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辕家两兄弟
下一秒,祁寒傲拉着祁云夜,拖着走出屋子。身后,是萧云月还未喊出来的声音,祁清逸和祁若染不知所云的看着祁寒傲拉着祁云夜,迅雷不及掩耳的大步离开。
屋内,留在母女三人,面面相觑。
这,是闹哪出啊?
书房,祁寒傲坐在位子上,对面,站着祁云夜。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嘶——红了!
父亲这手劲也忒大了,对她忒狠了!不久开了个玩笑,至于激动成这样么!
她十分肯定,祁寒傲是激动的力道控制不住的。
祁寒傲心里又喜又气,看着祁云夜,看着与他如此相似的脸,看着眉间像极了他妻子,这个女儿,十年不见,再看见心里的激动不言而喻。比之萧云月,他内心或许更加的情绪复杂,对祁云夜的爱,他绝对不比萧云月少。
但是,她才回来多久,一个时辰?估计还没有,竟然就让整个王府的下人瞒着他,戏弄他!
这个女儿,简直让他刮目相看。
十年,她究竟成长到如何?
看着祁云夜淡淡的神色,镇定的眼神,好不怯场的气场。一切的一切,都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的成长变化是翻天覆地的。
果然,他父亲是按着祁家的继承人教导的,所以,她才会如此出色。
即便知道云夜是女子,还是默许了。
只是,祁家……
甩开思绪,祁寒傲重重的拍桌子,“祁云夜,这就是你回来的态度!”
“嗯?”她抬起头,笑着:“怎么,不好吗?父亲,不满意?”
满意,如何不满意!就差满意的冒烟了!
“父亲,看那些下人,一听到你名字就吓得不行,平时估计是您的样子太凶悍,所以……我这一来,你看,他们是不是对您格外热情啊?”
祁云夜依旧不紧不慢,看着祁寒傲,说着无关紧要的话。
祁寒傲扯了几句,完全绕不出祁云夜的话,索性不再纠结这事情。
“云夜,如今你也长大,该知道你的身份?”
“是,我知道,所以,我明白我的责任。我是祁王府世子,再无其他。”话锋一转,祁云夜面色正常,不再玩笑。这点,她比谁都清楚。“父亲,你不用和我多说,我明白,这身份,这责任,我知道。也明白,我们祁家在天启的境地,皇帝对我们的心思,我不会胡来。”
“你?”
“父亲不用惊讶我如何知道,这十年,若是还不能看明白这些,那我就不是祁云夜。”
她哪里会看不明白,甚至看得比这些还要深。薄衾铭,那是一只装睡的狮子,就等着一个机会,将他们全部拉下,撕成碎片。
但是,她绝不会让他如愿!
从书房出来,天色已经很暗。祁云夜去了趟萧云月那边,然后就回了自己住处。
明日,可还有事等着她呢!
祁王世子回来,明日这消息便会传进宫里,进宫见薄衾铭是绝对的事情。而且,西枫国使者也在,说不定还会和他们碰面,辕穆蚺没见过她真容,但是穆隐可是见过。在瑶白派,她一直都是真容示人,到时候必定会知道,她就是祁王府的世子。
当时候,事情的发展究竟如何,谁也不能预测。
听说,过几日,在外游历的永嘉王要回来了。薄兮铭,真是够巧,早不会晚不会,偏偏西枫国主一谈和,西枫国使者一到,他就回来了。
她可是听闻,薄兮铭游历几年不回天启,行踪飘忽不定。
怎么,赶巧,和她一道回来了!
难不成,堂堂永嘉王也想念家的味道了?
心里一番冷嘲,祁云夜直接莫入屋内。
一切,明日自会知晓!
第二日,祁云夜一身着装,算是正式,跟着张显进宫了。
不用她自己去,一大早,张显就出现在她家,祁王府的大厅,张显稳稳的坐着,一道明黄圣旨宣下。听闻祁王世子回咸沅,朕甚是想念,即刻宣祁王世子祁云夜入宫觐见。
没有祁寒傲,只是独自邀了她一人。薄衾铭只想单独见她!
祁寒傲担忧,想要跟去,被她阻止了。
薄衾铭,始终要见的!
