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等待得太久了,久得都让丁小桥觉得十里要睡着了,如果不是他一直睁着眼睛看着自己,保持着那雕塑一样的姿势,丁小桥真得要觉得他已经睡着了。
莫名的,丁小桥觉得有点担心起来,她又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刚才自己说过的所有的话,觉得似乎没有说什么会触动十里神经的事情,更何况,她最后提出来的哪一点,相信十里一定能够明白其中的意思。
庆国不比康国,土地并不富庶,而且又多是山地,所以能够在所剩不多的土地上种出更多的粮食是首要的任务,尽管丁小桥对于朝堂里具体的事情不知道,但是也曾经听过丁修节说过,这些年,庆国为了让自己的土地上能种出高产的作物,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工夫。
而康国有着这么高产的作物,却不愿意与其他的邻国共享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在庆国、康国和兴国这三个相邻的国家中,战斗力最差的就是康国了,而最穷的要数兴国,可是兴国的战斗力最为彪悍,跟他们相邻的国土线最长的是康国,所以康国国境线边上的老百姓是经常被兴国的抢的。
而庆国,比富裕是比不过康国的,但是比兴国好,可是比战斗力比不过兴国,但是又别康国好点。
总之,这三个国家的关系比较微妙,简单说来就是一个制约一个,具体的丁小桥没有了解过,反正她一个小村姑了解这个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她当时觉得这个东西能被十里送上去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得到辅政王的赏识,最后说不定能提前回到自己的国家去,她觉得这是一个筹码。
许久之后,十里终于动了动嘴角,才缓缓的说:“愚蠢。”
丁小桥顿时眉毛就竖了起来,不过随后她又恢复了刚才平和而谨小慎微的表情。当然她的心里是不爽的,而且是非常的不爽的,按照她的想法,如果自己那么认真的为一个人考虑了那么多之后,得到的只是不领情的“愚蠢”两个字,就算是神仙也会生气的吧,可是,转念一想,就算人家不领情也没有办法啊,谁叫自己是求人呢。
十里似乎并不想去猜丁小桥现在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只觉得这件事会成为我回国的助力,我就一定会极力促成是吗?可是,你像没有想过,宁王真的愿意看见这件事会被我促成吗?”
说着,他那流光溢彩的眸光就闪了过来,轻轻的朝着丁小桥身上划了过去。丁小桥却不太明白十里的意思。
无论是穿越来还是穿越之后,丁小桥都不是一个有很深心的人,毕竟穿越之前是职场小白,而穿越之后是个小村姑,似乎都不需要用到太多的心,这就造成了她相对比较实在的性格。
十里看见丁小桥并不明白的表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为什么会落到被一个这么没有城府的小丫头可怜的地步,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他又不想将事情就这么不清不白的说道这里,于是忍了忍,只能又给丁小桥解释了起来:“我是兴国人,而且是兴国国君唯一的嫡子,虽然我不在兴国,但是只要我回国,我将是下任国君的最具有实力的竞争者之一。”十里并没有把兴国国内复杂的局势说出来,“你觉得辅政王能希望这样高产的东西落在了兴国未来的国君手里面吗?”
丁小桥恍然大悟,果然是这么一个简单易懂的答案,可是,她没有经历过那种朝堂上的争斗,真心没想到,一时间,她甚至觉得有些羞愧,自己好像在一个不自觉的时候做了一件并不太好的事情。
也许是现在丁小桥脸上现在那种微妙的羞愧的表情取悦了十里,忽然之间,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像好了不少,他挥挥手:“罢了,现在说了这些也没有什么,既然你将这会送到我手里,我也就厚着脸皮借势用一下吧。”
咦?这就是说刚才自己说的那些对于他并不是一个麻烦?丁小桥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随后眉头就拧了起来。
所以说,她对于跟这种小孩子打交道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啊,没有说什么最后还是被绕了进去,其实明明是自己做了一件还是没错吧,最后为什么还要背上那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十里望着丁小桥脸上那随后又流露出的愤怒可又不得不压制的表情,心情越发的好了起来,他将自己手里的茶碗放在了一边的小桌子上:“你们家的地怎么样了?”
