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雨亭啊。”轻舒展娇躯,慈禧盈盈起身,见着肃顺亦要相随,当下随意地摆了摆下手式,试意着不必多礼。
肃顺躬身谢了一恩,合话坐了下来。
“其实,你未免也太高估了载瀛吧,就算他是有心谋行大逆之举,可论到底,他真正能调的动的兵力也只有其一千多的善扑营罢了,凭此便想在这北京城里翻天,哼,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
“啊,不,懿主子。”肃顺稍稍地起立了小身,反驳道:“对于载瀛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奴才是十分清楚的紧,为达目地不折手段。怕就怕他会狗急跳墙啊,京城内外虽有禁军八大营驻守,但,真正能靠的近紫禁城的却不多,而载瀛的善扑营便是其一,主子,难道你忘了嘉庆十八年天理教叛乱皇宫的事吗?,在其癸酉之变里,他们仅凭着区区二百多人便就差点攻陷了金銮殿,若要不是当时的道光爷镇定沉着应付,后果不堪设想啊。”
玉手一顿,微颤下,连带扯去了半片红花瓣,艳阳娇日里,这南国的牡丹更显有富贵的氛息,粉面相映成章,所谓一语惊人,此一时刻,如今还尚未修练成日后一代千年奸妃的慈禧,在某些个事上,显露出了其的短识和少见,现,被着肃顺这一提醒,才恍然大悟,从新地开始回省起了方才肃顺的所说所述。
“在内,他尽力结交拉拢京津驻军和内臣,包括内务府总管大臣宝鉴、御前侍卫总管存仁、善扑营的醇王、步军营衙门的睿王”
由此中种种可见,载瀛的路线一向是主打内宫的,隐隐存有着以天理教为榜样的趋势,肃顺的推断不但非是无理,更似有着贴切,因为如若由着时间来算的话,载瀛的善扑营从驻地开拔到皇城内府不过几盏茶的光景,而其它的,就算是步军营的衙门,也得要把来个的时辰,而且,如果从中再有人做梗的话,那么拖延的时间将会更长,如此,在那么长的一段空白里,可以试想一想,偌大皇宫侍卫曾经连二百多人的叛军都搞不定,更否论举朝皆颂的善扑营精兵了。
到时,外有恭王相持,内有亲军掌控,就算她的儿子能保的住皇位,这往后的日子亦想不会好过吧。
思绪间一瞬即过,慈禧从头到尾地重新掂量了下个中轻重,把度了下当前局势,冷静了下来,步着马蹄底鞋,三四寸高地摇晃着腰枝,左手扶坐而下软垫,右手往外一挥手帕,后又两手叠放在膝上。
“雨亭,我记的,这老七奕譞的嫡福晋还没定吧?”
“唔,还没。”肃顺摇头肯定到,这七爷一向是野惯了,浪荡酒地的,可奇怪的是,对于男女之事反倒并不太热衷,各王府中也就他的最为少人烟了。
“还没,嗯,好。”慈禧似有着所思,前向地倾了倾身,微地抬了抬头。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老七不急,皇上可是多番次地提起过,总难不成就这么叫着醇王一系无后吧,雨亭,你看,我家的婉贞怎么样?”
