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秦轩、陆医判惊怒之余,无不冷汗淋漓!
连陆医判都不曾发现两卷医经的问题,太子反复毒发,结局可想而知!
“为什么?”陆医判不解,“班智为何要害殿下?”
秦轩向太子躬身道:“殿下,咱们并未查到班智与汉王赵王有任何的往来。”
太子对班智的印象实在太好!回想他每次帮自己尽心尽力的治病,还有那手高超的医术。又寻不到他害自己的缘由,不禁问:“莫非他也是蒙在鼓中——”刚出口,自己也觉荒谬!
班智身为医者,又是乌斯藏人,怎会不知狼毒纸的厉害?他刻意隐瞒,其心可诛!
太子一时面色几番变幻,最终轻叹道:“速派人捉拿班智归案。”
徐三迟疑问:“殿下,会不会打草惊蛇了?”
毕竟汉王还不知道他精心筹划的阴谋已被识破!班智的幕后人也尚未确定。若真与汉王有关,岂不警醒了汉王?
秦轩应声道:“不错,殿下。如今最好的法子,是将计就计!”
太子略作思量,也觉按兵不动为上。与其让汉王再折腾出什么事来,不如就让汉王以为一切尽在掌握,悠然的等着上位!
“那就命人监视清远寺!看好了班智,莫让他趁机逃脱!”
秦轩领命,自去安排。
太子瞧着两张医经,沉默了会儿,又唤陆医判问:“这医经上的经络图和按摩手法,有无问题?”
陆医判叹息:“实是精妙之作!殿下,您每日自行按摩不可中断,还需维持。对您大有益处。”
太子冷笑声:“明白了!孤会的!”
这一环环一扣扣,真是好算计啊!太子心有余悸!差一点,自己便死得不明不白了!他若有个好歹,纵然太孙还在,靖难之役前车之鉴,一场大乱近在眼前!
“多亏了白棠!”太子此时突然体会了父皇的惋惜与为难。若白棠是个男子,大可论功封赏加官进爵。可如今,若赐予她诰命,可裘安这小子还只是个六品小官呢!少不得,连着裘安一同封赏了!
得,太子笑瞅着徐三暗咐:便宜你了!别人是妻以夫荣,你小子倒好,夫以妻贵了!唉哟,中山王,您泉下有知,对这孙子是喜是恼哦!
徐三没空体会太子笑容里的深意。他心中正满腔的恼怒呢!
一是恼张伯忠竟然和程雪芜暗通曲款!照现在这情形,大事定后,难道他还想纳程雪芜进门?
那他夫人如何自处?
二是恨班智,自己对他满心敬重,他却暗藏祸胎,处心积虑的谋害太子!简直不可饶恕!
白棠心中也挣扎犹豫再三,是否要道出自己对阿简的怀疑。然而一来他并无证据,二来,他也不忍将秦家就此推入劫难中!
无论是阿简,或是秦岭,都留待他亲手解决吧!
这一日直到傍晚时分,天色灰暗,徐三和白棠才从东宫离开。
两人回到家中时,赤珠已经生了匹漂亮的小马驹!随了父亲乌蹄骓雪白的毛色,只在额头有块鲜红的菱形图案是母亲留给它的印记。
徐三喜不自胜:“赤珠,你儿子漂亮极了!”
赤珠高兴得舔着小马驹,温柔的大眼睛里满是爱怜。
“白棠,这匹小马今后就是你的坐骑了!”徐三笑问,“取个什么名字呢?”
白棠想了会儿,摸了摸小马额前的红印玩笑道:“中原一点红?”
噗——徐三大笑:“你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子?中原一点红,小心他爹知道后咬你!”
赤珠也不满的咴咴叫了两声!
白棠忍笑对小马道:“你爹叫白龙乌蹄骓,你娘叫赤珠。你又生得这么俊,不如就叫——龙珠?!”
他不过玩笑,徐三却击掌叫道:“龙珠?好名字!”
白棠掩面:“龙字岂可乱用?我胡掐的!”
“没事!”徐三挥手道,“又不是给我们儿子取名字么多忌讳!朝庭管不到牲畜的名字上!”
于是,小马驹的名字就此敲定。
“乌蹄骓回来之后,宫里头是不敢再用它了!”徐三摸着赤珠的鬃毛,“我跟太子求了情,让它和你夫妻团聚。便宜它了!”
白棠啧了声:便宜了徐三才对!
两人看过小马驹,携手回屋。徐三往床上四仰八叉的一躺,吁叹道:“这一天,惊心动魄的!总算是缓过来了!”
他翻了个身,支着脑袋盯着白棠问;“你说这班智,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何谋害太子?”
太孙要用班智给太子治腿,必然对他的来历、经历、还有交往关系都一一打探得清楚!确认无任何可疑之处,才敢用他!
白棠没搭话。
“还有啊!”徐三波光潋滟的桃花目里带着疑惑,“你有没有觉得,汉王这几招,厉害过了头?根本不像他以前的手笔!”
白棠正换衣裳,闻言动作一顿,呜了声:“张伯忠从程雪芜那儿探出乌蹄骓的事儿,我估摸着,用马害人的这个法子,说不定就是程雪芜自己想出来的。”
程雪芜再受宠,也只是个后宅女眷,身份又是世子妾,汉王父子不至于将这般重要的机密透露与她!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她是这个毒计的谋划人、提议者!
徐三一拍床:“有道理!”随即哈了声,“伯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看中的是条蛇蝎美人哪?”
白棠坐他身边:“可惜太子交待过,这事不能透露风声。万一让程家闹大,让汉王世子知道自己戴了绿帽子事小,坏了太子的大计就糟糕了。”
“你说张伯忠有这脑子为一贱人谋划,好好过日子不行么?!”徐三恨铁不成钢。
白棠也觉对不起雪枫,蹙眉道:“你看太子对程雪芜的态度,伯忠想必是给她求了恩典。”
徐三恼道:“这便是我最看不上张伯忠的地方!当初人家都不愿嫁他了,他死皮赖脸的又去求娶!娶回家不好好待人家,背着雪涵和她堂姐暗通曲款。这是男人做的事么?”
真不是东西!
白棠也忍不住啐了张伯忠一口!想他当初虽然风流多情,但从不脚踏两条船!
“现在更借着机会将事捅给太子了!”徐三冷笑。“我可不管太子答应过他们什么!若是程雪芜真要进英国公的门,我、阿寿和他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我再找御史参他个行为不端,私德有损,宠妾灭妻,让他这个世子做到头!到时候,看看程雪芜还是不是不离不弃的跟着他!”
白棠听得失笑:“太子若是允了他,让程雪芜改头换面进英国公府,这事就不好办了!”
徐三怔了怔,冷哼道:“天底下哪有那般便宜的好事全让他们占尽了!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