正好,她也想见见。
一路马车行驶,祁云夜闭着眼,不作声响。
张显的视线时不时的落在她脸上,也不说话,只是看一眼,然后撇过去。她心中泛笑,能跟在薄衾铭身边的人果然不一样,张显的定力很深。
他对她好奇,但是,却绝不多话。
“到了,世子。”
马车停下,张显开口,然后撩开帘子。她一睁眼就看到正对着的宫门,宫内是不允许行车,她要跟着张显走进去。
“有劳张总管。”淡淡的应了声,就走下马车。
眼前熟悉的一切,宫门敞开,这条路,她不知走了几遍,如今再走一次,还是感觉不一样。
“世子,跟咱家这边来。”张显带着祁云夜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来到了御花园。不是上书房,薄衾铭要见她,但是地点却是御花园。
御花园各处侍卫站岗,个个面无表情,看到张显带着祁云夜走来,没有一点神情。她见惯了这些,这些人,永远都是没有表情的,就像薄衾铭的心一样。
远远的就听到嬉笑声,她怔了怔。
张显觉察到便开口,“今日是皇贵妃的生辰。”
皇贵妃?她是不知道如今的皇贵妃是那个莺莺燕燕,心里鄙夷,薄衾铭给妃子过生辰,却要她前来,这算什么!
祁云夜走近御花园的凉亭处,站在亭外,低着头。刚才一瞥,就看到一个妖娆的女子腻歪在薄衾铭身上,那股子劲,恨不得将薄衾铭拉回自己宫殿,这表情,忒直接了!
薄衾铭的这个女人,无语。
“皇上,祁王世子带到。”
薄衾铭原本笑着的脸马上一正,看到亭子外低头的人,目光不清。倚在薄衾铭怀里的锦贵妃,觉察到薄衾铭的心思从她身上移走,气呼呼的抬起头,想要看看究竟是谁破坏她的好事。
一抬头,就看到一身白衣的祁云夜,直直的站着,不卑不亢,独成一道风景。
祁云夜抬起头,看向薄衾铭,“草民参见皇上。”
“哦?怎么自称草民,不是给你封号了?”
“草民不敢,封号是皇上厚爱,草民不敢自居为功。”
“朕准你,起来吧。”
“谢皇上。”
祁云夜站直,立在亭子外,目光不偏不倚,正好看向薄衾铭,顺带着看到了那个所谓的皇贵妃。
锦贵妃满是艳色,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如此俊逸,这模样,简直是……
饶是她,也在初见时,心里突了一下。刚刚听着,是祁王的世子?
“锦妃,先下去。”薄衾铭放开手,说道,语气沉沉的,不容反驳。
锦贵妃一个激灵,马上起身告退。帝王喜怒无色,尤其是薄衾铭,更是将这点发挥的淋漓精致,她见惯了妃嫔为多得到一点帝王的喜爱,却落得悲惨的下场。当得皇贵妃,她深知薄衾铭的脾性。
就好比此刻,她绝不能撒娇,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人走了,亭子内,就只有薄衾铭和她,张显也推到了很远,不再打扰。
薄衾铭眯着眼,打量着祁云夜,一身白色,出尘不染,更是这气质,完全的像极了祁家人。祁壑,将他教导的很好啊!
思及此,薄衾铭缓缓开口,“祁老如何?”
“皇上挂心,爷爷很好。”
“云夜,此番回来,必定是有所学,为天启做贡献。想来,该是和你父亲一样,成为天启百姓的骄傲,为朕分忧。”
“皇上谬赞。”
“缪不谬赞,自是可见分晓,你回来的正是时候,西枫国要求和谈,原本这事朕交给你父亲处理,如今,朕倒是有了想法,索性由你全权负责。”
祁云夜心中猛的一紧,很好,这么快就开始刁难了!
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承蒙皇上厚爱。”
“如此,云夜,你就着手处理吧。西枫国使者就在行宫,由张显带你去,先去了解一番。”
……
一席话,原本是祁寒傲的事情转交到祁云夜手上。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父亲不用面对了。但是,另一个弦拨紧了,薄衾铭在算计她!
