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冷清着急的时候,一阵狂风刮过,带起冷清飞上半空之中,耳边突勿的回荡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冷清只听见这道声音,在细碎的念道:“看吧!清儿,这就是我们的天下,我们要创造强大的帝国,要一统四国,即使脚下奠起无数枯骨,也在所不惜。”
冷清傻了,这耳边细碎的声音,明明就是北辰宣代的声音啊!
这道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可为何,冷清听着,心里觉得那般毛骨悚然呢?带着疑惑,冷清偏头轻瞟。
当冷清看清伏在自己耳边说话的北辰宣代之时,冷清吓的张大了嘴,自己的耳边,竟是伏着一张罗煞脸,邪恶的嘴脸不停的抽啜着,似哭泣,似悲哀。
“不,不,宣代,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不,不。”
冷清吓傻了,一把将伏在耳边的罗煞推开,捂着嘴大叫了起来。
眼泪自眼角滑落,冷清不敢相信,就是她一直深爱的这个男人,竟是会变成如此丑恶的罗煞。
真如他所说,他要一统四国,即使脚下堆起无数枯骨,他也在所不惜。
如果说,北辰宣代嘴里的那无数枯骨,是无数无辜的人的话,那冷清不能接受北辰宣代的做法。
纵然她很爱北辰宣代,她也会在大爱与正义之中,做出最为正确的诀择,这便是冷清的决定。
“不,不,宣代。”
猛然从温泉之中惊醒,冷清放声大喝,叫声传遍了整个浴场,瞬间,便是将守在浴场外的奔雷与追水惊动。
两人吓了一跳,想都没想,便是不约而同冲进了浴场内,跑到浴池大暖石后,追水和奔雷停下脚步。
下意识中,追水急问道:“主……柔儿,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追水正想问主子你怎么了,可话到嘴边,追水才想起来,冷清现在的身分可是他的妹妹,悬崖勒马的他,立马改口。
看了看四周,还好没有其它人在,不然,露出马脚,问题可就大了。
追水这一叫,冷清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从温泉中站起身来,任由热水从白嫰的肌肤之上滑落,冷清拉过暖石上放着的衣杉,将衣杉穿好。
走出暖石,站到浴池边,这一刻,奔雷和追水皆是看呆了。
正所谓犹抱琵琶半遮面,那是一种朦胧的迷惑,男人很少能抵挡住这种迷惑的,这不,冷清一件薄衫半遮掩,露水滑肤似玉穹,不醉眼神非天命,一度春风惹人怜啊!
毫无意外,此刻的追水和奔雷,早已是被冷清这般出水芙蓉的美态,怔住了,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冷清那诱人的身材。
虽说,两人没什么邪恶的想法,但两人必竟是正常男人,哪会对美女没反应的?
冷清心里正疑惑着刚才做的梦,见两人这般好笑的直勾勾盯着自己,冷清轻轻咳嗽了两声,笑道:“怎么?你们俩个这么盯着我,我这衣服是不是有点儿透明啊?”
追水和奔雷吓一跳,两人忙中呆愣中回过神来,奔雷一向憨厚老实,摸着脑袋乐道:“呵呵!是有那么一点点儿,不过,我可没看到多少。”
追水倒是显得正儿八经,不理会奔雷的解释,严肃道:“刚才我们在外面替沼龙换水,听到你在里面大叫,出何事了?”
冷清摇摇头,轻声叹道:“做了一个煞罗梦啊!只是这个梦太吓人了,让我有点儿不知所措。”
追水皱起眉头,疑惑道:“煞罗梦,什么样的煞罗梦,会将你吓成这样?”
冷清偏头看了看落山的夕阳,百思不得其解的她,只得笑笑,无耐道:“不管梦里是怎样的,我一定都要去将之改变,行了,没事了,差不多该去休息了,今晚上还有狂欢,你们俩也尽兴的玩儿吧!我去看看怒艳那丫头。”
奔雷点点头,他倒是希望冷清去给怒艳做做思想工作,必竟,怒江是自己让雷虎咬死的,奔雷心里对怒艳,多少有些愧疚。
追水摇摇头,冷着脸道:“狂欢我就不去了,我还是留在这儿,看着沼龙吧!必竟,水凌剑还在它的嘴上,万一这大家伙发疯,将水凌剑震掉,麻烦就大了。”
冷清点点头,沼龙跑掉都是小事,关键是水凌剑这宝贝不能弄丢了,这可是花了好大力,好不容易才弄来的,要是弄掉了,多对不起北辰耀文啊!
