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帝看了跪了一地的肱股之臣,眉头越发皱的深起来。
本就愚昧耳根软的他只好鼓起勇气对慕宸澜道:“宸澜,母后说的也有理,毕竟苏姑娘有惊无险,可否饶了她们的死罪,这样也不至于让替朕守江山的大臣寒心,你说朕的考虑对不对?”
苏挽月听到此处一颗心寒到谷底,果然是在任何朝代,律法都只是为强权统治者服务的。
而做为一个平民,就是再有天大的冤屈,如果遇到的对手是一个权势者,最后牺牲的都是弱者。
苏挽月扶着雪雁和上官飞的两只手因心中的愤怒,而攥的紧的手指青白,最后也只化成眼角的两行清泪。
这时一双微温的大手轻轻的替她拭去划到腮边的泪,慕宸澜双眼含情的看着她道:“月儿,不要哭,你有我!”
说完后慕宸澜即刻敛去眼中的深情,将身子面向慕绍熙、安茹是等人,玄色的衣袖一挥,一股巨大的内力毫不费力的将白流珠、颜氏、独孤善柔、独孤傲四人卷到他的脚边。
强大的力量让几人重重的摔在地上,众人再一次惊叹慕宸澜的武功实力,绝对已经是深不可测了。
“皇兄,你觉得赐他们其中一个人死罪很为难是吗?你害怕寒了做坏事臣子的心,而我却害怕寒了我月儿的心。”
“月儿她可以为了救亲人而放弃她自己的命,她为了救路边的乞儿、丫鬟等人差点丢了自己的命,月儿不是不惜命,因为她是这天底下最真、最善、最诚的人,她的信仰就是惩奸除恶、匡扶正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大义。”
“宸澜,朕.....”慕绍熙有些内疚的看着自己的胞弟,宸澜这些话让他醍醐灌顶,羞愧难当。
慕宸澜神色淡然,玄色的缎袍随着微风起伏,茕茕孑立的身姿负手而立,似主宰万物的圣者一般。
“兄长,为君之道,必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而兄长怕寒了残害的苏家一百多条性命枉死的大臣之心,难道就不怕寒了天下万民的心吗?这天下都是君王的,天下的万民都是君王的子民,做为君王就应该爱民如子、一视同仁,而不是愚蠢的任人唯亲、听信谗言。”
听完慕宸澜的话,苏挽月眼中尽是泪花。
在这异世竟能碰到如此爱她、怜她、知她、信她、敬她的人,真是自己上辈子积德赚来的。
于是她放开雪雁和上官托着自己的手腕,对慕宸澜伸出双手,尝试着想一步一步的走向这个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
可还未等她走上一步就已经落入一个充满梨香的怀抱,她已经被慕宸澜公主抱的姿势抱到旁边的椅子上,他好看的眉眼对她宠溺一笑,宛若春花盛开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眼。
安定帝慕绍熙拨开跪趴在他脚边的独孤萱,快步走向慕宸澜对他躬了躬身子道:“皇弟,朕受教了,原来朕一直想不通,父皇为何会如此偏爱你,现在才明白,朕这个弟弟不管是哪个方面的造诣都已经如同泰山之顶,他人休妄可攀。”
这位年轻的君王,此时已是豁然顿悟。
他看向跪在地上的诸人道:“独孤府的白氏、颜氏、独孤傲还有沈府的独孤善柔,汝等享受国之诰命、祖上福祉,本应做为民之楷模,可竟为了一己私利枉害人性命,现将剥去四位封赏诰命贬为平民,独孤傲为主谋,顷刻赐死!”
听完安定帝的口谕,独孤府众人顷刻间都没了主意。
只有那颜氏发疯的爬向苏挽月坐的方向,大声嚎哭道:“苏姑娘,你是最善良的,你们苏家一百多条人命都是我安排人杀的,傲儿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想替我这个做母亲的顶罪,你不能滥杀无辜呀?”
苏挽月扶着慕宸澜的手支撑着站起来,缓步走到颜氏面前:“颜氏,我只是想要一个真相,我苏家100多条人命,还有我的母亲沈明珠、父亲苏芮生的死,都确实只是你一人所为吗?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说出实情,我会求皇上赦免独孤傲让他洗清冤屈,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更何况还是灭我苏氏满门的深仇大恨,你们也死的不冤吧!”
沈家三兄弟听到自己嫡亲的妹子一家竟然是被人残害致死,内心的愤怒犹如恶浪滔天。
三人冲到那颜氏面前也顾不上什么君臣礼仪,沈恩明将颜氏整个上身提起来,愤怒的吼道:“说,你是怎么帮我姐姐杀死的,你说,你既然知道你儿子是冤枉的就赶快说出实情,要不然就让你儿子陪你上黄泉亲自对我那可怜的姐姐、姐夫赔罪,呜呜.....”
沈恩明咆哮完后重重的将那颜氏扔到地上,来到苏挽月面前口中心疼的叫道:“月儿,你受苦了!”
他用手摸着苏挽月那苍白的小脸,仿佛就像看到自己姐姐还待字闺中时的音容笑貌。
一时间沈家三兄弟都是面色悲戚,而沈莲心和独孤雪此刻已面色惨白。
颜氏的防线此刻已经崩溃,她只知道自己败得五体投地但她儿子是无辜的,忙爬着对苏挽月大声道:“我说,苏姑娘,我说,只要能洗清傲儿的冤屈,我都交代清楚,我都说。”
听到颜氏的招供声,沈莲心低着的头痛苦的闭上自己的美目,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心里一声叹息,母亲可能保不住了。
那颜氏爬到苏挽月的面前涕泪横飞,身子颤抖着说道:“苏小姐,我错了,不该为了贪图你们苏家的财产,安排人杀了你们苏家所有家仆又吞了你们库房的钱财。而真正杀害你母亲的凶手是你的舅母独孤善柔,她使法子让沈明珠染上瘟疫,又让人在沈明珠服用的药材上做了手脚才令你母亲枉死的。你爹爹苏芮生也是她雇人乱刀砍死的,我所言句句属实,如有谎言天诛地灭。”
“什么?独孤善柔你真是蛇血心肠,你这样做对的起我吗?对的起我们沈家吗?”
沈恩泽被颜氏的话震惊的眼冒金星,几个踉跄的走到独孤善柔面前一巴掌煽过去,独孤善柔白皙的面盘上清晰的映出了五个手指印后嘴角处鲜血直流。
独孤善柔轻擦掉嘴边的血,用含情脉脉的眼睛望着沈恩泽。
温柔的说:“老爷,自善柔13岁见到你便一见倾心了,这么多年来为你生儿育女,得你敬我爱我,善柔知足了,只求自我去后请善待莲心、君豪,他们毕竟是你的嫡亲骨肉,善柔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会求菩萨保佑老爷长命百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