那声音居然没有反驳。
也没有任何大神反驳。
很显然,他们心里一个个都是这样想的,而且,受德分析,这种苗头已经出现了,否则,他们不会如此着急。
九重天联盟,说穿了,是一个公开的防御系统,每个大神自持本事和能量,公开公平较量,可是,一旦有人隐藏了自己真实的内心和想法,采取偷袭,那么,其他大神就根本不会有还手的能力。
想想看,真是可怕!也难怪这些大神们一个个如临大敌。
他悠悠然地:“其实,我倒是有个建议……”
“建议?你说说看。”
“与其在地球人身上着手,不如从自己身上着手。”
“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研究几万年也没有办法,不是吗?那就证明,你们的研究方法是错误的,至少,是无效研究。所以,你们该考虑的便不再是地球人,而是要改变方法……”
“怎么改变?”
“非常简单!集齐你们当初参与了创造人类的所有大神,让他们开个大会,将彼此的造人手段和方法毫无保留地公布出来!在造人之初,他们究竟各自采用了什么方法,或者说,暗中到底采用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手段……”
“你的意思是?”
受德干脆道:“人类乃大神所造,那么,病毒就不可能无缘无故。可以断定,这病毒分明是造人之初,某个大神便私自提前给人类预先种植的。”
“可是,最初的人类,没有这么狡猾,也无感染迹象……从炎帝开始,人类经过了几十万年,从来没有爆发过这么大规模的病毒……是后来才爆发的……”
“这还不简单?口不应心病毒可能是有潜伏期的,所以,在人类诞生的前几十万年,病毒没有爆发。后来机缘巧合,或者有什么诱因刺激,这种病毒便集中爆发了,到现代,则越演越烈……”
又是一阵沉默。
也许那些大神在暗中交流,但是,受德听不到。
直到等得不耐烦了,他又大声道:“你们要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根本不是去研究人类这种样本,而是要找到预先下毒的大神,让他们交出解药,这不就行了?”
那声音还是沉默,也不知是认为他这办法可行,还是之前压根就没想到这一点。
可是,受德一转念便明白,他们既然已经研究了这个问题几万年了,就不可能没有想到过这一点。
也许,他们已经调查过无数次了,却什么线索也没有。
他忽然问:“当初创造人类的大神一共有几位?都是哪几位?他们现在都分布在什么地方?还能齐聚他们吗?”
“这……”
“总不可能连这个数据都没有吧?”
“那个嫌疑大神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给人类种下口不应心毒对他有什么好处?或者说,这几千年来,人类中的这种病毒大规模爆发,以至于酿成了人类自身极大的互相残杀,以至于地球随时笼罩在核武器的阴云之中,会不会导致再一次的全体覆灭也真不好说……在如此明显的病毒特征之下,要说没有嫌疑大神在背后操控,真的完全不可想象……”
他提高了声音:“哪些大神最近频繁来往于地球?哪些大神又在地球上暗中扶持代理人?这些大神们究竟要干什么?篡权夺位?控制太阳系?控制整个宇宙?或者别的什么?”
这些问题,那人一个都没有回答。
“你们看,这些问题才是根本,对吧?解决了这些问题,难道不比盲目地研究一大批人类更加重要?可笑你们本末倒置,一番瞎忙,我就不信,你们这么多大神就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你们的智商如此之低,那你们还配称为大神吗?”
“但事实上,你们明知道有漏洞和破绽,可是,一个个都装模作样,谁也不敢戳破这个明显的泡沫,这又是为什么??是不敢得罪谁?还是下毒的大神你们根本惹不起?”
他大叫:“好吧,就算你们这些大神都惹不起,可是,中央天帝呢?难道中央天帝也惹不起?哈哈,中央天帝,你也在听我说话吧?你要是也和这些大神们一样装聋作哑,只怕你自身的位置再也保不住了,就像地球上人类的皇帝,只怕很快就要被篡夺你屁股下的那把龙椅了……”
天空,一片死寂。
待得受德再次张望时,只见投影中人类大脑的构造图都彻底消失了。
天空,更加死寂。
其实,天空一直是死寂的,只是,受德能明显感受到,之前的死寂和现在是不同的——之前,你能感觉到周围有无形的眼睛盯着你,可是,现在,分明是一个人置身空荡荡的天地之间,就连空气都是虚无而缥缈的。
忽然,眼前一花,整个人,又彻底飘飞起来。
双脚落地时,眼前又出现了那一大片红色的花海。
地上,一朵被摘下的鲜花尚未凋零,甚至丝毫没有残褪,就好像一株红玉雕琢的假花,可是,仔细一看,又千真万确是一朵新鲜的花朵,甚至能摸到隐隐流淌的花汁,根液。
他抬起头,注意到这红花成片生长,但是,均匀分布在一条道路的两侧,衬得整条路都是红色的。那条路,无边无际,蜿蜒逶迤,好像蔓延到了无边无际的云层,又好像通往遥不可知的未来。
看久了,竟然是一片一片的鲜血。
他忽然想起传说中的彼岸花,它生长在黄泉路的两侧,是通往冥界的唯一风景,美丽妖艳,令路过的生魂亡灵无不流连忘返。它也是通往死亡彼岸的指引之花,所以也被称为彼岸花。
他举着那朵妖艳红花,隐隐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自己正在踏上通往地狱的不归之路。
心里一紧,他再也顾不得多想,拔脚就走。
奔走的脚步,被一把抓住。
“帝辛!”
他蓦然回头,只见娲皇站在对面看着自己。
他上前一步,死死盯着她。
也许是他的目光实在是太犀利了,娲皇忽然笑起来:“帝辛,你干嘛这样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