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公进到养心殿便听到这么一句。心生疑虑,却也不敢多问,只是恭敬的等着。
良久,阳夏才接着说,“你且带人去冷宫,送些生活物件,银两,还有些补品什么的,样样都挑去,送去些。”
莫不是皇上想明白了?觉得还是曼青好,想要把曼青从冷宫接出来吗?林公公转念一想,也不太可能,莫不是公良大公子和皇上说了什么让皇上改变了主意?林公公越想觉得这种可能性越大。心里眼里满是欢喜。
“是,皇上。”林公公上前领旨。正在林公公准备离开的时候,阳夏突然叫住林公公。
“小林子!等等。朕还有事吩咐你。”
林公公走了两步又折回来,高兴的等着,想必这一次应该真的可以将曼青姑娘接出冷宫了。
“朕派你亲自去公良家宣旨。”林公公一听宣旨,看来这次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林公公走上前,接过圣旨。只见看见圣旨上洋洋洒洒写着几行字写着,“封公良嘉澍为威远大将军,驻扎边关,处理边关与文宣国两国国事。封公良嘉瑞为副帅,辅佐威远大将军出征,即日启程。”
看见圣旨的一瞬间,林公公才明白,原来皇上不是因为想明白了,更不是因为想起了曼青姑娘的好,而是因为公良大公子要出征打仗,所以这才封赏了曼青,送了些东西给她。看来自己这次去公良家宣旨,素衣又要伤心了。只是这皇上也是,让公良家的大公子嘉澍出征还不够,还有带上二公子嘉瑞。不知这公良老大人是不是会同意。哎……
“你且带黄金百两,丝绸十匹,玉如意一对,送去给公良家。”阳夏接着嘱托道。
“是,皇上。奴才明白。”说完林公公便告退了。林公公连忙去了内务府,拿了东西,领了一帮侍卫拿着封赏的东西便一起去了公良府。
直到进公良府的大门之前,林公公都是很忐忑的,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素衣埋怨的眼神。
“圣旨到——”尖细的一声划破长空。公良府的人听到之后纷纷走到前院准备迎接圣旨。只见公良大人后面跟着两个儿子,在后面跪着众多女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公良澄泓之子公良嘉澍,武艺高强,才思敏捷,有将相之才,今边关战乱不断,文宣国挑衅滋事,我军损失惨重,百姓民不聊生,现封公良嘉澍为威远大将军,驻守边关,替朕,替康时国换来边关一片安宁。另,公良二公子嘉瑞小小年纪聪慧不凡,今封为副将,辅助威远大将军一起驻守边关。即日启程。钦此!”
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公良大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公良大人直接就瘫坐在了地上,林公公下意识的看向素衣,只见素衣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和满脸的忧愁。林公公看了素衣的样子,心里很难受。素衣的眼睛一直看着公良嘉澍,眼神里面充满了不舍。
“公良大人?还不赶快接旨啊?”林公公虽然也不愿让素衣难过,但是圣旨以下,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公良大人摇晃着直起身子,端正的跪着,磕了一个响头。“臣——接旨。谢主隆恩。”公良大人接了旨。神情恍惚,眼神发愣。
林公公见公良大人接了旨,便接着说道:“公良大人,皇上特意命奴才为大人您带来黄金百两,丝绸十匹,还特意赏了一对玉如意给老夫人。”
公良大人心里面十分苦涩,自己一生就这么两个儿子,现如今都要派去边关打仗。生死两茫茫,若是胜了,自然是好,若是败了又如何。能够平安归来也好,可若是不能够平安归来,把命都搭里面了。自己可怎么办,公良家又该怎么办,诺大的家业岂不是后继无人?
