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判若两人
“报太师,明军突然绕到我军身后奇袭而来,距离此地已不过四十里,数量不少于两万!”
“报太师,明军从南边奇袭而来,数量最少一万,距离此地仅有四十余里!”
“报太师……”
“报太师……”
七月初五清晨,原本准备今日撤军的阿力台收到了各个方向传来的紧急军情,除东方以外,其余各个方向有数千乃至两万的骑兵朝他们奔袭而来。
面对如此局面,阿力台冷汗直冒,连忙下令拔营:“快,拔营向西北边突围,告诉马哈木回援!”
北边虽然有一万明军骑兵,但七万蒙古骑兵加上十余万部众想要撤往西北六十里外的山区中,明军未必留得住所有人。
在阿力台下令的同时,整个忽兰忽失温的七万蒙古联军和鞑靼部的十余万部众立马开始拔营。
消息传往太平的大帐,太平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个阿力台,只知道一味的逃跑,早知道他是这种懦夫,我就不会和他结盟!”
“话不多说,快点拔营撤退吧,我们得赶回部落才行。”站在他一旁的把秃孛罗劝解着。
闻言,太平连忙下令撤退,把秃孛罗则是带着自己的几名亲信撤回自己的大帐,随后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站在他左右的两名万户止不住的佩服道:“大汗,如果不是您有先见之明,现在我们恐怕也会和他们一样狼狈。”
“呵……”把秃孛罗冷笑道:“上次我们面对三万明军骑兵都那么狼狈,何况这次呢?”
“从我亲眼见到河套的火车开始,我就知道明军不会轻易结束与我们作战的。”
把秃孛罗看着两名万户说道:“你们吩咐好下面的人,一旦天兵追上来,立马扰乱鞑靼和土尔扈特,接下来等着投降拿天朝的散阶就足够了。”
“天朝的博格达彻辰汗已经答应了我,只要我们投降并建功,你们都会得到正三品的散阶,每年二百多贯的俸禄,还有上千亩的赐田。”
把秃孛罗之所以铁了心的投靠大明,实在是朱高煦给的太多了。
朱高煦答应册封他为世袭罔替的侯爵,每年两千贯俸禄外加册封他的儿子和万户们将会获得正三品散阶,其余千户获得正四品散阶,百户获得正五品散阶。
除此之外,他本人还能获得一座铜山,外加两千亩赐田,他的儿子和万户们能得到每人一千亩的赐田,千户们五百亩,百户们一百亩。
这样的丰厚待遇和逐代降阶的散阶,足够他这一部的所有蒙古人为其卖命。
想到这里,把秃孛罗都快忍不住在这里就发兵内乱,把阿力台和太平的头拿来当做他加入大明朝的投名状!
好在他最终忍下了这种想法,并开始指挥本部兵马全副武装的拔营向西北方向撤退。
在他们拔营撤退后不到两个时辰,从忽兰忽失温派出的塘骑就来到了东北方向的马哈木驻兵之地。
“他们有多少兵马?”
得知明军主力袭击忽兰忽失温,马哈木第一反应就是袭击粮道有戏了,第二反应才是询问主力人数。
在他看来,明军这次派出的骑兵不会低于五万人,如果袭击忽兰忽失温的明军超过五万人,那自己就可以袭击明军粮道,逼迫他们撤军了。
“不会低于五万人!”
塘骑毕恭毕敬的交代,同时催促道:“请您率兵回援,不然我们将会被明军围剿。”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立马拔营驰援!”马哈木糊弄着塘骑。
闻言的塘骑倒也没有多想,起身便在绰罗斯部的帮助下换马撤回忽兰忽失温,而马哈木则是走出大帐,望着塘骑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父亲,我总觉得不对劲……”
脱欢走到他身后,语气凝重并带着几分担忧。
马哈木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略微思考后才道:“明军不可能对我们这一万多人无动于衷,先看看他们的反应,顺带等他们消耗一下阿力台他们的实力,我们伺机而动。”
一个松散的联盟,注定做不到同生共死,更不用说鞑靼与瓦剌诸部这几十年积攒下来的仇恨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南边的塘骑就传回了消息,一支数千人的明军骑兵正在往他们的方向靠近。
“数千人?”马哈木略微皱眉,只觉得这规模有些难以吃下和击退。
“继续探,看看具体的数量是多少!”
“是!”
在马哈木的吩咐下塘骑不断地将消息传回,而他本人也将大军和其它方向的塘骑召集了起来。
两个时辰后,马哈木的视线中出现了那熟悉的“朙”字旌旗与甲胄。
“吁……”
矮丘勒马,朱瞻壑熟练翻身下马,并同时对身后三名千户下令:“全军下马不卸鞍,喂水喂豆,等我军令作战!”
