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忌惮地打量身放血龙气息的龙占渊,当枫裳金晴虫发现面前少年散放的血龙气息并不纯正、发出的气势也远在龙阶以下,嘶鸣中不由充斥嘲笑与猖狂。小小半妖也敢探我巢穴,看来今天是老天送我一顿大餐。
心里兴奋地想着,枫裳金晴虫卷曲的身体突然像弹簧般跃起,张着血盆大口,对准龙占渊的脖子狠狠咬去。
死盯着枫裳金睛虫的来势,在蛇头距自己半尺时,龙占渊突然跨步转身,躲开蛇口的同时脚尖点地,运用平步登空的技法,一跃跳到枫裳金睛虫的尾部,举起宝剑直奔枫裳金晴虫后半身砍去。
没想到龙占渊能躲开自己蓄力一扑,由于用力过猛,枫裳金晴虫收不劲儿,一口咬在对面的枫树上。坚硬的树杆当时凹下一块。猎物的消失和尾部的恶风不善令枫裳金睛虫预知不妙,来不及回头查看,借着前扑之势把头一扭,“倏”地将身体盘在树上。
龙占渊一剑落空,驱目追寻蛇尾的退向,与盘在树上的枫裳金晴虫四目相对。一个回合,让枫裳金晴虫知道对面的少年绝非等闲,也让龙占渊知道枫裳金晴虫有多捷敏。
双方对视微时,枫裳金晴虫发起第二轮攻击。
第二次进攻,枫裳金晴虫留了心眼,不再猛扑猛咬,而是充分利用自己身体的柔软性,蛇头扑空,蛇身立刻甩过来,招招欲将龙占渊缠在身体中。
缠,是蛇捕猎的终极手段,龙占渊知道一旦被缠住,基本就意味着死亡的来临。因此,为了避开枫裳金晴虫的缠袭,龙占渊把在木段群中的反应力和平步登空的迅捷身法都用上,在长长的蛇身中来回穿梭,偶尔抓到机会,便用锁魂操和诛仙剑反击。
身形的差距导致乍眼看去,枫裳金晴虫似乎占上风,但身处其中的枫裳金晴虫清楚,它和对面的少年不相上下。少年想杀它不容易,它想伤少年也万难。看来卖蛮力是不可能将猎物打倒,枫裳金晴虫思罢猛然抽身,长长的身体迅速成纸卷状,贴在地上。
见枫裳金晴虫做出这种姿势,龙占渊的心顿时一缩。记得上次被枫裳金晴虫袭击时,枫裳金晴虫便做出过这种姿势,接着身体就化成一道龙卷风,瞬移一般朝自己扣来,要不是雪心良出手相救,他一定会被扣住变成蛇粪。那应该是枫裳金晴虫特有的斗技,怎么能破,他至今也不清楚。
早知道如此,当日就该厚起脸皮问问雪心良用什么方法破了枫裳金晴虫的龙卷风……龙占渊懊恼地想,眼见巨大的蛇身迅速旋动,化成预知的妖风,只能撒开双腿拼命逃窜。
龙卷风掀起地上的尘土和残枝败叶四处飞扬,害几丈之内视线迷蒙;超强的风速加上被卷起的枝叶、碎石,形成一层坚硬的护膜,龙占渊寻隙拣起一块海碗大的岩石撇出,砸到风身上立刻被崩出老远。
看来想凭手中的剑把龙卷风劈开,恐怕有些困难,龙占渊一计落空不由冒汗,唯有使出吃奶的劲儿躲避风口的扑扣。
一丈宽的风口像一个妖异的黑洞,速度极快,似乎不将龙占渊吞噬誓不罢休。望着龙占渊东逃西窜的狼狈相,鼋旻无奈地摇摇头,沉默片刻冲龙占渊大喊:“太子莫慌!用平步登空加诛仙剑死攻风尾。”
对啊!龙占渊闻听鼋旻所言眼前一亮。风头和风身强大,但风尾却纤细弱小,运真气于剑,用力砍应该破得了。可是想接近风尾谈何容易?何况鼋旻这一喊不只给了他良计,也让枫裳金晴虫有了防备。想攻风尾必然是难、难、难。
虽然知道难,但这是唯一破枫裳金晴虫斗技的办法,龙占渊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尝试攻击龙卷风尾,但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正如他所预料的,枫裳金晴虫听到鼋旻的话,早已加了防范。
拉鼋旻前进的疲惫似乎再慢慢复还,龙占渊知道再不快点解决战斗,他会因体力不支,不战自败。实在不行就得冒次险……
心里盘算着,龙占渊飞身躲开龙卷风的扣袭,只是这次跃出的距离没有头几次大。在枫裳金晴虫看来,龙占渊似乎力气将尽。
庆兴猎物就要到手,枫裳金晴虫紧抓时机,趁龙占渊此次逃脱不远,没等将风身立稳便再便猛扑。枫裳金睛虫以为,龙占渊一则乏累,二则慌神,一定躲不开自己的连击。就算这扑未加校对,但只要碰着龙占渊一点,它就有把握顺势将龙占渊整个卷进身体。
令枫裳金晴虫万没想到的是,龙占渊明明看似猝不及防、就要被风口扣住,却突然在它头朝下扣去时使了个老鹰翻身,力度大到生生挣脱它风口的吸力。它此招扑空扎在地上,龙占渊却刚好跃起跳到与风尾相齐。
