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邓大人把邓世昌给叫住了,这时他也看到了李鸿章的听差,就以为是那家的贝勒、公子之类的纨绔子弟到舰上来玩,李鸿章抹不开面子,让人带来的,可是从肖峻的精神上一看又不像,只好也拱了一下手,冷淡地问道:“请问,您是那位?”
“在下肖峻,久仰大人之名,前来拜访。”
那邓世昌听了一楞,问道:“可是在新疆一举俘虏敌人三万人的钦差肖大人?”
“正是在下。”
邓世昌马上跪下,口中说道:“不知钦差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请恕罪。”
肖峻急忙上前扶起邓世昌道:“邓大人,请不要客气,咱们都是大清的军人,就不要下跪行礼了。”
“在下不敢。”邓世昌站起来说道。“肖大人在新疆可是为我大清的军人争了一口气呀。我海军将士没有不服气的。都恨不能到您的麾下去当兵,为保家卫国出把力。”
“邓大人,可否让我在你的舰上,看一看哪?”
“请大人随我来。”邓世昌说着领着肖峻,在舰上开始参观,同时他派人通知另一只军舰的管带过来,一个士兵向了望台上打了一个手势。
肖峻看的很细,问的是更详细,经过了解,知道该舰为北洋水师最快的战舰,长七十六米、宽度十一点五米,排水量两千三百吨,两座蒸汽机,四座锅炉,功率六千八百五十马力,航速十八点五节,装甲厚重要位置三寸,平坦处二寸。全员二百四十人。由曾纪泽向英国阿姆斯特朗公司订购。
然后又问了训练方面的问题,邓世昌回答着问话,心却是在想,这位钦差大人,现在只是个陆军的官员,可是对我们的海军怎么问的这么细呀,而且许多问题那还真是问到了点子上,并不是外行,决不像是以前的那些满清官员,什么都不懂,可偏要装懂,瞎指挥。心中不由地对他的敬重更重了几分。
这时另一条舰的管带林太增到了,邓世昌急忙拉住他向他介绍肖峻,林太增也是急忙跪下行礼。他们一起来到了舰长屋,三人坐下,和肖峻谈了起来,对于训练方面的问题主要就是经费不足,训练的炮弹都不能保证,大家每天都是在练习瞄准,整天是纸上谈兵,他们几个舰长对此非常担忧,长此下去,我们的海军是没办法应对日本的侵略的。
肖峻道:“怎么样?打几炮,我看看可以吗?”
“行,就是得要出海才能打。”
“好吧,咱就出去打。”
这时李鸿章的马也到了,和他说了一下,几个人就带领着战舰出发了,后面拖了一只靶舰,到了海面上,把靶船放到了三千米的距离,邓世昌发令:“目标――吉野!预备――开火!”就听一声巨响,远处的靶船一炮命中,闪出了火光,林太增也是一炮命中,肖峻脱口叫道:“好样的!两炮全是一炮命中。”李鸿章说道:“海军人员的素质要比陆军强的多,可就是没钱训练啊。”
听到这里,肖峻知道海军的日子是太难过了,从自己怀中掏出了二十万两银票,交到李鸿章手中,说道:“李大人,这次我从俄军手里发点小财,回头再给您送上一百万两。这是我和山西人民的一点心意,请中堂大人收下。”李鸿章和邓世昌一听这话,两人的眼圈红了,李鸿章颤抖着双手接过了银票说道:“肖大人,你在新疆对敌时老朽只是拿出了十万两,可是肖大人您却一下子给了我们海军一百二十万两啊,真是愧杀老朽了,好罢,大恩不言谢,我就代咱们海军收下了。”
邓世昌大喊一声:“全舰前甲板列队,向肖大人敬礼!”海军战士们跑向前甲板,列队向肖峻敬礼。
肖峻跨前一步向众海军将士行了一个后世的军礼,说道:“弟兄们,我的钱不是送给某个人的,是为了我们的中国人不再受气,不再受列强的欺侮,是为了我们的富国强兵。”众将士一齐高喊:“富国强兵!富国强兵!富国强兵!”喊声响彻大海,随着海风,随着海浪向远处而去。