这个这个这个话题跳跃的实在是有点太快了。丁小桥扯了扯嘴角老实的回答:“过两天就要收了,看收成还是不错的。”
“你们家的亲戚我看着倒是很喜欢。”十里忽然又冒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家的亲戚?”丁小桥开始不淡定了,那天他们家的亲戚有三家,一家是她姑父明鸿光,一家是她小舅舅米林,最后就是他外公那一家子的大极品,他到底说得是哪一家啊?
“就是你娘的爹他们一家。”十里见丁小桥有些疑惑,又好心情的解释道。
“为什么啊!你有没有节操啊!你有没有三观啊!这种人你都会喜欢!”丁小桥乎怪叫出来,不是她失态,无论是谁遇见这样的答复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吧。
十里露出了一种很茫然的表情,他对于丁小桥嘴里说出啦的词语有点不明白,而丁小桥也瞬间就发现了自己在下意识中就将穿越前的现代词汇给说出来了,便连忙摆着手掩饰:“我的意思是说,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外祖父他们一家?你难道不觉得他们很可恶吗?明明把我娘都卖了,现在还打着什么亲情的旗帜过来强取豪夺,这简直就是不要脸!”
十里并没有对于丁小桥说得这些十分不孝得话对于她生出什么不满来,甚至微微的笑了起来,他说:“至少他们很诚实。”
嗯?诚实?米老爹明明就是满口的谎话好不好!为了得到那点地什么话都说出来了,这个十里难道是眼睛瞎了吗?他到底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米老爹一家诚实的!简直不可思议!丁小桥觉得自己跟十里中间真心是有代沟的,不然为什么他说的自己都不懂呢?
显然,十里没有兴趣再继续下去这个话题了,他又转移了话题:“种田好玩吗?”
啊喂!孩纸!种地可是很重要的事情,哪里能用好玩来形容!丁小桥本来想这么回答十里,但是看见了十里那双好像很落寞的眼睛的时候,那个答案在嘴里又不自觉的转了一圈,她说:“还是挺好玩的。”
十里刚刚想再问什么,就听见大厅外面的门被轻轻的敲响了,然后孔让的声音传了过来:“公子时候不早了,您要歇歇吗?”
十里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种厌恶的表情,可是随后他发现了丁小桥正盯着自己,他立刻就将脸上这样的表情收敛了,他露出了那种刚刚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露出的表情,笑了笑说:“去吧,以后用空的时候跟我讲讲那些种田时候的好玩的事情。”
丁小桥从善如流的答应了,然后就退出了大厅。
在从门里面出来的时候,丁小桥正好遇见了那个叫做孔让的男人,他笑眯眯的望着自己,说道:“小姑娘,快点回去吧,你爹在院子外面等着你呢!”
丁小桥却从孔让那笑眯眯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属于兀鹫的犀利,她点点头,道:“谢谢大人。”随后又行礼,便又快步离开了。
望着丁小桥离开的背景,从孔让的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衣服蒙面男子,问道:“大人,要不要在下去探听一下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孔让摇摇头:“辅政王只是让我们看住公子,只要他不跑什么都随他,况且,那一个小丫头和一个手无寸铁的质子能掀起什么风浪来?罢了,随他去吧。”
那个蒙面男子,便退了下去。只留下的了孔让站在大厅的廊子下面,静静的望着丁小桥已经走出了院子的背影,忽然,他的唇角露出了一个可不见的笑容后,他转身朝着大厅走去,而这个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
回去的一路上,丁修节人都在问丁小桥十里留下她的到底什么事情,丁小桥自然不可能将自己跟十里的全部对话说出来,只是敷衍的说:“他就是问我种地的事情,我估计他没见过种地,很稀奇,问得挺仔细的。”
大家都点头表示理解,一个皇子没有见过种地这件事本来也不是什么想不到的。倒是曹宿生说:“兴国的皇帝有这么一个儿子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只要让这个皇子回去,只怕要不了十年,这兴国就要成为一代的霸主了。”
这个道理别人不清楚,丁小桥是懂的,兴国战斗力那么强悍,如果十里再学到了很发达的农耕种植技术,如果他回去,可不是真不能小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