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裴晏谈话,后山遇袭(求首订!)
";;这个三师兄,从来就没有“正经”过。
“沐遥,沐遥,呵呵,和我母亲一个姓,沐遥公子不会也是我母亲的故友之子?不对,同时姓沐,应该是远房亲戚吧?你说对吗?沐遥,公子!”
裴晏玩笑般的说着,目光有些灼热,似乎香江床边的人看透,更想看清楚他说完这番话后,对方的反应。
但是,他却有些失望,祁云夜站在床头边,即不说话也不走动,忽明忽暗之中,裴晏只看得清她那若有似无的笑意。
“以裴少主的想象力,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她确实想笑,裴晏这猜想真是天马行空,抓着个边就开始臆想。他母亲的远房亲戚,他怎么不干脆说她是他失散多年的弟弟!
“不是么,呵呵,我也觉得不是。我哪有这么有趣的远房亲戚,这样聪慧,有狡猾的像只狐狸。我倒是认识一个人,与公子你相差无几。”
“哦,那是谁呢?裴少主如此惦记,想来是心中日夜思念牵挂之人,看来裴少主果真是不喜祁小姐啊!”祁云夜长叹一声,十分惋惜。
“云夜,够了!不准给我笑,我知道你就是在笑,别不承认!”裴晏一肚子火气,眼前的人已经完全被他认定是,凌慕扬能和人呆得住的,出了云夜还有谁!
他真是脑子短路了才会忘记这些,这两个家伙,臭味相投,凌慕扬出现,云夜这小子又会跑到哪去!
好样的,两个人都给他易容来!
尤其是眼前这个,沐遥公子,呵呵,从咸沅就开始耍他了!
当众拉走祁若染,追着她来到裴家,真是兴致高昂啊。
“怎么,没话说了?”裴晏以为祁云夜是默认的没话,觉得愧疚与他,心情顿觉得大好。
然而祁云夜接下一句话气的让他差点跳脚。
她颇不为意,一屁股坐在床头,眸色暗垂,“我只是感叹,才一年时间,三师兄你已经大智若愚直接过滤到愚不可及了。真是伤感呐~”
“云夜!”
“嗯哼?难道不是吗?我可是在屋内听到,刚才在外头你可是被二师兄调侃了。”
裴晏哼哼的不作声,原本受的一肚子更加膨胀,愠着眼幽暗幽暗的。
祁云夜抬头看向窗外,果然,天边开始泛白,一夜过去。
“天亮了,三师兄也该回去了。”她一夜没睡已经全身不适,再不换洗一番真的要发火了。
裴晏似乎还不想走,但触及到祁云夜淡漠的眼神,心中一滞,说了几句就离开。
开门出去,与凌慕扬不期而遇。
凌慕扬眉毛一挑,没有说话,裴晏径自走出去。
祁云夜坐在桌前,衣服已经换洗过来,此时的她,仍旧是想不通。裴晏和祁若染的婚事也许并不是难事,她看得出来裴晏对她二姐还是有些喜欢的,即便是朦胧的,连裴晏自己都未发觉。但是有这一棵幼苗在,两人的感情就盼头。原本,爱情就不会是一帆风顺,不经历风雨又怎能看出对方谁可以与之陪伴走过一生之人。
前世两人会退婚,才出现了她的那个文质彬彬的二姐夫,这一世,她却不知了。
不过,裴家和祁家,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裴晏和祁若染的婚事一早就是定下的,那说明两家认识已久,甚至可以说是世交。但是,祁家在天启毫无根基,祁家人丁稀少,若不是她父亲被封为异姓王,天启何会注意到他们一家。但是裴家完全不同,裴家是天启的世族大家,这种毫不对等的力量,怎么会交好?
这一切似乎扑朔迷离,薄衾铭对祁家的打压,更是让她觉得不简单。
之前,她以为只是她父亲权势太过大,薄衾铭心中猜疑和不安,但是今日,她再这样认识就真的太蠢,想的太简单。
她明确的记得,三岁那年,薄兮铭提出要薄衾铭带她回宫抚养,但是父亲却说祁壑已经来书信要接她走。薄衾铭竟然就此放行了,那眼里的了然和一抹深思,她至今还记得。
祁壑的存在,让薄衾铭忌惮。
或者说,薄衾铭忌惮的是祁家。
祁云夜……
心中发笑,她终究是将事情想的太过简单。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过得风调雨顺,毫无波澜。偶尔的,裴晏还是会和她较劲,她和凌慕扬一直易容并没有摘下。在裴家,除了简荀就只有裴晏知晓他们的身份,但是他却没说。
她不知道裴晏是真的不想说还是被凌慕扬威胁了,反正每次看凌慕扬眼神都是诡异极了。
而在那夜之后,裴晏就对她和祁若染的相处颇不为意,用他的话说,“那是你嫂子,你会在我面前撬墙脚!”