“是!”三名千户作揖应下,但还是在应下后开口道:“殿下,这马哈木所部数量不过万余骑,我军何不直捣黄龙,先杀杀他锐气?”
“以我军令为主!”朱瞻壑冷着脸回应,三名千户见状纷纷低头离去。
他转身走上矮丘,用望远镜打量数里外的马哈木大军,独臂的王涣也跟着爬上了矮丘,观察了四周地势。
“占据这矮丘和他们对峙,是一个好办法。”王涣满意点头,朱瞻壑也颔首道:
“在陇川的时候和陇川伯(王瑄)学了不少东西,如今调遣起兵马来也得心应手许多。”
“这马哈木兵力最少是我军四倍,不能与之硬战,更何况我们若是主动出击,那他一定会猜测我们有援兵,反倒是主动在这里僵持,马哈木才会觉得我们是在拖时间。”
“按照距离来说,他应该已经知道了忽兰忽失温遭遇袭击的事情。”
“现在就看是他沉得住气,还是我沉得住气了!”
朱瞻壑眯了眯眼睛,用望远镜死死盯着瓦剌的方向。
他在盯着马哈木,马哈木也在盯着他。
只不过马哈木没有望远镜,仅凭肉眼,他只能判断出明军大致的数量。
“数量在三千人左右,派人凑近看了一眼他们的大纛。”
经过上次的河谷之战,马哈木也不敢轻易出击明军了,就连用兵都小心了许多。
在他的命令下,数百名瓦剌骑兵在也先的率领下向着明军的方向奔走。
对此,明军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全军都按照朱瞻壑所说的一样,示敌以弱。
“回千户,大纛上写着“朱””
队伍之中,也先率兵来到了距离明军不足百步的距离,并派两名骑兵上前打探。
“朱?”也先皱眉看向那百步外的飘扬大纛,他并不认识有什么率领三千骑兵的朱姓小将。
“先撤回去!”也先没敢逗留,调转码头就开始了撤退。
相比较他们需要冒险才能获得敌将姓名的手段,明军则是只需要用望远镜在距离瓦剌一里外就能看到他们的大纛。
朱瞻壑没有着急表现自己,而是继续让兵卒们休息。
与此同时,也先也带着情报返回了马哈木身旁:“是一个朱姓的小将,下面的人说他很年轻,没有蓄须。”
“小将?”马哈木闻言瞬间对其轻视起来,甚至觉得这样的人只带三千骑来到自己面前,恐怕想的也只是自保。
“看样子,他只想等忽兰忽失温那边决出胜负,然后驰援这里。”
“如此保守,看样子我们距离明军的辎重已经不远了。”
马哈木说出情况,随后抬手道:“大军向东南方向进军,我看看这小将敢不敢阻我!”
“呜呜呜——”
伴随其一声令下,一万五千余瓦剌骑兵开始向着东南方向移动,而这一幕被明军众人尽收眼底。
朱瞻壑看见马哈木举动后,当即对身后的王涣开口道:“派一队塘骑回大营,告诉陛下,老狗上钩了!”
“是!”王涣不假思索,当即命令一队塘骑借助明军掩护向东南疾驰而去。
安排完一切,马哈木已经带着军队准备绕过三千明军骑兵南下。
由于明军位于矮丘上,居高临下占据地势,所以马哈木并不准备与朱瞻壑为敌。
见此情况,王涣也侧目看向朱瞻壑:“殿下,他们主动暴露侧翼给我们,这是个机会。”
王涣和朱高煦打过仗,这期间不说别的,骑兵侧击可是他的拿手好戏,尽管断了一臂,但他只需要提出建议便可,并不用亲自冲阵。
“我爹勇武盖世,他自然敢率三千骑兵冲击上万胡骑,但我却没那份本事。”
朱瞻壑虽然个头高大,但论起勇力也不过仅能对付三四个寻常人罢了,并非朱高煦那样的万人敌。
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如果侧击失败,那麾下兵马一定会死伤惨重,正因如此,他打得十分保守。
“马哈木是老将了,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侧翼暴露,看样子是准备吸引我们侧击,不要上当。”
朱瞻壑的谨慎保守救了他一命,而马背上的马哈木瞧着他们迟迟没有动静,心里也不免高看了这小将一分。
“敌军侧翼暴露还能沉住脾气,要么就是这小将胆怯,要么就是心思缜密。”
“脱欢,你觉得这小将是前者还是后者?”
