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之上 1 残月轩 网
☆、Part1传闻中的七师兄
在A大,七师兄是个传奇称谓,但凡人身上有的好品质都可以往这位七师兄身上堆。
所以乍然见到活人还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本是来参加L城A大校友会的,莫名其妙就坐到了这桌,一整个晚上,孜孜只敢做一件事——傻笑。
A大2系是个大系,历来的传统就是不团结,无论什么项目的比赛,从来都是垫底,连城建4系这种只有俩班的系球队都干不过,所以孜孜从没想过会有看见2系团结的一天。
“小吴,这是老七,你应该听过才对,他可一直都是A大的风云人物。”刘师姐指着主位旁边的男人介绍,“可要多敬他一杯,他一高兴,你下半辈子都不用愁钱了。”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师兄好。”乖乖打招呼,师父他老人家说过,从事技术流工作的一定要记得谦虚,尤其对前辈,否则没人愿意带你。
七师兄回她一个点头,这就算认识了。
一起去化妆间时,刘师姐忍不住蹭她一下,“傻丫头,给你制造机会也不知道往前凑,老七这次到L城是来看分公司的,他那分公司旗下有自己的设计院,提成多得吓人,看在校友的面子上,说不准真能把你调进去。”
“他们不是只要硕士以上的学历?”前年毕业时她投过简历,石沉大海。
“到那儿师父带一下,学士、硕士哪有那么大差别?你以为学校能学多少东西啊,咱们工程这行主要还是靠经验,何况这小破城,能有什么大项目,哪里需要研究。”
孜孜看着镜子里的刘师姐,“刘师姐,想不到你跟七师兄是一届呀?”口气充满敬佩。
“不像吧?看我现在眼角的褶子,都可以给我们家妞妞做校裙了。”忍不住在眼尾补点粉,“怎么样?老七很帅吧?”刘师姐虽年纪大点,但八卦能力绝对不弱,自从去年在校友会上跟孜孜认识后,经常喊她出来吃饭逛街,因为她,她对L城的工程设计圈已经相当了解。
孜孜嘿嘿一笑,点头,帅到是其次,主要是气场和感觉,三米范围内绝对可以秒杀八分之七的异性,剩下那八分之一纯属假正经。
“那一会儿回去要多叫几声师兄,你长这样,不被潜规则一下太可惜了。”
喂喂,师姐,教错方向了呀……
今年的L城校友会是最热闹的一届,尤其2系这几桌,几乎成了全场的焦点,原因可想而知。
十点后,酒宴散去,男人们打算转战会馆三楼K歌,刘师姐因为家里有孩子,要回去,孜孜也跟她一道,也省得打车了。
“刘青青,你去哪儿?”刚上车,车门就被人打开,一醉汉大叔打开车门,直接把刘师姐给拽了出去。
“我的鞋掉了。”刘师姐一边拿脚够车里的高跟鞋,一边捶几下醉汉,那醉汉似乎叫老四,与他们同届的,跟七师兄坐一起,一晚上谁都不理,就盯着刘师姐。
“你跟我回去。”老四师兄酒喝高了点,说话有些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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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哪儿吖,都十点多了,我女儿一个人在家呢,再说我还要送小吴回去,有事明天再说。”
“不行!你今晚哪儿也不许去。”说罢抱住刘师姐不松手,把副驾驶座上的孜孜给吓到了——这算什么?酒后性骚扰?
“老七,你快把他拉走。”
被叫者却只是倚在自己的车上笑着,什么也不做。
“占庆,你别耍酒疯啊,我不陪你疯。”在老四怀里艰难回头,“小吴,快来帮忙把他拉开。”
“……”孜孜觉得好难做人。
“小吴!”刘师姐是真急了。
孜孜赶紧推开车门冲上去,管他什么师兄不师兄,欺负有夫之妇就是不对。
这时,一直沉默看笑话的七师兄终于有所动作,不紧不慢地打开车门,在孜孜经过时顺手将她牵进副驾驶座,关上门后对刘青青道:“你们好好谈,我送她回去。”
孜孜惊讶地从后视镜里看那位老四师兄把刘师姐抱了起来……
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到处摸,包包好像还在师姐的车上……
“不用担心,老四不会把她怎么样。”七师兄,或者应该说绑匪——他终于开口了。
孜孜左手搓着右手背,完全不知道该想点什么。
大概开了十分钟,他的手机响了两下,随手接起,嗯了两声便放下电话,没转头,目视前方对孜孜道:“我送你到青青家。”
她能说不行吗?
刘师姐住在东区香宜园,L城最贵的小区,1号楼二十二层。
妞妞再三确定她便是小吴阿姨后,才给她开门。
孜孜以为开门后他就会离开,可没有,居然换了拖鞋一起进来。
“妞妞洗澡没?”他问。
“没。”妞妞很怕生,很少跟陌生人讲话,看这样子似乎跟他很熟。
见他看自己,孜孜领悟,赶紧拉过妞妞的小手,“跟阿姨去洗澡吧?”
直到十一点,妞妞才睡下,孜孜蹑手蹑脚地关上房门,发现客厅里的人还没走,正倚在沙发上看电视。
“过来坐。”他的态度其实蛮和蔼,偏偏气场就是让人害怕。
孜孜局促地坐进离他最远的单人沙发里。
“妞妞的爸爸多久没回来了?”
咦?他这一问她想到自己居然一直都没见过妞妞的爸爸!“我没见过他。”刘师姐好像也没跟她提过。
“你认识青青多久?”
“一年多一点。”
这时电话铃响起,他示意她去接——电话就在他手边,他怎么不接?是怕男人的声音惹人猜疑?
默默挪过去接电话。
:小吴,是我,妞妞睡了没?
孜孜尽量忽视掉身边的男人,集中精力接电话:洗过澡刚睡。
:……今晚你能不能先住下来?我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好。
:卧室衣橱的左边第三格有两件没拆封的睡衣,你穿吧,老七走了没?
没敢抬头看:……没。
:他要是不走,你让他睡到客房。
:好。
:行,那没什么事了,我先挂——
:喂?师姐,那个,那个你小心点啊。
对方笑了两下:行,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不用招呼老七。
孜孜讪讪地放下电话,随即看一眼身边的男人,“师姐说让你睡客房,我先去休息啦。”
被踩到尾巴似的钻进主卧。
——孜孜其实也很纳闷,她怕他什么呢?
隔日是周六,睡惯懒觉的人自然不可能瞬间变勤快,孜孜是被水声弄醒的,一睁眼,七点半。
刘青青一身睡袍从主卧浴室出来,刚洗完澡,见她醒着,笑笑,“把你吵醒了吧?”
孜孜晕乎乎地从枕头里爬起来。
“洗洗出去吃早饭。”刘青青退下睡袍,只穿一条小内裤,背对着床站在衣橱旁找衣服。
——尽管已经生过孩子,身材依然好得没话说。
“我新买的牛仔裤,我穿长了,你腿长,试试看。”扔条裤子给孜孜,知道她不爱占便宜,“合适的话给我钱,给你个六折。”
孜孜看看凳子上的裙子,昨天撒了菜汤上去,好像是不大能穿出去,捡起牛仔裤塞进被子里试穿。
“吆,跟我还怕羞呐?”一边笑,一边扣胸衣,“你们这些孩子不都是非主流列?一个比一个前卫、敢穿,怎么你这么胆小?”
孜孜从床上爬起来,低头扣好牛仔裤,“其实非主流的也只是少数,多数人都很主流。”至少她认识的女孩子都很正常。
“难得,啧,要不说直筒裤挑人,腿长就是好看。”看着孜孜那双长腿,刘青青羡慕不已。
因为高中被无聊男同学编排过,留下了后遗症,孜孜最怕人家议论自己的身材,忙笑笑闪进浴室洗漱。
妞妞在外面喊她小吴阿姨,孜孜一急把拖鞋甩了老远,单脚跳出卧室门时,见那位七师兄大人仍在,正一边品着咖啡一边看她的窘相。
“小吴,牛奶、豆浆、咖啡,要什么?”刘青青光顾着照顾女儿吃饭,没注意到小师妹的窘状。
因为师兄大人实在长得太闪,孜孜选在比较远的位置上坐下——就那么一张小餐桌,再远又能躲到哪儿去?
“豆浆吧。”孜孜挑选合适自己的食物。
刘青青正要倒,只听师兄大人道:“咖啡是我煮的。”
纳尼嘎……
“那……我喝咖啡。”她为什么要改口?
刘青青将咖啡壶递给孜孜,转头看身边的老同学,“这次在L城呆多久?”
“不确定。”一边看报一边答。
“对了,老七,你们分公司的设计部还招人吗?”
孜孜的咖啡卡在喉咙处不敢下咽,因为知道师姐是在为自己介绍工作,好想抓住她摇两下——她不要去师兄的分公司工作吖~
老七抬头看一眼正努力装没事人的小师妹,“怎么?”
“招的话就给小师妹个机会嘛,怎么说也是同门。”
“真得不用了,我的学历不够,而且我现在的工作也很不错。”孜孜最怕求人办事,让人为难的事。
她这话似乎引起了老七的兴趣,“你是说A大的学历不够高?滕殷的工作不够好?”
孜孜哑然……虽然你是传闻中的七师兄,可也不好这么冤枉人吧?“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好。”她的尴尬神情取悦了他,“下午给我一份简历。”
刘青青送走吴孜孜后回到客厅,“对小女孩有兴趣?”很少见他逗女孩子,“动动嘴就算了,人家可是好人家的娃娃,别乱玩。”
“男未婚女未嫁,怎么能说我乱玩?婚外情才算乱玩吧?”意有所指。
刘青青的脸蓦然垮下,“既然知道,你昨晚干吗还帮他?”
放下报纸,“老四错再多,也这么多年了,你至少再给他次机会。”
“我现在是有夫之妇,能给他什么机会?”坐进单人沙发,神情落寞。
“你确实挺欠揍。”拿起报纸,不理她。
☆、Part2莫名其妙中
孜孜离开裕华时,同事,甚至她们所长都来套近乎,同事的意思是有做不了的私活,记得往老同事这推,所长的意思是如果可以,希望能帮他引荐一下滕殷的领导,貌似他很想跳槽。
其实孜孜心里很清楚他们的想法,她这么一个没资历,学历又不足的小丫头能进滕殷,显然是走后门的关系……
她是满脸想解释,满脸解释不出来地从裕华出来,然后再满脸解释不出来地坐进滕殷的办公室。
——老同事有此怀疑,新同事自然也是。
不过鉴于新办公室的同事大多年轻,所以无话感没那么强烈,至少……至少因为她长相的缘故,不少新同事——限男士,对她的态度还是不错的。
“阿杜,我真得进‘滕殷’了,不过是L城的分公司……是啊,办公室很漂亮……去,你才被潜了……十一?应该是正常休息,让我过去?你不用去上海找你家男人?介绍什么师兄?我不要见,我现在对师兄这个词有障碍……咯咯,比你家大钱还帅?那得帅成什么样儿……还是算了,帅哥这玩意看看就行……好,那十一见,我一定要吃‘德家的酸菜鱼’!你不知道我们这儿做得多不正宗!嗯,好……”收线了三次才最终挂上电话,抱起茶杯打算泡杯茶,结果一出隔间就见大老板在开所长办公室的玻璃门……
他不是回A城了吗?心虚地打声招呼:“滕总。”在办公室她可不敢叫他师兄。
对方一脸淡漠,只“嗯”了一声便走进办公室。
孜孜暗暗吐舌,刚才打公费电话闲聊不知道有没有被听到?
刚在茶水间泡好茶回来,所长办公室的门打开,滕大老板环视一眼办公室没其他人后,视线定在孜孜身上,“你进来一下。”
“呃,好。”赶紧放下茶杯尾随过去——
所长办公室不算大,但采光效果相当好,滕殷坐在办公桌后示意一下桌上的文件夹,“拿去复印五份,装订好。”
“喔。”点头,暗暗松口气,看来不是批评她打公用电话。
钻出办公室后,乖乖复印去。
女孩子见到帅到没边儿的大叔,多少都会粉红那么一下下,孜孜是正常女孩,当然也会自我感觉良好那么一下,不过鉴于现实差距实在太大,稍微YY一下也就足够了,何况这位传闻中的七师兄除了上次跟她开过一次玩笑,此后再见,连句人话——不对,是客气话都没说过,全是一本正经的,她还能往哪儿粉红,还是赚钱工作来得实际点。
说到工作,不免有些气馁,来滕殷快一个月了,半个像样的工程都没接到,整天帮李师父手算,最大的进步就是——她居然能算到三米的悬臂梁了,真是让人想哭的可喜可贺。
大设计院有大设计院的规矩,不同于小设计院的立即入手,这里的分工泾渭分明,学徒就是学徒,只能做学徒的事,别妄想更多,既来之则安之吧……
滕殷之所以再次来L城,主要是因为总公司标到了L城中心一块地皮,打算建两栋高级商住楼,因为这件事,整个分公司都忙得不可开交,连设计部门都要跟着跑前期。
可怜的孜孜,尚未来得及手算三米以上的悬臂梁,就被调去当小妹,跑得腿都快断了,还不知自己在忙什么。
“小蜈蚣,要不要跟着一道蹭饭?”隔壁桌的周宇也是A大毕业,对她这个小师妹相当不错,做工程的都爱在姓氏之后加个“工”字,于是孜孜就成了办公室里的“蜈蚣”。
“蹭什么饭?”还有五分钟下班,孜孜也变得不安分起来,忙着收拾办公桌,打算走人。
“请建设局的人去‘港丽’,带你一道?”
“不去。”一群大男人,她才不跟在里面,跟陪酒似的。
周宇突然弯身凑到隔间的玻璃上,吓了孜孜一个趔趄——请不要一下子靠过来好不?会吓死人的。
“你还真是铁板一块,一点机会都不给兄弟们留啊?这么多人请你多少次了,一次都不给面子。”
什么跟什么?有时候还真难理解这些男生的想法,“我回去了!”
路过传达室时,跟李阿姨打声招呼——她来滕殷后混得最熟的女同事就是这个李阿姨,一来她们所没女生,二来,隔壁所的女生不怎么理她,三来,她从不跟同事出去K歌、吃饭,所以只能华丽丽地被隔绝中……
“小吴,小吴,来——”李阿姨神秘兮兮地招她过去。
孜孜以为有什么事,退回来趴到传达室的窗台上。
只见李阿姨递来一张男人照片,“我邻居家的儿子,刚从美国留学回来,长得又高又帅,家里还有两套房子,怎么样?要不要见见?”
