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歌赶紧伸手拿下他手中的东西,出手快若闪电,生怕动作慢一点,凤翊就要把这东西重新拿回去。
“小歌儿,那为夫就走了?”看到楚云歌眼中的喜悦,凤翊望着她的目光变得更加柔和,低声询问着她。
“嗯,走吧,做事小心一点,完全不要被人发现了破绽。”拿到自己的宝贝后,楚云歌开心极了,转头就忘记了刚才羞涩地喊老公的尴尬,愉悦地抬手对凤翊摆了摆,“慢走,我就不送了。”
“万事小心,我走了。”
看到楚云歌脸上的笑容,凤翊更是神清气爽,嘴角噙着的弧度更加优雅,若不是脸上带的*遮掩住了他原本俊秀的儒雅风韵,只怕他脸上的这一抹笑容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万千少女。
望着凤翊离开的背影,楚云歌也退回到了自己牢房的圆桌旁,坐在瓷墩上,摊手手掌,将巴掌大的小弓弩放在掌心细细观摩。
有了这样东西,她就能更好的自保防身。
这弓弩里的银针都是她之前亲身做过的银针,每一根银针都比寻常做针灸用的银针要*一些,银针中空,内置麻醉药粉,使用曼陀罗的枝叶萃取而成的,具有很强的麻醉药效。
只要一针击中,就可以让人局部麻醉一个时辰左右。
由于是银针中空,所以银针里面可以放置的药材成分很多,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快速发挥效果。
现在有了痒痒粉和银针,楚云歌信心大增,凤翊果然是个心细的人,知道她此刻最需要的东西是什么。而且不光知道把这些东西带来,还专门给银针的用法做了详细的改良。
想到这里,楚云歌的嘴角不禁微微翘起了一抹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弧度。
看够了手里的弓弩后,楚云歌未免被狱卒发现,不敢放在床榻还有梳妆台里,而是将这些东西都贴身的放置。
收好东西好,她又走到牢门边处,隔着铁质的栅栏望向斜对面的牢房,看牢房里躺在破褥子上,正在休息的两个疯女人。
她刚才在走廊里跟凤翊的对话过程,这两个女人可是都瞧见了。
可她们似乎很是害怕凤翊这样穿着黑袍的侍卫打扮,一见到凤翊进来,竟然直接吓得缩着头就往老放里面钻,直接钻进了被窝里不敢动弹。
加之刚才凤翊跟自己的对话声音又小,她们躲在了牢房的最里面,大概没有听清楚她跟凤翊究竟都说了什么。
即便是听到了又怎么样?
楚云歌目光怜悯地倚靠着铁栅栏,看着那两个迷上眼睛,已经小憩的疯妇,心中叹道,她们两个受到这么多年的非人折磨,早就被关疯了,就算听到她跟凤翊的对话,把那些话说给狱卒听,也只会让人以为她们两人又在发疯而已。
疯子的悲哀就在这里,因为疯子的话,永远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在安静的牢房里,时间一分一秒静静地流逝着。
楚云歌在凤翊走后,就躺会牢房的床榻上休息了。
古人计算时间有没有钟表,一般是靠打更敲钟的人来提醒大家到了什么时辰。
而敲更的人是根据日晷和月晷来断定整天的时辰,若是没有日晷作参考,也会用水滴筒子来计算时间。
在街市和宫里,都有打更的人。
但是到了监国寺里,就没有敲更的人了,而是换成了撞钟。
撞钟人却并不是每一个时辰都会敲响一次钟声。
监国寺正殿旁边的高台上,有一座钟,那铜钟只有在每天鸡鸣日出之时,敲响三下。意味着新的一天开始。
其余的时间,根本不会有敲钟的人。
因此,关在舍利塔的人根本不会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
因为几乎已经没有了时间概念。
楚云歌也不知道究竟几时才算午夜时分,以往都是靠凤翊来知道是什么时辰,现在凤翊不在身边,她又不知道怎么算时辰。
看着从窗棂里照射进来的月光,楚云歌搬起凳子,站在凳子上从窗棂向外看去,只能看到月亮的方位似乎是在西头,已经有着靠夜空中间的意思了。
当月亮出现在夜空最中央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是午夜时分了。
楚云歌从凳子上下来,重新躺回到了床榻上。
由于傍晚的时候已经在床榻上休息过,楚云歌并无困意,但为了防止巡逻的侍卫惊觉,所以都是一直躺在床榻上闭眼假寐。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楚云歌即将无聊到快要重新入睡的时候,自己的牢门突然发出了细微的开锁之声。
只听喀嚓一声,紧缩的牢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了。
整个舍利塔里,侍卫身上是没有钥匙的,即便有钥匙,也不会轻易打开每个牢房。
负责打开牢门的人只有狱卒而已,但狱卒只会在每日两餐之时过来打来牢门,其余时间也只是巡视一下。
晚膳明明在几个小时前送过了,不可能又跑进来给他送一趟夜宵。
如此一来,此刻打开她牢门的人,应该就是凤翊了。
楚云歌一边思忖着,一边缓缓睁开了双眼,警惕坐起身来,看向牢门口的方向。
果不其然,进来的人是那张熟悉的蜡黄脸庞——是凤翊乔装的侍卫没错!
