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他总算是来了。”
仆人将竺带进大厅,陆仁将旁人支开后向竺拱手道:“数年不见,别驾一向可好?”
比起几年前,竺明显瘦了许多,但却也因此更显精明干练。他向陆仁回了一礼后道:“托你陆仆射之福,竺到也安好。到是陆仆射风彩更胜往日嘛。”
这话中带刺,陆仁又哪里会听不出来?望望竺有些铁青的脸色,陆仁淡淡一笑道:“别驾此来,是为了旧日徐州氏产业的事吧?”|...,么直接的说破他的来意。当下又不愿矢口否认,只是默然不语。
陆仁请竺就座,亲自为竺奉上香茶后问道:“别驾之前可有从关将军那里得知令妹贞之事?”
不提还好,这一提起来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冷冷的道:“陆仆射你真是好手段!当日你在许都城外逼走我主刘皇叔,令我氏兄弟不得不弃家而逃,仅留下小妹一人照顾家产。之后又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手段,竟让小妹她对你死心塌地,还把徐州氏几代的家业全部交付于你。你陆仆射风流成性,对外虽称小妹与你义结金兰,但我想小妹她早就已经是你的枕边之人了吧?陆仆射,你对女人可真有一套,却不知对我那小妹用的是什么手段?是威逼还是利诱?”
“嗯?”
陆仁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楞了半晌才稍稍明白过来一些。试探着问道:“别驾自徐州逃难之后……还没有和贞见过面吗?”:
陆仁道:“可是贞她曾去河北经商并探知皇叔下落回报给关将军的啊……哦,她去河北也不一定能和你碰上。”
陆仁闻言又好气又好笑。左手习惯性的支起了下巴道:“别驾此言。好像认定了我陆仁是强占你氏基业,能不能听我解释一下……”:.不是你强占我氏基业吗?只不过你用的是巧取之计……罢了,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竺也只当是效仿了一回昔日的陶朱公,散尽家财复为官。今后尽心辅佐我主刘皇叔便是。唯一所虑者只是我那未出阁地小妹……竺今日来此不是来讨要家财。陆仆射,记得早年我亦曾向你言及愿将小妹许配给你。虽说那只是酒宴上地嬉闹戏言,但时至今日又事出无奈,竺也只能认了!”
陆仁愕然道:“别驾,你地意思是……要我娶贞!?”:
陆仁连忙摆手道:“喂喂喂,事情不是这样,你听我说……”;只当是我竺求你吧,望你能早日迎娶小妹过门。一则好给她个名份不坏她名节,二则也好让我了却一桩心事,对氏先人的在天之灵也好有个交待。至于氏产业,权当是小妹的嫁妆,等你迎娶小妹过门后任你随意支配,竺绝不过问半句,只是望你日后不要太过冷落了她。”
陆仁被竺给整得彻底无语,心道:“这都什么事啊?话都不让我说!”
本来陆仁是想好好的和竺解释一下这里面乱七八糟的事地。两家之间虽说有一层合作的关系,但家出面的是贞多多少少有些说不过去,必竟竺才是家的现任宗主,和他谈清楚才是正理。可竺这一来根本没有按陆仁所设想的那样与他多谈产业方面的事,而是七弯八绕的越说越远,最后甚至明确的表示产业可以不要,就是要陆仁娶贞过门给个名份,算起来似乎是一心要保全氏地颜面?
想想也是,陆仁在曹营时与郭嘉并称为两大浪子,很多乱七八糟也非常八卦地风流韵事几乎全往他们两个身上栽,这样一来要旁人相信风流浪荡的陆仁与有着“徐州第一美人”之称的义妹贞之间没什么暧昧关系似乎……不太可能!
一想通这点,陆仁知道竺肯定抱着先入为主地心态,认定他与贞之间多半有了什么才会这样,那么现在怎么解释都是没有用的,只能摇头苦笑道:“别驾深误陆仁矣!现在无论说什么别驾也多半不会信我,只能请别驾先行回府。我已经差了人去柴桑,让贞她火速赶来襄阳与别驾兄妹重逢,到那时此中实情别驾一问便知。”..点,但论及人品相貌却也足奉箕帚,自幼随我行商多年亦颇善持家之道,自认完全配得上你陆仆射……”
陆仁只是拼命的摆手道:“不可不可!”