也许连裴晏自己都未曾发觉,他说出这句话时表情是多么的理所当然,就好像祁若染注定了会是他的妻。这种自以为是的认知,时刻体现着,就看似此时,裴晏对着祁若染。
在裴家待了差不多半个月,她和凌慕扬都没说要走。但有人已经住不下去了,今日一早,祁若染便和祁清逸向裴峻辞行,明日便要回去。
裴晏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阴着脸寻来。
凑巧,她正和她二姐在一起。
“你要走?”裴晏语气不善,更像是闷坏的,一口气憋着不吐不快。
祁若染目不斜视,看着不远处的景色,她走那是必然的事情。
“祁若染!”
“做什么?”祁若染回过头,眼里毫无情绪,原本气闷的人一下子无话。目光到处流转,就看到边上人弯起的笑。
“你来这做什么!回去!”
“沐遥公子是我请来的客人,该离开的是你。”祁若染出面维护,更是让裴晏火爆。
她就那么坐着,看着一个眼神火热,一个冷冷淡淡,竟觉得十分的和谐,这样两个人如果在一起,以后的日子必定精彩万分。只是,裴晏之前在她二姐及笄日上闹的那一茬,她二姐虽不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是记下了。
看着祁若染兴致缺缺,她就知道她的心思并没有多少在裴晏身上。
二姐夫吗?裴晏?
估计没那么容易!
亭子不大,她和祁若染坐着刚刚好,裴晏的出现,刺咧咧的往那一站,挡住她们一片视线。祁若染轻轻的皱起眉头,将头侧过一边,避开裴晏有些勾人的目光。
看着两人的这副模样,她也识趣的起身,“祁小姐,沐遥先告辞了,你和裴少主,慢聊。”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两人,祁若染脸颊绯红,似羞似恼,想要喊住她,裴晏已经早一步让出道来。
“沐遥公子走好,不送。”裴晏瞅着祁云夜,原本阴云满布的脸此时已经晴天开目,恨不得马上赶了人离开。
祁云夜促笑,散漫随性的裴晏也有让他着急的事情。
出了院子,一路往后山竹林走去。
祁若染要离开,裴晏是否留得住她不知,但是,裴家和祁家的关系她是一定要弄清楚。尤其,当中涉及的那些人,她觉得总有千丝一缕的关系。祁壑,苍木白,简荀,裴峻……
去万峰山问爷爷她是赶不及,再者,祁壑的性子她是了解的,不愿就一个字也不会吐露。而她父亲更是如此,她知道的这些是她自己的猜想,祁寒傲或许知道的更多,但决计是不想她们这些儿女知晓。即便,前世到死他都不曾吐露半句。唯一可以去问的或许只有两个人,简荀和裴峻。
简荀和苍木白的关系一直很好,应该不止是师兄弟这么简单,而且简荀和裴峻的交情,裴峻和祁家的关系。他们知道的必不会少,裴家或许就是她的突破口。但是,该怎样才能顺利的打开这道口子,从他们两个人口中问出些什么?她,又该以怎样的身份去问?
沐遥,一个陌生的名字,谁会信得过?
即便是简荀知道她是云夜,但是她要问的可是关系裴家和祁家的秘密,与她,又是何关系?
纠结,头疼……
一路踌躇,不知不觉竟已经走到了简荀的屋外。
那日来的是夜晚,如今是白天,视线极好。她这么望过去,才发觉这里的布置十分干净,而且幽境。简单的一间小屋坐落在后山林里,四周满是翠绿的竹子,简荀似乎不大出门,一条唯一的小道两边长满了青苔。她刚才心中想事情,没注意,这会儿再看向身后的小路,弯弯曲曲,一直延绵不尽,若是不知道路途,一般人又怎么会往这偏僻的地方寻来。
一年多时间,简荀似乎更像是避世。
想及此,她心中更是多了笃定,简荀必定知道些什么!