马哈木询问自己的儿子脱欢,脱欢闻言看向不断调转马头的明军,颔首道:“军容不乱,显然是后者。”
“嗯,你去后军,以防这小将背击我军。”马哈木随即下令,脱欢也作揖应下,调转马头前往了后军。
很快,瓦剌军队向东南渐行渐远,朱瞻壑也不得不放弃矮丘,选择紧紧跟随瓦剌骑兵向东南前进。
三个时辰很快过去,马哈木抢占了一座矮丘扎营,朱瞻壑见状只能后退大军,同样寻了一处矮丘扎营。
两军十分警惕,而此刻距离他们五十里左右的西南方向,朱棣却已经集结了两万七千骑兵在一处草原会师。
东北方向的消息传回时,朱棣正在张辅、王彦的服侍下试穿甲胄。
“年轻时不觉得,现在穿这甲胄,倒是有些沉重了……”
朱棣觉得胸口一闷,张辅闻言也劝解道:“陛下,您不必亲临战场,末将三人就足够了。”
“对啊陛下……”站在帐内的孟瑛、孟懋等人也面露不忍。
“不行,俺得跟着去才行。”朱棣深吸一口气,张辅见拦不住,只能拦住了王彦准备帮朱棣戴头盔的举动。
“头盔就不戴了,您承受不住。” 张辅这么说只是说辞,实际上是担心朱棣戴了头盔冲锋陷阵。
没有头盔,危险大大提高,朱棣如果在中军没事,但如果要冲锋,很难保证不会出事,所以张辅用这种手段试探朱棣心思。
“好!”朱棣没有犹豫,他也知道自己年纪大了,过了冲锋陷阵的年纪。
穿戴甲胄,不过是缅怀过去的一种手段罢了。
“忽兰忽失温那边,阿力台跑不了了,传旨给孟章和朱能,让他们联合也先土干和把秃孛罗,趁夜对胡兵发动袭击。”
“先把不安定的因素解决,然后由我们解决马哈木。”
话音落下,他略微吃力的深吸一口气:
“让辎重队伍准备,辰时我们出兵,这次我要彻底打死马哈木这条老狗!”
“臣领命!”
朱棣一声令下,整个明军军营就开始活跃了起来。
也在他们准备埋伏马哈木的时候,忽兰忽失温的阿力台等人却“迷失”在了草原上。
他们并非迷路,而是没有路供他们撤退。
所有可以撤退的路都被明军设伏挡住了,此刻他们似乎陷入了天罗地网之中。
他们在一处矮丘上扎营,而这种矮丘在蒙古高原并不少见,动则数万亩的矮丘草原遍地都是。
若是平时,他们可以欢声笑语,载歌载舞,而今他们却只能生活在恐惧中。
阿力台正在规划明日的突围路线,太平、把秃孛罗、也先土干等人都聚集在他的大帐之中。
这时,一名青年人走进来抱胸行礼:“太师,我有些事情要与我阿布说。”
“把秃孛罗,你家的乌什台在找你呢,去吧。”阿力台还有心思开玩笑,把秃孛罗露出尴尬的笑脸,但当他转身带着乌什台离开大帐后,他的脸色立马就冷了下来。
他们一路无言走回了本部,在走入帐篷后,乌什台才从怀里拿出了一份烫金的竹筒,从中抖出一张纸条。
【速联也先土干,里应外合,遂可破敌】
“也先土干?”看到信纸上的内容,把秃孛罗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忍不住笑道:
“这个阿力台,连他部落之中最大支持者的也先土干都投了,他还在这里规划撤退。”
“好好好……有了也先土干,我们立功也就在今晚了!”
把秃孛罗看向乌什台:“你去找也先土干的儿子把秃鲁,把事情交代之后约定子时动兵。”
“好!”乌什台抱胸应下,很快便前往了也先土干的大帐,并在这里见到了也先土干的儿子把图鲁和他的侄子把台。
只是将烫金的西厂竹筒放在桌上,二人便知道了乌什台和把秃孛罗投降明军的事情。
二人与乌什台约定在子时动兵,并点火放西厂所给号炮来与明军里应外合。
时间一点点过去,当也先土干回到帐内,得知把秃孛罗投降了明军后,他这时才反应过来明军为什么能把瓦剌和鞑靼两部情报都掌握的如此准确。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今夜过后,他们就是大明朝的勋贵,就会成为如日中天的大明子民!
“呼噜噜……”
深夜,在许多人都沉睡在梦乡中的时候,数万骑兵根据西厂留下的痕迹在不知不觉中包围了阿力台的兵马。
阿力台的塘骑不过放出二十余里,明军在三十里外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并准备随时响应把秃孛罗、也先土干等人。
随着子时到来,上万穿戴甲胄的鞑靼、瓦剌人开始走出大帐,他们在自己的手臂上缠绕了兽皮,以此来甄别敌我。
“动手!”
随着把秃孛罗开口,刺耳的木哨声瞬间在营地之中炸响。
“呜呜——”
“杀!!”
哨声响起,把秃孛罗与也先土干当即率领麾下两万余兵马对整个营地开始了纵火,同时不断说降四周的蒙古人。
“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力台在睡梦中被自己的妻子唤醒,当他匆忙冲出帐篷,当即看到了火光一片的场景。
“明军杀来了?!”