叮——
陆仁摆手太过用力,一支银发钗从他的怀中掉落下来。竺一怔地功夫。陆仁已经弯腰拾起银钗,小心的吹去灰尘再收入怀中。
竺见状,犹豫着问道:“陆仆射,这银钗……”
陆仁神色一黯,轻声道:“亡妻婉儿在世时常戴之物,故去后陆仁收在身边权作留念。”
大厅中顿时安静下来,许久竺才默然叹了口气,心道:“看他的举止。难道说真的另有隐情?亦或是他借此推脱?算了。按他说的等小妹到了襄阳再说。反正刘表与主公都已经暗中派人对他严加监视,他想跑也跑不掉。”
一念至此,竺随即拱手道别。陆仁一路送出大门,对着竺马上的背影也只能摇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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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农庄本来是刘表的私产,是刘表早些年闲暇时读书狩猎的地方,四周围没有哪个世家在这里安置产业。要知道刘表初到荆州时还是个光杆司令就敢对那些个“宗贼”进行大扫荡(当然是有借蒯、蔡两家地帮助),到现在刘表有权有势。谁又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现在这里地主人换成了陆仁是没错,不过单单以陆仁本身地名望就没谁敢来这里凑热闹了,更何况背后还有刘表撑腰呢?
一百多倾的农田陆仁没有去动它,而是在刘表首肯之后另选了一块地皮来重建酒坊。荆州因为没有遭受战乱破坏,各方面都发展得比较好,人力物力什么都不缺,刘表又对陆仁大力赞助,没用多久酒坊的初步构架就基本完成。剩下的只是一些装修与收尾之类的事。再就是陆仁还在等贞他们带着以前那些工匠们来之后才能正式恢复酒业。
这一天闲着没什么事。陆仁一个人躺在后花园的吊床上望着天空发呆,时不时的还会伸手入怀去摸一摸那只银钗。蔡||前,见到陆仁的举动轻声问道:“义浩。又在思念婉妹了?”
陆仁叹道:“是啊……我们现在似乎安定了下来,可以享受一下逍遥自在又与世无争的生活,可婉儿却没有这个福份……说来说去是我对不起婉儿啊!晚些时候我想让黄信去一趟许都,看看老郭有没有把婉儿起坟重葬。若重新安葬了的话一则探明葬在何处,二则就让黄信先代我为婉儿上几柱香。我眼下的情况你也清楚,一是不能去许都,二是庄里庄外的可有不少人盯着我那。”
蔡#了义浩,最近天气渐渐炎热,我刚才与兰儿整理衣物的时候找出两身婉妹旧日衣物,你看是不是就在庄中选一风水之地给婉妹起一个衣冠冢?这样你也可以时常给婉妹上几柱香。”
陆仁想了一会儿道:“衣冠冢我看还是不必了,必竟这里不会是我们的久居之所,等我们离开时这衣冠冢又怎么办?是破坟取衣冠,还是置之不理而任人盗拙?无论哪一样都会让婉儿之灵不得安宁……这衣物你还是先帮我收好吧,等我们真正地安定下来再立冢不迟。另外我会去寻一工匠为婉儿刻一灵位,思念她时也好给她上几住香。”
蔡#是这么消沉下去啊,自婉妹故去后我就一直没见你真正开怀地笑过一次。”
陆仁道:“放心,我没事,我知道我现在应该做什么。也许再过上一段时间我会淡忘一些吧……”
蔡..“过几日就是端午佳节,可是家中缺少糯米、棕叶这些应节之物,明日我们一起去襄阳城中购置一些回来如何?你也应该时常出门走动走动,散散心。”
陆仁依旧呆望着天空,心不在焉地应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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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陆仁带着蔡||
襄阳城的商业很发达,比起陆仁早年苦心经营的许都有过而无不及,加上临近端午节,四方来城中买换货物的人极多,因此整个城中的商业区非常热闹,叫卖声时起彼伏。
蔡.:|东西蔡:车便会引起小小的哄动。到后来车后竟然跟上了不少人,只为等蔡车后一睹芳容。陆仁看在眼里只能摇头,自己自然是紧紧的站在蔡旁,凌风与凌云也不敢大意,小心再小心的护住二人。
逛来逛去,蔡:.;|一看,却是间卖纸的店面。
蔡=..些纸有些看不入眼,未穿越时见惯了各种优质纸张的他哪里又看得上这些尚且粗糙不堪的纸?不过想到汉时的纸张还好不到哪里去也就释然,见到蔡挑些喜欢的诗辞写上去挂起来。”
蔡=如果是要保存的话这些纸却远不如竹简。以前家父用纸画过一些画,没多久就破败了,没能存留下来……算了,随便买一点回去给兰儿练练字也不错。”
“是吗?”
陆仁拿起一张细看后心道:“我那个时代的纸都是怎么造的?也许能改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