第二天肖峻把一百万两银票送到了李鸿章的手上,他什么也不要只是和邓世昌要了一只‘致远舰’的模型,然后向南而去。
到了沧州,肖峻去了一下州衙,知道这里是全国有名的武术之乡,当地百姓历来好武形成风气,这里属河间府管辖,他和知州说道:“闻听这里是武术之乡,我想在本地招一支队伍,不知知州大人可以允许。”
“这是小事,本州定要为大人效劳。”
肖峻留下李强,和几个亲兵等在这里进行招兵,然后自己继续前行,过了长江,就到了中国最富的苏南地区,又走了一日,就到了上海。到这里一看,和山西及北方地区是大不一样了,从人们的眼中就可以看出生活的富裕了。
找了一个地方住下,上海县此时属江苏省松江府管辖。这里已是一片繁荣景象,再加上外国人在此地的租界里的欧式建筑,让人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肖峻到上海的目的,就是要会一下当时的红顶商人胡雪岩,据后人所说他最多时,自己就有银子二千多万两,是当时中国的第一大财神,他和左宗裳的关系比较好,可是和李鸿章的关系却又很微妙,肖峻的目的就是要和他谈一下,把中国的票号搞成银行,集中各家票号和钱庄的优势,这样一来就有了和外资银行竞争的优势,否则都是以一已之力,那就绝对不是外资银行的对手,到最后只能是被外资银行所打败,落个破产的下场。虽说许多的票号东家有这个意思,但是没有人牵头是搞不成的,肖峻的意思是请胡雪岩来挑这个头,但是还要看他的意思,以及他的能力。
住下以后,他和翠儿就先到胡府去,秋月则是保卫工作也是必须去的了。胡家的排场确实很大,这几年也是他的顶峰之时,马上就要完了,这时肖峻的出现无疑是来救他了。
正好,胡雪岩在家,立刻就迎了出来,张口就是“老弟台”。这头一句话就弄的肖峻有点不好说话了,要论翠儿那人家就是叔叔辈的,自己是个晚辈,翠儿在信中也早把这个事和他说了,可是胡雪岩的称呼却是不好说了,肖峻只是按自己的想法办事,还是坚持叫叔叔,进了胡的书房,两人坐了下来,下人送上茶来退出,由于两人神交已久,话就显得比较投机。
肖峻先是谢过胡雪岩帮助买枪和赞助军晌的事,胡雪岩说道:“这事别提了,说起来就让我脸红,我以为你和别人一样,都是买枪用来吓唬老百姓的,可没想到您买枪还真是用来打俄国人的。说起来这里我还是加了价的呢,现在想起来还是后悔地要命。”
“应该的,应该的,在商言商,你不加价倒是不对了。”
两人客气一番后开始了谈话,肖峻想先听听胡雪岩的话再说,胡雪岩的文化不高,没怎么上过学,只是在学徒时学了一些,但由于多年的实用,再加上他的头脑灵活,他的谈话中显的很有条理,首先是先赞扬了一顿肖峻的军功,说是为中国人大长了志气,肖峻自然也是客气一番,其次是谈到了肖峻在山西的改革,促进了工商业的发展,最后才说到了中国金融事业的各种难处,肖峻笑着听他把话说完,觉得胡雪岩的确是个人才,真可谓中国经济方面的第一人。所以自然而然地就把问题扯到了银行方面,他主要是引导胡雪岩自己的思路。
胡雪岩一听这位钦差大人可真是有一套,人家不光是军事上行,在经济上、金融方面也是个明白人,不像其它的官员,只是会搂钱,不会让老百姓挣钱,听他就一说,对比于西方的银行业,自己确实是有很大的差距和弊端。其实胡雪岩因为经常和洋人打交道,也不是没有这种想法,可是,由于和山西的票号来往较少,各自比较封闭,所以才一直没有往深处想过。让肖峻这一说,真不亚于鹈鹕灌顶,立刻就和肖峻想到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