孜孜呵呵傻笑两下,遇到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在原先的单位也是如此,一开始跟同事不熟时,都道她的条件高,熟了之后才发现她是个没有不良嗜好的傻大姐,于是纷纷开始给她介绍男朋友——推得太多会被人说,所以偶尔那么一两次她也得去应酬一下,免得被人说眼高手低啥的,也因此遇上了几个穷追不舍的男生,差点没把她郁闷死,所以她发誓,到了新单位绝对不姑息养奸,不接受任何相亲!“李阿姨,谢谢你,不用了。”
“怎么?”
孜孜咬咬唇,心想要不干脆说已经有男朋友得了,等人再问时就说分手了呗,“我已经……”没说出口,因为大老板领着一群大叔通过。
孜孜和李阿姨赶紧路归路桥归桥,一个假装没有提前下班,一个假装没有闲聊。
目送电梯下去后,孜孜赶紧改道走楼梯,免得一会儿再遇上老板。
孜孜最爱两个楼梯一起下,十二阶的高度六步就完事,跟飞似的,既刺激又速度。
因为有电梯的缘故,楼梯基本上呈废弃状态,平常没什么人,所以一路行来畅通无阻。
到第十层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刘师姐,约她晚上去喝咖啡——有钱人啊,有事没事就去吃吃西餐,喝喝咖啡。
下到楼下,正准备取车——自行车。
一辆黑色奥迪停在了她身边,车窗打开,是大老板的脸,“上来,我带你过去。”
“我有车——”孜孜可不想跟着大老板的车走,免得被车内的白色恐怖吓出毛病来,可——看老板的脸色,似乎不上车不行的样子。
于是,她上车了,然后被刚下楼的一群同事看到,他们似乎瞬间顿悟了些什么……
他仍是不怎么说话,所以车内又是一路静默。
这次饭的唯一建树就是——孜孜总算认识了刘师姐的情人师兄占庆,说起来长得不算差,但因为坐在滕殷身边,相比之下难免LOW了不少。
孜孜不太理解这顿饭干吗要拉上她?明明很私事的样子。
“小吴,我们走。”刘青青拉着孜孜起身,可怜的孜孜,手上还端着果汁——
“你给我坐下!”占庆一把扯下刘青青,于是孜孜也被迫坐回原位,果汁撒满整块牛排——
“我懒得跟你说,你松手。”刘青青威胁对面的男人。
孜孜快哭了,师姐,麻烦你先松开我好不……你指甲好长,抠进肉里很疼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占庆有些不耐烦了。
“是你想怎么样吧?”刘青青冷笑,抓孜孜的手更用劲了。
“你都跟他分居两年了,不离婚诚心气我是不是!”
“我离不离婚跟你有什么关系?!”
TMD,今天他要是再搞不定她刘青青,他的姓倒过来任人写,“我TM不想整天跟个有夫之妇上床!”
“……”孜孜失觉……
“……”滕殷想,他还是把小女孩先带一边吧,免得这两人继续没下限下去,伸手攥过孜孜的小手,拉她换别桌。
孜孜的心里一直认为刘师姐是个有女人味,且理性的职业女性,想不到也会跟人这么吵架。
“他们俩以前就这样。”滕殷对孜孜解释。
“他们以前是情侣?”
滕殷点点头。
“难怪。”
“对酒精过不过敏?”他问她。
“……”有人这么劝酒的吗?当然只能摇头。
“那就不换果汁了。”把菜单递回给服务生。
“在单位还习惯吧?”他问。
“习惯。”孜孜怕自己太土气惹笑话,于是学着他的吃饭动作照学。
这还是孜孜第一次隔这么近直视这位传闻中的七师兄,以前老看书上说什么男色,她一直想象不来什么样的男人有男色,现在终于明白了,所谓男色,就是眼前这个吧?有好看的面孔,有胀膨的气场,还有十足的男人味儿,真不知道他得找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搭配。
……好像垂涎得有点久,孜孜忙低下头,用牛排掩住几欲冲出的口水。
滕殷眉梢微扬,似乎觉得她的窘状很有趣,“你的在校成绩很好,怎么不继续读书?”他看过她的简历,如料想中的简单明了。
“家里人觉得没必要继续,我自己也不太想继续读。”爸妈的意思是,读那么多做什么?读完研究生出来都二十五六了,找对象都来不及,还不如先工作,顺带找个人好嫁,她虽对嫁人没什么想法,但对读研究生同样也没什么想法,所以干脆出来工作。
“读得好不如嫁得好?”
“咳……”差点被牛排呛到。
滕殷将酒杯递给她,看她慌忙中喝下一大口,自觉好笑。
“你还拿过滕殷奖学金?”记得她的简历上是这么写的。
孜孜点过头后,想到滕殷奖学金就是他出的钱,忙道谢,“谢谢师兄。”
“谢什么?”
“奖学金是滕殷集团设的。”拿了人家的钱当然要感谢。
一块牛排吃下来,为掩饰自己谈话中的诸多口误,孜孜不得不拿红酒来做掩饰,竟忘记喝了几杯。
总之就是好困。
“走吧,我送你回去。”滕殷扶起脸颊酡红的小师妹,顺道让服务生把帐算到那对吵架的奸夫□身上。
刘青青见滕殷带走了孜孜,起身想追过去,却让占庆顺手抓到了自己身边,“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好,还有心管别人。”
刘青青忍不住掐他的大腿,“小吴是乖女孩,哪里是你们这些人的对手?”
“老七不是那种人。”
刘青青冷哼,“你还一直说自己不是那种人呢,不照样往别人老婆床上钻?”
“我还就往你床上钻了,怎么样?”压低声音。
见他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刘青青忍不住笑了出来,“谁理你,我真要回去了。”
“妞妞不是送到你妈那儿去了?你回去干吗?”
“你管我。”
……最终青青师姐也没能回去,不知去了哪里。
而被她约来吃饭的孜孜是在迷迷糊糊中回的家,第二天醒来时还有点找不着北。
昨晚发生的事是做梦还是……做梦?
怎么梦到滕师兄拉着她的小手过马路来着?
一定是在做梦。
☆、Part3手拉手
最近两天孜孜一直在想拉手的事,周五再次碰到大老板时,她还有点手足无措,不过对方却大方的很,一如往常在公司里面无表情,想来拉手的事是她在做梦?
幸好是做梦。
周末,整个设计部一起加班,听说市中心的地皮正式过户,要定三个设计方案,两个设计所连夜开工。
孜孜分到的任务不算繁重,正常的上班时间就可以完成,但她不好意思提前走,于是留下来给大家订餐,兼职发盒饭。
“大家先吃饭。”滕殷一边看赶出来的方案,一边招呼员工吃晚饭。
想不到大老板也会跟他们一道吃盒饭,众人在惊讶之余,心里也有那么一点小感动。
“老李,这里有点问题。”滕殷把笔记本放到一所所长面前,一手翻阅方案纸,一手在键盘上飞速弹跳,神情专注。
——哇奥,大老板对设计方面的东西也很懂的样子。
李所长放下筷子专注于电脑上的图纸。
等孜孜提了一大串饮料进来时,就见一大堆人围着一台小笔记本正讨论地热泪盈眶。
她也好想参与,可惜目前她只会做普通住宅,如此复杂的高层不是她的能力范围,只能站在一边听人家说什么“鞭梢效应”“第一振型”。
技术这东西的魅力在于交流,一堆人围绕一个小小的参数,用正常人听不懂的语言来分享自己的经验,的确是件很有趣的事。
“小蜈蚣,来瓶冰红茶。”终于有人叫她了,让人欣慰——她也参与到了其中,虽然只是个送水小妹。
一堆饮料发放完毕后,他们的话题也差不多聊完,大家各自扒饭,滕殷直起身,扯松领带,顺手拿过孜孜手里的矿泉水喝一口……
“……”孜孜无语,心道:老板,那是我喝过的呀~
幸好大家都忙,没看到,包括滕大老板在内都没注意水是她喝过的。
孜孜默默飘到一边,假装跟老板手里的矿泉水没半点关系。
“小蜈蚣,盒饭在哪家订的?比以前的好吃多了。”有人称赞。
嘿嘿,孜孜笑得灿烂无比,“‘溢香苑’的,他们家的水煮鱼最好吃,不过太辣,大家又在加班,怕吃了上火,所以这次没订。”
“没听过这家店,在哪条路?有机会去吃吃看。”
“职大对面的小巷子里,去他们家要先订,不然没位子。”还是以前的同事带她去的。
太高兴,没发现大老板经过她时把喝到还剩一半的水又物归原主,一时不察,她竟喝了两口,然后就被自己给呛了。
老板~这样喝来喝去很脏的,虽然我不计较你的口水,可你这么个神级人物,总嘛要计较一下我的口水好不好……
“好了,快十点了,大家都回去吧,明天晚一点上班没关系。”大老板开恩。
明天可以堂而皇之地迟到、早退啦~
“小吴,你把方案复印三份,装订好了再走。”收笔记本时给孜孜临时增加了工作……
复印三份?上百张呢,那要复到什么时候?
“奥。”心里有点不情愿,不过脸上却要装成明朗少女。
三分方案复印整理完后,已经快十一点,孜孜忙收拾包包往电梯口狂奔……
电梯果然停了~
十九楼呢,要一蹬一蹬走下去,而且最要命的是中间有七八层不开灯,乌七八黑的,让人毛骨悚然。
站在十五楼的台阶上,孜孜做最后的心理建设,默念三遍“我是唯物论者,我是唯物论者,我是唯物论者”后,还是不敢下去,实在太黑了……而且,她现在满脑子的“午夜凶铃+咒怨+笔仙+Office有鬼”,谁来救救她?
“喝——”抬头跺脚之际,忽见楼梯上站了个人影,差点没把她心脏吓停~
幸好是个人,不然她非冲出玻璃幕墙跳下去不可,“滕总……”人吓人,吓死人呀。
“不下去?”滕殷拎着风衣,步履轻松地漫步下楼。
“下去~”虽然被他吓到了,但总算还有个人可以做伴,也不算吃亏吧?
黑暗的楼梯间里,只闻两双皮鞋的咔哒咔哒声,有人作陪,孜孜的忐忑不安慢慢平静,终于可以正常喘口气。
“你胆子不太大?”他在前面问。
“嗯。”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答。
“胆子不大,还敢看鬼片?”他继续问。
“?”你怎么知道我看过鬼片,“以前跟同学在一起,觉得好玩。”谁知道只有自己时会这么恐怖!
“只要想想那些都是人演得,没什么可怕。”
“……”是你太可怕吧?
“嘀嘀……”电话铃突然响起,吓得孜孜差点从楼梯上一头栽下来。
滕殷一边接电话,一边很自然地抓住她的手腕,免得她踩错蹬栽下去,“嗯,我看过了,就按那个方案来处理……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我就回去,季总?”脚下顿住,害孜孜差点撞到他肩上,“回绝他的好意!借口?”把手机凑到孜孜的脸前,道:“打声招呼。”
“……你好。”怎么还有她的事?
“听见了吧?就照这个说。”握着小佳人的手继续前行。
就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氛围下,孜孜被莫名其妙地牵到了楼下,然后牵进了副驾驶座,然后上路,然后过了第一个红绿灯,然后~她的小心肝扑通了两下,不知道该羞愤还是该偷笑自己吃到了师兄的豆腐。
春心动到第二天早上上班,在看到大老板仍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淡漠神情后,红鸾星正式恢复原位——昨晚大老板只是在体现滕殷的团结友爱,就是这样。
商住楼的方案送到有关部门报审之后,大老板消失了,然后一直到十一,孜孜都没再见过他。
青青师姐也不在城内,听说去了B城公干,不过九月三十号下午却给孜孜来了个电话,让她下班后到中央商场一趟。
“我也要试?”孜孜抱着外套好奇青青师姐的行为。
“我的购物卡快到期了,要赶快花完它。”拿过一条白、粉色相搭的连身裙递给孜孜。
“商场购物卡也有限期?”不都说永久性吗?
“老公都有限期,一张破卡能没限期?快去试试。”
孜孜看一眼吊牌,2999~她可不可以不要试?进滕殷后她一直是小助理,只能拿小助理的工资,荷包缩水不少,哪里买得起这么贵的裙子,再说穿起来跟仙度瑞拉似的,给谁看?“师姐,我没机会穿这种裙子。”
“还不趁年轻多穿穿,等到了我这年纪再穿,就是老黄瓜抹绿漆了,来——去试。”推进试衣间。
孜孜刚换好裙子,就见门缝处又塞了双银色细带高跟鞋进来,这高度……吓人呐。
不得不说,人的确要靠衣装,美女美衣更是锦上添花,瞧——
白绸做底,粉纱罩外,衬得皮肤晶莹透水,到膝盖上方的裙摆设计,恰好让一双长腿若隐若现,再加一双银色细带高跟鞋,绝对是秒杀。
连店里的客人都禁不住围观,对孜孜指指点点——
“师姐,这么穿会不会太夸张了点?”孜孜低声问刘青青。
“夸张什么呀。”刘青青直接把购物卡给店员,让她拿去收银台。
“喂喂——你真买啊?”孜孜想回试衣间脱下来,却被刘青青一把抓住,扯掉了裙子上的吊牌~
“放心,我给你打七折。”青青愉快地开恩。
七折也很多钱呢,她妈要是知道她花上千块买了条当抹布都嫌小的裙子,非砍死她不可~师姐,你已经很小康了,不带这么套现的~
“走了。”一拿回购物卡,刘青青就拉着孜孜下楼。
“外面很冷,我先去换下来。”
“换什么换,晚上回家换,快走,赶不上时间了。”
赶什么时间?能不能一次性把她的计划都说清楚?
这是孜孜第二次来帝豪会馆。
“师姐,你拉我来干吗?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穿梭在二楼宴会厅,孜孜有点贼眉鼠眼。
“给你介绍一个极品小男人。”说到“小男人”时,刘青青的双眸都在发亮,可见那小男人有多极品,“刚从德国回来,富二代,但绝对不是靠爹妈的富二代,结构和抗震的双料硕士,身高184,长相迷死人,单身,最要命的是还很纯情,你去把他拿下,留给别人太可惜了。”
“……”孜孜嘟嘴,弄半天还真如她所料,拉她来相亲的呀,“师姐,你好像老鸨。”
“哪个老鸨能拉来这么高级的嫖客?”在距离目标物五米时,刘青青突然顿住脚,回身问孜孜:“我记得你学过德语吧?”
