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船,选人!务必要尽快完成!我要今夜连夜出发!
陆仁冲着码头主管大吼大叫的下达了这个命令,之后便在小茶楼的厢房里蹲点。身边的人除了凌云留在身边保护他之外全部派了出去知会相应的人。他在厢房中焦急的来回走动,时不时的还会去窗口张望一下。心中在一个劲的嫌诸人行事太慢,偏偏又明白是自己心急,这种坐立不安的感觉令陆仁十分难受。
茶楼老板悄悄的把凌云拉到一边嘀咕了些什么,凌云点头称是,来到陆仁的身边劝慰道:“大人不必心急于一时……你到现在还没有吃过晚饭,不妨就在这里随意的用一些饭食吧。”
“出了这样的事,我哪里吃得下?你先吃吧。”
凌云无可奈何的与茶楼老板对望了一眼,闪到一边的厢房吃饭去了。又过去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听见茶楼下马蹄声响,陆仁急忙探身望去,见是赵雨与郭弈双双而至。
上楼后陆仁问了几句,得知张放已经在挑选部曲,一挑选完毕马上就会赶来码头听用;家中诸人也已经知会到,阿菊那边也安置妥当。说完这些后郭弈犹豫着问道:“师傅,你这次一定要亲自去泉州为解围?派别的人去不行吗?”
陆仁点头道:“没办法啊……计出刘,且正如他算的那样,这一围可能只有我才解得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原来刘带着黄信夫妇去泉州偏向山越的那一边招纳人丁,在有充足地钱粮支持下本来可说是一切顺利。短短两个月多些的时间已经招纳到了两千余众,可是正因为发展太快,中间也和当地其他的几个豪族发生过冲突。但刘是什么人?十三岁敢依亡母之命杀人,二十来岁未出仕时敢用计除扬州郑宝,比之程有过而无不及,这些土豪型的人物碰上他能讨得了好?引发出来的结果是刘把这些惹着他的豪族一一除去,还把豪族名下的部曲全部收编,按不久前阿菊的统计。单是青壮男丁就已经有五千余人!在泉州临近山越一带也声名渐起。
正所谓树大招风。刘这边实力大增。有心想再往北一点地山越地区多招纳些人丁,却怎么也没想到碰上了一个人,一个领受孙权命令前来山越地区扫讨不服孙权政权地人——陆逊!
这两股武装力量碰到一处地结果是:刘这边为了隐瞒身份,打出的名号只不过是一寻常的豪族,而这样的一只豪族武装力量正是陆逊首先要消灭的目标,一但消灭无疑有杀鸡儆猴的效果。最要命的是双方根本就没有和谈地可能,因为两方面都要人口。刘要招纳大量的人口去夷州帮助陆仁完成夷州的发展。陆逊需要这些人口充实自己并不怎么多的军力与补充治下郡县的户籍。
此外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因素,像刘这边的武装力量有夷州钱粮军器的供给,离开夷州时本身又带了三百张放、黄信他们训练已久地部曲。刘又不是普通地豪族,纵然极力隐瞒但行事间还是流露出了许多士族阶层的治理方法(比如说让黄信统领部曲并加以训练,让阿菊去清点自身与泉州一带户籍入册)。有这些客观条件的存在,对陆逊而言隐然间竟有成为孙权腹地中一个新政权地苗头,这对陆逊乃至孙权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因此双方不可避免的打到交上了手。
双方先是在福州与泉州之间的山区交过几次手。就实力而言可谓平分秋色。
(Ps一下。有人可能会说陆逊受命扫讨山越之乱,带的应该是孙权的正规军,哪里会打不过刘与黄信这几千刚刚招慕不久的杂牌军?其实不然。据史书记载,陆逊扫平会稽山贼潘临时部曲不过是两千余人,之后孙权派他去扫讨山越,计带的也就是这些人,了不起也就在三千左右。而且后勤保证什么的不一定能到位,战斗力应该不会太强。各位也可以看作是瓶子的YY吧。)