凤翊带的那张*肤色蜡黄,有在嘴角扎着一圈细碎的胡渣,这样具有特色的脸庞,只有凤翊带的*才会是这样!
“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睡着了。”
楚云歌一边低声抱怨,一边弯下腰摸索着床榻下得鞋子穿。
凤翊已经从牢门口走了进来,脚步轻健而且没有声音,走到楚云歌身边后,主动蹲下身子,拿起床榻边的另一只写字,抬起楚云歌的玉足,给她轻轻穿上袜子,套上了绣花布鞋。
“我方才走后才想起,舍利塔里没有日晷,没有我给你报时辰,你不会分时间。可我在想进来已然来不及了,侍卫队的队长派我巡视其他地方,跟人换班,我便离开了这一层。现在到了我休息的时间,便折了回来,没有想到你还精神着。”凤翊单膝跪地,半蹲在她身旁给她一边穿着一鞋袜,一边抬眼看向她。
“放心,我楚云歌是什么人,没有日晷也难不倒我计算时间的。有我这么聪明的头脑,很少有我不能解决的事情!”望着蹲在自己面前,给自己主动穿着鞋袜的凤翊,楚云歌心头一暖,耳朵根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倏地一下红了,感觉脖子和耳朵燥热的很,为了避免被凤翊发现异常,才故意仰起头说出这些傲娇的话语。
“是,为夫知道你心思缜密灵巧,很少有难倒你的事情。”凤翊笑吟吟地抓着她的脚腕,但却不肯松手,嘴角擒着一抹弧度,继续笑道,“只是今天小歌儿你似乎很是谦虚啊,明明是胸有成竹的称赞自己,怎么却还红了耳朵?”
“我那是热的……”楚云歌赶紧抬手盖住自己的小耳朵,没想到刻意躲避他的目光,却还是被凤翊这个眼尖的家伙发现了。
“哈哈哈,好啊,原来牢房里竟然这般热,我穿着的长袍可比你的衣衫罗裙厚实多了,我都不觉得热,你反倒觉得很热,莫非是身体不适?”凤翊嘴角的弧度更加明显了,一边说着,还一边伸出手摸向楚云歌的额头。
楚云歌连忙躲闪:“我身体好得很,我没有事,你不用摸了,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办正事要紧。”
说着,楚云歌硬是把脚从凤翊的手中抽了出来,双脚踩地,赶紧从床榻上移到了桌前,整理自己已经睡的有些凌乱的衣裙。
“好了,不逗你了。”凤翊笑够了以后,缓缓收起嘴边的弧度,走到楚云歌身侧低声道:“我来之前,已经用了迷香放到了这些侍卫,并且在他们的饮食中夹杂了一些有助睡眠的麝香跟藏红花,他们已经在看守的时候睡着了,这一觉会睡的很沉,我们时间足够了。”
“好样的,没有那些恼人的看守,咱们通往第七层的路就会好走很多。对了……”楚云歌走到牢门口时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过身看向凤翊,“可你用迷香,只是迷倒了这一层的守卫,第四层第五层的呢?怎么办?若是不知道他们的交接班时间,万一上楼就撞到他们,岂不是惨了?”
“谁说我不知道他们的交接班时间,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我就已经弄清楚了一个大概。揽月阁派在这里的探子埋伏了数年的时间,这点讯息还是可以弄到手的。”凤翊薄唇一张,神色淡定地说道。
“那就好了。假若真的遇到了那些守卫,我就用我手里的弓弩解决他们,让他们好好睡上一觉。”楚云歌说话的同时,拍了拍藏在胸脯里的弓弩,得意地露出一个邪笑,“正好你给我做的这把弓弩还没有试用过呢。今晚正好可以拿那些侍卫来练练手了!”
凤翊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瞧着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
楚云歌永远都是这样,如此自信而且乐观,对待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一种积极的态度。
就像是一朵盛开在春日骄阳下的一朵粉嫩的桃花,春光四溢,永远温暖灿烂。
这也是为什么,他当初被楚云歌吸引的原因之一。
思绪恍惚之间,楚云歌就已经打开了牢门,准备开始行动。
他连忙牵着楚云歌得手,带着她火速离开了舍利塔的第三层,走向了通往舍利塔第四层的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