谢绝张显的带路,祁云夜叫了个小太监带着她去了行宫。
虽然她知道路,但是却不能自己去,表面上,她应该是对皇宫一无所知。
站在行宫外,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里面的两个人,都让她头疼。
那个家伙,辕穆蚺……
还有,穆隐……
为什么西枫国派使者喜欢派皇子过来,而且以来就是两个!
收了神,祁云夜迈步走进。
行宫内,一切静谧,馨淡的花香,浅绿的矮草,一切都是那样祥和。但是,她知道那扇门推开后,绝对是不平静。
“吱呀——”
行宫主殿的门推开了,一个清秀的女子,身穿宫女装,从里面走出来。那面色似乎不太正常,带着一丝丝的潮红。祁云夜不用想就知道里面是谁,那个家伙,能第一次见面就对她说出那些话,又是动起手来。如今被薄衾铭派过来的宫女想来被那厮的外表迷惑,哎……
“啊!”
宫女一直低着头走路,来不及看清楚就撞上来,身子一下子跌到在地,看清祁云夜的着装,就知道她得罪人了。
“奴婢知罪,大人饶命!”能来这里的,能进宫里的,身份岂会是一般般。
她一个小小宫女,即使有九条命也不够用。若是,若是这位大人像皇上那样,那她……
宫女惊吓的一身冷汗,在地上颤动不已。
祁云夜看着一个小姑娘从娇羞变成惨白,实则无语。
“起来吧。”说完,也不顾地上之人的惊讶,越过她,往里走去。
“扣扣——”
站在门外,她习惯性的敲门,屋内隐约是浅浅的低吟,一声伴着一声,很娇喘,惹人幻想。听到敲门声,声音嘎然而止。
她等了一会儿,门打开了,是个侍卫。
祁云夜挑眉,这二皇子果然豪放,一边行事一边还有侍卫在场,就算不是亲眼看着,但这些侍卫在屋内听着这些靡靡之音,难道不热血沸腾?
鄙夷一番,也不想探究,直接说道,“祁云夜奉吾皇之令,全权负责此次与你们西枫国的和谈,特来见西枫国二皇子和三皇子。”
侍卫将人看一遍,说了声稍等就进屋。
她直接走进,看着屋内的装扮,豪华,奢侈,但最闹人心的是一室的旋漪。
辕穆蚺,这厮究竟是不是来和谈的……
“呵呵,原来是祁王爷的世子,听闻从小就离了咸沅,不想本皇子一来就见着了,真是缘分啊!”
辕穆蚺衣衫整齐,带笑走出来,面上根本无一丝完事后的情欲,少见的清冷。对上祁云夜的目光,毫无多少,想当然的坐下,然后由着侍卫带着几个女人出去。
“世子,听说此次和谈换成你来负责?”辕穆蚺十分感兴趣,祁云夜五官精致,眉间带着异样的色彩,一举一动都是介乎于男子的阳刚和女子的阴柔之间。见惯了无数女人和男人的辕穆蚺,也不得不赞叹一声,这祁云夜生的好样貌。
作为男子,真是俊逸四方。
若是女子,那就更好了!
“二皇子,云夜奉命负责,如此,还有九日便是和谈日,但大家都明白,这和谈乃是在这之前就洽谈成,最后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所以,这九日,我会多番打扰,希望皇子见谅。”
辕穆蚺沉声一笑,顺着喉咙发出一声谓叹,“如此,甚好。”
“听闻咸沅风景如画,本皇子见过西枫的景色,却一直想见识一番咸沅的热闹,不知世子可否当作向导?”
“荣幸之至。”
……
每一句,都是无关紧要,从开头说道和谈,到最后直接扯天彻地的胡诌,祁云夜微笑的应着,也没有不耐烦。到最后,竟然也算是相谈甚欢。只是却无奈的答应辕穆蚺,明日带着他在咸沅游览一番。
辕穆蚺是谁,他会没来过咸沅?
能在打仗时进边境,来咸沅,他不会么!
扯淡!
不过,表面上,她默了。
现在,他是客她是负责招待他,即便再不情愿,也要将这九日安排好。和谈涉及的无外乎是金银和城池,但是这次和谈是西枫国主动,薄衾铭也没有具体要求,一时让她犯难。
辕穆蚺坐在位子上,笑意很深,祁云夜离开了。他却莫名的心情很好,九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祁云夜,祁寒傲的儿子,从不露面的他居然在这次和谈回来了,而且直接担任这次和谈的负责人。有趣。有趣!