“婉贞?”肃顺微先是一愣,继而笑意盎然,抚掌含颌赞赏道:“好,好,婉贞姑娘好,婉贞姑娘好啊。”
“明日奴才就命宗人府的人上奏,再合着主子您,在宫里头给着皇上磨合磨合,奴才想,这门亲事是跑不了的。到时姐妹俩共侍皇家,一嫁九五一嫁亲王,倒也美谈。”
慈禧淡然一笑,拾了拾下旗袍尾角,道:“美谈不美谈倒是其在次,重要的是,这老七的心必须地给把握住了,你说的没错,这京城内外虽然有着这禁军八大营十数万人马,但到了真正时候,能够派的上用场的,只有善扑、步军和善捕三家啊,老睿王是一向看我不顺眼的,不过,也好在他一向是淡理朝政的,所以到了这个时候也就唯有老七一家了。”
“嗯,奴才明白。”对此,其实肃顺亦很是清楚,只是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无法找到其撬口罢了,如今,若能借由联姻之机将奕譞拉过来,最好能再生个儿子,那便就是在稳定不过了。
如此一来,这对于一向在北京城里势微力少的朝臣党来说,不啻是波天大喜,要知道那个七爷也根本就是个不谙朝廷的大混混罢了,与着他的五哥惇亲王奕誴可是众所周知的两大市井豪桀,所不如同的是,奕誴那是假痴不颠,粗中有细,深知阛阓世间的动态和民生疾苦,在着前世也是慈禧较为最是忌惮之一。
而奕譞则是真痴不颠,之所以能在弟兄中最得咸丰喜爱将善捕营交之掌管的因缘是,二人俱存有着英雄所见略同、都好爱感情用事的特性。
所以这个美人计如果是用在其他人身上,或无大效,但用在七爷的身上,其码咸丰是上当了。
拍了拍打马蹄袖,肃顺正要跪安退下,突然又瞬想起了,前几日向咸丰进言载瀛兵力过盛一事,当时咸丰明明也似像有着副想削弱其兵权的意思,只是不知为何,过了这么久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哦,对了,懿主子,奴才还有件事。”
“说。”慈禧尾指动了动甲套,心里头寻思着,今晚该怎么向咸丰吹联姻枕头风。
“前些日头,奴才曾隐晦地向皇上提起过载瀛权重京畿的事,可结果,还是跟往常一样。”肃顺摇晃了晃头,表示无奈,那一千的善扑营精锐他本来亦也是很忌惮,后曾又听了湘军名将杨载福进京面圣时对载瀛军的评价,更是对之欲除而后快。
其实,话也不多,就两句:“未见有之强军,大阿哥不愧有知兵之名”。
可,问题是知道还是归知道,办法还是没有,由于咸丰对那件事的忌讳和心结,慈禧一直在载瀛的事上,一向是很难搞鬼的。
当下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默默静然。
看的慈禧的措手无策,肃顺隐是自得一笑,跟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合作,你不时常压她一头,是很难控制的。
“懿主子,你忘了,二阿哥今年也五岁了。”
注:(以下不算字数,仅觉的挺有趣的)
惇王对外从不摆王爷的架子。夏天一件粗葛布的短褂子,拿把大蒲扇,坐在什刹海纳凉,能跟不相识的人聊得很热闹。冬天也往往会裹件老羊皮袄,一个人溜到正阳楼去吃烤羊肉,甚至在“大酒缸”跟脚夫轿班一起喝“二锅头”。所以阛阓间的动态,在天潢贵胄之中,谁都没有他知道得多,也因此,惇王最知道民间的疾苦,常为百姓请命行善政。
光绪初年,慈禧太后得过一场大病,初愈的时候,为了替她遣闷,内务府曾经传唤了“落子馆”的几个姑娘,在长春宫演唱“八角鼓”。为此惹得惇王大为不满,一天在内务府朝房午饭喝了酒,正好奉懿旨召见,便穿一件葛布小褂,将辫子盘在顶上,口中哼着“什不闲”小调,徜徉入殿。李莲英大惊失色,慈禧太后却无可奈何,说得一声:“五爷醉了!”命太监将他扶了出去。心知惇王谲谏之意,从此不再“听人演说蔡中郎”了。
一次惇王进献黄花鱼,而敬事房的太监有所需索,他便在召见时,亲自端了一盘鱼,呈上御案。慈禧太后不免诧异相问,惇王答道:“敬事房的太监要红包,不给不让送进来。臣没有钱,有钱也不能给他们,只好自己端了来。”慈禧太后大怒,将敬事房的太监,交付内务府杖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