奔雷摸摸头一阵憨笑,猛一拍追水肩膀,调侃道:“追水兄不去参加狂欢,那些姑娘得多郁闷啊!好好一个帅哥,跑这儿来藏着,唉!不管了,那我就先和雷虎去了,今晚也得好好放松一下,被那大家伙折腾的,浑身不舒服。”
说完,奔雷便是与冷清告别,招来雷虎,一人一虎离开浴场,朝着军营之中行去。
奔雷离开之后,追水才看着冷清,轻声追问道:“主子,刚才的事……”
追水话才说到一半,冷清便是挥手将之打断,不在意的笑道:“不必说了,你即已跟了我如此久,便知晓我的性格,成大事者不掬小节,我一女人尚且无所谓,你一大男人,就不必婆婆妈妈了。”
追水轻舒一口气,释然道:“追水明白,梦境未必真实,还望主子放宽心,主子担心可都写在脸上,追水早已看明白了。”
冷清无耐的摊摊手,追水必竟跟了她这么久,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啊!
心中虑作思虑,冷清盯着追水,问道:“追水,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三皇子变成了一个暴君,残害百姓,你会怎么做?”
追水突勿的一阵哑然,他如何都想不到,冷清居然会问他这样的问题。
想了一阵,追水才一抱拳,悍然道:“追水不是救世主,主子对追水有恩,追水铭记在心,但如果真有需要追水出手的一日,追水一定公私分明。”
冷清心中突然的堵住了,凭冷清对追水的了解,无疑,以追水的身手,想杀北辰宣代,那绝不是不可能。
如果北辰宣代为了帝王,真有变成煞帝的一天,冷清是为民除害,还是为夫征途?一面是自己的丈夫,一面是自己最信任的手下。
冷清又该何去何从?
将心中的堵塞暂时压下,冷清抬起头,直视追水,终是问出了一直以来,她最想问追水的问题。
“追水,你与我走了如此之久,我以前一直未曾问过你,那现在,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姓什么吗?以你的身手,为人,你绝非是一普通杀手那般简单,现在,我想你是时候将实话告诉于我了吧?还有,你与水凌剑之间,又有着何等故事?”
冷清不是傻子,水凌剑,是原风逸帝国的镇国之剑,后来,风逸帝国覆灭之后,这把水凌剑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到十几年前,这把水凌剑才出现在了袁涛军中。
看追水将水凌剑视作生命一般的珍视,冷清就算再傻,也看得出其中定有蹊跷啊!还更别说冷清不傻了。
追水摇摇头,只是对着冷清抱拳谢罪,并不答话。
……
沉默一阵,追水轻轻转身,急步行出了浴池,将冷清丢在了身后。
冷清满脸的苦笑,每次问起追水姓什么的时候,追水总是不答话,而且,也并不与冷清讲他的身世,这令冷清很是困惑。
走到浴池门口,急步中的追水却是突勿的停下脚步,怔道:“主子,时候到了,追水一定告诉你,现在,恕追水万死难言。”
冷清微微笑笑,不在意道:“那好吧!等你想说的时候,你再告诉我吧!”
说完,冷清便也是不再停留,迈动脚步,朝着军营之中的囚房而去,怒艳正被关在那里,冷清很想去开导开导她,为了奔雷,冷清可不会对炸弹似的怒艳,置之不理啊!
看着冷清远去的背影,追水的脸越发冷的阴沉,抬头看着沼泥军营瞭望台上,迎风飞舞的袁字大旗,追水嘴角掀起仇恨的冷笑。
这一天,他终于等到了,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十年,他等的值了,托冷清的福,现在他总算是混进袁涛的大军之中了。
卧薪尝胆,只待一剑泯恩仇。
辛时一刻,漆黑一片的沼泥军营之中,突勿的响起了一道长长的号角声,响彻整个沼泽大地。
声波随着夜风飘散,震的静谧的旷野从寂静中酥醒了过来。
夜,也刹然间不那么枯燥无味了。
号角声之中,一堆堆篝火,被士兵们点燃,火光顿时大作,将漆黑的沼泥军营照的透亮。
西南风呼呼的刮着,将沼气吹散,午夜的低温,令易燃的沼气,变得暗然失色,冷清只觉得,那篝火的火光,再美丽不过了。
犹其是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场景。
难得的欢愉,居然也是令冷清沉重的心情,有了一瞬间短短的释放,站在囚房大门外,冷清盯着远处的操练场上,那一堆堆燃得旺极的篝火,心中沉重换为惆怅。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为了扳倒袁涛,这个沼泥军营肯定是要全部炸掉的。
那么,这里面停驻的二十万大军,都会成为与袁涛陪葬的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