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飞伫立原地,望着樊绸远去的身影,久久没有移动。金猱在一旁站着,甚是不耐,只是看主人神色沉重,却是不敢造次。
柳飞缓步登上一座高岗,纵目望去,但见远处樊绸大营,一阵忙乱。许久之后,方见一队队士卒,整齐的开出,向着北方而去。不禁轻轻的叹了口气。
抬眼望着天边,想及这许多华夏的大好男儿,如今为自己一句话,便往那未知的远方而去,义无反顾。今后,将不知有多少忠骨,埋首他乡,难以返回。心中不禁凭空多了许多沉重。
脑海中蓦然想起后世屠洪纲那首精忠报国,心中不由苦涩酸辣,百味俱陈。忙摇摇头,将诸般想法尽数驱除出去。嘴角挂起一丝苦笑,自语道“我却真的是不适合做上位者啊。如此心软,如何成的大事?罢罢罢,我还是去那温柔乡,找点快乐吧”说到此处,伸手拍了拍金猱,身形晃动处,已是急掠出去。金猱大喜,口中厉啸一声,金光动处,已是紧随而去。
这边柳飞自去找蔡琰叙话,长安城内,李处却是已经沸反扬天。原来,樊绸军中李别果如记载那般,已是先行返回,将樊绸私放韩遂之事,俱皆报于李。李大怒,便欲提兵以伐樊绸。
旁边贾诩劝道“目今人心未宁,频动干戈,深为不便;不若设一宴,请张济、樊稠庆功,就席间擒稠斩之,只反掌间耳”李大喜。道“善”。吩咐下去。按计而行。
过不多久,人报张济已到,李忙出来接着,迎进大帐。见只张济一人,不由问道“缘何只公一人?樊绸将军却在何处?”张济一愣,道“某并未于樊将军一路。怎的,樊将军尚未回来吗?”
李心中不由咯噔一下,已是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闻听张济问道。忙勉强笑道“尚未回来,想是大胜之余,所得太多吧,哈哈”嘴中虽笑,面上却是一片狰狞。实无一丝笑意。
张济看的暗暗心惊。疑虑之下。已是留上了心,偷偷打量四周。但见俱为李心腹亲卫,早将大帐围住。帐内虽菜肴热气蒸腾,但隐隐一股杀气隐于其间。帐内两侧地上脚印凌乱,必是有军士匿于其中。
张济看到此处,心中惊惧,腿打哆嗦。已是迈不动步。满脸惨然地向着李道“我等尽心以侍。将军之令,从不敢为。今日为何如此?若将军有疑,我自将军权交与将军,但求活我性命,还望将军允之”言罢,跪倒于地。
李此时虽已是怒火万丈,却也知道,张济这边实是需要安抚。别看张济说地好听,他自己只身前来赴宴,却留侄儿张绣在外领军。那张绣传闻乃名家童渊之大弟子,一手百鸟朝凤枪颇得火候,素有北地枪王之称。在张济军中威望甚高,自己若真的害了张济性命,不出半日,张济大军准保杀到。
当下,勉强一笑,道“公乃我之心腹,焉有相害之理。实因得报,樊绸于阵前私放贼酋韩遂,反意已显。唯恐引起大乱,故做些安排,欲将其拿下,问清缘由再做处理罢了。公却勿需多心。”
张济默然,眼见李安排,哪有给人留活路之意。心知樊绸若至,实是必死之局。只是此时,自己实无必要多嘴,徒自惹火上身。便自小心坐了,静待变化。
李眼见过得许多时候,犹自不见樊绸,不由心中愈怒。过不多时,探子回报,樊绸大营早已人去营空。只是许多跟随李别之亲随,俱皆被斩杀。李大怒,道“贼子安敢如此,必是以降韩遂”遂点兵向韩遂退去方向追去,却终无所得。不由恨恨而返。
见张济犹自在营内等待,遂按捺住性子,多加安抚,令其仍往弘农屯驻。自此,当日西凉十万大军,已是去了一路。