步伐轻盈,她没有直接推开门进去,而是放缓的脚步,不知为何,她从觉得今日十分不寻常。
门是半掩的,她敲了敲,并没有应她,简荀不在。
主人不在,她本该就此离去,但是好奇心驱使,她按住往后走的步子,思索一会儿,便推开了门进去。入眼便是空荡荡的一片。
走至临窗的小茶几旁,只见茶几上放着两杯茶,祁云夜伸手碰了碰,还带着余温。说明刚才,就在她来之前不久,这屋子内是有人的,而且是两个人。白日来见简荀的会是谁……
“云夜。”
祁云夜心中一紧,转过头,就看到门口处站着的简荀,目光幽深,看着她。
“简长老。”她退了几步,然后上前行礼。没错,就那么一刹那,她竟然感觉到了惊悚,简荀毫无声息的出现,她竟然一点知觉也没有,他究竟站在她身后多久,她看到她的动作没?又或者,从她刚进来他就已经在了……
简荀,深不可测。
简荀看了眼祁云夜,走过来,离她几步远处坐下,看了眼祁云夜刚才站着的地方,两杯茶。而后笑道:“云夜,过来坐。喝茶来我这儿算是对了。”说着,就开始将桌上的茶壶拿出,为他自己和祁云夜各自当了杯茶,凉凉的茶水,没有温度,却异常飘香。
“你二师兄和三师兄怎么没和你一起?”简荀喝着茶水,突然问道。
她一怔,迅速收起心思,走过来坐下。“二师兄在处住,我今日也没看见。三师兄和祁小姐在一起,云夜闲来没事,就到处逛逛,不想走到简长老这里来了,突兀来讨杯差喝。”
她是心虚的,简荀根本不看她,但嘴角的笑让她毛骨悚然。她面上镇定,心里已经十分的起伏,第一次,她觉得她的心思被别人窥探了。
难熬的时间,却不得不坐如针毯。
一杯茶早已喝完,但是谁也没有再续杯,也没有开口。气氛十分压抑低沉,好似一触即发。就在她觉得一切似乎要定格时,简荀开口了。
“云夜,独自前来,找我何事?”简荀问的很直接,她明白,从她一进来,他就知道她的来意。只是没想到,他先说了出来。
其实这样也好,省的她再想说辞。随即抬起眸,看向对面。
“简长老,一年前瑶白派覆亡,您有什么看法?”
简荀怔住,没想到祁云夜会问这个,他就想知道这个?
“一切只是顺势发展,随缘,无需太过计较。”简荀并不像多说,对于瑶白派的事情,他直接选择忽略。
但是对面的人又怎么会放过,祁云夜忽地一笑,“顺势发展?顺的是什么势?当时大师兄去颐柳山庄,而后引来朝廷的关注,瑶白派的覆亡和朝廷千丝万缕,简长老说的顺势是要顺着朝廷吗?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简长老和朝廷的关系匪浅?”
一句句反问,尖利犹如冷箭,她没有给简荀喘息的机会,几乎同时再次开口:“简长老,您不计较这么多,是不是因为您知道这一切已成定局,又或者,您根本不计较。”
她一字一句都是尖锐的,近乎于刻薄。她就像看看简荀的反应,面对她如此的质问,他做何反响。
简荀目光平静,但嘴角似乎有些微颤,看着祁云夜目光有些幽暗,似乎再以一种新的表情打量着。
简荀心中实则难以平静,祁云夜一句句的发问,就好像是实现准备好的,他大骇,这样的问话,出自一个瑶白派当日关门弟子之口,让他如何不多加猜想。
这分明就是在诱他开口,他究竟是什么人,他问这些又是何目的?
朝廷?难道他是朝廷派来的?
简荀一下子坐直,掌心收紧,幽幽开口:“云夜,你又是要我怎样的答案。”
简荀什么也没说,只是反问回去,亦或者,直接是陈述一句。
……
她坐着,将茶杯一圈圈的玩转,并没有立刻回答。直到,她似乎感觉到对面人的气息有些不稳,才重新抬起头。“简长老,对于我师父的事,您又是如何看的?”
苍木白的下落,谁也不知道。当日昆仑山大火持续了三天三夜,瑶白派掌门苍木白最后是死是生,还是失踪了,谁也不知。许多谣传,苍木白随着大火一起去了,也有人说,其实苍木白早就避开,只是不知去了哪里。
她这么问出来,果然看到简荀脸色煞白,怔愣的不知道如何说话。
“师父是葬身火海还是逃脱离去,简长老,这一年,您是否关心过?或者,暗中调查过?”
“简长老,您如此表情,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您毫不知情?”
