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媚姨娘的院子!”李若晴小脸白了白,提起裙子就跑,众人连忙赶了过去,远远地就看见空中几个打斗的人影,相互纠缠。
其中两个就是快一步赶到的冷啸风和方言,另外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武功不弱,几人打得难分难舍。
黑衣人渐渐招架不住,且战且退,想要跃起施展轻功离去,可冷啸风和方言岂是等闲之辈,一前一后将他拦住,冷冽的兵器带着寒光,直直地刺过去。
那人见势不对,利落地一个翻身,跃至地上,渐渐一转,竟直直地向沈倾城等人刺来。
“小心!”沈倾城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背后一股强大的力道,身体控制不住往旁边一斜,人倒在草丛中。
就在这一刹那,黑衣人的剑逼近,哧啦一声划破衣物,刺入皮肉,只听得一声“哎哟!”李若晴痛苦地揪起小脸。
冷啸风和方言完全没注意到,黑衣人如此狡诈,连忙飞身过来,李若晴已中了一剑,冷啸风招式越发凌厉,刚才本想从他口中问出些事情,并未使出全力,这下哪管得了那么多,一招一式都狠辣无比,直取黑衣人命脉。
方言扔下剑跑过来,抱起李若晴,担忧地道:“你怎么来了?不知道危险吗?”
李若晴强忍着痛楚,咬牙对他笑笑:“我……没事!”
“还说没事,血流了这么多!”方言低下头,就见血水触目惊心地淌下来,心都慌了。
沈倾城从地上爬起来,还别说,李若晴的力道挺大,她屁股摔得生疼!
“你们要说悄悄话,先处理好伤口再说吧!”
方言忙抱起李若晴,去了最近的房间,媚姨娘正在里面瑟瑟发抖。
顾不得她,沈倾城让方言将她放在床上,仔细检查了她的伤口,松了口气:“伤在手臂上,虽然深却未伤及要害,你们放心,我先替她止血,去找些干净的细棉布来!”
方言立马应了,在房间里东翻西找起来,终于找来了棉布。
沈倾城让他撕成了细细的条状,浣纱忙递上随身携带的伤药,撒了些在上。
药粉迅速被血水浸透,李若晴咬牙忍着,方言在一旁不停地安抚,她心口掠过一道暖流,顿时觉得伤口的疼痛减轻了许多。
方言揪着眉看着沈倾城一圈一圈地缠上棉布,李若晴脸上的痛楚之色消散了许多,这才将提着的心放下少许,安顿好李若晴,这才分神去看一旁的媚姨娘。
“你们别过来,我什么都不知道!”媚姨娘不停地往墙角退,直到退无可退,只好惊恐地看着方言,他那眼神,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了才甘心。
“媚姨娘,你这些年对方府做了些什么?老实说出来,或许你能留一具全尸!”方言深邃的眼睛现出赤红,想到这个女人,或许就是害了自己母亲的罪魁祸首,他恨不得一刀一刀将她凌迟了才好。
“我,我没有!”媚姨娘手里紧紧地绞着帕子,闪烁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是吗?敬酒不吃吃罚酒!”方言威吓道,眸色幽深,寒气迸发,“外面的黑衣人,是来取你性命的吧,你信不信,我不让你死,照样能让你生不如死?”
媚姨娘惊恐地瞪大眼,忽然,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来,方言眼疾手快地掐住她的下颚,冷笑道:“怎么,这么多年舍不得死,现在跟我使这出苦肉计,是不是晚了?”
他随手抓过块布塞进她嘴里,将腰间丝带一扯,三两下就将媚姨娘捆成了麻花,媚姨娘口不能言,全身动弹不得,只能“唔唔唔”的声音,祈求地看着他。
外面,冷啸风和雷霆解决了黑衣人,也进来了。此时查案要紧,哪顾得上什么女眷不女眷的。
沈倾城忙将李若晴转到碧纱橱后,她却坚持道:“让我也看看/吧,不然,我觉得自己一点用也没有。”
她十分诚恳,沈倾城想了想,也好,跟着方言,将来少不得面对这样的事,于是点点头,找了件披风替她系上。
“怎么样?她招了吗?”
方言摇摇头,询问地回看冷啸风,他也苦笑一声,那黑衣人还真是有骨气,自知打不过他和雷霆,咬碎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当场一命呜呼了。
看来,线索还是得从媚姨娘身上下手,如今,就算她不承认,也说不清楚了,那黑衣人放着这么多院子不去,一来就要取媚姨娘的性命,这件事情就很值得琢磨。
媚姨娘求生心切,可怜兮兮地看着方言,嘴里唔唔个不停。
“想好要说什么了?”