“我只选修过,而且一半课程都没去上。”“你好”都未必能说完整。
“对了,还有,你还会日语?”
嗟,那是因为爱看犬夜叉、海贼王、柯南才下手去学的好不好?也就是“纳尼”“吆西”的料。“不会。”
大厅的某个角落,滕殷正跟某位高级人物聊天,眸光不经意间逮到了某个人影,其实逮不到才叫怪了,场内多半的男人恐怕都瞄到了那抹身影身上,连他也是因为交谈对象失神才看过去……
“小余?”刘青青笑得满眼泡泡,这个小男人绝对是她年轻时最喜爱的类型,白净、斯文,看着就好想咬一口。
“刘姐。”余彦回身,先看到了某位粉嫩粉嫩的佳人,然后才是刘青青。
“老七真把你请来啦?”刘青青笑不可仰。
要不是限于场合不对,孜孜恐怕早就爆笑出来,青青师姐的眼神好吓人,吃人似的。
余彦耐着心与刘青青聊了好半天,期间眼光两次落到了她身后的粉色佳人身上。
其实这个“德国货”长得是不错,不过~没感觉。
“忘了跟你介绍,这是吴孜孜,也是A大毕业来的。”刘青青终于记起来还要给孜孜顺便相个亲,“小吴,余彦也是在我们A大读了一年才去的德国,比你大两届,应该叫师兄。”
“……”这圈子也太小了点吧,怎么到处都是师兄?
她刚想开口叫师兄~
“小余。”
孜孜惊讶地回头——大老板也在啊。
不知为什么,她有点被抓包的感觉。
“滕大哥。”余彦向滕殷颔首。
滕殷悠闲地走过来,经过孜孜时,自然而然地把酒杯放到了她手上,让她代拿,然后才对余彦道:“介绍两个人给你,规划局和建设局的,先认识一下,以后沟通也方便。”
余彦颇有深意地看一眼孜孜手上的红酒杯——但凡雄性都有领地观,观滕大哥的行为,显然这位粉嫩佳人已是有主了。
“我先过去。”余彦对刘青青和孜孜点头。
刘青青“嗟”一声,死老七,怕她把小男人吃掉一样,看得还真紧,每次都不让她靠近!
孜孜端着酒,瞅着青青师姐发笑,“师姐,我突想到了一句话。”
“什么话?”刘青青从另一名侍者托盘上取下一杯香槟。
孜孜凑近她的耳侧,“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去,小丫头懂个P。”刘青青捏一把孜孜的胳膊,“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能明白,欣赏和实用根本是两个概念。”
“青青~”一声呼喊,刘青青差点抖落一身鸡皮疙瘩,看到来人后,赶紧把身边的孜孜推到一边,“这老家伙最爱吃小女孩豆腐,你先到一边找吃的去。”
孜孜瞅一眼那个正往这边走的秃顶大叔,正笑得色咪咪的,不禁背上一寒,赶紧闪到角落。
手上的酒杯是大老板的,孜孜不好随意扔掉,只能继续替他端着。
围着餐桌转了两圈,吃了两个蓝莓小蛋糕后,忽觉好腻,正想着找些喝得,场上的灯光忽然一暗,随即响起了悠扬的舞曲。
孜孜不会跳舞,怕被人邀请,赶紧躲到罗马柱后。等该进舞池的都进了舞池后,她才敢露出一颗小脑袋。
舞池里,青青师姐终于如愿地逮到了姓余的极品小男人,心满意足的跳着舞,似乎完全忘了要给她相亲的事。
孜孜乐不颠地坏想,不晓得这场景占师兄看到了会怎么想?依他那脾气,搞不好会有好戏看也说不定,唉,真可惜他今晚不在。
“想跳舞?”滕殷一句话,吓得孜孜脖子一缩。
“滕总~”转过身时,立即毕恭毕敬。
“以后叫师兄吧。”他拿过她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不太好吧?”在单位“师兄”“师兄”的,多落人话柄?
“单位除外,青青拉你来的?”放下酒杯,再拿过两杯香槟,分她一杯。
“嗯,她说她的购物卡要到期了。”一想到这件事就头疼,本来打算十一去A城的开支,结果全砸在了这条裙子上~
“青青开车没?”
“没,她说要喝酒,我们打车来的。”
“吃过晚饭没?”
摇头,这里都是甜点,越吃越饿,而且好腻,她现在好想去吃大排面。
“走,我带你去吃。”放下香槟,拉过她的小手就往外走~
师兄大人,你好像应该很忙吧?有空去吃晚饭么?
到了会馆外,门童给他们招了辆计程车,坐进去后一路往前,在经过海岸线的小面摊时,他让司机停下。
要了两盆面——没看错,的确是两盆,虽然她很饿,可也没到用盆这种程度吧?
一对光鲜亮丽的男女,坐在露天的大排档里,吃两盆面,这场景真不是平常能看到的,引来不少关注,他们绝对是小面摊至今为止,接待的最衣冠楚楚的男女。
“你也在这种地方吃过饭?”看他熟门熟路的样子,孜孜的惊讶不亚于小时候在厕所碰上老师,那时候就想——原来老师也会上厕所呀?
滕殷将开水烫过的筷子递给孜孜,笑笑,“以前建高速路时,没地方休息,我在马路上睡了近一个月。”
对奥,他是学桥梁专业出身的,孜孜低头吞面,其实她觉得……人家有钱也是有道理的呢,总要付出些东西才能得到嘛。
“把衣服穿上。”他把自己的风衣递给她,秋凉,她又穿得如此凉快,不多穿点,恐怕会着凉。
“不用,不用,我不冷——”如果她没打那个喷嚏的话,也许真不好意思穿他的衣服。
半盆面把她的小肚子喂了个滚圆,走路都来了精神,忘了说,她吃不完的剩饭又是他吃得~
让她觉得……觉得他好像她爸,吃不完的东西尽可以倒过去。
两人一左一右站在路牙上等车,一辆兰博基尼以起码一百二的时速从他们身边穿过,孜孜的裙子差点被吹跑。
然后,他便抓住了她的手腕,没再松开……
这发展会不会有点急?
☆、Part4十一
本来已经定好了票去A城,不过他让她等一天,于是她退票等他一天。
然后他又说,他要先到B城公干,要她一道跟他顺路经过,说这话时,他们已经在驶向B城的高速上,孜孜想,如果她说不同意,他会不会直接把她扔到高速上,自己打车?
他其实是个颇严肃的老板,在单位,绝对是老大的气质,没有所谓的平易近人,但~私下里又不太一样,有时候给人感觉很温和,有时又会习惯性发号施令,比如当她挑食时——她其实不是真挑食,只不过打出生起就不吃胡萝卜而已,他却说挑食是很伤身体的习惯,要求她把胡萝卜吃掉,孜孜忿忿的想——为什么他就可以不吃青椒?
秋天的正午还很热,所以她在高速休息站的小超市里买了两罐冰激凌,算作还他中午请吃饭的人情。
两个人都相当惹人注目,一个玉树临风,一个亭亭玉立,还穿着情侣衫——都是白的,戴着差不多颜色的墨镜——据说不是故意的。他站在休息站的超市门口等她,惹得好几辆长途车上的女乘客都往这边张望,幸亏孜孜的雷达一向低频,没感觉出他有多么受女性瞩目,当然,也没有感觉到自己多受男性瞩目。
两人活得那叫一个我行我素。
孜孜其实并不算高,只有168,穿上六公分的高跟鞋后才刚到他的耳垂,但碍于牛仔裤修饰的好,让她看上去很修长,不显挫。
“小心吃坏肚子。”刚吃过辣又吃冰,也不怕胃疼。
“没事,我的胃向来很坚强,你吃酸奶的,还是绿茶的?”摊出两灌冰激凌让他选。
如她所愿,他选了绿茶的,坐在车里吃完才上路。
许是他们长得太招摇,惹了谁不高兴,莫名其妙被一辆兰博基尼前后追逐了三十多公里,对方甚至还被打远向灯故意挑衅。
只见滕大老板不紧不慢,始终将车速保持在120,不多也不少,在兰博基尼第三次打远向灯时,滕大老板终于微微勾唇,然后孜孜就觉得哪里闪了一下——
是兰博基尼,它光荣牺牲在某电子眼下——超速被拍了。
然后,又见滕大老板一个左转向,换道,下高速。
“为什么要下来?”孜孜不明所以。
“后面三十公里处有座桥刚建好,养护时间还没过,是双向单车道,堵车,我们绕国道。”
这么说,你是故意开快车惹那辆兰博基尼追逐?还害人家被拍,“你怎么知道前面的事?”
“看提示牌。”他道。
对奥,提示牌上有路况。
那辆兰博基尼似乎跟她有同一个毛病——不喜欢看路况提示。
“那段路和那座桥也是滕殷的项目。”
难怪你这么清楚,原来是自家的项目,不过这样好像也蛮损的,人家兰博基尼不过就是追你两下,打一下远向灯而已,居然害人家被拍,还被堵车!孜孜幸灾乐祸地想~
三号中午,孜孜在A大校门口被滕师兄放下车时,好友阿杜正好在等她——
从阿杜的角度看,就见一名戴着浅咖色墨镜的大美女从一辆黑奥迪上下来,对着她又跳又摆手。心想谁家美女没看好,放出来让人咬牙?
直到美女从马路对过跑过来,阿杜才发现那位白痴美女就是她的同学兼舍友吴孜孜。
“你真被潜啦!快请客!”这是阿杜的第一句话。
孜孜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这叫什么欢迎词?
这可是在A大校门口,来往都是学生,瞧,被她这张大嘴巴一叫,无数双眼睛都看了过来。
“奸夫怎么不下来?过来让我们看看呀。”阿杜跳着脚想看清黑奥迪里坐着何方神圣。
“他还有事,晚上过来。”其实孜孜不想他过来,不过说出来他好像也不会听,于是就只能随他了。
阿杜一脸失望。
“郭韵娴,还认识吧?”阿杜介绍身边人。
“怎么可能不认识。”她们系的头名女状元,难得在2系这种8男2女的和尚系居然也能拔得头筹,女中豪杰呀,她很佩服她的。
“我们现在一个宿舍。”阿杜暗暗冲孜孜做鬼脸,示意郭韵娴来接她是另有企图。
与郭韵娴聊了几句客套话,约好晚上一道吃饭后,阿杜把孜孜拉去图书馆陪她一道借书,“郭韵娴听说你进了滕殷后就向我靠过来了,恐怕是想看你这边有没有门路进滕殷。”
孜孜一边喝水一边为难,她还没到能跟滕殷传私话的程度吧?“今晚要是能见到,让她自己试试。”若真能进滕殷也不错。
阿杜没理她的话中意,而是上下打量孜孜,“当年我就说,你个小土丫打扮起来,肯定不得了,果不出所料。”
孜孜“嗟”一声,没理她,她当年哪里土了?就是少个墨镜嘛!
晚饭本打算到德家吃酸菜鱼,阿杜死活不同意,非要去吃西餐。
孜孜大致算了一下,加上可能要过来的滕殷,一共六个人,选套餐好像比较划算。
她的荷包呀~没钱的时候真想傍大款。
今晚来得都是老同学,除了阿杜和郭韵娴,还有两个在读研究生的男同学,她和阿杜原是九班的,郭韵娴六班,那两个男生都是一班的,很少在一起上课,所以不大熟悉,她也不懂为什么他们会跟过来。
“听说你进了滕殷分公司的设计部,那边的待遇怎么样?”在拉杂地说了一堆客气话后,男同学甲终于进入正题。
孜孜笑笑,“我其实刚进去没多久,具体待遇还不太清楚,不过应该不错的。”至少周宇开得起二十万的车子。
“你怎么进去的?”男同学乙比较不婉转。
孜孜实在不想公布自己的私事,也不知该怎么说,想到一会儿滕殷可能会过来,突然很不想让他来,不知道哪里麻烦,反正她就是觉得他来会制造好多麻烦。
“我去打——”刚想起身出去打电话,手机便响了,说曹操曹操到,正是滕大老板的电话。
他说晚上有事,不过来,一会儿过来接她。
孜孜松下一口气,心想麻烦终于没了,不过——她今晚住阿杜宿舍,他来接她去哪儿?
一顿饭吃得孜孜郁闷的要命,跟犯人似的,被人审来审去,总之全是滕殷的事。好在吃完饭,阿杜迅速把两个男生直接踢掉,不过仍然牺牲了她的手机号码。
——男同学甲和乙的想法是,就算沾不上滕殷,至少还能要到大美女的号码,怎么说都不吃亏。
“没办法啦,现在好工作比好男人还难找,他们也是为了生存。”阿杜说。
“我知道。”她怎么可能不晓得,她刚毕业那半年也在一家丙级小设计院蹲过,一个月才800的基本工资,几乎连饭都吃不起。
“你家奸夫的车看起来是有钱人,做什么的?”阿杜对那辆奥迪比较感兴趣。
“哪里是奸夫,是老板,来公干,顺道把我捎过来。”事实上,孜孜也不大明白她跟滕老板目前是啥关系。
“哇,真看不出来你小子的能耐,居然能把老板勾搭上,喂,你不会是人家的小三吧?”