沉缓的气息,简荀深深的看了眼祁云夜,放在茶杯。“你究竟是何人?”
若到此时,他还以为眼前的人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还未长大的少年,那他就大错特错。他问出的这些没有任何情绪,平静的让人发麻,就好像是在陈述一件事情,而他就是个旁观者。云夜,瑶白派的关门弟子,在瑶白派覆灭前一个多月收的弟子,是他师兄亲自收下。他记得那日,这个少年闯进瑶白派,眼神干净,却敛住气息掩住光华。
只是凭着一封信,让他师兄收为关门弟子,那封信,在苍木白看完之后就被他化为灰烬。他们谁也不知道,信里究竟写了些什么,只是当时他看到师兄慈祥的对待他,以为,他是被人介绍来,而那人与苍木白熟知。
如今想来,真是一切诡异,毫无探究的可能。
这个人,他的身份,他竟全然不知。云夜,真的是他的本名?除了这个名字,他竟然什么也不知道了……
沐遥公子,沐遥,这又会是他的真名,还是又是化名?
“简长老,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简荀对她起疑,她预想之中。
“来瑶白派,你究竟是什么心思?”
心思?呵呵,她会是什么心思,只不过是来学艺的,不过苍木白那家伙什么也没教她而已。
“您说呢?我来做何?”
她知道,若她说出自己的身份,简荀必然不会如此对她。但是,对于不熟知的人,她从不会毫无顾忌,即便是简荀。
“无需置疑他的身份。”
简荀和祁云夜一顿,门已经缓缓打开,凌慕扬不知何时站在门外,望着祁云夜说道。
“师父。”凌慕扬走进来,然后朝着简荀问好。而后,目光一直锁定在祁云夜身上。
她无奈,这家伙为何出现在这里,偏偏还是这个时候。
“慕扬,你这话是何意?”简荀听出来了,凌慕扬是在替他说话,而这个云夜,似乎和他的弟子关系不错?
“我知道他,所以,师父无需怀疑。”凌慕扬再一次疏说道,她撇着嘴角,心里哼唧唧的,谁要他装老好人,她倒是宁愿不认识他!
“哦?那倒是说说,如何算是认识。”简荀没即刻相信,但是说话的是他的弟子,他还是信了七八分,不过仍旧好奇,凌慕扬为何会认识云夜,他和云夜所处时间不长。莫说,之前就认识?
下一刻,简荀心中的猜想就被证实。
凌慕扬唇线微微的变化,不紧不慢的说着,“我外祖父和他爷爷认识。”
凌慕扬的外祖父,简荀心中大惊,他绝对值知道的,凌慕扬的外祖父,那是碧波瑶的凌肃。而凌肃,他虽说不是熟络,但是凌肃和他师兄苍木白那是熟知的。凌肃认识云夜的爷爷,那么,他们是熟知的?难怪,凌慕扬这么肯定的挺云夜,原来只这么层关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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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荀心里一下子缓下来,这样,即便云夜问出这些来,他也没有什么猜疑。顶多是认识到云夜是个眼见很深的人。这样的孩子,将来成就绝对非凡。
“云夜,这事说来话长,你师父他,哎……”简荀心中感叹,嘘唏不已。
祁云夜静静的听着,有些意外,苍木白和凌肃是好友,两人认识的。而凌慕扬来到瑶白派那是凌肃托付给苍木白,只是最后被简荀看上,做了他的弟子。
“师兄他……”
“简长老,师父没事。”她等的就是这一刻,一句话让简荀讶异,让凌慕扬蹙眉。两人双双盯着他,有人惊喜,有人不解。
“你,你说什么!”简荀心中狂喜,有些不敢置信,云夜的话犹如一记大石,让他沉寂的心泛起一层层希望。
“师父,还活着。”她不想多说,苍木白确实活着,只是在哪里,她不想多说。当日回到瑶白派,或许好似天意,让她发现了苍木白,而且两人一起出了瑶白派昆仑山。苍木白自始至终都是镇定的,即便看着瑶白派被烧为灰烬。她赞叹他的定力,而后随他一起离开。
收回回忆,她正了正身,微笑。“简长老,何必如此大反应,师父这样的人岂会那么容易死,瑶白派的事情,您不是也说了,是顺势发展,一切随缘。师父只是看得开,所以便让它化为灰烬,但这不代表他也会跟着离去。”
像苍木白那样的人,怎么会轻生!
