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营地时,嘉澍对搭建帐篷的士兵很满意,虽然他们推迟了两天来,但是他们搭建的很用心,十个人用的帐篷,搭建的很稳固,这里背风,也怕会有雨或者是其他的影响,这帐篷搭建的又宽敞又坚固。
他一下马,两百士兵跟着下马,“列队!”他的一声大吼,全体竖立,按照之前的组队形势,排成二十队。“全体都有,给你们一个时辰,将自己整理好,然后在此集合!”嘉澍下完命令,全部人都跑了。
一个时辰看起来很多,但是他们要集体领服装,还有草鞋,他们的生活用品也要领,不过将军命人在不远的地方凿了几个洗澡池,这是他们从来都不敢想的,故而他们很速度的开始整理行李。
不到一个时辰,陆续有人回到自己的位置,嘉澍吩咐了毕宏飞盯着,哪十个人是最早到的,然后哪十个人是最晚到的,让他仔细盯着,然后嘉澍就去检查其他的东西了。
毕宏飞知道,如果不出意外,肯定是邝小郎最快了,那家伙就没人比他更积极了,不过毕宏飞也很欣慰,起码自己教出来的人,可以比别人优秀、积极,这就是最好的了。
但是这一次真的不是毕宏飞所料的那样了,邝小郎没有第一时间到,不过也在前十里面。只是好像左脚有点怪怪的,不过因为他要抓紧时间记录,故而也没有放在心上。
“这是怎么回事?”毕宏墨在这里设置了十道关卡,他们每天都要绕着这十道关卡五十圈,不过他慢慢的看到脚有问题的邝小郎,他被甩在后面了。
本来想喊停的,只是看到邝小郎咬紧牙关,拼命追赶的那一瞬间,他改变了主意。
不过不一会儿,嘉澍回来了,也看到了这个现象,他马上问出口。
“可能是受伤了。”看到那草绿色的裤子,在小腿肚那里,有一片浓重的黑色,不过还能隐隐看到光线折射,可能是在流血。
听到这话,嘉澍一脸的担忧,只是训练正在进行中,不能因为一个人而中途停止,这是行军中最忌讳的,故而嘉澍他悄悄的喊了一个士兵,去将谢军医请过来,顺便带着药箱,嘉澍摸出了怀中独制的金疮药。
等到三十圈时,邝小郎脸色苍白,脚步踉跄,随时有倒下的可能,不过他依然在坚持,看得场上的三人,特别触动,毕宏墨都悄悄转开头了。
山谷中,微风徐徐,带着丝丝的冷冽,属于山谷的冷冽。
吹着冷风,邝小郎的思绪有一丝丝的冷静下来,小腿肚传来的阵阵痛楚,他刻意去忽略,他是半途进军队的,军中针对自己的人不少。尤其是最后一次考核,是他揭发那些人的,导致他们没能顺利的进入。
现在这些人里面,可能有些被收买了,他的衣服很明显是被改动过的,但是刚刚穿起来的时候只有一点点不舒服,现在越来越痛,感觉整个裤管都湿透了。
不过……即使血流干了,他也不能停下来,不能给人把柄,如果停下来的话,那些人更有话说了。
无论多难,他一直不愿意停下来,他知道只要自己停下来,嘉澍跟毕先生他们肯定不会责怪他的,可是那些人就会更误会将军他们,这样子只会给将军他们带来麻烦。
故而,他一直冒着冷汗,流着血在坚持着。
渐渐的,拉开了距离,越来越远的距离,小郎觉得自己可能下一步就要倒下了,可是他不愿意,他不想认输。
慢慢的,一步一步的,他知道大家都完成任务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 ,他怕一停下来,自己就要晕过去的,他还有五圈,还有五圈……还有……
然后他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跑,都看不到人,他一直在喊叫,都是空旷旷的黑暗空间,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明明刚刚还在训练场上的,怎么一下子就变了个世界,他很怕,长这么大,从来没离开过父亲,他怕,父亲会不会找不到他呢。
“小郎,小郎,你醒醒啊,小郎。”有一个声音,小郎跑了好久,终于听到有声音了,他很惊喜,可是他也在喊,对方一直没有回应,只是在叫着他而已。
小郎跌跌撞撞的,不知道经历了多久这种折磨,慢慢的,他听到,那是一种呼唤。
他停下了跑动的步伐,那是一种深情呼唤,父亲,他一下子坐了起来,“爹!”突然间坐起来的邝小郎,将一旁的嘉澍跟毕家兄弟吓了一跳。
“小郎,你怎么样了?”嘉澍赶紧走近床边,他满脸的担忧,失血过多差点就要了眼前这个半大的小孩的命,要是因此出事,嘉澍不好跟邝老父交代。
“将军,我听到我爹的声音,我爹来了吗?”邝小郎急切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嘉澍,眼中的渴望,让嘉澍都动容了。