媚姨娘怔了怔,点了一下头,方言才拔出她嘴里的布片,她立刻一发狠,要咬下去。
“找死!”方言再次攫住她的下颌,“媚姨娘,你宁死也要护着的人是谁,不然,别怪我方言翻脸无情!”
苏婵娟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忽然道:“怕什么!沈妹妹,你不是研制了一种新药吗?正缺人试药呢,这不就是个现成的?”
“药,什么药?”雷霆兴奋起来,两眼都放起了光。
“是一种让人说真话的药,正好我拿了一瓶,想让你试试呢,咱们回去再试啊!”苏婵娟不怀好意地睨他一眼,“哼,敢背着我勾搭女人,看老娘不收拾你!”
沈倾城噗嗤一笑,谁能想到,温婉贤淑的苏婵娟也能变河东狮呢?
沈倾城取了药,让人灌媚姨娘喝下,她拼命挣扎,还是无济于事,淡淡的带着荷叶清香的药液滑入喉咙,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舒爽之感。
媚姨娘渐渐放弃了抵抗,最后,目光渐渐变得呆滞起来,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可以问了吗?”方言觉得很是新奇。
“可以了,你注意不要刺激她,跟她聊天一样就行。”这样不容易让人受到刺激,在药物控制下,说出的话真实性也更高。
方言平复了一下心情,纵然恨不得捏死她,还是看着她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淡下来。
“媚姨娘,听说你曾是扬州瘦马出身,是谁送你去倚翠楼的?谁让你勾引方文,之后你又做过什么对方家不利之事,从实道来!”
媚姨娘眸中升起一股奇异的光芒,过了片刻,红唇轻启:“我是媚芸,妖媚的媚,我是最漂亮最妖媚的女人,男人看了我,都要臣服在我的石榴裙下,嗯~~”
她开始缓缓起身,腰肢柔软,极富魅惑,走到方言面前:“郎君,你我共饮此酒,从今之后,咱们鸳鸯吟唱,羡煞旁人,你说好不好?”
她周身徐徐散发着香气,妖娆又性感,方言下意识想要推开她,沈倾城压低声音道:“别动,她把你当成方老爷了,快,引她说实话!”
方言立即正了正心神,这女人竟然这么厉害,他甚至感觉到,身体几乎立时兴奋起来,眼睛不由自主地想要跟随着她。
他清了清嗓子道:“媚芸,你为何要看上我,是谁指使你的?”
女人妖媚一笑,一手搭上他的脸,从上而下滑过,声音娇嗲得犹如刚出谷的黄莺:“想知道啊,让我摸摸!”方言捺着性子忍受着,媚芸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美眉眼,鼻梁,脸颊,又在唇上停留了片刻,最后倾身,红唇想要贴上去。
可是,身上的衣带没有解开,方言往后退了退,她并未得逞。
就这,方言还是想要呕出来,好不容易强压下去,继续道:“媚芸,快说,不然我生气了!”
“好嘛,我说,我说!”她拖长了尾音,娇柔无限,在场所有人莫不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勉强耐心地等着。
好半晌,媚芸才继续开口:“秦诲秦老爷,认识吗?对了,还有太后,不对,还有皇上!”
她猛地蹭起来,跪下,朝着北方京城的方向,结结实实地磕起头来!“太后,奴婢没有辜负你的期望,奴婢将方家弄垮了,您快带我晦气吧,我再也不想在这里呆着了!您想要钱,奴婢再替您想法子,您带我回去吧!”
太后!皇上!众人齐齐错愕。
“怎么可能?”方言完全接受不了,若说太后做什么手脚,他还能够理解,可是,皇上呢?当初他不是很器重自己,弄垮方家,对他有什么好处?
沈倾城大惊:“她语无伦次了,快,继续问!”
方言再次压下强烈的震惊,“媚芸,他们跟你说了什么?为何要弄垮方家?”
“为什么?方家百年世家,一百年来,出了十多个朝中重臣,放眼天元王朝,那一族有如此之多?就是崔氏一门也拍马莫及,等到将来,谁还能治得住他?哀家要你想尽一切办法,将方家弄垮!至于钱财,如数上交,到时候天儿大了,就是金山银山也不够用!”
在药物的作用下,她的姿势跟表情都十分怪异,这是模拟太后的语气说的话,别说跟太后本人的情态差不离。
原来如此,就是因为这个,崔太后因为一己私欲,想要捧高崔氏和冷啸天,命人做了这等缺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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