“师兄,在哪?”简荀颇为激动,一把抓住祁云夜的手。
她慢慢的挣脱,站起来,走至门口。“在哪不都是一样,师父就是师父,无论在哪,都是一样的存在,简长老何须如此执着。”祁云夜心中咂舌,这话讲的跟什么一样,哎,又不是出家人。
简荀突然笑开,点头。“云夜,你心胸开阔,看透世间。是我执着了。”
一来一往,就将此事化解。
……
走出竹屋,祁云夜一脸郁闷,脚下步伐极快,似乎很想甩开身后的人。奈何,凌慕扬不知是练就的怎样诡异功夫,一直与她保持着三步距离,然后跟在身后。
她原本是想问简荀一些事情,苍木白的事情只是一个缺口,她想要的是问的更深。却不想,凌慕扬突然出现,生生的打破了她的计划。苍木白没死的事情她是说出来了,但是她什么也没问到。
凌慕扬……
“不要跟着我!”她心中有气,说话带着刺,没好脸色的恨恨的瞪着人。
凌慕扬看了眼路,然后指着前方,“顺路,一条道。”
什么叫气死人不偿命,凌慕扬这是在耍她还是怎么着,顺路,顺路又怎样!她现在心情很不好,所以,不想顺路。
“凌慕扬,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今日之事,你多此一举。”她不会感激他出现化解她被简荀的怀疑,她要的就是他的怀疑,如今,真是……
凌慕扬整张脸紧绷着,线条冷硬,凝望着祁云夜,不知道眼底的情绪,只是一波一波的暗涌着。最后,才开口:“我知道。”
她懵了,他知道?他知道什么!
“你想问师父事情,但是,现在时机不对。”凌慕扬耐着性子解释,“裴家家主,会是更好的突破口。”
她大惊,看着凌慕扬,他为何会知道她心中所想!
她的心思从不表露出来,凌慕扬如何得知,裴家家主是突破口。他的意思是让她找裴峻?
但是他是否真的知晓她心中所想?
凌慕扬,到底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你所想,只是,祁家和裴家关系复杂,你若要知晓,裴峻会更直接告诉你。你来裴家不就是为此么!只要你能让裴峻开口。”
祁云夜心中一松,原来他只是猜想。
“这是我的事情,所以,无需你帮忙。”她不想凌慕扬插手,或许凌慕扬是由能力的,但是这事情是她祁家的事情,凌慕扬,不方便。
“嗯。”淡淡的应了声,凌慕扬侧身过去,将人抛在身后。祁云夜一个头两个大,变脸之快,让人咂舌。
凌慕扬可以上一秒阴着脸山雨欲来,下一秒就可以雨过天晴,简直是坑死人不偿命。
保持距离,远离危险体。
抬头看天,已经是黄昏了。她来了简荀这里已经大半天,不知道裴晏和她二姐谈的如何?
站在转弯口,她思索一阵,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边,是裴晏的住处。
她现在身份未明,贸然去问祁若染,指不定会被认为她居心不良。
但是裴晏,她倒是可以问问。
裴晏住的是小别院,不同于裴皓他们,裴晏喜静,所以住处有些偏远。完全不像是裴家少主该住的院子。
一路走来,偶尔的见到几个小丫鬟,朝着她行了礼就离去,整个院子安静的吓人。大冬天的,萧瑟凋零。
这厮就住这儿?
饶是她再活一世,也有些意外。这哪是住处,更像是清修,丫的,什么也没有,倒是满院的落叶,也不清扫,更像是荒废的院子。
走了不多久,就看到一处还算是比较像样的屋子,应该是裴晏的住所了。
祁云夜放下脚步,走过去。
转了个弯,就看到一个背影,对着满院的落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来就是想知道我的想法?呵呵,裴皓,你是真的将祁若染当作是你未来的弟妹,还是别有心思!”
她怔住,没想到裴晏会说出这样的话,裴皓,他以为来的是裴皓!所以,刚才的意思是裴皓对她二姐的心思……
呼笑,裴家的两兄弟,真是有意思。
二姐,看来十分吃香嘛!
见后面没有回音,裴晏不由得皱眉,眉峰一动,继续说道:“你对简舒的态度,从祁若染来了之后就大不一样。你认为我想脚踩两只船,一边是简舒,一边是祁若染,而你,心思又是怎样?不要说,你对她没有心思!”
“是,又如何!”