李等人即已胜了西凉之军,诸侯莫敢轻动。贾诩又屡劝抚安百姓,结纳贤豪。自是朝廷微有生意。只是中央掌控之力已是几乎殆尽。各地官吏均是诸侯自立。多有三不管之地,小吏猖獗,残民以逞。却终使得青州黄巾又起。聚众数十万,头目不等,劫掠良民,焚烧官府。邸报报至朝廷,李、郭汜遂召大臣商议。
太仆朱暗自打算,若要除去李、郭汜这两个贼子,便要从外调兵,不若趁此机会在外发展势力,然后回京勤王。心中思量,猛地想起一人,心中计议已定,便出班道“若要平定青州黄巾,却需一人,若得他出马,定可奏功。”
李忙问是谁,朱道“便是东郡太守曹操曹孟德,此人腹有良谋,广有军兵。若命此人讨贼,贼可克日而破也。”李大喜,令人星夜贲召前往,令曹操会同济北相鲍信共同进兵,进剿黄巾。
曹操接召,几日会同鲍信,共同进军。想那黄巾皆为贫苦百姓,被少数贼子裹挟而成大军,哪是二人对手,直被一再击退。鲍信却是急躁,眼见贼将灭,便有些大意,挥军直杀入内。却被黄巾众贼觑个正着,乱刃齐下,为贼所害。
曹操大怒,驱兵掩杀,大败黄巾。直追到济北,降者数万。操即用贼为前驱,兵马到处,无不降顺。不过百余日,招安到降兵三十余万、男女百余万口。操择精锐者,号为“青州兵”,其余尽令归农。操自此威名日重。捷书报到长安,朝廷加曹操为镇东将军。
时张邈、陈宫等俱皆为曹操之友。眼见大乱将起,陈宫对曹操道“兖州,中原之地也,四通八达,今已无主。当急速谋之。此王霸之也啊”曹操深以为然。陈宫遂在郡中散言,道“今天下分裂而州无主,曹东郡乃命世之才也,咱们若能迎他为州牧,必能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众乡绅遂联名保举,曹操遂为兖州牧。
曹操此时武有猛将,文有贤臣,新得兖州。又得加官,心下得意。渐渐便有了些心思,脾气也是日益骄横起来。闻得陈留有贤才边让,便让人去征召。那边让字文礼,陈留浚仪人。很小的时候。就辩博能文。灵帝中平年中。公元一八六年。大将军何进闻名欲辟之,怕他推辞不来,就谎称请教军事才把他请到。既至,署令史,以礼见之。
边让善于占扑射覆,能辞对,宾客满坐。莫不羡其风。当时的府掾孔融、王朗、议郎蔡邕亦深敬之。认为以边让的学问应该有更高地官职,便上书推荐。时年只二十余岁。后以高才屡屡擢进。迁出为九江太守。及至后来,朝廷大乱,边让便辞官归家,不再出仕。
对这个贤才,曹操自是不会放过。怎奈边让却早将曹操看透。不管曹操如何施展手段,就是不肯屈从,最后,竟是多有侮辱之言。曹操大怒,以他此时心性,如何耐得,当即斩杀了边让。
陈宫闻听,不禁大哭,他素于边让交好。得知消息便去找曹操,道“让虽少礼,然高士也,公乃当世诸侯,何故因小错而杀贤士,此绝天下才进之路也。”
曹操亦怒,道“边让无礼,恃才傲物,以言语侮我,我故杀之。公台即为我谋,怎么竟为了这么个人,竟对我如此无礼”陈宫顿时无语,默默退出,心中实是大为后悔,竟是没有看穿曹操地本质,害了朋友。遂自辞去,投奔陈留张邈去了。曹操亦恨,自此,二人结怨。
却说曹操自平黄巾,威震山东。便常思将老父曹嵩接来,以叙天伦。便令泰山太守应劭,往琊郡取父曹嵩。嵩自陈留避难,隐居琊;当日接了书信,便与弟曹德及一家老小四十余人,带从者百余人,车百余辆,径望兖州而来。