“臣,谢皇上赏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公良大人心中纵是有千般不愿,也没有办法,君要臣为,臣不得不为。皇上赏赐这些东西,是为了给我公良家一些安慰,可是这东西拿在公良大人手上犹如烫手的山芋一样,这些东西可是用自己两个儿子的前途,甚至生命换来的。公良大人此时突然有一些后悔。若是能保住一个,也是好的。
林公公等人宣了旨,便回去了。留下公良家一大家子老老小小面面相觑。突然老夫人一声,打破了沉寂。
“哎呦……我们公良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好端端的就要去打仗了,我的孙儿啊,孙儿啊……”老夫人哭的正伤心,公良大人过来搀扶着老夫人,“娘,当心身体,您的孙儿武艺高强,聪慧不凡,此次边关之行,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皇上既然选我们公良家,就定是认为我公良家的两个儿子能够担当大任。母亲不要太过伤心,还是要小心身体啊。”
“作孽啊!作孽啊!”老夫人伤心的不行。恒香走过来搀扶着老夫人,“母亲,媳妇扶您回去休息吧。”恒香的眼睛里面也闪动着泪花。
要知道,恒香嫁给公良大人多年,可是只有嘉瑞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虽然是庶出,但是自己从小便严格要求,要求与大公子嘉澍一样培养成才,眼看嘉瑞一天天长大,还没来的及在朝堂上有一番作为,便被派到边关那苦寒之地去带兵打仗。
恒香心里千般不舍,万般不愿,但是却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偷偷抹眼泪。老夫人在恒香和刘玉的搀扶下回了屋子。剩下素衣和文姗,两个人平时虽然是死对头,但是这一次却出奇的有默契,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满眼都是不舍之情。平日里的针锋相对,在这一刻,都化为了乌有。
公良大人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叹了叹气,“你们俩,随我来书房!”
嘉瑞到现在还是一脸没搞清楚状况的样子,看了一眼大哥嘉澍,刚想张嘴问问大哥,却被嘉澍拦下,“先随着父亲去书房。”嘉澍跟在公良大人身后,向书房走去。嘉瑞还没能反应过来,便木讷的跟在大哥嘉澍的身后。
到了书房,公良大人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此次边关之行,路途遥远,嘉澍和嘉瑞你们二人一定要万分小心。仗是固然要打的。但是若真的是到了万不得已之时,你们两个一定要保全自己。嘉澍你作为兄长,一定要好好照顾弟弟嘉瑞。毕竟这是嘉瑞第一次离家,还是去带兵打仗。有什么事情,你们兄弟二人一定要互相商量,相互扶持。千万不要让为父的担心。你们可明白?”
公良大人语重心长的说着,虽然他也不舍得儿子出征,但是没有办法,此时的他不是那个叱咤官场的国公大人,而是一个平凡的父亲,一个无可奈何的父亲。
嘉澍知道父亲的担心,给公良大人行了一个大礼,“父亲请放心,孩儿一定会好好照顾弟弟嘉瑞,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儿臣也跟父亲保证,自己和弟弟一定会平安归来。请父亲不要太过担忧。”嘉澍知道父亲的担忧,但是这次出征迫在眉睫,不得不去,边关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这让公良嘉澍实属不忍。这才这么痛快的答应了皇上。
公良大人看看嘉瑞,叹了叹气,“只是为父担心嘉瑞年纪还小,现在就让嘉瑞去出征打仗,为父心里实在是不忍啊。嘉瑞,你一定要听你大哥嘉澍的话,好好的辅佐他,打赢这场仗。”
嘉瑞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儿子明白了。我一定会好好辅佐大哥,打赢这场仗。”
刘玉作为正妻,在嘉澍的房间里面帮嘉澍收拾行李。正当刘玉有条不紊的为嘉澍收拾着,嘉澍突然回来,看见刘玉,并没有说话,只是忙着自己的事情。两个人身处在同一个房间里面,完全没有任何交集。
“夫君,行李我已经为你收拾的差不多了,你看看还缺些什么,我再帮夫君准备。”最后刘玉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办事,一向稳妥,再没有什么要准备的了。明日我便出征边关,你在家里要与母亲和祖母一起管理好这个家,要以大局为重。你可明白?”祖母年纪渐来越大,身子也大不如前。府里的事还需要刘玉事事费心。嘉澍嘱托道。
刘玉点点头,“明白。夫君不必牵挂家里,我一定会帮着祖母和母亲好好打理这个家的。倒是夫君你,此次出征还是要一切小心。一定要平安归来。”
嘉澍点头示意,表示知道了。然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屋子。空留下一个绝情的背影。刘玉不禁伤怀,好像自己已经好久没有与嘉澍一起说这么多话了。自从文姗和素衣进府之后,就更少了。刘玉心中又喜,又悲。她此刻只觉得自己还真是既可怜又可笑。犹如她那残败的婚姻。
嘉澍刚刚离开屋子,就遇见了素衣,只见素衣的眼睛红红的像个小兔子一样,显然是刚刚哭过。对嘉澍来说,素衣与其他人是有些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