“你们家大钱才是人家小三。”孜孜忍不住反将。
“哼,要是有人肯包养我们家大钱,我宁愿放他出去卖三年,至少挣点钱付房贷,老天爷啊~我都已经穷到没道德观了,你就看在我彻底堕落的份上,成全我,让哪个富婆看上我们家大钱吧~”
杜婷的男友钱夏,当年2系的系草,莫名其妙就被杜婷给搞定,他们俩刚开始恋爱时,阿杜老是拉着孜孜一起去见钱夏,众人还误会系草跟系花搞上了,结果~是系花的跟班搞定了系草,这件事当年还挺轰动一时的。
A大的本部在市中心,所以三个女孩干脆沿着闹市区笑笑闹闹一路回去。
滕殷来电话时,三个人正好进校门。
“你在学校?”孜孜惊奇,“在哪儿?”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停车位那边搜索,“第二研究所?好,我过去。”
阿杜好奇,“你家奸夫怎么能把车开进来?还停到第二研究所楼下。”那边可是牛X教授王书的专用楼,连系主任的车都不让停,说是会影响地震台实验。
“不知道。”孜孜实话实说。
三个女孩做贼似的拐进第二研究所楼前,一如既往,第二研究所一片黑暗——王书教授最不喜欢工作狂,到了吃饭、休息时间,一定会把助手和研究生全部轰出去。
唯一亮的只有楼下篮球架旁的路灯。
有四五个人正在那儿打篮球。
“孜孜,去买点水回来。”滕殷在投球的间隙,对着场外吆喝一声。
因为他那声“孜孜”,孜孜有点失神,下意识答应一声,腿却没听使唤。
她第一次看见他也有这么活泼的一面,像个大男孩——
衬衫袖半卷,汗珠在头发尖上闪闪发亮……看上去好可爱,好~性感,不对,是感性。
迟疑了半天孜孜才想起要去买水,灰溜溜跑去找小店。
提着水回来时,他们刚好打完,滕殷拿过孜孜怀里的矿泉水扔给其他几人,并对其中一个瘦削斯文的说,“王书,给你介绍个学生。”
原来传闻中的王书教授长这样啊~她还以为是个冷脸的黑白无常呢。
“王教授。”孜孜与其余两个女孩一同毕恭毕敬地点头打招呼。
王书笑笑——他居然还会笑!而且笑起来好羞涩的模样,一点也不像传闻中那么铁面,“你好。”
“脑子不笨,就是有点傻。”滕殷向王书这么评价孜孜。
孜孜皱眉看滕殷,不高兴他的介绍。
滕殷笑着弹一指她的脑门,“饭吃过了?”
孜孜点完头后又有点不忿,因为脑门被弹得好疼。
“你同学?”滕殷示意她身后的两个女孩。
啊,好像忘了介绍,“杜婷、郭韵娴,都是结构专业的在读研究生。”
杜婷和郭韵娴一致觉得眼前这个极品男人很极品,同时还有点眼熟,可又说不出是谁来~直到郭韵娴喃喃道:“七师兄……”
于是阿杜和郭韵娴凌乱了~
七师兄就是孜孜的奸夫?这么说孜孜的奸夫就是七师兄?这是什么配对?太天方夜谭了吧?
这也是滕殷第一次知道自己在学弟学妹中居然这么有名,那他身边这傻丫头当初怎么没认出他来?“滕殷,你们好。”滕殷伸出手——
他竟然会跟阿杜她们握手,好正式、好成人的见面——孜孜想,当初她第一次见他,叫他师兄时,他怎么不跟她握手?
“老七,一会儿送我一程。”王书擦完头上的汗,如此对滕殷道。
“行。”滕殷随手将喝光的矿泉水瓶扔进回收桶,对阿杜和郭韵娴道:“人我先借用一下,一会儿给你们送回来。”握着孜孜的胳膊向两个女孩借人。
阿杜、郭韵娴茫然地点点头,心想拿去拿去,尽管拿去,想怎么用都可以,不用送回来都无所谓。
王书的住处离A大很近,十几分钟的车程,滕殷的住处相对远一点,大概要四十分钟的车程。
不像孜孜所想,他的住处并不是什么豪华别墅,只是简洁的高层公寓——有钱的单身男人好像都喜欢这种到处都是落地窗的高层公寓,不知是不是单身贵族发癫里有规定他们必须这么住?
不过,将星空般的城市踩在脚下的感觉真得很爽——
孜孜巴在落地窗看A城的夜景。
“你把行李忘我车上了。”滕殷从吧台拿来果汁给她倒一杯。
此时孜孜正踩着璀璨的灯火发呆,没注意听他说什么……
滕殷倚到吧台上,一边喝她的果汁一边欣赏夜景和……夜景里的佳人。
孜孜的双手贴在玻璃上,双眸被万家灯火照的闪烁不定……
她在想要不要问他,“我们……算是什么关系?”一个不查居然脱口问了出来。
她虽然没什么感情经验,但还没迟钝到一点也感觉不出来,他对她的行为有时很奇怪,让人老想误会,有时又一本正经,让她摸不到头脑,他到底是怎么定义他们这种关系的呢?她想知道,当然,如果他说他只是想玩玩……好像……她也不会反对——鄙视自己这么没有道德底线,但她真得反对不起来,因为,他完全不需要做任何事,就赢了。
“差不多就是你想得那种关系。”他把果汁当红酒晃荡。
——其实他也有点害羞的,对这种事,当然,不会让小女孩看出来。
孜孜半转过头看他,“为什么?”他这样的人呢!应该找那种既性感又感性,既聪明又不张扬,既什么又什么的什么才对,怎么想都不会是她这种普通的人种。
滕殷难得有这么纯粹的笑容,“没有为什么。”第一眼看到她时,没有惊艳,没有钟情,但就是知道这女孩会是他老婆,所以他大老远从A城跑去L城参与商住楼的项目,不是为了那两栋楼,就是为了带老婆回来。
孜孜倚在玻璃幕墙上蹙眉,踌躇着他的答案,怎么会没有为什么,肯定有原因的呀?
“我送你回学校吧。”放下果汁,提起沙发上的行李,打算先把她送过去。
这次再拉手绝对是师出有名,光明正大,人家都表白了嘛。
话说这表白真够简单、朦胧的。
“这是钥匙,入户密码7717,七号晚上你到我那儿住,8号早上有人来接你回L城。”下车前,他递给她一把钥匙。
孜孜傻傻地看着他的车屁股淹没在灯火之中~
怎么会这样呢?
她明明钓到了一条大金龟,怎么会有一种不真实的莫名其妙呢?难道这就是恋爱滋味,茫然无措又甜甜酸酸?
传闻中的七师兄竟然成了她的男朋友!这会不会有点太惊悚了?
☆、Part5第一次亲密接触
作者有话要说:这些都是以前存章改的,明天可能就没料更不了了,也许后天
隔远了看,孜孜算是个相当酷的小女子,跟滕殷站一起到真有几分夫妻相,但距离缩短到两米以内,再看,\
就变成了一名纯良佳人,这时若再来个大大的笑容,又会立即变成小傻妞。
她虽不像滕殷那般风云,但自小到大还是很多人暗恋的,只是不知为什么,居然没人认真追过她?偶尔也会有一两个男生开玩笑说要追她,但都没了下文。
——在舍友都找到男友之后,孜孜也开始检讨为什么没人愿意追她,可惜至今未解。
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陪阿杜、郭韵娴吃过晚饭后,三人坐在操场的栏杆上闲聊天。
没多久,滕殷那辆黑色奥迪便停在了操场边的停车场上,一名西装笔挺的年轻男子快步走来,“是吴小姐吧?”
看来他就是滕殷派来接她的人了。
“是。”孜孜赶紧拎起自己的包包,省得麻烦人家。
“我是滕总的助理,叫我小李就行,我来吧。”接过孜孜手里的包包。
“谢谢。”孜孜有点不好意思让人家拿包,她一向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从来不轻易让人帮忙,尤其异性,这是初中时就养成的习惯,当时因为她的声音过软,男同学都喜欢听她读课文,女同学因此很排斥她,矫枉过正的原因,她特别排斥异性的帮忙,因为害怕在同性中受排斥。
“孜孜,记得跟你家七师兄多念念俺们大钱,他可以当牛做马甚至牺牲色相——”杜婷和钱夏最近正考虑买房子,所以对钱有着相当BT的执着。
孜孜失笑,“我知道了。”都说了十几遍了,有机会她一定跟他说,牺牲色相都可以啦,为朋友两肋插刀嘛,嘿嘿——顺便还可以吃他的豆腐。
与杜婷、郭韵娴作别后,孜孜坐车回到了滕殷在A城的房子。
他不在。
房子其实并不算宽敞,而且有个很明显的特征——书房比卧室大好多。
书房里放了好几排书架,书架上全是专业书籍,而且一半以上都是原文,竟找不到一本小说或书籍或时尚报刊……
某人的生活真单一。
嘀嘀——手机响起,是在B城的他。
他:在家里?
她:嗯。
他: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看一眼时钟,十一点一刻:你呢?
他:这边有几个客人要见。
她:奥。
他:书架上S开头的那排有几本书,我挑出来横放的,你明天带回去,我替你报了王书的研究所,提前熟悉一下专业。
她:……
她什么时候要考研的?而且现在才说,完全没时间准备~
他:回去好好看书。
她:……
怎么觉得自己找的好像不是男朋友?
他:时间不早了,睡吧,不要熬夜。
她:……奥,你——喝酒的话记得不要开车。
——她不是刻意要关心他,就是忍不住关心一下,虽然才确定关系,可毕竟他们已经是那种关系了嘛。
他好像在笑:我知道了。
合上电话后,滕殷突然很想回A城,当然,只是想想。
“老七,来一杯?”某位客户对他示意一下酒瓶。
“开车,不喝了。”
孜孜回到L城一周,滕殷才过来。
他们是在刘青青家见得面,刘青青刚办好离婚手续,占庆便登堂入室进了香宜园。
因为滕殷被叫做老七,占庆被叫做老四,所以孜孜一直以为他们上学时是一个宿舍的,谁知没有这么简单,按照刘青青的说法——这只是他们在老师那儿的捣蛋排名,而且是倒过来数的,意思就是数字越大,级数越高。
“看起来不像啊。”孜孜觉得自家男朋友虽然有点腹黑,但不像捣蛋的学生。
刘青青冷哼,“你见过王书没?”
孜孜点头。
“他是老六。”
不会吧?王教授看起来好斯文一个人,更不像坏学生。
“王书大一时就给歌舞厅看场子,打人狠得要命。”
那……意思是说她家男朋友比王教授还厉害?
“也不知道老七用什么办法降服他的,不过老七这家伙,绝对损,你最好离他远一点,以你这小情商,肯定玩不过他。”刘青青此时还不知道他们俩已经暗通款曲。
孜孜好想再听她说下去,但碍于开饭了,不好多问。
午饭是占庆做得,相当丰盛。
“来,为我今天大婚,干一杯。”占庆是个相当豪杰、干脆的人。
满桌人只有孜孜把杯子举了起来,想说祝语时却发现周边的人反应平平,于是又缓缓放了下来。
滕殷冷静地伸手把胡萝卜烧牛肉端到自己跟前——
刘青青则喂女儿吃饭。
孜孜想,这是什么情况?
大概三分钟后,桌子上还是一片寂静,孜孜低头打算吃闷饭,这才发现碗里多了好多胡萝卜,忿忿地看一眼身边人,眼角瞄到一旁有青椒炒蛋,暗哼一声,笑眯眯地给某人夹了半碗青椒。
然后,在她吃胡萝卜差点吃吐掉之前,被某人拉下楼去饭后散步,身边还跟着小妞妞。
孜孜明白滕殷的意思,他是想给楼上那对男女单独相处——应该该说吵架的时间。
刘青青和占庆都是对方的初恋,大学毕业之后,本打算结婚的,结果占庆在忙于事业的同时,也被外面的花花世界弄迷了眼,与他分手后刘青青来到L城发展,并在这儿结识了第一任丈夫,结婚定居,几年之后,两人再次遇上,然后不知怎么回事就滚到了床上,就这样,占庆就做了刘青青的地下情人,直到刘青青生了妞妞之后,占庆才发现她与丈夫的关系非常不好,那混蛋甚至在月子里还对她动拳头,于是他便想了办法让那男人消失在L城,他是非常确定她还爱他,而且是一直都爱,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不答应跟他复合,即便现在离了婚她都不愿意。
“爱情这东西,试过一次,再没力气和耐心玩第二次。”刘青青弹弹烟灰,“婚姻这玩意,走错一步,万劫不复,真害怕了。”
孜孜不知该说什么,于是什么都不说。
“我们结婚第二年,他就开始动手,动完手之后就跪下来求我原谅,一次比一次跪的时间长,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怕回家,好想跟他离婚,可又害怕他的拳头。”想到过往的生活,刘青青忍不住想哭,“后来又遇见了老四,我觉得他能帮我,可是他身边有好多女人,我总不能在婚姻失败后,再来一次失败的爱情吧?所以——我只跟他上床,就有了妞妞,我的日子才安稳下来。”
就有了妞妞?孜孜遐想着这句话,“妞妞是占师兄的?”
刘青青笑着擦掉眼泪,“对,不过他不知道,我前任丈夫在生育方面有点问题,所以结婚两年都没动静,要不是有了妞妞,我还以为自己不孕呢,那个傻瓜也是在月子里发现妞妞的血型与他不合,然后揍了我几拳,后来被老四赶出了L城,直到昨天办离婚手续时,我才告诉他去查查男科。”那混蛋当时就愣住了,不知有没有去医院确认。
“为什么不告诉占师兄妞妞的事?”虽然她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瓜葛,但——这种事还是早说早好吧?
“告诉他干吗?”有点赌气的口气,“妞妞知道就行了。”
“……”孜孜恍然大悟,难怪妞妞见到占庆都叫爸爸,原来那个爸爸是真的爸爸呀?师姐,你太腹黑了!
“不过——你要是想八卦,可以去
八卦一下。”吐出最后一口烟,笑着。
孜孜摩拳擦掌中,“师姐,你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
其实没有等太多时间,就是在孜孜下楼看到两个男人带妞妞坐滑梯时,拉过妞妞跟她聊天。
“妞妞,为什么要叫占叔叔爸爸?”好激动呀,不知道占师兄会是神马表情,会不会直接大吼着上楼去抱住师姐感动那么一阵。
妞妞看一眼占庆,后者笑眯了眼——青青这个女儿生的最可爱,所以他几乎把她当亲生的在养,甚至于以后不要孩子都行,反正她的也就是他的。
妞妞十分不理解孜孜的问话,思考中。
“妞妞有几个爸爸?”孜孜再接再厉。
“一个。”这个她知道,人家都能数到20了好不好?
“是谁?”
“……”不得不说,小吴阿姨真够笨的,“爸爸嘛。”看一眼占庆。
孜孜笑眯眯地等着某人幡然醒悟……三分钟后,两个男人开始说笑~一点也不按照剧情往下演,害她不得不亲自出山,“占师兄,难道你已经知道妞妞是你的女儿?”
占庆正倚在滑梯上跟滕殷讨论某设计软件的缺失,对小师妹的问话只是点点头,妞妞本来就是他女儿,即使青青还没答应他结婚。
孜孜有些失望,“原来已经知道是亲生的了。”喃喃道。
大约三十秒后,占庆介意起了小师妹的那句喃喃自语。
然后孜孜一把被扯了过去,脖子差点闪断,若非滕殷眼疾手快,她非被占庆给掐死不可。
“刘青青,你TMD够狠!”某人终于得知真相后,仰头对着22楼爆粗口!