途径徐州之时,却是生了变故。这变故却是应在太守陶谦身上。徐州刺史陶谦实为汉末难得的清官,无论在政绩和军事均有其真才实料。于当年黄巾二次起义时,大胆启用藏霸,孙观等人,狠狠地将黄巾镇压下去。使得剩下的黄巾军无奈全数退出徐州,纷纷奔至青兖两州。至于曹操所收之青州军,大部分俱是当时被陶谦赶出去的黄巾余孽。
陶谦在徐州首创屯田,使得徐州在战后迅速回复生产,渐渐繁荣。更兼接纳当时刚刚兴起的佛教。是以,当黄巾兴起之时,唯独徐州之地,太平教难以插进,只因当地具奉佛教之故。
自当年诸侯俱伐董卓之时,唯独陶谦不看好诸侯,便没有参与。但却与当时朝中朱相交深厚。后来董卓伏诛,关东诸侯战乱不休,黄巾黑山烽火四起。关中、荆州、冀州、并州、青州、幽州、兖州、豫州都是战火连绵。徐州却是太平无事,因此四方流民移依徐州日益增多。对那些自相兼并的诸侯来说,“百姓殷盛,谷米封赡”地徐州无疑是一块大肥肉。为了自保,陶谦必须在乱世寻求盟友。
时关东诸侯分成两派,一派为公孙瓒、袁术、孙坚,一派是袁绍、曹操。陶谦只有加入这两大势力地一方,才能自保。最后陶谦选择了公孙瓒一方。陶谦地选择不可谓不当,但事与愿违。
先是孙坚败于刘表之手,若非柳飞暗遣田丰相助,险些丧命。自此龟缩于阳县不出,伺机报复。后是公孙于袁绍大战,最后相持于幽州,不敢复出。至于袁术,则是因当年向袁绍讨要物资不果,于袁绍结怨,后在曹操取兖州时,梦想讨些好处,却被连连设计,最后只得逃往寿春。至此,陶谦外援尽丧。非但如此,以袁术之卑鄙之性,尚自窥伺徐州,尝挑拨于孙坚与徐州关系,自此袁陶两家亦是不和。
陶谦即与联盟破裂,便只好交好袁曹。曹操派遣迎其父的人即是泰山太守应劭,和陶谦向来交厚。基于以上原因,陶谦只有派兵沿途护送曹嵩以向曹操示好,可问题就出在护送的人身上。
曹嵩自琅琊赴兖州,必经泰山郡华、费两县。便在初平初年,时下邳有一贼子名唤阙宣,聚众数千人,自称天子。陶谦刚开始虚以委蛇、与其合从,与共举兵,取泰山华、费,略任城,后设计杀之,收降其众。便是收降的这些人给他带来了泼天大祸。
那曹嵩曾贿赂中官及输西园钱一亿万,故位至太尉,家财可称亿万,在去兖州途中光家财就装了百馀辆车招摇过市。而华、费一地地陶谦军正多是阙宣余党,看见这大宗钱财怎能不心动,更且招安不久贼性未泯。于是利字当头,磨刀霍霍,曹嵩一家顿时身首两分,魂归黄泉。可叹曹嵩当初要是不吝惜家财,尽予曹操起兵所用,也不会今日人为财死。
曹嵩一死,护送之应劭,无奈之下弃官北逃袁绍,杀人之贼党,夺财南遁淮南。天南地北让曹操去那抓他们回来问罪?自然归咎于陶谦。曹操本就觊觎徐州丰茂,此时大怒之下,更是抓住机会,立时挥兵讨伐陶谦。而曹军之青州军”,正是由昔日被陶谦赶出徐州地青徐黄巾,倒是名副其实地“还乡团”。
一时之间,上报新仇,下记旧恨,势不可当,曹操大军先后攻拔十余城,曹将于禁攻克广威,沿泗水直至彭城。另前锋曹仁别攻陶谦部将吕由,破之后还与曹操合兵。陶谦引军迎之,彭城一场大战,面对上下眼珠子都快冒血地曹军,陶谦军大败,其只得逃离彭城,退保东海郯城据守,曹操乘机又破彭城,傅阳。初京、雒,三辅因先后遭董卓、李之乱,民流移东出,依附陶谦,多在彭城间,此次遇操军所至,皆遭杀戮。
其后曹操向东北攻费、华、即墨、开阳,陶谦于郯城一面遣别将救援被曹军围攻诸县,一面飞书遣使告急于青州刺史田楷。救援各县地援军却被曹仁骑兵击破,开阳赖有藏霸等守城,得以幸免。但曹操大军兵锋已是直指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