祁云夜身子一缩,屏住气息,与裴晏隔着不远的地方,树后,缓缓走出一个人。
裴皓目光灼灼,带着点愤怒,“裴晏,你若真心对她,我无话可说。但是做的又是什么事!及笄宴,你带着简舒去挑场,她来裴家,你不闻不问,反而和简舒无奈在一处。你告诉我,这一切是你要对待未来妻子的态度么!我从不否认,我对她,很喜欢。”裴皓一脸坦然,直视前方,目光中流露的柔情让祁云夜都有些侧目,这是喜欢一个人很久的申请。裴皓对祁若染的喜欢,不止一天两天了。
“一年前,我跟着父亲出去,随他去了咸沅。父亲没有明了的去找祁伯父,是私下去的。而我,闲来无事的在咸沅城外逛,却不想,在湖边遇到她。那时的她,眉黛轻俏,嘴角含笑,整个人散发着少女的柔光。与丫鬟在湖边漫步,那些轻笑声,跟着她的容颜就这样住进我的心里。当时我并不知她就是祁若染,后来打听一番才知晓。当时我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冷的从头到脚。我知道,我喜欢的女子竟然是我弟弟的未婚妻。呵呵,你说我多么的可笑!”
到最后,裴皓是嘲讽的,似是对自己,似是对世道。
裴晏眉头更加的紧,听着裴皓的讲述,心里更是闷火。裴皓讲到祁若染时眼里的光芒和柔情,那种爱慕,毫不掩饰。当着他的面,裴皓就这样说出来。
“她是我未婚妻。”
“我知道。”裴皓收回情绪,一脸淡漠,“正因为她是你未婚妻,所以,你自己做好你的本分。如果,你对不起她,不管她是不是你未婚妻,我都不会放过你!”
裴皓转身,走出几步,又停下来。
“阿晏,若染是个值得你真心对待的女子。”
说完,大步离开。
裴晏当场愣住,同时愣住的还有后面的祁云夜。
裴晏看不到,她却是看得清清楚楚,裴皓说出最后一句话时眼底的沉痛,对着自己的弟弟,告诉他自己喜欢的女子要他弟弟好好把握对待,那是怎样的心情。
她站在那,心里有些感慨。
祁若染若是和裴晏没有婚约,那么,又会是怎样?
容不得她细想,裴晏已经走至她跟前,黑着一张脸。“偷听很有意思?”
她点头,然后想想,摇头,无奈的很。她无意偷听,谁知道会听到这么劲爆的事情。
“你说话太大声,我站的如此远,也听到了。”然后,她转身往屋子内走去。裴晏被晾在后面,气的牙痒痒,见过偷听心虚的,没见过偷听完还一脸坦然的。云夜这家伙,练就的是什么样的厚脸皮。
“你倒是想的起我,来这儿做什么?”裴晏已经收回情绪,恢复往日模样。云夜会来他这里,真是让人意外。这可是在裴家,以他的性子,能多清净就多清净。
“看看师兄你。”祁云夜环顾的看了下,屋内布置的还算不错,只是桌上没个茶水,她一路走来有些渴了。“有水吗?”
“嗯?”裴晏顺着祁云夜的目光扫一遍,才发觉他屋子内确实没有茶水,没好气的站起来,走出去。不一会儿提这个酒壶走进来,“要水没有,酒有的是,爱喝不喝。”
裴晏自己拎着一壶,然后递过去一壶。
她一顿,看着手中被硬塞过来的酒壶,摇头失笑,然后也喝起来。
她的酒量不错,这点酒不至于醉。而且以裴晏的性子,拿出来的必是好酒。
打开瓶盖,果然香味扑鼻而来,是陈年的女儿红。
“不错吧,这可是藏了五六年了,虽说比不上十几年的,但是让你这么随意喝,也是奢侈。”裴晏好不自夸,直接对着酒壶喝着。她没那个习惯,打开瓶盖,就倒在茶杯中,一杯杯小口抿着。
“无趣,矫情,小家子气!”裴晏连着说了三个词,看着祁云夜的喝法十分不满。奈何,他无法,谁叫对面坐着是这么一个人。
“明日祁小姐要走?”
裴晏目光一下子暗下来,良久才从酒壶中抬起头,点头。
一下午,他在亭中,跟祁若染说了一大通。但是还是说服不了,她要离开,坚决如此。最后,他只有悻悻离开。
在院中本就心情不好,又碰到裴皓这事,心情一下子糟透了。
人倒霉起来,喝口水都塞牙缝。裴晏喝着酒,被呛了好几回。
“你怎么说的?”她很好奇,裴晏这又痞又赖的性子,说服不了她二姐?
