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茵表面陪着笑脸,心里却暗暗地骂那个士兵,这些军阀没一个好东西,当兵的也一样,拿了别人的钱还不给个笑脸。
古逸风要晚上六点以后才离开这里,现在才上午九点多,她不是要在这里等上大半天,兴城这个地方初来乍到的,她也不熟悉,不敢随便乱走,怕找不回来就麻烦了,剩下的两个大洋也不敢乱花了。
秋茵想在兵工厂大墙避风的地方等古逸风出来,可几个士兵冲过来,将她揪了起来。
“走,走,不知道兵工厂附近都不能有闲人吗?小心将你当探子抓了。”
被扔了出来,秋茵站在兵工厂大门外不远处,因为风寒还没有好,没吃没喝的,抵御不了寒冷,下午还刮起了旋风,阴森森的带着鬼气儿,刮得她睁不开眼,浑身又开始发热了,为了避风,她躲避在一个土坑里,卷得浑身都是土,样子就别描述了,灰头土脸的,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好像乞丐一样,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突然一声车喇叭的鸣响将她吵醒了,她一个激灵跳了起来,看见兵工厂的大门开了,一辆黑亮的大汽车开了出来,好大一个牛鼻子,威风八面的,士兵都列队两边,不用问了,一定是古逸风出来了。
秋茵忍着脑仁子里的疼,几步冲上去,差点撞在车头上,司机吓得一脚将汽车憋死了。
“古统官,古统官。”
堂堂夏家二小姐整个一从土里钻出来的土包子,围着汽车转着,想让里面的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又怕汽车跑了,手搭在车身上,每摸一处,就是几个脏兮兮的手印子,车里好像坐着一个人,秋茵发高烧,眼睛都花了,看不太清楚,感觉他很年轻,一身威严的军装,坐得很直,胸前挂着很多勋章,不知道什么光晃的,一闪一闪的真刺眼,他的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坐在羊毛垫子的座椅上,想象也知道,车里多整洁,他有多暖和。
“我是夏沐天的女儿,开开车门!”
秋茵用力地拍打着车门和窗户,不知道这个玻璃是不是隔音的,他看都没看她一眼,难道是她嗓子哑了,古逸风没听见?于是她的力气更大了,喊得更响了。
“我是夏沐天的女儿,古逸风,你开开车门,冻死我了!”
秋茵猜他一定听见了,就算没听见,出现这么个不要命的人,也该下车看看她是谁?问问她干什么来的,想不到他的白手套一挥,几个士兵冲了上来,将秋茵架起拖到了一边,黑亮的大汽车带着她的脏手印,从她眼前开了出去,拉起一道白烟之后,不见了影子。
秋茵呆住了,这种状况是她没有想到的,她大老远冒死跑来,竟然没有办法和他面对面,不能当面解释,怎么提及夏冬青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