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连徐修纯都不得不承认,雨烟在画画上面的确有很好的天赋。
笔落,雨烟睁开眼睛,黄白色的纸上已经开满了各色的牡丹花儿,最上方,还有一个圆圆的明月。
雨烟思忖了一下,又再一边提笔写上:皎思明月,悠悠我心;牡丹之意,由来无去。
放下笔后,她轻轻叹了口气。
刚才那一瞬间,她想起了牡丹仙子跟吕洞宾的爱情。他们的感情注定没有结果,可是却依旧爱得轰轰烈烈。有时候,过程远比结果更重要。
徐修纯坐在一边默不作声,见雨烟突然间有些淡淡的哀愁,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事。
让新月将画放在一边收好,她又趁着月色又画了两幅才回去休息。
第二日,雨烟早早就起了身,让新月将昨日裱好的画拿出来看。
之前单一在纸上的时候,连现在一半儿的好看都没有。现在看上去,觉得这画更不错了。雨烟满意的放下画,这幅画是给明天过府聚会的诰命夫人们看的。
另外三幅,雨烟让平春继续裱上,然后送到馥郁园。
虽然不知道得到的效果能不能入苏黎昕说的那样,但是雨烟还是又画了几幅。
到了下午的时候,她头疼了,整个人脑袋沉沉的,睡了一个下午,还是觉得困的很。
“姑娘……”新月站在床边,小声的唤了一声,似乎是在试探雨烟有没有醒过来。
“恩……”雨烟应了一声,眼皮儿如灌了铅一样,用力的挑了挑,却是翻了个身,又转身睡去。
“姑娘……姑娘……??”这下新月有些急了,姑娘已经睡了一下午了,怎么叫都叫不醒,这到底是怎么了?
“不会是生病了吧?”新月伸出手探了探雨烟的额头,又摸了自己的额头,嘀咕道:“一样的温度,没有发烧。”
新月心中暗想,会不会是姑娘这几日忙着画画太累了。
很有可能,画画看似很简单的事情,实际是最为累脑袋的。想到这里,新月看了看手中的信:帐薄可以明天再看,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徐修纯站在窗前冰冷着一张脸,目光冷冽。
暗香离的他远远的,生怕波及到自己。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起火儿来?
初柔站在门口,看了看身后脸色发白的添香,目无表情,伸手叩了叩门。
开门的是暗香。
初柔在门口福身行礼轻声道:“四爷,添香过来给四爷请安。”
徐修纯闻言回过头来,皱着眉头问道:“什么人?”
添香闻言脸色更白了,除了是吓得,心中也隐隐有些失落。她走上前去给徐修纯福身行礼说道:“婢子添香,奉二夫人之命,今日起侍候四爷起居饮食。”
“哦二婶娘真是好啊派来的丫鬟也是各种能手,竟然连饭食都能伺候。”徐修纯双手环胸,似是夸奖道。
添香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她做饭的一手好饭菜,女红更是极好。日后,她到不怕四爷不疼她,只是四爷的脾性有些恐怖了点……搞不好他一个不痛快,她的小命儿可就不保了。
正当添香有些得意的时候,只听徐修纯的声音突然间就降到了零下的温度:“可是,不用了。”
添香的脸变的比夏日里的天气还快,一瞬间又白了。若是四爷不吃她做的饭,那么她怎么能完成二夫人的交代呢?
徐修纯看添香脸色变化极快,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玩味,心中打定主意,他便冷声说道:“留下吧”
添香脸色一喜连忙福身说道:“四爷,婢子这就给四爷沏茶去。”
徐修纯微微一额首,看向初柔问道:“你家姑娘……怎么一下午都不得见?”
初柔闻言脸色一暗,低头说道:“姑娘怕是这两日累着了,从中午睡到现在,怎么叫都不醒。”
“什么——”徐修纯的脸色微变,发现自己失态之后,连忙垂下眼睑低声说道:“去找大夫。”
“这……”初柔有些犹豫。
“去——”徐修纯冲着低头思忖的初柔一声大喝,声音如冬日酷寒。
暗香嘴角一勾,轻哼了一声。就算你是四少奶奶的大丫头又怎么样?不一样还是被四爷骂。
初柔吓得一哆嗦,福身就退了下去。
“暗香,你去……去找平春过来。”徐修纯低头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故而说道。
找平春干什么?暗香心中愤愤的想着,脚步却极快。
屋子里怎么这么吵?