“皇兄?何时如此高兴?”
穆隐走进行宫,就看到大门开着,辕穆蚺一人笑意吟吟,他出去时他还是面无表情,怎么一会儿就变样了?
穆隐从行宫外另一条路回来,却是与祁云夜擦肩而过,自是不知道这些。
辕穆蚺看见自己的弟弟进来,笑道:“明日,一同出宫。”
“啊?”
“有个人甚是有趣,不多接触一番岂知他本性。呵呵。”
……
祁云夜回到祁王府,已经是午时。
人还没进的大厅,小溪已经急急的找过来。“世子,王爷他们都在等你了。”
“什么事情?”
小溪看到祁云夜正色的模样,噗哧一声笑出来,“世子,等您用午膳呢!夫人说这是一家人第一次全部齐齐的用膳,无论如何也要等您从宫里回来,这不,奴婢老早就等着您了!”
她一个恍惚,心里很感动。
是啊,一家人一起用膳,这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情,但是他们家,却是盼了这么久。
想起这十年的离开,心里觉得愧疚。
“走吧,莫要让他们再等。”
午膳摆在萧云月的院子内,在外面的亭子内,祁云夜走到时就看见祁寒傲他们正坐着,有说有笑。
“云夜来了!”
祁清逸眼尖,腾的一下从位子上站起来,伸手招呼。
一家人静坐,很安静的用膳,谁也没有提及她进宫的事情。菜色很简单,五菜一汤,都是家常菜,但是精致,入口润滑,咽下去意犹未尽。她吃的出来,这是萧云月特意做的,比不上大厨,但是这份心意却让他们走觉得满足。
一席饭结束,祁寒傲才抬起头,看了眼祁云夜。
她点头,和萧云月说了几句就随着祁寒傲走出去,直奔祁寒傲的书房。
“云夜,皇上找你做何?”祁寒傲心里不安,也很担心。即便是他自己进宫都不曾如此,云夜才十三岁,薄衾铭的心思那么深,她如何应付的了。
祁云夜找了个位置坐下,娓娓道来,末了,“父亲,他的算计开始了。”
不是么,薄衾铭已经对她开始算计了,不知道何时,他会一次大举的将他们除去。
“云夜,你!”祁寒傲失声,看着祁云夜冷冽的神色,眼底那深深的恨意,还有狠毒。他从不知,自小离开咸沅的孩子会如此的仇恨薄衾铭,理应不该如此的!云夜应该什么也不知道,难道是父亲告诉她什么了?
祁寒傲一边猜想一边看着祁云夜,不知道如何应答。
他不会知道,祁云夜两世为人,对薄衾铭的手段也看清了,恨,怎能不恨!
想起那一幕,想起祁清逸的苦楚,那么坚强的一个女子,竟然满是悲戚的说出,“潜儿才三岁啊!”
心,颤了颤!
潜儿,她的小侄子!
如今,却不知在哪。大姐她还是单身一人。
“父亲,薄衾铭不会放过我们,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究竟是怎样,但是今日他看我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他等来的猎物来了,他的狩猎游戏开始了!我不会被动,与其让他游戏,不如,拉他一起游戏。”
“云夜!”
“父亲,够了,十几年,你替他守了天启十几年。是时候,让他还回来了!”
祁云夜头也不回的离去,心里早就下定决心。
祁寒傲跌坐在椅上,沉默很久,最终长叹。
罢了,一切随缘。
薄衾铭,这个名字,有太多的意味在里面。
今日,祁云夜的一番话让他惊醒,薄衾铭已经算计到他女儿身上,那么,他不会袖手旁观。只要伤害到他的家人之事,即便是薄衾铭,也绝不容许!
一夜好眠,祁云夜起了大早,就出府了。
今日,是带着辕穆蚺逛咸沅的日子。
心里百般不愿,还是去了皇宫,宫门口,早就有一辆马车等候着。
还挺早!