喔~孜孜热泪盈眶,她就是想看这种场景,好感动~
而此刻22楼的某人正站在阳台上悠然自得,她当然听到楼下的骂声了,而且还很享受:你才TMD,当年害得我那么惨,怎么可能轻易饶了你?
晚上回家的车上,孜孜还在兴奋中~
“到家了。”滕殷转头,发现身边的傻妞还在偷笑,不免出声提示一下。
孜孜看一眼车外的熟悉场景,确实是到家了,“要不要上去?”跟她一起住的女同事上个月已经搬走,带他上去也不怕打扰到谁。
滕殷勾唇,“不了,回去早点休息。”他要是上去,恐怕会出事,两人刚开始,不太好这么快谈到床上去。
“拜拜~”孜孜挥挥手推门下车。
“孜孜——”于是他叫住她,怎么说也一个星期没见了,竟然一点都不恋恋不舍。
“什么?”从台阶上下来。
滕殷推车门出来,手里拿了两本足足五公分厚的书,“王书写得,还没正式发行,好好看。”
说到这个,孜孜突然想到考研的事,“师兄——”
这声“师兄”叫的,滕殷很受用。
“我不知道能不能考上王教授研究所。”她的全身马达全开了,都没把握,第二研究所是重点中的重点,小小如她,好像有点困难吧,万一考不上,滕殷会不会直接把她甩了?
“肯定能,他的经费还在我手里扣着。”笑得有点像奸商。
孜孜发现自己可能有点心理问题,特别喜欢他奸诈的时候。想到青青师姐白天说他收服王书的事,好想问他,一抬头——他靠得好近~害她脚底板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脚底板有寒毛么?
一闪一闪的路灯下——坏了一个月,物业到现在都没修,下个月再不交物业费了——两抹修长的身影站在某灯火阑珊处,没有肢体接触,除了唇~
孜孜心里既颤栗又在呐喊,麻烦你继续下一步动作好不好,她都快呼吸不来了~
然后,他什么也没做,就走了……
PS:
开车回去的某人在路口等红绿灯时,下意识搓一下唇,路灯只照了他下半截脸,唇角弯的很厉害。
电话嘀嘀响起,是王书。
书:什么时候回来?
滕:一周左右。
书:老四他们过几天都会过来参加国际防灾抗震大会。
滕:给我留两张入场券。
书:你很高兴。
某人比较了解某人,单以声音就可以判断。
☆、Part6全见到了
但凡带“大会”二字的似乎都有个共同爱好——无聊。
不过大会之后听滕大老板和大学同学聊天挺有趣。
滕殷这一届的老三~老七,孜孜都见到了。
老三,胖大叔,目前在做工程材料这块,老四,霸气大叔,青青师姐的情夫,是做工程软件开发的,老五好像是什么建设局的,老六王书,老七滕殷。
起初,孜孜以为这会是个高端的聚会,哪知道跟普通大叔聚会没什么两样,烟酒不离手,聊得内容五花八门,时不时还有女人的笑骂声——桌上不只孜孜一个女的,除了老四身边空着青青师姐的位子,老六没带人外,每个男人身边都带着老婆,有年纪大的,比如老三和老五的,也有年纪轻的,比如老七的。
滕殷被灌多了,不舒服,出去了,作为人家的女友,孜孜不得不跟出去照顾~
看他垂首难过的模样,孜孜真有些心疼,心道年纪不小了,也不晓得要养生。
“还是吐不出来?”一边替他拍背,一边轻声问,因为他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
滕殷双肘撑在栏杆上,头低着,手里的烟还燃着,快灭时,还不忘抬头抽一口,好半天后,垂着的头才微微抬起,转向身边的孜孜,咧嘴笑一下,“抽过烟没?”
孜孜摇头。
只见他缓缓直起身,狠狠抽一口手上的烟,随即拉来孜孜入怀,以无比的强势的姿态将烟封进她的口中~
他像发狂似的箍着她,不准她后退,孜孜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欲生欲死。
第一次吻得很纯情,第二次怎么这么黑社会?虽然呛了点~但好像还是蛮刺激的。
“味道好不好?”他俯视怀里尚在迷糊的她。
“不好。”呛的眼泪都出来了。
他搂紧她,下巴搭在她的小肩膀上,笑得偷到腥的猫一样,“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要学抽烟。”他最不喜欢女孩子抽烟,所以决定把这个可能性掐死在摇篮里——谁知掐人的过程却是如此刺激,令人冲动,害他还想再试一次。
他今晚很高兴,十多年了,朋友第一次聚得这么齐,而且他还脱了单身,值得庆贺~
刘青青从电梯里一出来,就见阳台上站了一对交颈小鸳鸯,于是,吃完饭K歌时,拉孜孜到一边审问。
“难怪昨天我问王书,他说老七过童年去了,原来是把你给勾搭上了。”叹气,“真老了,连老七都找到对象了。”
孜孜也是前些日子才听说滕殷是同届学生里年纪最小的一个,比青青还小两岁,所以有段时间他们都叫他小七。
“听王书说你要考他的研究所?”掏出烟点上一根。
“嗯,不过我觉得希望渺茫。”重新拾起书本才发现现实与理想间的差距,尤其理想还那么远大。
“有老七在,你还怕王书不收你?”吐出一个烟圈。
“也是,不过老觉得不太甘心的样子。”走后门的感觉也好,也不好。
“能靠人脉的,还靠什么实力,别想那么多,日子过舒服了就成了。”用下巴示意一下闹得正凶的男人们,“都认识了?”
“他都介绍过了。”
刘青青盯着老五的老婆看半天,忽而一个冷笑,“还是那副清高的德行。”拉起孜孜,“走,我今天非把她灌倒不可!看她还有什么好装的。”
老三家的是A大外语系的系花,当年刘青青的正派情敌,谁知最后却嫁给了老五,真是冤家路窄。
不得不说,这真是热闹的一夜,一堆人喝到凌晨两点多,滕殷出去吐了三四次,洗脸洗的满身是水,衬衫皱的跟什么似的,幸亏今天穿了黑色,不然真不知会脏成什么样。
陪他从卫生间出来,正打算回包间,却发现老六,也就是王书王教授正搂着一个陌生——男人?吻得激狂~
孜孜第一次看男人吻男人,双眸不禁发亮——
都怪滕殷棒打鸳鸯,长腿一抬,直接把两人给踹开了!
王书被踹得跌坐在地上,后脑勺撞墙,而被亲的那个男人吓得撒腿就跑。
踹完后,滕殷便搂过孜孜进了包间。
“王师兄会不会有事?”等半天不见王书进来,孜孜有点担心。
“不会,他比小强还强,打不死。”说罢拉过女友,在她耳朵上亲一下。
尽管孜孜也对八卦很感兴趣,但别人的私密,若非主动告诉她,她也不会随便打探。
凌晨五点,孜孜带了三个醉鬼回到滕殷的住所——占庆和青青也在。
安顿醉鬼是件痛苦事,差点没把她累虚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醒来时,太阳已经升的老高,滕殷的手机还在唱歌,推不醒他,只好自己接。
“老七呢?”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像王书。
“在睡觉。”
“……”对方好像叹了口气,随即道:“算了,让他睡吧。”
孜孜突然觉得好伤心,兴许是他声音中的无奈传达出的伤感,忙道:“王师兄,你别挂电话,我叫他。”放下手机,就去摇沙发上的人,只得了滕殷一声痛苦的呻吟。
没办法,只好搔他的痒——她似乎天生就知道他怕痒,滕殷也的确怕痒,“什么事?”被她折腾地实在睡不下去,不得不醒来。
“王师兄。”凑近他的耳侧,低声道:“他好像很难过。”
滕殷蹙一下眉头,一手搂着孜孜,一手拾起地毯上的手机,听了一会儿,嗯了两声后,眉头蹙得更紧,最后一句是:“我过去。”
孜孜怕他宿醉开车会出事,主动要求帮他开车~
滕殷仰在副驾驶座上,看着驾驶座上孜孜的紧张样儿,忍不住咧嘴笑起来,“算了,我们还是打车吧。”
拦车时,他问她,“你什么时候拿的驾照?”
“高三毕业的暑假。”六年了,“不过——没上过路。”
滕殷笑得傻瓜样儿,有这小女人在身边,时刻都这么快乐。
“带零钱没?肚子有点饿。”昨晚吃得全吐了出来,胃里空空的。
孜孜四处转头找早点摊,最后只买到一块摊煎饼和两杯豆浆。两人窝在计程车后座吃完,也刚好到A大。
一走进第二研究所的大厅,就见王书倚在楼梯栏杆处抽烟。
滕殷看一眼二楼方向,“在上面?”
王书吐着烟雾微微点头。
“还有谁?”上面不可能只有那人,否则王书不会在这抽闷烟。
“他太太。”
“MD。”滕殷低咒一句,随即交代孜孜带王书去一楼办公室~
是“带”奥,她没听错。
于是孜孜便把王师兄“带”去了一楼办公室,继续看他抽闷烟。
晨光穿过窗玻璃照射进来,正打在他背上,烟雾缭绕间,孜孜证实了昨晚的感觉——王师兄很伤心。
大厅里一阵谈笑声,有滕殷的,也有陌生人的,孜孜透过窗玻璃望着滕殷与一对男女寒暄着,不知为什么,她竟流了两滴眼泪——她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就是那个男人吧?他让王师兄如此忧郁。
孜孜突然很佩服滕殷,他居然能在盛怒之下还能如此谈笑风生,换做她肯定做不到。
三个人边说边笑,那个女的还朝这边反复看了好几次,似乎说了些什么。
孜孜看一眼楼外的三人,再看一眼抽烟的王书,“王师兄,你早餐还没吃吧?我去给你买早餐。”
走出第二研究所,孜孜来到三人面前,孜孜先看一眼滕殷,后者也看她一眼,滕殷揽过她的肩膀略作介绍,“我未婚妻,这两位是庞先生,和他的太太。”
三人寒暄完,孜孜微笑——这时候微笑真是件困难事,“王教授在接一个重要电话。”给王书不来送行找借口。
滕殷接道:“晚上我做东,到状元楼,庞先生,庞太太一定要给面子。”
庞氏夫妇来找王书本就是冲着滕殷来的,听他这么说当然高兴。
又聊了几句后,终于把庞氏夫妇送走。
从校门口回第二研究所的路上,滕殷面色冷凝,但仍揽过孜孜亲一下她的脑门,奖励她刚才的配合,引来不少学生的侧目。
回到研究所的办公室,王书还在原处抽烟,见他们进来,喃喃问一句:“走了?”
滕殷没答话,只是拾起桌上的烟点上一根,“上次你怎么跟我说的?你到底还要被利用到什么时候!”
王书却好像没听到似的,继续道:“他想承接滕殷在南非那个工程的路面。”
“靠!”滕殷手指捏的啪啪响。
“他们公司的财政好像出了点问题,最后一次,你帮帮他吧。”捻息手上的烟,直起身,“我去准备上课。”路过孜孜时,看她手上拿着早饭,顿一□,伸手接了过去,低道:“谢谢。”
孜孜茫然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她觉得王师兄好可怜,又好让人佩服,一个人竟然可以爱人爱的这么彻底,这么不求回报,这么卑微。
她并不排斥同性之爱,之所以惊讶是因为没见过,如今见了,她觉得~觉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滕殷没说最后到底帮没帮那位庞先生,她也没问,但她想他一定帮了,他其实是个相当心软的人。
后来的后来,她知道了王师兄与那位庞先生的过往——
其实很简单,王师兄就是个傻瓜,为一个不爱自己,甚至不爱同性的男人,不惜牺牲学业,误入歧途,牺牲前途——他之所以去歌舞厅做打手,据说就是为了帮那位庞先生还债。
可惜了这么一个痴情人,可惜了这世上的女人。
防灾抗震大会之后,孜孜正式开始准备考研究所,从L城搬来了A城。因为恋爱的时间太短——她自己觉得,于是乎她没到滕殷那儿住,而是在A大附近找了处房子——以她存折上的存款为基准,不是她清高不要他的帮助,而是——而是她觉得她也有钱嘛~好吧,她承认自己是有点清高,的确不希望一上来就让他包养~
她学习起来还是蛮刻苦的,大概一个月后就上了轨道。
托王师兄的福,经常给她一些小工程赚外快。
鉴于她跟王书的关系发展太快,好友阿杜经常提醒她要专一,不要拈花惹草,勾搭上七师兄已经是前无古人的大喜事,不要想着享齐人之福,其实孜孜好想说她只是把王师兄当姐妹。而且,滕殷也不介意呀,反而还希望她能多开导王师兄,关于这个问题,孜孜也问过他——
“你不怕我喜欢上王师兄?”毕竟王师兄又帅又斯文。
滕殷一口咬下她筷子上的牛肉,“你虽然傻,但还不至于达到他的程度,明知没结果,非要飞蛾扑火,而且——”顿一下,“我比他强多了。”真够自富!
“谁说我不痴情了?”不要因为她爱的是同性就歧视她好不好?
“有多痴情?”
孜孜想想,“你看,我为了你都想不开要考第二研究所。”天知道她还不晓得考进去要干吗,“对了,为什么非要我考研?”她突然想起这个疑问好像还没解答。
“我要准备博士论文答辩。”他必须找个人一起学习。
对奥,他的博士学位都快拿到了,想到这儿,孜孜再次雄心勃□来,先天没有他那么好条件,至少后天要努力赶上。
两人还没说完悄悄话,王书就来办公室给孜孜发信封——又一笔外快。
孜孜捏了捏信封的厚度,好像不少,“王师兄,你不会故意多给我吧?”想说点客套话。
王书觑她一眼,拿来实验册填写数据,半天后才回答她,“当然会,你家男人要求的。”若非她家男人要求他必须让她有自力更生的能力,谁会把赚钱的机会让给她?他手下那些学生整天巴巴等着呢。
孜孜咬唇,心道王师兄真不给人面子,今晚请客不带他了!
“你当年怎么不跟他试试?”孜孜对滕殷天外来了这么一问。
连王书都忍不住抬头看向她——
孜孜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忙解释,“我没任何意思。”绝对没有拿同性之爱开玩笑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我没试过?”她家男朋友更天外。
孜孜哑然,不会吧?难不成她跟王师兄还是情敌?
