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谓背对着他,并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只自言自语:“我身上,有什么是最重要的呢?”
美人只是微笑着,看着三人。
“哈,有了……”
吴所谓忽然蹲下去,从裤腿口袋里摸出那支随身珍藏的狼毫,这支笔,他一直带着,生怕遗失,所以,在外出时,非常小心地用了特质材料缝在裤腿里,意思是,只要自己活着,这支笔就确保会在自己身上。
他毫不犹豫就把狼毫递过去。
娲皇微笑道:“你不后悔?”
“你要是不救我性命,我早就死了,拿这支狼毫还有何用?”
娲皇一抬手,那支狼毫,平平地就飞到了旁边的书架上。
吴所谓转身,看到纣王。
但见他面色惨白,可是,神情平静得出奇。
美女笑容不改:“受德,该你了。”
纣王淡淡的:“你认为我还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可以留下的?”
“这得看你。”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这条命给你。”
吴所谓一怔,本能地上前一步。
娲皇却微笑着摇头:“我拿你的命没有任何作用。这也不是你最重要的东西。”
纣王还是淡淡的:“我自己都想不起,我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娲皇还是毫无愠色,声音温和:“既然如此,这事就暂且记下。”
纣王,默默后退一步。
娲皇的目光,落在金无望身上。
金无望忽然嘶声道:“我和受德一样,我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块绿宝石之王,被他踩在脚下,可是,那耀眼的光彩,却冲天而起。
娲皇,还是微笑。
“这块绿宝石之王,我是要带走的,否则,我就一败涂地了,回去,我爷爷也不会放过我……”金无望语无伦次,几乎要哭出来了,“求你了,这东西,我非带走不可……”
纣王忽然开口:“把绿宝石给她!”
金无望大怒:“凭什么?这绿宝石之王是要交给我爷爷的。”
“除了她之外,这世界上,任何人都不配拥有这块绿宝石。”
金无望怒不可遏,愤愤不平:“你倒说得轻巧,又不是你的东西,你当然乐得做顺水人情。我要是没有了这东西,就意味着考核失败,就算回到家,也再也做不成继承人,眼睁睁地看着金氏集团落入他人之手,一辈子都会屈居金不换之下,郁郁终身……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忽然冲着屏幕嘶吼:“嘿,我就说你是冲着我这块绿宝石来的,果然……我可不管你是女娲还是别的什么女人,你想要我这块绿宝石,那是休想。我就算死了,也不可能给你……”
吴所谓等早知道他对继承人地位看得极重,但是,万万没想到重到这个地步,一时间,竟然张口结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紧张地看屏幕,但见屏幕上,娲皇的微笑一成不变,只是,很轻很轻地摇摇头。
金无望忽然矮身,抱起绿宝石就跑。
他速度极快,爆发力极强,抱着一个十几公斤重的东西,简直就跟抱着一桶爆米花似的,眨眼功夫就冲到了门口。犹豫速度极快,几乎没有任何缓冲,直接就撞到了门上,闷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门,无声无息地开了。
吴所谓和纣王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时候,一股射线忽然直指那块绿宝石原石,不到一分钟,但见绿宝石就彻底和原石剥离了,一块美轮美奂,毫无瑕疵的绿宝石,呈现在二人面前。
金无望忽然扑过去,一把抱住绿宝石,猛地就冲出去。敢情这厮刚刚是装昏迷不醒?
吴所谓急了,“金少……”
“你们走吧。”
他不敢置信,回头,但见屏幕上娲皇的笑脸已经彻底消失了,而门,是大开的。
纣王大步就走。
吴所谓迟疑一下,也跟上去。
刚出门,只听得一阵很细微的声音,他回头,但见刚刚走过的地方,一片绿色苔藓,那片斜坡上,满是荆棘或者蕨类,迎风生长,无比茂盛,根本看不出任何进出的痕迹。
他不死心,立即伸出手去推门,然而,手触摸到的竟然是一片坚固的冷冰冰的石头,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门的存在。
要不是面前还站着一个纣王,他真疑心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茫然地看一眼前面,但见金无望正抱着他那个宝贝之极的绿宝石之王拼命地跑,拼命地逃,生怕娲皇追上来似的,但因为山路实在是太崎岖了,他跑得十分狼狈,不时踉跄着跌倒。
吴所谓奇道:“娲皇为什么不要这个绿宝石?”
“对她来说,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值得去抢夺的。如果她真的想要,任何人都无与争锋。金无望,他根本就没了解这一点,所以,才会逃得那么快。”
吴所谓忽然想起自己那支狼毫,习惯性地伸手到藏笔的地方,一怔,那支笔,赫然在袋子里稳稳的。
他长吐一口气:“果然是娲皇才有的做派。”
又很好奇:“受德,你说,她果真是娲皇?”
纣王斩钉截铁:“除了娲皇,你认为还有谁有这种气派?”
吴所谓兴奋莫名:“天啦,我们居然能蒙娲皇接见?这岂不是天大的荣幸?人类之母啊!快,受德,你快掐我一下,看看到底我是做梦还是做梦?”
纣王冷冷的:“被她接见,多半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切!那是因为你当年调戏她,罪有应得。你看,我没得罪她,她就救了我性命。”
纣王脸色更难看了。
吴所谓很是好奇:“按理说,人家娲皇天上地下,九五至尊,岂会跟你一个小小的人间帝王计较?而且,她那么大本领,真觉得你得罪她了,要惩罚你还不简单?要杀要剐都是举手之劳,干嘛还要派个狐狸精来乱你江山?岂不是多此一举?”
“早告诉你了,是后世那些无聊的文人牵强附会,胡编乱造。妲己不是狐狸精。”
“那你对娲皇怕成那样?”
“难道你以为娲皇就只有派狐狸精那点本领?”
吴所谓一拍脑袋,“卧槽,是啊。无聊文人只有那点节操,娲皇当然比他们境界高出十万八千倍……问题是,受德老兄,娲皇到底是如何惩罚你的?”
纣王眼中慢慢露出恐惧之色,虽然时隔了三千多年,而且,这次娲皇根本没有对他有任何的惩罚,他那种恐惧之情还是根深蒂固,挥之不去,可见,内心的阴影是多么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