她呼了口气,就上前说道:“二皇子。”
马车车帘被撩开,是一个侍卫,里面并没有辕穆蚺。侍卫迅速跳下马车,对着祁云夜抱拳,“我家主子有请,世子想必起的晚,他已经先行一步,请世子上车,便可追过去。”
这话说的,简直无理,外加自大。
要人带着逛的,自己却先走一步,既然如此,还要她带什么!
“世子,请上车。”
“我若不上呢?”
她就不愿了,这侍卫还能拿她如何。
岂知,那侍卫看着人,声声诚恳,在宫门外,几乎就差下跪了。祁云夜被搅的一个头两个大,辕穆蚺,竟然这么不知耻,教的什么话!
愤愤的上了马车,一路驶去。
马车是驶出了咸沅的热闹区,来了一处偏僻的小村镇,祁云夜一下马车就看到不远处山顶的保国寺。
上香?
不远处,站着两个人,一大群的侍卫守在稍远的地方,她一眼就看到了花哨的辕穆蚺。
“皇兄,这大早的来这里干什么!你什么时候信佛了?”穆隐站的无聊,一大早辕穆蚺拉了他就来了此处,也不上山,就在山脚下等着。昨日听他说有一个人会带他们逛咸沅,哪知会是如此。
“究竟是谁,要我们这样等着?”
“这不来了么!”辕穆蚺低笑,目光直视前方,祁云夜冷清清的走过来。
“二皇子好兴致,大早的前来保国寺,难为难为。”
穆隐一回头,身体顿时僵直,将祁云夜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然后啊的一声,惊叫出来。
祁云夜一笑,“怎么,三皇子,见着鬼了?”
她可是等着,他怎么和她说说他这西枫国三皇子的身份。穆隐,瞒的真是深!
穆隐支支吾吾,指指自己,又指着祁云夜,最后看看辕穆蚺,一张脸涨的有如猪肝色。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晕穆蚺看着祁云夜看穆隐的眼神,再看自己弟弟的脸,顿时明白,这两人是认识的。
“哦?我倒是不知世子竟然与我皇弟认识,那样更好,我们也算是熟知了,不必拘束。”
谁和你熟络!
祁云夜冷哼一声,开口道:“时候不早了,要上香,皇子们,请赶早!”
说着,就直接走上山去,辕穆蚺即可跟上,满是笑容。穆隐叹气,快步的追上去,这,如何解释?
保国寺内,上香的人络绎不绝,咸沅城里,只有这么一座寺庙是鼎盛的,原因无他,薄衾铭亲自命名保国寺,能不香火旺盛么!
明日里,来这里的善男信女很多,但今日,却人烟稀少的感觉。
寺里的和尚,见着他们前来,并没有阻拦,但是却也没有待见,各自做着事情。
祁云夜带着辕穆蚺和穆隐还真的上了香,然后直接带他们去后院,后院山上,风景确实不错。既然看风景,那就让他们看个够。
“佛门清净之地,你们带的这些侍卫,太吵。”
辕穆蚺看了看身后,吩咐道,“都退到寺外。”
祁云夜眉间一动,也不说话,带着两人直接离开。
三月桃花,灼灼其华。保国寺的后院,桃花盛开,香气扑鼻,但这香又不腻人,十分的清淡。她一边看着一边闻着,真的慢慢的享受起景致来。
“世子看来很享受。”
祁云夜睁开眼,身后不知何时就剩下辕穆蚺,不冷不热的盯着她瞧,那眼像机了毒蛇盯着猎物一般,让人不舒服。
本就对辕穆蚺没好感,讥笑:“二皇子不也如此,这身妖孽,配的桃花正好!”
“妖孽?世子可是夸奖本皇子?”
“若是你如此认为,随便。”
辕穆蚺不怒反笑,一步步走近,突然伸手,折下一支桃花,“本皇子妖孽,那也是有这身本事。世子既然想和本皇子谈和谈事宜,那就看你这正直之人如何制服我这妖孽了?”
淡然的口气,不可知否的自信。
这就是辕穆蚺,自傲却绝不自负,他绝不会打无准备的仗!