“是,你父亲我们接来了,你先躺着,听我说。”现在情绪太激动也不行,毕宏飞已经率先跑出去找谢军医了。
邝小郎还是比较激动的,他看着嘉澍,“小郎,因为你小腿受伤,伤口很大,流了很多血,还差点伤了大血管。”说到这的时候,嘉澍想起自己去撩起小郎裤管的那一瞬间,那巨大的伤口,还有不断涌出来的血,让这个经常见惯死亡的男人,也动容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小郎,你在最后的五十米,因为不小心跌倒,撞到了头,谢军医说你要是不能醒过来的话,可能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叹了叹气,看到邝小郎瞬间变惨白的脸。
“我们一直没办法喊醒你,所以连夜请了你父亲到来。”说道这个,嘉澍跟毕宏墨,还有刚刚请来军医的毕宏飞,都一脸的惭愧,邝小郎帮了他们那么多忙,结果自己因为一时的纪律,差点就让他丢失了生命。
“我没事,真的,我很快就好的了。”邝小郎咧着嘴,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他没事的,真的。以前在矿场,他也是被打被骂长大的,这点小伤,还奈何不了他的。
“你要好好休息,你父亲陪了你一整夜,现在下去休息,你也先休息一下,一会才好陪他说说话。”昨晚邝老父听到小郎出事,一脸的严峻,慌乱的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过等到他真正看到小郎时,他却是冷静下来,按着谢医生的吩咐,在小郎的身边坐下,慢慢的跟他讲故事,好像小郎只是太累睡觉了而已,而不是昏迷不醒。
看的嘉澍他们都心酸不已,他们都不敢惊动其他人,直接就留了个小厮在院子里,天一亮就跟素衣说一声。
文府书房
“你说,文蝶到底去哪了,她都失踪了一个多月了。”文夫人满脸担忧的说道,自从那天丫鬟跑到她房中,说大小姐打晕了她,然后换了她的衣服跑了之后,他们基本上动用了全府的力量,都没找到文蝶。
文监军暗暗思索,“既然不想回来,那就永远都别回来了。”他狠狠的说着,这个女儿,真的是太与众不同了,只是去了几年文宣国,怎么会变得不像一个人一样。
“老爷,怎么说她都是我十月怀胎的,你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吧,去找找他吧。”面对整日以泪洗面的妻子,文监军也很无奈的,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夫人,老夫再去找找吧,不过老夫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再找不到,我就要宣布她没在人世的事情,不然她会给我们带来灭顶之灾的。”文监军本身是文官,胆子也小,他是真的怕女儿的一个不在意的举动,会连累了一家子的。
文夫人将手中的帕子拿起来,擦了擦眼角,“如果再找不到,那就一切老爷做主了。”女儿的变化,文夫人是最清楚的,只是,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女儿,一直娇宠的女儿,怎么可能说没了就没了呢。
“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即使是铁心,也应该被咱们焐热的呀。造孽啊!”文夫人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的哭起来了。
“好了好了,文蕴的婚事,你要赶紧的准备。”二女儿也被大女人教坏了,一直在坚持什么男女平等之类的东西,气得他一口气将二女儿关起来,一关就是一个月。
幸好是将二女儿关了一个月,不然她不跟着大女儿一起胡闹,一想到这两个不省心的女儿,文监军的心就隐隐作痛了。
一提到自己的二女儿,文夫人的眼泪更是止不住了,她也不知道,为何两个女人会突然性情大变,不过她也没办法,只能趁着二女儿没闯出大祸之际,找个人嫁了,起码以后他们出事,连累不到出嫁女。
“老爷,我也有在留意,咱们是结亲不是结仇,我是打算将她嫁到您的部下,这样子您再这位置一天,就没人敢慢待她了。”文夫人擦了擦眼泪,用带浓浓鼻音的声音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