“试过一次,差点亲到——”滕殷哼笑一声。
“然后呢?”有没有亲到?她比较关注这一点。
这时,王书终于开口:“我只有27颗牙齿。”第28颗就是被滕殷打掉的,当时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莫名其妙被主动的人打掉一颗牙——这就是他不会爱上滕殷的原因,谁会喜欢一个暴力狂?
哈哈,孜孜忍不住笑了出来,也放心了。
☆、Part7倒过来的童年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RP有问题,最近我读者留言回复不了,标签修改了三次都不出现~~
要人命喔~
下午回老娘家,可能要过些天才回来,意思就是有几天不能更,但在老娘家小家伙不归我带,我老爹想他的很,而且最近还很闲,祖孙俩关系又铁,所以我明显有时间写东西~~~
(*^__^*)嘻嘻……本篇是很久以前动手写过的,拿来看觉得好玩,于是决定继续写完,所以等过几天后,我可能会一下子贴好多好多章,因此请原谅这几天的空白吧。
我晓得大家说我是坑王,有机会截图给大家看我文件夹里有多少构思~那才叫坑王,有次被朋友说要是敢不把某篇写完,她就让我死给她看,咳,结果我真得了这么个病,差点挂掉,害她哭好久,说不是故意滴,我滴个天呐,她哪里有那么重要~
七师兄,我好喜欢,虽然不承认有原型,但是也有点,记得还是小菜鸟学生时,有次到指导老师处交作业,看到一个好有型的大酷哥,是老师的同学,差点被镇翻掉,所以后来我给老公买墨镜都买个颜色的~弄得他抗议了好几次~
唉,有的人天生就是好命嘛,灰姑娘无处不在。
其实谁都不必难过,搞不好好多人还羡慕你嘞,我身边也居然有一些同事羡慕我,羡慕我跟老公一起这么多年居然没有七年之痒,我呸,还真不盼我好的,真有了我非砍死她们不可。
生活没啥真谛,让自己快乐,好好活着就对得起自己和亲朋好友啦,别想那么多才好。
最近很久没跟人聊天,好像话特别多~原谅我
在A大的时间,孜孜大都是在通宵教室度过的,那里是24小时开放,考研的人基本都集中在这边,滕殷出差回来也会过来跟她一起~自习。
孜孜还可以冒充一下学生,他~好像有点困难,有哪个学生穿得西装革履来上自习的?而且明显是社会人士的面目,所以孜孜莫名其妙就成了堕落的、被包养的女大学生~
孜孜最近在考虑要不要换个地方读书,因为她经常来的这间第三教室好像最近闲人越来越多,而且对她越来越侧目,已经妨碍到了她的正常学习,但24小时教室的长期位子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基本都被贴上了“此处有人”的标签,这让她有些苦恼,其实原本也是可以在住处学习的,但效果总是没有学校的好,东摸摸西摸摸,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丝毫没有学习氛围,她只好尽量开动自己的漠视功能,关掉一切雷达——滕殷说过,□看书都故意跑到广场上,若她实在看不进去,他也带她去广场上试试。孜孜想,还是24小时教室比较靠谱。
其实他的博士论文已经写好,前些日子刚发表到国内某桥梁专业期刊上,貌似是关于单墩高架、吊索之类的内容,所以即使是提前答辩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之所以如此勤奋,是在用老四的新软件来试算某座跨江桥的基础,好像是公司打算投分项标的某个项目。
跟太牛的人在一起,时常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有那么笨,幸好她跟他是不同专业,否则被比得更惨。
“请问您是七师兄吧?”某位学生提着胆子过来——他绝对不是第一个上前打招呼的人,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滕殷刚研究完老四拿来的新软件,正在玩游戏,兼等女友吃晚饭,对被搭讪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抬头看向对方,点头示意他坐到对面位子上。
“我是27专业的,姓文,跟董老师的……”剩下的话基本用一句可以概括——我想你给我个机会。
“好,你把简历留下。”通常他都会这么说。
对于师弟师妹,他向来大方——不只他,老四他们也是,据说这叫做人脉培养+派别划分,校友之间可以相互提携,相互搭手,人生无常嘛,谁知道谁会变成什么样?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堵墙要好的多,所以孜孜听他的助手小李说过,滕殷的A大毕业学生不少。
孜孜本打算要吃饭的,见他在面试,便又低头看书去了。
送走今天第三个自荐的师弟后,滕殷看一下表,已经快九点了,再看看身边的小女友,好像正写得欢快——真是学上瘾了,其实他也并不要求她力争什么上游,让她考王书的研究所主要是为了骗她来A城,也省得他老往L城跑,谁想这丫头还真认真。
“咱们是吃晚饭还是夜宵?”他问。
孜孜满脑子都是数字,被他这么一问,十分茫然。
“好久没吃面了,我们去吃面?”滕殷合上电脑。
“好。”孜孜也是真饿了。
收拾一下书桌,滕殷提起电脑,孜孜拿过桌上的简历,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所经之处,所有人都稳坐如松,眼睛却都下意识放在这两人身上。
俊男靓女本就惹眼,更别提某男的身份——七师兄唉,比神七还神还七的人。而那女的,经多方查证,正是两年前毕业的2系系花吴孜孜,但因为她身上没什么花边新闻,四年过得平静又平淡,只顶了个系花的名头,其他没什么可惊悚的,倒是听说她得过两次滕殷奖学金——漂亮女生一般都被认为是胸大无脑的,所以她能拿到奖学金可见其中的猫腻,人家是七师兄的马子,想拿几个还不就几个啊~
有钱人就是有特权~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因为没带伞,滕殷便把电脑交给孜孜,自己去第二研究所楼下拿车。
孜孜提着电脑站在图书馆的阶梯上,恰好有几个学生上来,她便往旁边挪了挪,是几个女学生,她自然是不认识的,所以视线相接一下便转开。
“你就是那个小三吧?”
孜孜对女学生的话没作反应,因为没想过这是说她的。
“喂——”女生甲拿伞在她面前一晃,在她脸上甩了好几滴雨水。
见孜孜看向自己,拿伞的女生甲上下打量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嫌她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孜孜不是没被人挑衅过——自小到大经常被挑衅,而且还都是女生,她总结了一下,单纯被女生挑衅有个好处,一,不会被吃豆腐,二,不会生小孩——这一点是五岁时表姐跟她说得,原谅她的记忆力太好吧,竟然记到现在,三,女生顶多就是揪揪头发,甩甩巴掌,而这些她还都能应付,因为她有腿长的优势,在对方打算揪头发时她就已经把对方解决了!
别觉得她的想法太暴力,实在是自小的经历所致,当年老爹老娘被调到新疆工作,把她放在乡下的姥姥家,从五年级一直上到初三,那段时间正是古惑仔横行的阶段,男孩女孩都很暴力,幸好她出污泥而不染,尽量没让自己变成十三妹,唔,想起那时的日子就忍不住发根疼,被揪过好多次,害她上大学才敢留长发。
……回忆太多,竟然没听到对面女生说了些什么~
到是开车过来的滕殷觉得有点蹊跷,孜孜在本部校区除了几个老同学和王书带得那几个学生,别的不认识什么人,怎么会有一堆女生围着她?
由于是在校园里,不好按鸣笛,滕殷便拿过一把大黑伞推车门出来,几个女生看见滕殷上来,跑得可快。
“新交的朋友?”滕殷接过孜孜手上的电脑。
孜孜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他刚才看她们好像聊得挺热烈。
孜孜尽量回忆一下刚才那些人的话,“她们好像说我是小三,你还有别的女朋友?”
滕殷扬眉,他是谈恋爱结婚,又不是出去应酬,找那么多女人做什么?
“可能是认错人了。”孜孜也不多想,捂着肚子,皱眉。
“饿了吧?”
“嗯。”肚子好疼,胃袋好空。
两人在学校附近的餐厅吃了碗面,本打算先送孜孜到住处,谁知半路她肚子疼的厉害,滕殷赶紧转车去了附近一家社区医院,本以为是阑尾炎之类的毛病,想不到只是大姨妈要来的信号~
孜孜觉得好丢人,一路上窝在车座上不好意思抬头~
“暖水袋。”滕殷在床前的毛毯上坐下,顺手塞给孜孜一只暖水袋,“还很疼?”
孜孜点点头,她之前也没疼得这么厉害过,可能是上次来时不小心受凉的缘故,以前舍友经痛时她还很好奇,这东西能有多疼?现在才知道这东西是真疼,“很晚了,你回去吧。”他在这里她都不好意思去卫生间。
“你这样,我怎么回去?”脱下外套,往床边的凳子上一扔,“我今晚睡这儿。”
睡这儿?一室一厅,一张单人床,一只只有他身高三分之二长的沙发,他是打算睡地板吗?“你回去吧,疼一点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明早不是还要开例会嘛,来来回回多浪费时间。”滕殷总部在A城的新城开发区,离市中心远着呢,让他来回跑,孜孜觉得过意不去,她从小都不太习惯麻烦异性,下意识也不想让他太麻烦。
“没事,早点起来就行,你睡你的,不用管我。”靠在床头,枕着双手,似乎就打算这么睡了。
大概五分钟后,孜孜爬起身,走到衣柜边,在里面翻找了大半天,收拾了一包衣服和日用品后,来到他面前,“还是到你那儿去吧。”她这儿实在太小了。
就这样,孜孜的一半衣服和日用品就在他家落了户,每到周末,若他在A城,就会接她过去,一起做饭~
一月上旬,研究生考试刚完,孜孜出了考场就去了王书的办公室,因为考试,前些日子画好的图纸一直没来得及给他,正好考完试顺手带给他,顺便让他看看哪里需要修改。
因为跟王书熟悉的缘故,见办公室门开着,她没打招呼就走了进去,却发现有外人~
“对不起,打扰了。”孜孜顿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王书望着她皱眉,“怎么才考完?”
“时间刚到~”难不成他还要求她要提前交卷?
王书果然一副你真够笨的表情,弄得孜孜乱愤怒一把的,脑袋非常人就了不起?居然取笑正常人,真没公德心。
孜孜把U盘交给王书,顺道对办公室里的客人点头打招呼——王书这人很别扭,有时做事很不常人,比如现在,他当客人透明的一样,也不知道介绍一下,害孜孜也不好意思多嘴问。
客人是个相当漂亮的女子,一看就是女强人或相当独立自主的人种,但看人的眼神并不是咄咄逼人的,反而很温和——孜孜喜欢的类型。
“她是老七的女朋友,想找老七可以直接问她。”王书把U盘□电脑,检查图纸的同时顺口为客人引荐。
女客人显然是有些吃惊的,不禁再次打量一番孜孜。
孜孜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笑一下。
女客人很快也以笑应对,同时站起身,伸过手来,“你好,我姓云,滕殷的同班同学。”
“云师姐。”孜孜赶紧伸手过去给人握,握住的那一刻,她发现这位师姐的手好冰,也好瘦,“吴孜孜。”
云师姐笑一下,“想不到老七也会谈恋爱,还以为他打算一辈子独身呢。”
孜孜发现对方正以某种奇怪的目光在审视自己,心想这位云师姐不会正是她家男朋友的仰慕者吧?
——这次她的雷达倒是开得很高频,有点遇强则强的意思。
办公桌后的王书觑一眼握手言笑的两个女人,哼笑一声,云依等了这么多年,努力了这么多年,结果却败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师妹身上,委实有点憋屈,当年A大最风云的一对金童玉女,始终还是修不出半粒果子来,让人情何以堪?
不过他到也理解滕殷的选择,一个盛气凌人的对手委实很难让人倾心,姻缘这玩意,说不清道不明,该栽的时候定然会栽,不该栽的,爱死了都没用。
他滕老七就选在这么多年之后才红鸾星动,谁又能奈他何?
☆、Part8奥义吖
Part8奥义吖
奥义酒吧就在A大附近,是学生们聚会常选的地点,生态环境还不错,一般不怕会误入歧途。
孜孜去过两次,一次是21专业的篮球队终于出线,专业内的所有人一起去High过一次,第二次是大学毕业时,她们21女生一起去疯狂的那个晚上,就是那个晚上害了她,因为是一群女生,所以她放得很开,来了一段比较High的爵士舞——她亲娘报了个班,暑假拉她一起去,明明是瑜伽,最后却教成了爵士~其实她跳得也不是特别好,但是因为那啥——身形比较好,所以跳起来可能比较惹眼一点,于是学生生涯的末尾,她给自己添了一抹激情回忆,以兹证明自己也年轻疯狂过~
所以这第三次无论阿杜怎么撺掇,她都不上台,喝喝啤酒就很不得了了,要是让滕殷知道她来这里,还不晓得会不会生气呢,他貌似不喜欢女生太疯,青青师姐就老被他敬告。
今天是周末,本来是要去滕殷那儿的,不过他今晚与人有约,一个人呆在家有点无聊,便答应阿杜来A大的社团活动——阿杜是街舞社的,明明是个舞痴,连踮脚都有问题,偏要报什么街舞社。而且还爱跟人斗舞,到她上场时,孜孜都不好意思看。
“吱吱,帮我报仇,那丫太欺负人了!”阿杜已经怒发冲冠——她最在乎输赢。
“不要拉我一起丢人。”她都想跟人说不认识她了,椅子转到一边,背对着她喝啤酒。
阿杜回头看一眼舞池中间的舞台,心道那臭丫头明明跳得不怎么样,却被捧成舞后,今晚拉吱吱来就是为了给她好看,“我这有滕师兄手机号吆~”她知道吱吱最惧滕师兄。
孜孜咬唇回头,对她的威胁表示愤慨,“我没穿宽松的衬衫。”
“嗟!”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忙从包里翻出宽大的男人短袖网球衫还有网球帽~
“这不会是大钱的吧?”孜孜十分嫌弃,她才不穿别的男人穿过的东西。
“放心,刚买,他穿你剩下的。”
“你今晚故意设计我的吧?”看一眼舞台上的女生,“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
只见阿杜做一个标准的狗撕咬表情,“她勾引大钱。”NND,上次大钱来A城看她,一起参加社团活动,结果被那小妖精坐在腿上,她隐怒很久了好不好?此仇不报非女子,发誓非要把她比下去不可,让她还在男孩子面前得瑟。
大概二十分钟后~孜孜还是从了~
为什么每次跟人对峙都是她输呢?她的心未免也太软了吧?