祁云夜张了张唇,想要说些什么,下一秒就停住了,反而笑得明媚,辕穆蚺一直等着看祁云夜会如何回答,哪知她却笑得如此,一直竟有些发怔。
“二皇子,借过。”
祁云夜越过人,往辕穆蚺身后走去。
忽视,辕穆蚺华丽丽的被忽视了。
猛地一回头,就看到穆隐站在后面。
“额,云夜,皇兄。”穆隐尴尬的开口,不知道说些什么。
“皇弟,这祁王的世子可是本事大着呢!”辕穆蚺没好气的哼了声。
祁王世子,云夜,祁云夜。穆隐了然,原来他是瞒了姓氏,和他一样。
“其实,你也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不是么?”穆隐低低的说道。
“我从没说过云夜就是我的名字的全部,而你,却是心虚了。”相较与穆隐的无底气,祁云夜是再自然不过。
明明在瑶白派,穆隐这家伙就是一大好少年,正直的苗子,怎么一年多不见,就如此变化。那股子幽默去哪了,果然,跟那妖孽呆久了,就不正常。
穆隐哑口无言,半响,才说道:“你不是和二师兄一起吗?如今他人呢?过得怎样?”
黑线,祁云夜再次冒黑线,简荀这样说,教出来的弟子也这样,她和凌慕扬没一起!
“不知道!”没好气的回了句,直接离开。
她已经一个多月未见过凌慕扬,自从去了边境,然后训练,再紧接着就是回来,她直接就回家了。如今接了个差事,彩盒穆隐相认,凌慕扬,说起来,她确实不知道啊。
“你倒是关心二师兄,怎么,你师父师姐,三师兄就不关心了?他们可是说,你在裴家住过一段时间。”
穆隐眼底一下子放光,他跟着来咸沅,最重要的就是想看看简荀他们,祁云夜这么说起,心里的希冀就更强烈了。
“怎么不关心,我来天启,就是想看看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样了?”
祁云夜和穆隐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身后不远处的辕穆蚺脸色五彩斑斓。到最后,竟然自愈了,笑得很渗人。
他是看出点事情了,祁云夜,和他皇弟是一起习武的,瑶白派,听着口气,还有许多师兄弟。
但他听闻,祁王世子,三岁离开,是跟着祁寒傲的父亲,他的爷爷一起的。怎么又去了瑶白派?
三人各有心思,从后院下来。却不期然,遇到一张熟面孔,薄蔚。
薄蔚行色匆匆,从内院出来,应该是去见哪位高僧了,只是出来的很急。与祁云夜他们碰上。
“什么人!”
薄蔚还没开口,身边的侍卫蹭蹭的亮出银白的刀子,一张脸黑沉沉的,看着辕穆蚺。
辕穆蚺走在最前头,凑巧,和薄蔚撞在一起。
辕穆蚺看着薄蔚,再看着阵势,笑道:“我就说嘛,将那些侍卫带在身边还是有些用处的,就像现在,被人拿刀子指着,显得气场多弱。”
辕穆蚺还有心思开玩笑,看着薄蔚,表情生动。
祁云夜和穆隐在后头,一个低头,一个思索。
薄蔚看了眼辕穆蚺,再看他一身穿着,直接说道:“回去要紧。”
只是个他国的游客,没必要动手,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件事,让他如此措不及防。他还在和保国寺的高僧谈话,侍卫就急急的来报告。
薄蔚带着人直接离开,气场很大,将他们三人直接甩到一边。
看着人走远,辕穆蚺回过头,看着祁云夜,“那人身份不简单,长得也不错,就是那眼神,狠毒。”
自顾的评论着,然后走出去。
祁云夜一听,辕穆蚺还是第一个敢这么评论薄蔚的,“自是来头不小,相信不久你们就会见面。天启的二皇子对上西枫国的二皇子,不知谁更胜一筹?”
辕穆蚺脚步一顿,然后又继续向前。
一路兜兜转转,祁云夜带着辕穆蚺和穆隐回宫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因为穆隐的关系,辕穆蚺和祁云夜相处的也还算好,比昨日的相互猜疑近了一步。
“慢走,不送。世子这路走好啊!”辕穆蚺兴兴的说着。
祁云夜头也不回,直接回府。
今日碰到薄蔚,他认不出她,她却一眼就知道。看他走的如此匆忙,宫里必定有事情发生。而薄蔚关心的无外乎就是权力,让他如此紧张的,难道是?