几次交手之后,刘与黄信自然就得知了对方的主帅是陆逊。本来算不上是什么大事,陆逊在当时也寂寂无名,可是黄信知道陆逊是陆仁的族弟,换句话说他们这就有点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的味的。事情又偏偏这么巧,陆仁与陆逊相识的那段时间黄信不是随甘宁先去了夷州吗?也就是说黄信虽然知道与陆逊可算是一家人,苦在彼此间都不认识,再出于一些这样那样尚需隐瞒不能明说的原因,就算黄信亲赴陆逊那边也不一定能解释得清这里面的事。
无奈之下黄信和刘商量解决的办法。刘得知这些事后架不住黄信的再三劝阻(当然也有刘自己顾着陆仁这里的原因),放弃了与陆逊的对攻,退守到山寨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损失,同时有派人去想和陆逊暗中相谈。却不料这一放弃对攻竟然失去先机,被陆逊趁机围困住山寨。而派去与陆逊和谈的人,陆逊嗤之以鼻,是问一个身为主帅的人,哪里能轻身犯险?再加上刘失去先机被围困住,陆逊认定了这是对方想翻身的计策。其实陆逊心底还有一个想法,就是这个与他交手的对手是他出道以来碰上的最可怕的一个,从主帅的智谋到部曲的战斗力都有些让陆逊心有余悸,他也没少吃苦头。一但放松只怕就是放虎归山,因此他选择了步步紧逼,不给对方半点喘息的时间。
事已至此刘也无可奈何,只能一方面加强山寨的守备,一方面选派出一些死士强行突围,护送阿菊与另外的一些随军女子去泉州求救,而阿菊身上的伤就是突围中所受。此外刘也再三交待。到了泉州要分成两路,一路马上去夷州请陆仁来解围,另一路赶去交州东部报知史阿。夷州地情况刘很清楚,实在抽调不出多余的人马出来。万一陆逊来个翻脸不认人,就只有指望着史阿招纳到的部曲作为援军。
…………
“XXd,这XXd叫什么事啊!?老天爷这
我不成?好不容易得了个人才助力,又花去大把的钱千人马,偏偏碰上正规军的围剿。正规军的总司令……哦这年头没这词……还是我的族弟。”
陆仁坐在那里摇头苦叹。赵雨却被凌云悄悄的拉到一边低声说了一下陆仁一直没吃饭地事。赵雨会意。去茶楼小端了盘饭食到陆仁地面前道:“师傅,再怎么样也不能空着肚子吧?万一你人没赶到就饿出病来岂不反而误了大事?”
“唉,我吃不下……”
赵雨看看陆仁,眼珠转了转便端起盘中地稀粥道:“弟子听秀师母说过,师傅每逢气闷无心进食之时,秀师母就会亲手喂你,这样才会令师傅进食。现在秀师母不在。就让弟子来伺候师傅用饭吧。”
“行行行,我怕了你了,我自己来!我又不是病人。”
抢过碗,陆仁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胡乱倒入肚中,又乱吃了几块糕点,站到凉台上去向小城方向观望。现在他在等的就是张放带来的部曲。天色已暗,码头上也点起了照明用的,后面有反光镜把火光反射到码头上。把整个繁忙的码头映如白昼。
不说陆仁面色阴沉的站在那里。房中郭弈与赵雨并肩侍立一处。郭弈悄声道:“师姐,还是你有办法,这样都能让师傅强吃些东西下肚。”
赵雨微微一笑:“师傅心软嘛。特别是对女孩子。哎,弈师弟,平时总是你给我斟茶递水地,什么时候你若是病了,师姐我也会亲手喂稀粥汤药什么的,那时不怕药苦你吃不下。”
“好哦……哦不不不,不用了。”
看看这位小自己几岁的师弟,赵雨只是微笑。郭弈看上去好像老实八交,没少被赵雨欺负,简直就像个受气包一般。其实郭弈这一点到有点像陆仁,就是对女孩子会有一份忍让,真正办起事来郭弈绝不含糊。赵雨在接手陆仁的主理一职,之后成为陆仁的助理,很多时候赵雨也会碰上很难解决的难题题,郭弈总是在赵雨的身后给赵雨出谋画策。陆仁的这三个弟子当中,最出风头地自然是赵雨,但实际才干最高地却肯定是郭弈。
正想再出言逗逗郭弈,好缓解一下眼下沉闷的气氛,忽听得陆仁高呼道:“来了来了,总算是来了!”
