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原本沉疴混乱的局面,在马超大刀阔斧的人事改革下,完全奠定了马家对荆州的主导地位。对于刘表在位期间未曾收服的水贼盗匪,马超的指令更一针见血,诏令太史慈、甘宁二人以战练兵,一年之内,打造出一个铁桶稳固的荆州。
而对于蒯家两兄弟,马超更是进行了不遗余力的拉拢,甚至当面对太史慈、甘宁二人坦言:“子柔有雍季之谋,内事不决可问子柔;异度有臼犯之略,外事不决,可问异度。尔等四人若同心协力,荆州无虞矣。”
安排妥当之后,马超携貂蝉、贾诩、郭嘉、庞统等人在文骋南阳大军的护送下北归长安。日期就在刘协御驾亲征的半个月后,襄阳百姓又一次看到了大军浩浩荡荡开拔的场景。与上次那些依依不舍的‘虎贲军’相比,马超这支大军离去的步伐是欢快的。而襄阳百姓看着长期盘踞在城外的大军突然离去,一时也说不出是失落还是庆幸。总之,连续两支大军离开襄阳城之后,这里又恢复了从前那种淡然安逸。
而之后润物细无声的改变不知不觉缓缓降临,直至一年之后,襄阳城里的百姓已经习惯上大街上快马捷报频传,而之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生活物品充斥整条大街各大商铺小摊上时,他们才开始隐隐认同,荆州被马超统治,似乎也不是一件什么坏事儿。
不过,此时的马超还预料不到蒯良对于此等缓柔变革的效果。他一路上只是顺流而上,路过南郡江陵,出于对三国特殊情怀,在此逗留了三日。
江陵,在刘表建设襄阳之前,这里一直都是南郡的治所,是南郡最大的一个县。这里地处长江中游,江汉平原西部,南临长江,北依汉水,西控巴蜀,南通湘粤,古有“七省通衢”之称。春秋战国时,此处为楚船官地和楚王行宫--渚宫。秦灭楚后,成为历代封王置府的重镇。所以江陵县也常被称为江陵国。
在另一个世界,周瑜,关羽都曾镇守此地。此地的长官不叫长,叫令,食一千石,在汉代初年,州刺史对各太守没有直接管辖权的时候,刺史的俸禄才不过六百石。在三国演义这本书里,多次提到的荆州,其实就是指得江陵。所谓刘备借荆州,实质就是借的江陵一地,因为当时周瑜拿下了江陵,并亲自镇守在这里。
他是一个猛人,守着这块飞地自然没有关系,可是后来周瑜死掉了,东吴守着这块地方有些吃力,刘备正好要求得到江陵,于是双方达成了以三郡换江陵等地的共识。从这之后,吴蜀双方因为此事一直扯皮,最终破局反目,关羽战死,刘备伐吴,都是因为这个城池。
不过马超知道江陵,最早却还是在原来那个世界里,学诗仙李太白的诗句:“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很美,很有仙气,让人印象也很深刻。
由于江陵有着这样的地位,所以其县令也不是个一般的人物,他的名字叫刘度,也是正牌子孝廉出身,朝庭任命的官员。在另一个时空里,他今后是要担任武陵太守的,并且在抵挡刘备进攻时与城偕亡了。三天逗留时间,马超便花了一天时间与江陵令刘度畅谈。此后两日,也是在刘度的引领下,与貂蝉泛舟湖上抚琴长吟,真正渡过了一段平静而安详的日子。
因为他知道,回到长安之后,至少一年多的时间内,他都不会再有在江陵这等恬静平淡的心情。他要自己所有的精力和智谋,全盘统略马家七州一川四县的休养生息,在分秒必争的日子里,与曹氏、孙家还有刘备打一场不见硝烟的发展战。
那场没有刀兵的战役,完全决定了一年之后天下风云涌动时期的走向,由不得他马超不兢兢业业,慎重以待。
马超是这样想的,回去之后,他也是这样做的。
他回长安之后的第一件事儿,便是又开了一场恩科。因为凭借他超越这个时代的理念,他知道一个时代的发展最终的推动力到底是什么。与其说科技和创新是第一生产力,但科技和创新的载体还是人才。尤其是在建邦御国上,各式各类的人才百花齐放、争奇斗艳,才是一个健全繁荣国度必要的基石。
秋季最后的一场恩科在初冬十月前落下帷幕,三场包括文科、武举和杂学考试全部结束后,龙门开放,学子离开考场。马超急急的让蔡邕将文科学子的卷子交上来,亲自过目。
出乎马超意料的是,这次恩科涌现出来的人才还真不少。在时事政治答辩上,以“统天下”为题的最多,内容各式各样,最多的还是陈腐常言以仁义治天下,最终海纳百川的;也有以霸道强兵,挥军南下一统天下的;最令马超的稀奇的是,其中一些商贾出身的学子,竟然还写到了以经济渗透,最终实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
不过,真正说道‘破曹魏’‘灭孙家’‘夺益州’这等具体论题的就少了很多,看了几篇,虽然词理到还通畅,但内容大都并无新意。事实以马家眼前与曹魏、孙家的实力对比看,只要马家率先恢复元气,攒足可以出动至少三十万大军、一年之内大规模的硬磕战役,马家灭掉任何一个势力都是有可能的。
虽然在原来的历史里,占了天下四分之三的曹魏,攻打实力虚弱的蜀汉,打了十几年。可在这个时空里却不一样,马超的横空出世,大大冲击了这个时代的格局发展。历史上诸葛亮七出祁山那等大规模的战役,不过也只有三月余粮草辎重,真正战力还不足五万。可马超与曹操共讨袁绍一战,三方竟然聚合了一百五十万的大军,打了足足半年有余,完全是不死不休的持久战。
这个时代,在马超无意的影响下,已经走向了大杀伤、大消耗、大胜负的战争模式,如并州拓跋部与鲜卑那种来回的拉锯战,在马家看来,不过如小孩子过家家一般。所以,在这等状况下,发动一场战场的前提考虑因素便要比历史严肃慎重太多了。可那些稚嫩的学子,大多还是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还没有看透风云政治上这四家合纵连横、纷繁复杂的关系。
然而,即便如此,蔡邕这个主考官已经乐得眉开眼笑,对于这一批的脱颖而出的学子们,蔡邕大有老怀甚慰和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末路这两种矛盾的双重感觉。
其后组织殿试,三十余名上榜的孝廉进入皇宫。马超亲自出题策试,入得德阳殿之后,马超赫然发现,这次文采斐然、胸有大略的学子,竟然有一半都是荆州的学子。
例如,被马超取中为第一名状元的,是荆州零陵郡人蒋琬。这位蜀国未来的大司马,在群英荟萃的学子当中仍旧神态自若,对于马超的提问,侃侃而谈,甚有条理。而马超,更是在听闻蒋琬名字之后,心中便已经认定他是这次殿试的状元了。
有意思的是,陪同马超一起的庞统见到蒋琬之后,倒也忍不住开言测试了他一番。且问题十分刁钻,竟然是法制与德治孰轻孰重。蒋琬先言德治乃圣人治国之道,而法制乃强国立足之本,最终论断法制与德治并无轻重之分,因时而用、因地而治方为上选…...
庞统还欲再辩,却被马超止住——他可不想,这两个人因自己也留下一段说不清的纠葛。
而那个纠葛,还跟两人完全没有半分关系,全赖《三国演义》老罗,才导致了一场历史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