“塘骑呢?怎么没有人告诉我!”
阿力台的脑子乱成了浆糊,等他反应过来,他当即带着身边的护卫护送自己的妻女开始突围。
当营地火光大盛,外围的蒙古塘骑也察觉了不妙,纷纷撤回营地。
一整夜没有休息的明军看到各地的塘骑不断吹响木哨撤退,当即明白机会到来。
“儿郎们!建功立业就在当下,是英雄是狗熊,我们战后见!”
伏地起身,孟章拔出腰间的马枪朝空中扣动扳机。
枪声响起的同时,潜伏起来的明军骑兵纷纷起身。
军马在骑兵的帮忙下起身并穿戴马鞍,不多时,嗡隆隆的马蹄声便在蒙古骑兵的身后响起。
“明军杀来了!!”
一时间,外围的塘骑亡命奔逃,有的想要趁明军没有合围前撤退,有的则是朝着营地奔跑。
只是不管他们选择任意方向都没了作用,因为朱棣花费大力气布置的局面已经形成,今日过后,鞑靼部将彻底消失,漠西诸部也将归顺大明。
只是在此之前,朱棣还需要解决他的心病……
卯时,随着天色渐渐明亮,一支上万辅兵押送的辎重队伍从东方缓缓向西方前进,上万挽马车拉拽着数万石的物资,而这一切被瓦剌的塘骑所探明。
塘骑将消息往营盘汇报而去,马哈木得知消息后也急忙下令拔营。
“抢完就北遁,小心南人放火烧粮!”
大军向南疾行的路上,尽管马哈木觉得十分不对劲,但由于西边迟迟没有消息传来,他担心阿力台战败,所以已经等不了了。
抢完这数万物资就撤退,然后带着本部部众迁徙盆兰州。
朱棣再厉害,也不可能去盆兰州对付他。
想到这里,马哈木挥动马鞭,上万瓦剌骑兵向着探明的明军辎重队赶去。
朱瞻壑率领三千骑兵远远地跟着他们,时刻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条老狗中计了,稍许张辅率军自南边往北袭击,这条老狗必然会往北边突围,我们要做的就是拦住他们。”
马背上,朱瞻壑做出分析,他麾下三千骑兵正面与瓦剌一万五千人作战必然死伤惨重,可如果瓦剌遭遇朱棣所派遣的张辅袭击,届时必然保持不了密集的阵型。
朱瞻壑对蒙古人很了解,打打顺风仗还行,一旦逆风就会立马溃逃。
自己这三千骑兵打打溃逃的上万骑兵还是不成问题的,麾下的将士性命也能得到保障。
只要抓住马哈木,自己在军中的威望即便不如日后的老二,也不会太低。
想到朱瞻圻,朱瞻壑攥紧了手中的马缰。
爷爷和父亲对自己已经很不满了,如果自己再不做出改变,届时就不止是自己的地位会遭受动摇,甚至是母亲和自己的亲兄弟们也会遭到冷落。
“朱瞻壑,伱已经二十六岁了……”
深吸一口气,朱瞻壑坚定了目光,而他的改变被王涣看在眼里,心中忍不住的高兴。
之前的朱瞻壑没有危机感,所以他可以坚持做自己,但现在不同了。
朱瞻圻异军突起,如果他再不做出改变,那自家陛下说不定真的会换人。
一旦换人,那自己跟随过这位的履历也会让自己日后遭遇冷落,为了前途,王涣只能加快朱瞻壑的变化。
“哔哔——”
忽的,刺耳的哨声在前方数里外响起,瓦剌突然停下行军脚步,后军也转向明军,似乎要与明军动手。
“到了!”
朱瞻壑眼神一沉,果然没过多久,便有塘骑传来消息,己方的辎重队正以车阵结阵自保,瓦剌正在包围辎重队。
“殿下,出兵吧,被围的都是我们的弟兄啊!”
“是啊殿下,出兵吧!”
“殿下我们不怕死!”
“与其看着自家弟兄被围攻,还不如一起战死!”
“殿下……”
一名千户在马背上作揖,声音激昂,四周顿时响起了附和声。
这样的举动在曾经的朱瞻壑眼中不算什么,甚至他还会解释,可放在当下,他只觉得这群人在挑战自己的权威。
想到这里,他牙关紧咬,目光凌厉地盯住了率先开口的那名千户官。
“王千户,我问你,这支兵马的头是谁……”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却让王千户瞬间冷静了下来。
“自然是……殿下!”王千户连忙下马作揖,四周的声音也瞬间消失。
瞧着王千户下马作揖,朱瞻壑将目光投向了前方的瓦剌大军。
“既然我是头,那所有军令都由我发出,你们要做的就是等待我的军令。”
话音落下,朱瞻壑拔出马枪,冷眼扫视四周:
“传我军令,凡有私议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