裴晏讷讷的不开口,后来才别扭的娓娓道来,她听的只想笑,这就是他一下午的说辞!简直,侨情!
对,就是矫情,她唯一想到的词。
裴晏这货,就是撇不开脸,骨子里别扭到不行的男人,明明想留住人,偏偏绕着这话题扯三扯四,估计她二姐也是听的耳朵都磨茧了,见裴晏还是如此,才起身离去。
若是她,就直接冷冷的嘲讽一顿,再离开。
“这样不对吗?”裴晏摸着后脑勺,有些不知所措。
她看到裴晏像是无措的孩子,对着她发问。这模样,对感情懵懵懂懂,难怪会做出在祁若染及笄宴上的这种无聊事情。
他压根就是看不清自己的内心。祁若染与他,更多的是责任和父辈的约束。他没想过,自己究竟是否真的喜欢这个女子,抛开一切因素,看透自己的心。
若是看不到这些,他永远不会懂。
“你喜欢祁若染吗?”
喜欢吗?喜欢吗?
裴晏默默的念着,然后有些发怔,他看到祁若染和别的男子在一起说笑,会心里不舒服,看到她对着她冷眼会恼火,知道她无心他们的婚姻会气闷……
知道祁若染会是他未来的妻子,他发愣,不愿,但他从未忽略心中一闪而过的悸动。
是的,他也有些欣喜。
应该,是喜欢的吧……
祁云夜见人不说话,再看他脸色有些潮红,看明白了些。而后接着说道:“若是祁若染喜欢裴皓,你愿意就此放手吗?”
裴晏眉头一紧,没说话。
她再一次发问:“若是她嫁给裴皓,你如何看待?”
“她敢!”
裴晏砰的将酒壶掷与桌上,满是怒气。脸色黑的犹如黑炭,眉峰间皱成一团,足以夹死一大片苍蝇。祁云夜满意的笑道:“你已经知道心中的答案了不是么,只是,你一直不敢承认,承认自己的内心。裴晏,你就是喜欢祁若染!”
祁云夜没有理会失神的人,独自走出院子,天色已经全暗了下来。
而她,连晚膳也没吃过。
这会儿叫裴家的下人去做,也没意思。兜兜转转的回到住处,不期然的就看到凌慕扬站在她的门口。
“你干嘛?”她试了几次,都无法进去,心里气闷。
“我要进去,你让开。”人饿的时候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就容易发火,此时的祁云夜,不仅有些饿,心情更是很不好,有尤其对着凌慕扬这张脸。
两人对峙,周围气氛冷的阴嗖嗖。
“出去。”凌慕扬放下环在双臂的手,对祁云夜说道。
你说出去就出去,没兴趣。
“闪开。”
“出去。”
“凌慕扬!”
“嗯。”
……
祁云夜认命的叹气,没法沟通了,这家伙和她不是同一类人。堆起一脸笑容,“麻烦,让开!”每一个字,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祁云夜相信自己已经快在暴走的边缘了。再不让开,她绝对会和他打一架。
凌慕扬二话不说,抓起祁云夜的手,就是往外走。
“你没吃晚膳。”
所以呢?
“不管你的事。”
“现在已经戌时,跟我出去,吃饭。”
她有些懵,这家伙搞了半天堵在这儿是要她去吃饭?呃……
“不吃饭,会饿。”
一说到饿,祁云夜囧了,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叫了。
“我说的没错,你,饿了。”凌慕扬唇角上扬,似乎很得意。然后一路不管祁云夜如何挣扎,都不曾放手。两人你拉我扯的一路来到后山,凌慕扬这次松开。
她看着四周黑漆漆的,远处是一片波光粼粼,这好似裴家后山,他带她来这儿做什么?