雨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儿依旧非常沉重。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现在醒来,一是因为屋子很吵,而是因为她渴了。
“水……”她艰难的伸出手,声音虚弱的喃喃着。
一双温凉的手伸过来将她揽起,接着便有一个温凉的茶杯递到嘴边。雨烟本能的低下头将杯中的水喝完,头一歪,又要睡去。
耳边传来一阵说话声:“大夫,都一下午了,怎么还不醒?”
“四少奶奶是因为连日来用脑过度,她这样休息对她来说只有益处没有坏处。明日一早醒来便什么事都没有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
“那怎么成?半天都没吃饭了,再这样下去,会饿坏的。”那声音又开口说道。
雨烟微微睁开眼睛,徐修纯正怀抱着她,声音中有着明显的担忧。
这家伙,怕是又抽风了吧还是她在做梦?
可能是梦吧睡了这么长时间,一直在不断的做梦。有的时候是现代的事情,有的时候,却是本尊小的时候。
乱的狠,她有些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里是梦境。
第二日,雨烟早早便睁开了眼睛,手指一动,才发现酸麻无比。
“唔……”雨烟因为不舒服,发出一声呜咽之声。
“啊……姑娘,您醒啦。”平春听见声音,一下就跳了起来,欣喜问道。
雨烟白了她一眼嗔怪道:“我正常睡觉,到起床的时间了,不醒难道还睡到日上三竿啊说说你,不在外面值夜,怎么趴在我床边睡着了?我的手都被你压麻了。”
平春闻言一惊,连忙拿起雨烟的手用嘴小心的吹吹,有些委屈的说道:“对不起姑娘,婢子只是打个盹儿。您都吓死婢子了,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现在。……姑娘。”
“什么事?”雨烟一边整理凌乱的中衣,一面回道。
“昨天晚上,四爷一直在照顾您,直到夜半才回去。”平春小心的看了一下雨烟的脸色轻声说道。
照顾我?难道昨天的不是梦?哎——算了,不想了。
“去将诰命服给我拿过来。”
平春应了一声,就到一边的柜子里将诰命服拿了过来伺候雨烟穿上。别说,这衣服若是没有平春,只有雨烟一个人,她是穿不上的,里里外外加起来共六层,穿上它之后,想做什么都得丫鬟伺候了。
所以说,古代的女子要说享福,其实也是极为辛苦的。这衣服看着好看,穿上去那么厚,现在秋天还好,若是夏天,想想都觉得可怕。
一早上几乎是平春上下的伺候,雨烟只是在吃饭的时候净净手。传说中真正的大户人家少奶奶的生活——真的超级痛苦……
得出的结论就是,古代人的忍耐功夫第一;抗热功夫第二;愚忠愚孝第三。
早饭难得的没有跟徐修纯一起吃,听初柔说徐修纯是因为昨天晚上照顾雨烟太晚了没有起来。
雨烟心中哼哼连连,这家伙真的有那么好心么?不过说起来,徐修纯对她还是挺不错的,当然得除了他的臭脸色。
想起来就让人恨得牙痒痒。
“姑娘,太夫人派人过来唤您跟四爷过去。”
“去唤四爷过来。”雨烟喝了口茶,看了看徐修纯的房间。
不一会儿,徐修纯就顶着一双朦松的睡眼穿着一身新常服被暗香扶着出来。他揉了揉眼睛看向雨烟问道:“你没事了啊”
“你才有事。”雨烟看着徐修纯整个身上都要靠在暗香软软的身体上,莫名的发起火来。
“唔……”徐修纯一滞,悻悻的闭了嘴。
招待命妇的地方是国公府一进大门不远处的一个阁楼:天涯海阁。
极为有意义的名字,太夫人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就是因为雨烟跟徐修纯是新婚夫妻的关系。不管雨烟是因为什么嫁进国公府的,她都是徐家的嫡孙媳妇儿。
雨烟没有直接去天涯海阁,现是去了太夫人的福宁院儿,然后亲自搀扶太夫人上了一辆崭新的大红车子,前往外院儿的天涯海阁。
还没进去,远远就听见里面传来不少女人的说话声,吵吵杂杂。大家虽然都是大家夫人,说话都极为注意仪态,但是人一多,就未免有些过于杂乱了。如同菜市场一般。
雨烟等人一进去,场面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就好像训练有素一样。
屋子里大约有三十多人,这其中有老有少。看来不少夫人都是携家眷前来。
“太夫人。”
夫人们站起身,姿态极为优雅的给太夫人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