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冷清这才在马车的忽忽声中,醒转过来,走回几人身边,冷清看着泥老头,嘿嘿笑了起来。
泥老头嘴角一抽一抽的,好一会儿之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叫了一句:“主子,泥老头儿我听你吩咐。”
冷清笑得更开心,乐道:“唉!你这老头儿,不要勉强,不用叫主子,以后,你就叫我哥们儿就行,你一大把年纪了,还叫我主子,我还真是受不了。”
泥老头搞怪一笑,也是乐道:“输了就得认,不过,你能告诉我,你那往瓶里放鸡蛋,鸡蛋就能掉瓶里,是从哪儿学来的?空了带我去看看?”
冷清吐了吐舌头,摇头道:“也等空了再说吧!我这儿可是好多你不知道的,而且是你绝对不知道的,还有,你们这些个四大才子也不知道的。”
冷清这一说,倒是把几人说愣住了,西厢尚文与北辰宣代对视一眼,没好气道:“三小姐这倒是说大话了,你能有多少,是我们不知道的?”
冷清摆了摆手,骂骂咧咧道:“你还不相信,等你把国家取回来了,我造个飞机,带你两口子去天上转转。”
哎哟!西厢尚文那个面红脖子精噢!前面那句,他倒是没注意听,可是这后面这句嘛!他倒听得真切,什么叫两口子?
他和逍遥儿可还没干那事儿呢!国难当头,他哪还有多余的心思,去想那些个儿女私情啊?
不过,一旁的泥老头儿来兴趣了,忙问道:“飞机,飞机是个什么东西?”
冷清偏头道:“就是能在天上飞的东西,哪天画个图给你看下,你就明白了。”
泥老头看了看北辰宣代,好一会儿之后,才慢悠悠道:“我老头子行走江湖这几十年,还真没看过能在天上飞得,就除了风筝之外,你要是真能做得出来,不吹牛皮,我老头子把我都给你了。”
众人哈哈大笑,感情,这冷清拿泥老头儿来干个什么?就算是满足身体需求,估计就泥老头儿那身板儿,也不行啊!
笑了阵,冷清这才认真道:“好了,也该和遥儿告别了,四皇子,你此番前去,凶多吉少,冷清能助你的,也只有那二十门黑炮,相信,有黑炮再加上泥老头儿和你的头脑,夺下西耀帝国,定不在话下,到时,我和三皇子再去你西耀,喝你的庆功酒,如何?”
北辰宣代对着冷清拱拱手,恭敬道:“三小姐,你是我西厢尚文的恩人,此番前去,不管成与败,我定都会将你的这份恩情记于心中,永不忘却。”
泥雨推着北辰宣代走过来,北辰宣代将手放到西厢尚文的拳头之上,郑重道:“尚文兄,无论如何,要活下来,宣代还想与尚文兄把酒颜欢,对月高歌呢!”
“活下来。”冷清也是将手放了上去。
见此模样,泥雨,追水,泥老头儿,逍遥儿,也是纷纷将手搭了上来。
这一刻,西厢尚文不孤独,他有着这样一帮铁友相伴,即使起义失败,他也有活下去的勇力与想法。
收回手,冷清转头看了看僚望台之下的商队,乐道:“快点吧!他们都等急了,再不去,他们可就要先走了。”
西厢尚文点了点头,拉起逍遥儿,看了看泥老头儿之后,便是转身迈步而去。
昨晚上,黑炮便是被连夜送出了城,这一队人,打扮作商贬,其实,他们都是西耀帝国,四皇子一属的战士,这次只不过是护送西厢尚文前来见北辰宣代一面的。
没曾想,这一回去,竟是带了二十门这大家伙回去。
也好,震奋震奋军队的士气也好啊!
回去,先开上两炮,轰几只巨兽来烤了吃了再说,先把军队养壮了,打杖那自是不在话下。
泥老头儿表情难看起来,苦涩道:“我这都一把年纪了,你还让我去冒险啊?”
