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0 一起旅行
结婚后,除了蜜月,他们再没一起旅行,没有乐乐前,他还会带她出去玩,有了乐乐后,孩子小,不舍得托付给人,便再也没有一起旅行过,其实孜孜很怀念只有两人的时间,但人生嘛,到了一个阶段说一个阶段的话。
在陌生的小旅馆中醒来,已不是第一次——孜孜很喜欢旅馆的小床,因为小,所以两人要一整夜都靠在一起,不靠一起就会掉下去,床大了,两人反而会在不知不觉中游走。
“我们出去玩吧?”滕殷摸着她的头发。
“去哪儿?”孜孜枕在他的胸口编发辫。
“随便去哪儿。”没有乐乐在身边,他们没那么多顾忌,浪迹天涯都行。
“那咱们就自己开车,开到哪儿算哪儿。”孜孜翻身将下巴搭在他的胸口。
滕殷望着她那双忽眨忽眨的眼睛,“都随你。”
孜孜抬手,用指尖沿着他的额际描绘出他的轮廓,“滕殷……当你想离开我的时候,会怎么样?”在她幸福的时候,总会有种莫名的担心。
滕殷仍然摸着她的发辫,“你想要保证?”
“不知道。”她自己也不明白想从他那儿得到什么,也许是永不变质的保证吧——遥不可及的玩意。
“人不可能一辈子都有激情,但感情会越积越深,只要不相互怨恨,天长地久不可能,但五十年的耐久性应该不成问题。”
“是么?那昨晚某人还那么卖力?”
“你付了钱,我当然要贡献余力。”昨晚的房费可是从她的钱包里拿的。
孜孜学他对她那样,伸手弹一指他的脑门,“起床,回家拿行李上路。”
这个国庆日,他们玩疯了,居然一直开到西藏,他带她去看了他人生中修得第一条公路——那是最开始的滕殷。
他躺在路上向她招手,她过去跟他躺在一块~~
这里的天空真蓝啊~
“圆满了。”滕殷道。
“什么?”
“被‘扔’在这儿的那个冬天,我独自躺在这儿,天上连只鸟都没有,我当时就想,如果老天能掉下一顿美食就好了,如今连美人都有了……要感谢祖母她老人家,不是她把我扔这儿,可能这辈子就那样活了。”
“你自暴自弃时什么样儿?”
“跟所有人一样,没人样儿,愤世嫉俗,看什么都不顺眼。”
“你以为你现在不愤世嫉俗?只不过学会把它藏到心里而已。”他评价世人,评价自己,评价社会时依然带着嘲讽。
“傻丫头,真正的愤世嫉俗是不会藏在心里的,能藏在心里的,那绝对都是油滑的俗人。”
“这儿真干净,连信号都没有。”孜孜看着手机。
“这不是很好?不然整天一堆电话催得人心烦。”
孜孜在他的怀里点头,这点她到是同意,“昨晚阿杜打电话给我,说要跟钱夏复婚。”
“嗯。”他随便答应着,听她叙述不相干的人。
“她说这辈子都不会离开钱夏,因为钱夏在最危险的时候,舍命保了她,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胆量的,所以她想通了,我还从没见阿杜这么心平气和地叙述自己的感情。”
“穷折腾。”他评价。
“切,你不也穷折腾过?”
“那是因为你耍孩子脾气。”
“讨厌~你老是把罪过都推到我头上。”
“是你三个月不理我,要跟我分居。”他凉道。
孜孜狠狠掐他一下,“那你还对我吼来着。”
“你做错事,当然要纠正。”
“来~”坐起身,“咱们把话说明白,乐乐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她被烫,难道是我一个人的错?”
“那也不是我的错,我当时在楼上。”
“当时我替你做饭呢。”
“是你自己说要做贤妻良母。”皮笑肉不笑,“结果没做成。”
“……滕殷,你就不能让我一句?”
摊手,“好,让你。”
真想掐他的脖子,“以后吵架,至少要让我一句。”她吵不过他。
“身为女人,你真是失职。”连吵架都不能赢他~~
……
两口子正在争论谁失职,恰巧几辆越野车经过,车上的人对他们吹口哨,打响指,显然是误会他们躺在地上的动机了~
滕殷起身,并伸手拉起妻子——
两人的枯叶色羽绒外套上沾着一色的尘土,风一吹,沙尘飞扬而去~
该回去了。
一上车,孜孜便开始吃东西——她最爱在旅行的车上吃东西,滕殷并不赞同她这习惯,因为这丫头手里的东西有八成是塞到他嘴里的——没办法,她的胃口小,吃剩的只能归他。
“这是什么?”滕殷对嘴里的甜涩味儿不甚熟悉。
“脱过水的胡萝卜。”孜孜也放一根到自己口中。
“你不是很讨厌这东西?”
孜孜耸肩,“又不是我要吃,你儿子想吃。”
滕殷转头看她一眼,又转回去看路,大概三十秒后,车咔一声停下——
车内一片寂静~~
孜孜乐滋滋地嚼着胡萝卜干,半天后,再也受不了他的盯视,“这件事你可不能怪我,是你说做结扎手术、吃药,都很伤身,不让我做,我早跟你说过数安全期很危险,而且~上次我说在危险期,你偏不听。”
没错,那次他记得,但当时在车上,他到哪儿去找安全措施?
孜孜在确定他记起那次之后,倏然笑了,“让你找刺激,找到麻烦了吧?这件事警示我们,男人不可以在外面瞎混,因为不知道会惹来什么麻烦。”哈,这萝卜干真甜,这次肯定是男孩,因为他们姓滕的男人都很BT,喜欢胡萝卜!她跟乐乐就不喜欢——
“你早不跟我说~”这种时候还出来瞎晃,出问题怎么办?
“我早也不知道啊,昨天才发现我想吃胡萝卜。”看着他一脸的不明情绪,孜孜轻问:“你现在是不是特想掐死我?”
答对了。
孜孜叹口气,“你终于能明白我一直以来的感受了~”打个“V”字手势,“放心,这次我感觉良好。”她一向很健康,绝对不会像阿杜那么没用,“而且,你不是说男孩子应该多受点苦吗?可以从肚子里抓起。”
滕殷觉得~觉得手很痒……
“对了,你这种收入的,生二胎要罚多少?还是……你打算要这个孩子么?”
滕殷只管启动车子,什么话也不说。
“不行,这个要是再生下来,我不是要忙死了?”孜孜自己说自己的。
滕殷特意放慢车速,尽管他很想一下子飞回平原。
“真生气了?”孜孜乐不颠地看着他,“好啦,气大伤身的,你都快不惑之年了,怎么还能使小孩子脾气?”她也就怀孕的时候才能翻身,不作死他可就没复仇的机会了。
……吥啦吥啦,继续说她的~
大概半个小时后,滕殷终于开口,“你觉得这是好玩的事?这是人命!”她居然还敢开玩笑。
孜孜突然垮下脸,一脸幽怨地望着他~
“停车!”
又来了,这臭丫头真是想把他气死。
“停车!”
滕殷踩下刹车,车停之后,他想狠狠教育一下她,结果她拉开车门就往外跑~~
呃,不晓得这算不算天要罚她,孜孜吐了……
滕殷搂着她一边帮她顺背,一边嗟叹,他承认行了吧?他玩不过她。
用矿泉水漱完口,孜孜抬起头,但见晴朗的碧空里好多小星星——她开始眩晕了——看来姓滕的确实不好对付。
“滕殷,我看到好多星星~咱们还是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