大冷天的,穿短袖会不会太神经?再说她的sloggi还是黑色的~好在还有顶网球帽掩护。
把网球衫在腰上打个死结,牛仔裤好好检查一番,今晚要是走光了她非杀了阿杜不可,人家连男朋友都还没给看呢,便宜外人多不划算?塞,好冷。
音乐正好是backstreetboy的Largerthanlife改编版,节奏感不算太剧烈,孜孜便压着帽檐爬上台,下了台上女生一跳~~
正觉得好笑,就见阿杜在下面跳着打V字符~~
滕殷和王书今晚是替同学云依接风的,恰好余彦也来A城,他跟云衣是在德国的校友,而且关系非常不错,所以四人便一起过来,地点就选在学校附近的饭店,吃完后本打算到附近茶吧坐坐,余彦听到音乐声说当年一直想来奥义,一直没机会,几个人便来转一圈。
本来嘛,这种学生玩的酒吧,能有啥意思,想玩得痛快,自然有成人版更好的地方~想说看看就走,谁知会遇上孜孜在那边扭屁股。
即使换了衣服,带着网球帽,不过某人还是一眼就认出台上那个“现眼”的正是自己的女友。
王书也是在看到滕殷的表情后才发现的~
说实话,孜孜这身装扮的确没有太暴露,但SEX这玩意,不是脱了衣服才能展现,尤其在某人还有一副相当有致的好身材时,尽管是牛仔裤,网球衫,依然让她弄得很是非。
所以王书是用看好戏的心情去欣赏这段舞的。
他了解滕殷——他没有这种活力,绝对没有,所以他肯定会羡慕嫉妒恨。
孜孜也确实有点High了,但理智还是有些的,在把那位舞后挤掉之后,自己也要跳下来,却被台下人围着无处可下,非要安可不可~
人来疯的那是阿杜,幸好孜孜不是,找了处稍微空点的地方跳了下来,使劲往外挤。
不巧,挤的方向正是男友这边~
孜孜押着帽子,看不到周围人,所以在遇到一双不让位的长腿时,她有点郁闷,这谁啊,穿着皮鞋、西装裤进舞厅!还挡着别人的路不让道?
抬头,并准备在必要时刻一脚踢过去做正当防卫~
不过没能实现,因为那个穿着皮鞋、西装裤进舞厅的傻帽正是她家滕师兄!
嘿——嘿,她很想说你也来啦?不过他脸色似乎不大好看,没敢说,倒是一旁的王书笑得很愉快,所以先跟他打招呼,“王师兄,你也来跳舞啊。”
王书把脸转向一边,不是不理她,是想笑。
孜孜还想跟其余两位打下招呼,不过没来得及就被男朋友拉去了后门~
她一路上就在想该怎么跟他解释,说自己被逼的行吗?好像不行,她刚才明明跳得很High……
所以在后背被推到酒吧后巷的墙上时,她第一件事便是承认错误:“对不——”“起”字还没说完,就被某人激烈地吻了回去~
这是他们第一次进行这么激烈而漫长的舌吻~激烈到她都可以总结一下自己的情绪递进过程了,比如——起先她是被吓到了,也被撞到了,然后便傻了,在他的舌头到站后,她终于有了反应~
这场景:黑暗的酒吧后巷,一对偷情的男女,激烈的拥吻,真堕落不是?
堕落这玩意真得很能让人进入气氛,连不懂激情滋味的她都有了那种要燃烧起来的感觉。
如此激愤的场面,当然不可能只有深吻这么幼稚的东西,还有,比如二垒及以上的之余等等,不过实在受场地所限,他们的比赛不好继续打下去,鏖战了好半天,终于才宣告停战。
头颅分开,其他部位没动,两个人就这么高低对望中~
孜孜嘿嘿灿笑一下,“你也来跳舞?”她好像找不到什么要说的。
“路过。”身体轻微地撞击着她的。
滕殷绝对是个缺乏激情的人——连他自己都这么认为,今晚看,好像不是这么回事,至少他现在很有激情。
手滑进她的网球衫里~缓缓延续着他的激情。
孜孜咬着下唇,有点害羞——人家第一次嘛……
☆、Part8奥义吖(下)
因为某位大老板的耗时实在有点长,酒吧里的三个人不得不找位子先坐下来。
王书悠然地抽着烟,余彦则望着舞池,而云依则喝着闷酒——爱了滕殷十多年,刚才那一幕对她的打击实在有点大~女人啊,始终还是要输给一个叫青春的东西!男人,再怎么有内涵的男人,始终还是喜欢年轻漂亮,身材好的小姑娘。
感慨中~
后巷里的这一对,激情退得差不多后,孜孜才觉得冷,零下二度呢,能不冷嘛!
“一会儿还要接着跳?”他问。
她哪敢啊。
“你还学过舞蹈?”这一点他到没想到。
“跟我妈去瑜伽班时学过一段时间。”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你是不是很生气?”她不太确定他现在的心情。
“我像很生气?”滕殷是有点羡慕她的活力,并嫉妒舞台下的毛头小子们,兼——恨她不先跳给他看,但还不至于生气。
这是什么理论?
“那你刚才还那副样子?”吓她想了半天的理由。
“哪副样子?”
“要吃人似的。”
滕殷笑得颇有深意,“本来就是要吃人。”
孜孜似乎领悟到了他的意思,实在不知该如何表达羞涩,于是掐了他胳膊一下——第一次虐待他,还有点担心他会反弹,所以劲道小了点~见他不但没反抗,反倒还在笑,心里明白以后该怎么办了~
“你不是还有朋友在吗?”这样跑出来不太好吧?
“他们几个你都认识,要不要一块去?”已经十点多了,她也该回去了——他只是顺道带她回去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又没人问,还解释地挺全面。
“好呀。”孜孜喃喃地不好意思道,他现在说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她都会认同。
换好衣服,又跟阿杜打了声招呼才走——后者哪敢不放人!孜孜走时还带走了大钱那身网球衫——滕殷说好看,让她带回去,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是不愿意女友穿别人——特别是别个男人的衣服~
几个人一起去了学校附近的“和风”,要了几杯茶和一些甜点——主要是某位大老板的女朋友还没吃东西。
其实孜孜不是看不出来云依对自己滕殷的垂涎——换她她也垂涎,这么有型又有气场的男人,当然让人眼馋,不可逆的现实嘛,她原谅她。
“余彦,你送云依回去。”临走前,滕殷分派余彦当护花使者。
余彦点头答应——他跟云依比较熟,在德国时她喝醉了还在他面前哭过,当然了解她的心情,这回云姐回国第一个要见的人就是滕师兄,想见却又害怕见,下午打电话给他,请他今晚来作陪,因为怕两个人单独相处时,滕殷会表现出对她的厌烦~原本他听着还有点责怪滕师兄,怎么能对痴心于自己的女子这么无情?后来见到才了解——滕师兄并没有拒绝两人单独见面,也没有刻意躲着她,而且对她相当照顾,只是不希望让她知道——这是王书告诉他的,当年云姐在“六建”出了事故,跑去跟滕师兄哭过一次后,是滕师兄想了办法为她处理了事故,让她可以轻装去德国念学位,不想让她知道是担心她对他的感情越陷越深~
其实不喜欢一个人跟喜欢一个人是相同的道理,他就是对你没感觉,难道让人家勉强去怜惜吗?聪明人都知道那只会让问题越来越大。
所以得知内情后,余彦很佩服滕师兄的理性,换做有人这么爱他,他搞不好已经从了人家,然后把事情弄到不可收拾的局面~
这晚十二点,被余大帅哥佩服的、号称理智沉稳的滕师兄,正在“紫恒”一号楼的顶层房间进行某些非理性的事。
——可见理性这玩意只是时间和个体的产物。
本来滕殷是觉得孜孜年纪还小,而且他们的关系也刚确立没多久,彼此还不甚了解,想说慢慢来,可今晚貌似有点等不及,难得有激情,自然要放任它狂热一下~
房间晦暗,充斥着某些暧昧的呼吸声,床上很凌乱,但——没人……
热情过度的某两人正在以某种暧昧至极的体位贴在落地窗玻璃上~幸好幕墙是特殊玻璃来的,不然可真会出事故。
据说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第一次中的第N次。
某女曾信誓旦旦地号称自己要在新婚才献出第一次,此刻却在愉快地跟男友乱来,以她那放松的身体来看,显然很享受。
“你累不累?”孜孜本来是想问他这么一直托着自己会不会太累,不过开口的话却问得有点挑衅,害自己痛并快乐地呻吟了两声。
凌晨三点半,灯终于亮了,两位做太多事的男女一致觉得体虚,打算起来做饭补充体力。
听着厨房里的响动,孜孜窝在床上咬手指,并愉快地傻笑中~身上套着一件白色大t恤——滕殷的,因为太肥大,直露出了一侧的小香肩,傻笑了好半天,才随手从枕头底下摸出发圈,胡乱绑一下头发,下床去~
“在煲汤?”一颗小脑袋探进厨房。
滕殷正在往砂锅里放红枣和枸杞。
“驱寒——”某人全身只穿了一条肥大的短裤,结实而SEX的身材随意□着,“给你补气血。”他转头看她一眼,眼神里是说不尽的暧昧。
补气血?“没事啦。”一点点血而已,孜孜颇豪杰地摆手,随即便被滕殷拉到怀里。
“穿这么少还敢出来?”A城在供暖线以南,楼房没有北方的供暖系统,虽有地暖线,但刚开没多久,一点温度都感觉不到,家里又是中央空调,暂时没供暖气,加上在顶楼,冷得很,怕她冻到。
“饿得腿都打颤。”所以跑出来看饭做好没有。
滕殷把天燃气开大一些,拿她的手一起去烤,唇靠在她的耳垂上摩挲,“腿打颤不是饿的吧?”
居然还好意思打趣她!明明是他说既然要做,就干脆尽兴,她才弄成现在这样……
☆、Part9好大的虚惊
刘青青来了A市,听说是调来这边负责某项目的前期,单位租的住处有点大,便邀孜孜一起作伴。
青青刚到那几天,滕殷恰好有公事出城,回来时女友已经被人拐走,想不同意都晚了。
“师姐?嗯,我在学校附近吃饭,接我?不用了,一会儿滕殷直接送我过去。”她现在已经升级——直接叫他名字。
滕殷在桌对面怒瞪孜孜——今晚还要过去?她已经在那边住了一周吧?会不会太久了点?伸手拿过孜孜耳边的手机,决定亲自要人,“喂,是我——”自我介绍尚未完便被挂电话~
孜孜觑一眼屏幕上的“通话完毕”,失笑,“她跟占师兄这次吵得真很厉害。”以至于占师兄的好友们都被列为连坐对象,绝不往来。
滕殷缓缓放下手机,视线斜向女友,那意思——你可要搞清立场,今晚必须跟我回去,不许再去青青那儿住!
孜孜低头喝汤,假装看不见,她也很为难好不好?青青师姐这次是真的很伤心,前两天还不吃不喝的,差点没把她吓死,她怎么好不过去?
滕殷很郁闷,好不容易忙完公事赶回城,结果女友却被别人霸占着,晚上他还要自己暖被窝,太不人道!
吃完晚饭,一出餐厅,滕殷便忍不住问占庆和青青的吵架原因。
“详细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占师兄和师姐之间还有别的女人,师姐说她是真不会再跟占师兄联系了,而且——占师兄也一直没打电话过来,好像吵得蛮严重的。”
“这两人年纪都不小了,赌什么孩子气!”害人害己。
滕殷并没直接把孜孜送到青青住处,而是先回了一趟家,因为孜孜有衣服要拿。
既然入了他滕殷的门,想出去可就有点困难了~
“嘀嘀——”正当两人吻得气喘吁吁时,孜孜的手机再次响起~
“我真要过去了,都不知道师姐今天吃东西没有。”孜孜拍拍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其实她也很想跟他继续温存,但放任失恋的师姐一个人好像不太人道。
滕殷的情绪正亢奋着,硬生生被人打断,心情自然不好。
看着气喘吁吁的憋屈模样,孜孜有些动摇,“要不你打听一下占师兄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能帮的话,就帮他们做个和事老吧,谁让两边都是朋友呢。
滕殷垂头丧气地从女友身上爬起身,摸摸鼻子,也罢,为了自己的福祉,还是再去掺和一下那两人的事吧,说起那两口子也真是能耐,十年前吵到十年后,居然越吵越带劲,既然在一起这么痛苦,干吗不干脆分个干净?
把孜孜送到青青住处的楼下,又在车上缠绵了好一会儿后,滕殷才十分不悦地放人,望着女友的背影消失在楼道,滕殷拾起手机,拨通老四占庆的号码,响了三声后,对方接起——
:你跟青青又闹什么?
:她去你那儿了?
:不在我这儿,她连我的电话都不接。
:你多照看一下她。
:你老婆要我照看?怎么?又找新女人了?
:……
有点默认的意思。
:搞什么!你要是想继续玩,就不要老去招惹青青,十多年了,你这么做太不仗义了啊。
:……
:说话!
跟他还搞什么无语?!
:老七……我……可能得了癌~
:……
这次换滕殷无语。
:不要开玩笑。
哼笑:这种事我怎么可能跟你开玩笑,例行体检时查出来的,肺上阴影很大,复查的报告还没出来,不过医生说可能不大好……我不想继续让青青再受罪了,这么多年我已经很对不起她了。
:她不知道这件事吧?
:我不想让她知道,让我恨我,她可能会重新生活。
:……你TM就是个混蛋!这种事能瞒得住嘛!
哔——
合上手机,滕殷最烦的就是遇到困难不敢面对,缩成一团,还以为这样就对得起全世界的人!