甩甩头,祁云夜直接不再思考。
是夜,薄凉。
皇宫内,却不平静。
皇后寝宫,李氏微怒,底下一个打翻的茶杯,还有一个跪在地上的宫女。
“皇后饶命,奴婢知错。”
李氏看着流了一地的茶水,再看地上一直求饶的宫女,一直心情烦躁,挥手,“退下。”
边上的梅香,跟在李氏身边几十年,一个眼神就知道自己主子在想什么,马上说道:“都退下,没事不要打扰皇后娘娘。”
“是,梅姑姑。”
一群宫女退下,只剩下梅香和李氏。
李氏抬起头,眼底是一片红丝,看着梅香,“梅香,你说皇上这次会如何选择?”
李氏,李佳宜,面上忧色凝重。四十好几人虽保养的极好,但还是经不起时间的蹉跎,尤其是眉角边上,丝丝皱纹显现。这一怒一忧,更是明显。
梅香极力的安慰,“皇后娘娘,您切勿担忧,这还是说不准的事情,谁都不知道最后皇上会如何决定。更何况,您还有丞相的助力,您的娘家人在天启那是举足轻重的。”
李氏想起丞相,傅家,心里总算安慰少许。
眉头一皱,紧紧的拧着,“你命人明日一早去丞相府,告诉丞相,就说本宫甚是思念侄儿,叫寒卿进宫见见。”
梅香即刻点头,领命。
而上书房,却是亮堂的大半夜。
殿外,守卫森严,殿内,张显静静的恭候,不敢出声打扰。薄衾铭坐在椅上,手上拿着一只毛笔,那笔上还沾着墨水,但是却一滴滴的滴下来,将桌上的宣纸晕化开。
薄衾铭的眉,紧了又紧,最后,倏的放下笔,看着一团墨迹,发呆。
回来了?
他还会回来!
皇宫,是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
一道消息快速的流传着,宫里面有人欢喜,有人忧,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谁也看不透,皇帝的心思。
只知道,离开许久的四皇子回来了!
祁云夜不知道这些,但是,却也不好过。
为什么,谁也不愿意大半夜的被人打扰。尤其这人她极为不待见。
府外打更的敲了好几回,她和凌慕扬也僵持着好久。
消失一个多月的人出现了,但是却是在她屋内。
“二师兄兴致很好,半夜出现在此。”
声音是冷的,语调是嘲讽的,凌慕扬听的不悦,但是奈何这是事实。之前还好,直嗷祁云夜是师弟,但自从他知晓她是女儿身,这夜闯女子闺房,他脸色很尴尬。
“你回来了。”
平静的陈述着,凌慕扬没有任何语言上的起伏。
透过夜色,她看见他的脸,还有眼,幽静的很。
诡异,整个房间都是诡异的气氛。
知道她是女子还敢来,他当真是脑子没问题?
“凌慕扬,以后,不要靠近我,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他的身份,只是二师兄,凌慕扬,仅此而已
凌慕扬点头,一直看着祁云夜,然后说道:“西枫国和谈,小心。”
说完,也不管祁云夜的脸色,再一次消失。
看着打开的门,凌慕扬走的还真是潇洒,大大方方的从门出去了。
夜风灌进来,将她吹的激灵,凌慕扬这话什么意思?
第二日,祁云夜就知晓了。
咸沅事情接二连三,前日西枫国二皇子三皇子来了,今日,消息传进府里,永嘉王回来了!
而更劲爆的消息,天启离开多年,就到快要被人忘记的四皇子,博彦,回来了!
而很荣幸,也很不幸,今晚,薄衾铭要举行盛宴,特邀西枫国两位皇子,一道庆贺这一叔一侄的回来。
谁也不知道四皇子博彦究竟长得如何,就是薄兮铭,样貌也几乎模糊了。但这两个人,身份无疑哎劲爆,这场晚宴,期待的人很多。
大家都想知道,四皇子的庐山真面目。
而能进宫赴宴的都是四品以上的官员,他们的心思,也是各种复杂。
祁王府,毫无意外,祁寒傲和祁云夜,被邀请了。
真是,好事连连来啊!
祁云夜感慨,事情怎么就一桩接一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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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会有二更,晚点,不是九点就是十点,唔,若是今晚想看的,晚些再刷刷哈,明日一早也可以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