“等着。”凌慕扬说了句,然后,拿起剑走向湖里。她好奇的跟过去,只见凌慕扬弯起长袍系在腰间,将剑拔出,认真的看了一会儿湖面,突然飞快的起身,踏雪无痕,水上飞点。再次上岸,就看到他的剑上插着一排鱼,鱼身歪歪扭扭的直颤。
好好的一把剑,居然插鱼去了……
凌慕扬不看祁云夜,放下长袍,然后走到一边放下鱼,捡了些干树枝生起了火。将鱼排好,就这么烤着。
祁云夜嘴角抽抽,拿剑插鱼,拿剑烤鱼,估计全天下习武之人,爱剑之士看到了都会吐血。
凌慕扬手中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剑,那是凌雀剑,全身银色,通体在夜间会散发着幽光,犹如凌雀匍匐在剑上一般。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配件,凌慕扬居然拿来烤鱼。
“可以吃了。”凌慕扬将自己的剑递过去,上面俨然插着三根烤好的鱼。
她囧了……
坐在一旁,看着凌慕扬继续烤鱼,她已经吃不下去了。
“够了。”祁云夜开口,似乎凌慕扬就没停过。
凌慕扬抬起头,看了眼祁云夜,见他似乎真的饱了,这才放下手中的鱼,将烤好的最后几根插在木棒中,放置一边。
谁也没出声,凌慕扬没有开口,看着祁云夜。然后看着这一片夜色,眉间柔暖。
很久,没有放松过。
“走吧。”
吃也吃饱了,夜色也看过了,她没心思和凌慕扬在这里吹冷风。现在是冬日,傻子才在这里站着。
一个起身,将火熄灭,两人就作势往回走。
“慢着。”凌慕扬一把抓住祁云夜,然后脸色沉下来。她也是脚步一顿,然后看向这片平静的湖面,对面,似乎不太平静。
他们预想的不差,不一会人,几个黑衣人冲了出来,漆黑的夜,银白色闪闪夺眼,黑衣人手持锋利的长剑,向他们袭来。
她一个回身,绕道后方,便于人展开打斗。她没喜欢出门带剑,如今祁云夜赤手博剑,黑衣人快狠准,一招招直攻要害,她避过,心中大惊。这些人的身后很好,甚至可以说是训练有素,是死士。
出现在裴家后山,到底针对裴家,还是针对他们?
她和凌慕扬只是凑巧出现在此,若是针对他们,那他们就是一直潜伏,这心思,嘶——
祁云夜心中越想越深,手中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没有剑,她也可以制敌。
而另一边,凌慕扬却是眉头深皱,狠厉的解决一个个死士,但是眼神更加的幽深,知道最后,两人解决完所有人,他都没有舒缓开眉宇。
祁云夜看着凌慕扬的长剑,一滴滴鲜红还在流淌,而他的衣服上,竟然是点点的红色。
以凌慕扬的功夫,不可能会让这些血染上他的衣服,除非,他分心了。
凌慕扬也注意到自己的衣服,皱了皱眉头,然后有些不舒服。
他狠,杀人不过头点地。但是染上红却不是他喜的。这是他的忌讳,今夜,却因为这些死士的身份而分心了,看着祁云夜,似乎想要看透些什么。
“你究竟……”
话半噎着,凌慕扬没有问下去。他怔怔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问起。
干脆,转身朝着湖边走去。
衣衫开始解开,男人精壮的后背一览无余,即便是夜,但对于他们练武之人,视线好的很。祁云夜看着凌慕扬毫不避讳的脱下衣衫,月色下,小麦色的肌肤晕染出不一样的光华,在这片宁静中,显得那样暧昧。
凌慕扬转过身,看着一脸望着他的祁云夜,出声:“要一起吗?”
“不需要。”她果断拒绝,然后目光撇开。
前面比后面更有看头,凌慕扬本就身体修长,常年练武,小腹下八块肌肉清晰可见,再往上,更是引人遐想。
祁云夜碎了口,暗自骂自己,都想些什么东西。
看着凌慕扬只是脱了上衣就下水,才松气。还好,没当着她的面脱完。
“我走了。”她没这个爱好,在此看美男出浴图。唔……算起来,凌慕扬确实是美男。
祁云夜转身,迈着步子离开。刚走出没几步,只听得身后一阵疾风,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人抓住。凌慕扬赤裸着上身,一身湿漉漉的站在她身后,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人无法挣脱。
她抬眼,就看到凌慕扬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放手。”
“不放。”
……
“为什么走?”凌慕扬不依不饶,目光有些吓人,她看得一惊,从没见过这样的凌慕扬,似乎眼底有些受伤,压抑着声音。
她好像没有做什么。
“我要走,你放手。”挣脱开凌慕扬,她直接走人,凌慕扬的情绪,从来就是让人捉摸不透。鬼才知道他抓住她要干什么。
看着远去的人,凌慕扬整个人是僵硬的,看着背影远去,眼底开始席卷一波波的幽暗。
“放开!”
“凌慕扬!”
祁云夜失色,她没想到凌慕扬会这样,直接扛起她就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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