也不理会房中的两个徒弟,陆仁直接就奔下楼向大路地一列火光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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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要的三百精锐部曲尽在此间!现在有何吩咐?”
张放跳下马向陆仁施礼,陆仁一把扶起来道:“别说那么多了,马上安排这三百人上船,我要连夜出发赶去泉州。”
“诺!”
正指挥着部曲上船,大路上又有一队人马赶了过来。当先一人高呼道:“陆宗主,请稍等!”
“孙尚香!?她跑来凑什么热闹!?”
陆仁楞在当场的功夫,香香已经领着精灵营的两百女子部曲赶到码头。香香跳下马后向陆仁一拱手道:“陆宗主,既有战事,精灵营请命出征。”
“请命出征……胡闹!”
后面的胡闹两个字陆仁已经是用吼的了:“你搞什么啊!?精灵营到现在训练未满四月,又全是些女子,你现在拉出来干什么?存心给我捣乱是不是?现在带出阵和送死有什么分别?马上给我带回营盘去!”
香香俏脸顿时寒了下来:“陆宗主何出此言?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我等虽为女子,既已从军就当临阵当先。如今既有兵难,却要我等留于此间,那我们这精灵营与房中饰物何异?”
“你——”
陆仁也是被气昏了头,半晌才冷静下来。用力的摆了几下手道:“郡主啊郡主,精灵营训练未精什么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最主要的问题是,这一次的对手你根本就不能露面!”
香香奇道:“为何?”
陆仁知道自己现在说不清楚,忙向赵雨招至近前,让口齿伶俐的赵雨来解释。一通解释之后,香香扬了扬眉头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其实这次我更应该去。陆伯言既是兄长帐下之臣,由我出面他敢不退兵?”
陆仁道:“战场之上真正有几人会去理会这些?伯言是我族弟是不假,但他一向秉公甚严,我去都不一定能说服他。你身为江东郡主,一露面只怕会被他强送回江东……”
香香道:“阵前见面,他又能耐我何?若是他执意不肯撤围和解,我先一箭射死他。到是陆宗主怕我被江东诸将见到,是怕我回江东后说出夷州之事,还是……还是想将我留在夷州图谋他事?”
“……”
香香笑道:“陆宗主请安心,伯言那里我自有办法应对。到是我想再问一下陆宗主,这数月来我听说过陆宗主不擅领军,那么这次赶赴泉州又是谁从旁辅佐?你身边诸人,除部曲统领张放之外再无能领兵之人,若是带他去泉州,夷州便无人领军护城。而我到夷州的时间不长,尚且未能服众。所以由我跟去泉州助你统领军兵,张放留于此间护城才是最好的办法。”
“………”
陆仁无言以对,香香见陆仁被她整得说不出话来,笑着一挥手向精灵营众女兵下令道:“整队,上船!”
“你你你……”
陆仁又急又气,偏偏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忙转头向赵雨道:“小雨,快帮为师劝一劝!”
赵雨沉吟了一下道:“师傅,请恕弟子直言,我认为郡主所言极是……您还是把郡主带在身边吧。至于夷州诸事,弟子与众位宗主、大师会打理好的,师傅大可安心。”
哑然许久,陆仁猛然暴吼道:“什么事嘛!你们两丫头什么时候站到一条阵线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