扔掉手机,下车冲上楼。
孜孜开门见到滕殷,没来得及问明情况,便见他冲去了卧室,刘青青正抱膝窝在床上哭呢。
“孜孜,找件衣服给她!”说罢拉了青青就出门~
占庆在B城,开车到时,已经是次日清晨,一到医院,刘青青赤着脚就奔进了住院部~
尾随而至的滕殷和孜孜没进病房,滕殷先去找主治医师问明情况,而孜孜则抱着刘青青的大衣坐在病房外的座位上等。
大概二十分钟后,滕殷回来,接着便是疯狂的打电话,自己的手机打没电,换了孜孜的手机继续打,对话有中文也有英文,还有一段德文。
两个小时后,滕殷闷闷地坐到孜孜身旁,拳头抵在唇上,沉默了十多分钟后起身进病房。
孜孜也尾随他一起进去。
“青青,收拾一下东西,等会诊单传真过来,不行就准备出境。”
刘青青点点头……
孜孜也忘记在医院的那两天有没有睡过觉,就是感觉一直在忙,都忙糊涂了,最后是在医院的凳子上睡着的,醒来时,头枕着滕殷的腿,身上盖着他的外套,而他也倚着墙壁在睡。
孜孜缓缓从他腿上爬起身,把外套盖回他身上,探头看一眼病房,青青师姐也趴在占师兄被子上睡着。
“你是患者家属吧?”护士见里外都睡着,便悄声问孜孜。
孜孜点头。
“这是许主任办公室刚接到的传真。”护士将两张印满英文的A4纸递给孜孜。
孜孜接过后推醒滕殷。
从他渐渐舒展的眉头,孜孜揪住的心总算是放松了不少。
会诊结果还算不错,不用出境,正好那位德国大夫要来华参加某医学会议,直接请他转机过来B城一期参加会诊。
松下这口气后,得知消息的亲朋好友也越来越多,病房门庭若市,占庆让秘书给滕殷和孜孜定好了饭店,他们终于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了。
孜孜差点在浴缸里睡过去~
看着她娇憨的睡颜,滕殷一口饮下解乏的烈酒,心道老四也许没做错,若是换做他,可能也不舍得让孜孜受这种惊吓和绝望。
两人不知睡了多久,直到王书来才叫醒他们。
情侣俩穿着睡衣歪在沙发上,孜孜怀里还抱着枕头,长发揉得乱七八糟,头枕在滕殷肩上,双眸闭着,根本清醒不过来。滕殷算是好点,但也满脸惺忪,胡茬冒得老长,看起来落魄的很。
“当天晚上怎么不打电话通知我?”王书自己倒茶。
滕殷捏捏额头,“都让老四那混蛋给气糊涂了,你什么时候到的?”
“接了你的电话我就过来了。”
孜孜似乎刚看清客人是谁,半眯着双眸打招呼,“王师兄,好饿~”
王书哼笑,遂起身出去。
他知道滕殷不大喜欢酒店的这些料理,便开车出去。
半小时后,孜孜捧着一大碗牛肉面感激涕零,难怪滕殷说他会是个好媳妇,她要是男人,一定会爱上他~
“来了不少老同学,老四怕给你添麻烦,都安排他们住进了凯悦。”王书从吧台拿过香槟给自己倒上一杯。
滕殷的筷子顿一下,“我过去招呼吧,省得老四操心,对了,你去换一下青青,好两天了,怕她吃不消。”
“她倒是能让我换,老四不吃饭,她也不吃。”
“两个都欠骂。”滕殷放下筷子。
孜孜嘟嘴看着他,“你也想欠骂?”
滕殷看看碗里的面,摇头笑笑,遂拿起筷子继续吃面。
当晚,孜孜便随滕殷住进了凯悦。
一整晚上的寒暄,滕殷疲累至极,在宴会厅的阳台上碰到了云依。
“大家都是好意,不过好意可能也会制造麻烦,你多注意点身体,别自己也垮了。”云依靠在门柱上如是劝他,因为看得出他眉眼间的疲惫。
“没事。”滕殷站在栏杆处,转身问她,“回国还习惯吧?”
云依摇头而笑,“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你当我那么容易忘本啊?”
滕殷也笑笑——就是这种笑容,为他着迷就是因为这种迷人的微笑,像是能包容所有东西的笑容,害了她十年的青春年华,即使逃离半侧地球,还是忘不掉。
眼泪蓦然而出~
滕殷看到了,但无话安慰。
“为什么你就不能爱我?”云依第一次这么大胆地向他表白感情,泪眼婆娑。
滕殷半靠着栏杆,他知道她痴情于自己,一直都知道,“如果感情真有这么简单,你也不会到现在还难过。”他可以怜悯她,跟她在一起,但那可能会害了她一生,正因为他怜惜并尊重她的感情,所以才绝不逾矩。
“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做你的情人呢?”云依一边擦眼泪一边笑——她真可能为了他做这么卑微的事。
“我不能保证将来会不会后悔,但现在我真得只需要一个人。”
“……”手背抵着鼻尖,吸吸鼻子,“你跟她认识的时间这么短,就这么死心塌地?”
滕殷微微摊手,“看见她第一眼,我就知道她会是我老婆。”
“……”
“我想我跟王书是同一种人,如果孜孜是庞誉,我可能就是王书。”所以他即使对王书的痴情气恼,却仍会无节制地帮他,“不过我比王书幸运,我遇到了一个傻瓜。”也许该说是孜孜幸运,如果她不是傻瓜且没有爱上他,依他的性格,他肯定能把她折磨死。
云依摇头苦笑,她很感激他能跟她聊得这么深切,“谢谢——”上前拥住他,头抵在他的胸口,喃喃道:“谢谢你能告诉我心里话,祝福你。”祝福你终于找到了归宿,“再见。”这次是真得再见。
“再见。”希望下次见,会是真正的老同学。
送走云依,滕殷转身望向阳台外的夜景,掏出烟,刚点上,却发现楼下站着孜孜——
刚才的情景,她都看到了?
王书慵懒地倚在一边的车门上,看着孜孜眼泪婆娑,不怀好心地等着看老七一会儿要怎么跟她解释~
滕殷果然在三十秒后出现在楼下,但并没有迅速扑到女友面前,而是刻意放慢脚步,像怕惊到她一样,缓缓走到孜孜面前。
“你真得很绝情~”孜孜道。
“不要瞎猜,听我——”被打断。
“云师姐爱了你十几年,一个女孩子有多少个十几年?为什么你一点表示都没有过?”要是换做她,早就疯了。
面对女友的指责,滕殷突然有些茫然,不只他,连一旁看好戏的王书都有些茫然~
小姐,麻烦解释清楚点,你现在到底在哭什么?
直等回去的路上,孜孜才真正向滕殷兴师问罪,而滕殷也正生闷气——她居然不吃醋,看到那种情形还不吃醋,证明她没有爱上他。
“你不该意思意思向我解释一下么?你们当着我的面拥抱吖。”孜孜伸手戳戳身边的男友。
滕殷觑她一眼,哼笑,终于想起跟他要解释了?“我还以为你不在乎呢。”
“以为我不在乎,你就可以乱来?”这是什么道理?
滕殷盯住她的双眸,“我什么时候乱来?”
“刚才。”孜孜指指自己的眼睛,“我亲眼看见了。”
“那正是我为什么说要跟你解释的原因。”
真无赖,明明什么都没解释,“既然要解释,你干吗还这么凶,跟我做错事一样?”
滕殷居然气结到无语了。
孜孜再伸手戳戳他,“喂,你不说要解释嘛!”
“不要理我。”他正郁闷。
这时就听驾驶座的某人闷笑出来。
“笑什么笑!”滕殷火大地望一眼观后镜里的王书。
王书忍不住笑得更大了,从来都是滕殷把别人弄到无语,想不到如今却被自己的小女友指责到满腹恼怒还发不出来!而且完全没有该有的逻辑观念,看来老祖宗的话没说错,万事万物相生相克啊,是毒,就总有解它的那味药。
“孜孜,你为什么不是先向老七要解释,而是先为云依哭?”王书决定为好友梳理一下前后逻辑。
“我先看到他们了嘛。”孜孜也很气闷,为滕殷做错事还对她凶。
“……”王书现在也弄不明白小女孩在说什么了,“什么意思?”
孜孜往车门处挪一下,她极力想跟滕殷划清一点界线,“他们在二楼,我在楼下,先听到他们说话,当然会先为云师姐难过,先给她哭。”她看韩剧都会哭好不好?何况云师姐这么虐的爱情路!
“你就一点也不吃醋?”这句才是重点。
——滕殷也想听这句。
孜孜送王书一记你白痴的眼神,“是云师姐吃我的醋,我干吗吃醋?”老实说,听到云依那声带着哭腔的“为什么你就不能爱我”,孜孜差点觉得自己是小三,好在她跟滕殷的恋爱是被周遭认证过的,不然真是很没有道德感。
“所以你想把老七让给云依?”
“不让!”她又不傻,感动归感动,同情归同情,让是绝对不可能,她今晚已经很大方送她抱了,有么有?
王书从观后镜里看一眼后座的两人,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其实,也没什么好解决的,在滕殷听到她那声干脆的“不让”后,气就消了个干净。
当晚的酒店浴室,孜孜刚把头发吹成半干,就被某位不知何时进来的人从身后紧紧抱住~
正当某人手开始不规矩时,突然被她捉住,“你还没解释呢。”
“你不是都听到了?”
“我只听到云师姐的两句话,你说的一点也没听见。”声音那么小,而且还背对着她,什么都没听到。
滕殷仰头冥思一下,“这样吧,出去我慢慢给你解释。”等把他喂饱了,若还有余力的话,他可能会解释。
嗟!
☆、Part10老四的婚礼
老四和青青要结婚了~
婚礼并不盛大,在海边,只有家人和两人要好的朋友,还有刘青青想要的一切——一个她最爱的,也最爱她的男人。
当老四说我愿意时,刘青青哭坏了新娘妆——
“我老婆爱哭——”因化疗而不得不剃光头的老四,刚一发言,就先取笑身后哭花眼线的妻子,“本来我不打算娶她的,不过她以死相逼——”被新娘狠狠捶一记,惹得台下的众人呵呵大笑,“我跟我老婆是大学第一天认识的,她用水壶烫了我的手——”示意一下手腕上的伤疤,“当时我就想,这女孩要不成我老婆,我这亏可就吃大了。”众人又是一阵笑,“那年,她十八岁,如今连我闺女都五岁了,我们却拖到现在才结婚,全是因为我犯浑,今天当着我的至亲们,我想跟她说——”转头看青青,“老婆,对不起。”
当老四转头对青青说对不起时,不但新娘哭了,伴娘也哭得乱七八糟,没办法,实在太感动。
以至于仪式结束好半天,孜孜还止不住眼泪,“几点了?”一边擦眼泪一边问滕殷,青青师姐说三点要招呼女同学去做SPA。
滕殷看一眼腕表,“两点三十五。”
孜孜忙擦干眼泪,起身要走,却被滕殷拉住。
“哪儿去?”
“帮师姐招呼客人。”
“花脸猫似的,好意思到处跑?”
“化妆师说是防水的,怎么还会花?嘶——睫毛是真的,你不要乱扯嘛~”孜孜疼的龇牙,“我还是自己擦吧~”对着化妆镜擦干净,起身去卫生间换衣服。
出来时已经换上露肩大T恤和破洞牛仔短裤,头发也斗散——这样看起来比较像打杂小妹,免得被人搭讪了——不知为什么,她今天的桃花运特别旺,已经莫名其妙被好几个陌生人要电话,难道说当伴娘会走桃花运?“占师兄不是给你们定了赛艇,你还不赶快换衣服啊?”一边绑头发,一边问沙发上的滕殷。
滕殷正懒散地将腿翘到茶几上,“等你。”
“等我?我又不会开赛艇,再说我一会儿跟师姐她们做SPA。”哪有SPA不做,出去晒大太阳的道理?
滕殷勾勾手指,示意她过去。
孜孜毫无防备地坐过去。
“陪我去玩赛艇。”
“我连游泳都不会~你让王师兄陪你去嘛。”
“今天赌输赢,赢了,钱算你一半。”
他们俩的财政至今都是分开的,这次占庆和刘青青结婚,份子钱让孜孜举了不少外债,难免少了点骨气,“有多少?”视钱数定尊卑,钱少,不卖身。
滕殷伸了两根手指。
在确定他那两根手指之后是四个零时,孜孜立即与他击掌为誓,“成交,我这就跟师姐打电话。”
滕殷喜欢乘风破浪的激越感,所以他很喜欢玩赛艇,但因为工作太忙,很少有机会玩得这么畅快,难得今天有机会——他希望孜孜也能接受他这个爱好,所以带她一起感受一下,何况——与其把赌注便宜外人,不如便宜孜孜这个内人,赢就要赢个彻底嘛。
半个下午的赛艇跑回来,孜孜的脸被晒得红彤彤的~
比赛一结束,第一名的情侣俩从赛艇上跳下来——滕殷戴着太阳镜,上身穿一件白衬衫,下面是一条白色过膝短裤,休闲到随意。孜孜则是太阳镜+大T恤+破洞牛仔短裤,隔远了看,两人跟拍广告似的,惹得一票老同学羡慕嫉妒恨——老七这小子,当年就招摇,如今还他娘招摇——最让人郁闷的是,他已经尽量在低调,还TM这么显眼,连找的老婆都是。
“孜孜,收钱!”滕殷。
孜孜乐不颠地开始向诸位师兄们收钱,收完还向滕殷扬了扬手中的钞票——
“去买酒——”滕殷道。
“啊?”这么多钱呢,“都买吗?”能喝完嘛!
“都买!今晚沙滩上所有人,见者有份,咱们这叫劫富济贫。”“劫富济贫”四个字一出,滕殷差点没被一帮老同学给灭口,TM自己就是地主老财,还吃别人的大户!
于是晚上,沙滩上疯狂了~
“我怎么觉得这场面这么熟悉?”老五拎着啤酒瓶看着沙滩上的热烈场面。
老三哼笑,“怎么会不熟悉?当年4系那个赵晓庆调戏咱们系花,不就被老七整得大宴三天,食堂差点被挤爆,要不是系主任出面,那赵晓庆估计死得心都有了,这臭小子!”
老五在老三和老六中间坐下,喝一口啤酒,转脸问老六王书,“老七这次玩真的?”他指的当然是滕殷身边的孜孜——老七没带过女孩子参加过同学聚会,除了眼前这个。
王书耸眉,“是人就会有栽的时候。”
老三专注地盯了一会儿远处的孜孜,“会不会太年轻?年轻丫头可不好伺候。”相处下来太辛苦。
“老七更不好伺候。”王书道。
老三点头,“这倒是。”
说话间,滕殷已经提着酒瓶过来,一屁股坐到三人对面,问:“你们不去玩,在这边挺什么尸?”
老三道:“我们不像某些人,老树扎嫩芽,老了,玩不动了。”
滕殷笑两下,“听说王佳晴的老公是大夫,要不要介绍你去查查?”(注:王佳晴的老公是男科大夫)说罢,头一歪,躲过老三掷来的水球,“年纪不小了,脾气还这么暴躁。”
老三将手中的啤酒瓶一扔,冲两旁的人道:“趁老四今天大喜,咱们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老五、老六,揍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