三尺多长的生铁剑虽然算不上什么神兵利器,但被龙占渊灌注真气后,砍断纤细的风尾还绰绰有余。枫裳金晴虫只感觉尾部一凉,接着剧痛无比,嘶鸣着现出原形爬一到边,回头正见龙占渊手握滴血的宝剑;在离龙占渊不远的地方,一截二尺多长的蛇尾躺在那,似乎带着极大的不甘,扭来扭去。
敢残我身体,我定要把你撕成碎片!枫裳金晴虫在心里大叫,接近疯狂状冲上去对龙占渊又扑又咬,没有章法却无比迅猛,逼得龙占渊连连败退,几乎没有招架之机。
断尾的伤口还在肆无忌惮地流血,枫裳金晴虫不管不顾地折腾,害血流更凶,血花四处飞溅。龙占渊被血花弄脏身体却心里高兴。看来枫裳金晴虫的智商照人类还差得远,这般冲动行事,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因失血过多倒下。
辨清局势,龙占渊慌乱的心渐渐沉着,把平步登空和木段群的训练发挥得淋漓尽致、巧妙结合,在巨大的蛇身中来回穿梭,远远望去,好像高超的艺人在耍长蛇灯。
狂攻好一阵都没命中,枫裳金晴虫开始感觉头晕目眩,恍然后悔自己被仇恨冲昏头。眼看自己拼尽全力却攻势下降,枫裳金睛虫预感不妙,见龙占渊挥剑攻来,努力躲开,顺势欲逃。哪知龙占渊飞身紧追,枫裳金晴虫叫苦不迭,只好拿出最后一张底牌——喷射毒液。
但有一线之路,枫裳金晴虫都不会学眼睛蛇那样用毒涂射击。因为毒液对它来说太宝贵,想将两腮的毒囊酝满毒液,至少要花一个月的时间。不过这最后一张底牌的威力也最厉害,只要被毒液喷中一点点,哪怕是隔着衣服沾到皮肤上,都会害人迅速麻痹,一天之内得不到有效救治必死无疑。想到自己毒液的厉害性,枫裳金晴虫多少又生出几分反败为胜的心理。
“它要喷毒!快躲!被溅到一点就玩完了!”见枫裳金晴虫鼓腮,鼋旻顿知枫裳金睛虫的欲为,唯恐龙占渊吃亏,晃动笨重的身躯边跑边对龙占渊喊。
只听说眼睛蛇会将毒液喷射在外,没想到枫裳金晴虫也会这招,龙占渊深感意外,见枫裳金晴虫把嘴张开,赶紧使出最大力气,运用平步登空的技法向一旁蹿。
两条金红的毒线好像流虹一样从龙占渊身旁射过,溅到草地和树杆上,当时发出硫酸蚀物的‘哧哧’声,冒出道道白烟。
惊悸地看着被腐蚀的枝叶,龙占渊的额鬓不由滚落冷汗,不等毒液再来便抢先起步,尽可能脱离毒液喷射的范围。但出乎意料的是,枫裳金晴虫没再进攻,见龙占渊退后,连忙抓此时机,三扭、两扭逃进远处的蒿丛。
注视着枫裳金晴虫逃走的方向,龙占渊依然心弦紧绷,很怕枫裳金睛虫声东击西;又过一会儿,四周仍然毫无动静,龙占渊估计枫裳金睛虫确实弃巢逃走,方才松下身子,蓦然发觉心脏跳得几乎要撞破胸膛。
曾经亲眼目睹枫裳金睛虫将十几个壮汉打得落花流水,吃人像拣豆一样轻松;与之同天,他又倒霉地踩中一条枫裳金虫的尾巴,差点命丧蛇口下,所以对枫裳金晴虫,龙占渊心里存有很大阴影,刚刚的英勇不过是求生的本能。这会儿危险过去,龙占渊整个人就像被抽了筋般脆弱无力。
“你没事吧?”见龙占渊拄着剑大口喘气,鼋旻赶紧走到近前关问。
“你说呢?”龙占渊冷冷反问,风浪过去令他对鼋旻的戏弄再次燃起怒火。
“我说你没事。你看你,既没缺胳膊又没掉腿,连汗毛都没伤一根,还把枫叶林最霸道的妖兽打得落慌而逃,真是可喜可贺。”不介意龙占渊生冷,鼋旻满嘴玩笑味。
“贺你个头!”毫不配合鼋旻玩笑似的奉迎,龙占渊暴怒的同时充满失望。“我是那么信任你,你却拿我的生命当儿戏……”
不想龙占渊因冲动做出破坏他们关系的事,鼋旻不等龙占渊说完便大声截断他的话:“停!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再下定论。”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分明是故意隐瞒此洞是枫裳金晴虫的巢穴,就算你狡辩,我也不会相信!”不听鼋旻劝解,龙占渊怨气冲天地指责。
“我不狡辩,我承认我是故意没告诉你此洞是枫裳金晴虫的洞,但是你必须听我说明隐瞒的原因。”鼋旻面目凝重地说,话里溢着一丝恳求。
“好!你说——”龙占渊一副审死官相瞪着鼋旻,等它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