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王的手笔,一向是很大的。”林普晴并不否认,直接道。
关合闭尽屋内的所有通风口,以免老父更为受罪,林普晴转回泡了杯热茶,半跪着递在林则徐的手中。
“哼哼,老夫都已是风中残烛了,他毅王爷依还是如此费尽心机,哈。晴儿啊,我不是早让你三哥写信给你,叫你不要回来吗?”
林普晴一手一顿,轻轻地帮锤着父亲的膝盖头,对于那封信,她是连最为亲热的枕头人沈葆帧亦是没有透露半句。
“没什么,这一阵子江西的局势,已经是缓解了很多,自从去年一役的湘潭之战后,长毛已经是移兵主力南下,好像是要大举进攻他们向是最为忌惮浙江了。”
“哼,他们当然是要进攻浙江了,因为浙江现在根本是进乎无兵可守了。”
无兵可守?怎么会这样?林普晴微是一惊顿手势,那里不是有着支闻名全国的劲旅浙军吗?
难道,这也跟父亲信中所言的事亦有所关联,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载瀛真是太疯狂了,自己这次回来更是对了。
“父亲,你在信里面曾提到说,二哥的马队已经悄悄地混淆在晋商里进京,难道毅王,他敢连远在浙江的浙军也——。”
“嗯”沉重合颌,暗叹无力回天,林则徐的那浑浊双眼虽已渐是老花,但却对于时局和人心,依然是洞察如水。
仅凭着四周的一丝半毫马迹,虽然是不知道载瀛到底会用什么方法,将浙军调入京城,但可以肯定,载瀛一定会这么做,而他现在所想,亦与女儿一般无异,太疯狂了。这一步棋走下来,不是天崩地裂就是大荡乾坤,而不管是哪样,林家都是不会独善其身的。
“晴儿,所以我才要你千万不要回来,你知道吗?我现在是连府邸门的一步都跨不出去了。唉,如今在加上你,我们林家,怕是更难为脱身啊,早知如此,我情愿当年就死在广西还要好过如今这般,进退不得,受制于人。”
“父亲,别这么说。”见着老父更是为之沧桑老样,林普晴隐是痛心地抽泣,事实上,从着父亲被载瀛神秘救起那天,林家便已是慢慢地陷入了这世间最为深渊的皇室权谋的生死斗争中了,而之后,更为不能自拔的是,二哥轻浮答应载瀛的提携,任陕西提督,从着那一刻开始,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林家已经是站在了大阿哥这边。
可又有谁知道,林则徐自始自终,都是对载瀛敬而远之的,无它,唯多智近妖,纵观历史,此等人,不是大败便是大成,林则徐他老了,他尽了一辈子的精忠报国,真的是不想在晚年在搞出了什么意外了,更何况,他现在是连走都走不了了。
“晴儿,你听我说,毅王之所以还是如此地礼待于我,最重要的就是因为你父亲我还有利用的价值,因为他要用着我来牵制着葆帧,齐衔,宗棠等人,所以趁着他还没下令之前,你要马上离开京城,不能在此久待,否则葆帧会更为被动。”
时当下 二女婿沈葆帧任江西巡抚。
大女婿刘齐衔任陕西按察使又布政使。
执弟子礼的左宗棠任闽浙总督。
林普晴苦笑着摇头,忍住了眼泪
:“父亲,如果毅亲王真的不想让我走,从我一踏入北京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是注定了,更何况,女儿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您呢?”
“如今的北京城是内有忧患,外有强寇,父亲你一个人在这里,无异是身处虎狼,如果我们林家真的是逃避不了这场争储之争,那不如,就由着二哥去吧。”
“去?怎么去?你二哥现在一心只想着做开国元勋,连私调兵马的事都干的出来。哼,事到如今,我也只是毅王手上的一个扯线傀儡罢了,原先我只以为,毅亲王虽然是野心大了点,但毕竟还是不会做出大逆之举,可今天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了他。”
“难道,皇上真的不会选毅亲王做为储君吗?”
“这个问题,毅亲王他早就已经利用熏儿做过试探了。”
“如果皇上真的是钟心于毅亲王的话,那么又怎会容许他娶一个汉人呢?”
“我想,毅亲王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已经是心怀不轨了。”
“他这一次就是要趁着洋人逼京,皇上颁布勤王召书的时候,来个混水摸鱼,定鼎乾坤。”
所何谓英雄所见略同,这便是,跟着英国人有着良好交道的林则徐,可以说是满朝上下除却载瀛外,对当前局势、对清英法三国实力对比的最清醒者,从着联军宣战、炮攻大沽口那一时刻起,林则徐就已经预料的到了,如果大清朝不求和的话,或是不采取正当的军事措施,其结果只有一个,皇帝你就准备北狩吧。可这些话,他就是想说,也未必能出的了林府,到的了御桌。
同样的,在着东南也是久结西方的林普晴,对此也是不甚感意外,事实上,对着这一次的战争,地方上亦有着很多的亮眼人,左宗棠、曾国藩、骆秉章、胡林翼、沈葆祯等人俱乃都是。
没法子的是,你咸丰既然想战,我们做臣子又有谁敢反对呢?
前两江总督何桂清就是直言不可战而下台的。
“那,父亲由你来看,毅亲王他成事的机率有多大?”
“不大亦不小,毅亲王一向是与恭亲王一党交好,如果毅亲王想要大举行动的话,那就一定要由恭王支持,也就是说,这次举事的,可能不单单只是毅王一个人,更有着帝胤一派。”顿了顿,林则徐续是感叹道:“如此,旦有一个处理不好,只怕民无宁日啊。”
“这天下本就是已是民无宁日了,北方还好,东南各省,更是百里渺无人烟,也许——”林普晴怯怯地试探着:“毅亲王如够成功对天下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