冷清摊摊手,撇了撇离去的逍遥儿,应道:“那女孩儿,可是把你当亲生父亲一样看待,你被太子抓了,她都想过把自己送上门去,好知道你是不是活着,你要是觉得,该让她死,你就不去吧!你要是舍不得,也该认个干女儿,为自己防老了,免得死了,没人葬你。”
泥老头哈哈一笑,摸胸道:“我这儿还疼呢!不过,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也就不用再怕死了,也好,为了那干女儿,我还得去一趟才行啊!真是的,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知道折腾老家伙。”
说完,泥老头儿便是转身,骂骂咧咧而去了。
看着泥老头略微佝偻的背影,冷清大叫道:“记得,要为了你这个干女儿,再回来。”
泥老头儿脚步顿住,玩世不恭一生,到得晚年,竟是连儿女都不曾一个,那些曾与他风花雪月的女人,哪个到了最后不是弃他而去。
早已被女人伤透心的泥老头儿,没曾想过,如今还会被两个女人所感动,向后挥挥手,泥老头儿声音嘶哑道:“好啊!有两个干女儿了,以后,也有人为老头子送终了,好,看我不回来,把你那些个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全部陶空。”
说着,泥老头越走越远,嘶哑的声音,却是依旧回荡在山谷之中。
冷清嘻嘻一笑,乐道:“好啊!干爹,等凯旋归来,女儿一定做顿丰盛的晚餐给你吃。”
这一刻,泥老头儿的眼泪,终于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这一声干爹,叫得泥老头心里暖暖的,冰冷了如此多年的心,终于又开始回温。
“女人啊!真他妈不是好东西。”边擦着眼泪,泥老头边小声嘀咕,声音随着风声,越飞越远,最后,令冷清都听不真切了。
任泥雨推着走到冷清身边,北辰宣代拉着冷清的手臂,坏笑道:“别说了,再说,泥老得哭成了泪人儿了。”
冷清幸灾乐祸,讪讪道:“别看那老家伙那么怪,其实他是没得到过温暖呢!这样小小的感动,都足已让他流泪了,很悲哀呢!”
北辰宣代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又给堵回了嘴中,其实,一早看见泥老的时候,北辰宣代早已是看明白,这个老头儿,一生不知经历多少心酸。
与其说他是豁达,到不如说,他是在伪装,能遮掩就尽量遮掩,不让别人看到他的心伤。
一个故事,总要有男女老少才完整,当然,也得要有喜怒哀乐人物,才显得完美不是?且说泥老头儿这个悲人,他的出现,又会为西厢尚文带来多少转机?往往那些倾世的人,总能在自己危难时,遇上贵人。
西耀帝国的贵人,也许正是泥老头儿呢?
看着浩荡的商队朝着西耀帝国方向行去,冷清第一次觉得,离别其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做杀手久了,心也会跟着变冷,可现在,冷清才知道,心随时会热。
那就要看是谁在捂了。
……
西厢尚文带着泥老离开了,这一走,已是过了两三日,这两三日里,造器行依旧是在造着大黑炮。
只要冷清肯出钱,要他们造多少,他们都乐意。
整天和北辰宣代待在将军府中,冷清开始觉得无聊了,放生了血凤凰和那五个小家伙,冷清突然觉得,这将军府一下子变得好安静。
就在冷清和北辰宣代过着安静日子的时候,相府之中,袁相却是座在相府首位之上,皱紧了眉头,一脸的哀伤。
站在袁相对面,宫里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御医,也是一脸的愁闷,眼看着,他就要告老还乡了,这临走前,还给他来个疑难杂症,真是伤他的心啊!
瞟了眼袁相痛苦的表情,老御医拱手无耐道:“相国大人且莫怪罪老夫,老夫行医一生,救人无数,什么疑难杂症没见过,可是,小姐这病症,老夫却是从未见过,更别说医治了,老夫我无从下手啊!”
袁相抬起头,一张老脸阴沉到极点,请了无数名医,个个都是这般说话,每个都告诉他,袁媛得了什么怪病,查也查不出病因,这不,最后没办法之下,袁相才想到,请宫中这位,德高望重,行医数十年的老御医,前来替袁媛看下。
可是没想到,老御医还是这口话。
叹了口气,袁相道:“那老御医可曾看出些病症,哪怕是能为小女续命都行啊!”
同是身为人父,老御医又何尝不了解袁相的心情?偏头想了下,老御医道:“小姐病症很是怪异,通过老夫所查,小姐并没有任何病症,身体脉相也平稳,之所以卧榻不起,应该是失血过多所致。”
“失血过多?”袁相抬起头,一脸的不相信。
这都哪儿来的事?失血过多?从何说起,袁媛天天待在相府里,半步都不曾出过相府,哪来什么失血过多之说?
而且,袁媛身体极好,又没有什么伤口,哪会失血呢?要说失血,那也只有女人每个月,必来的经期之血,可这要说起来,根本就说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