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善扑营营帐外的热火朝天相比,内营可谓是清凉的小天堂,一字排开的数丈冰块,重重地树立在载瀛的背后,更有着数名近侍持动着齿轮驱动左右摇头的人力风扇为他散热。
诺大的将桌上铺展着幅巨横的京城禁军八大营防卫图。载瀛更是整个人地趴上去,细细地研究。
从中可窃出此时咸丰朝最大的两个党派己然成皱型。
一派是以执军机牛耳恭亲王奕诉为首、及与掌京师防卫的步军营睿亲王仁寿、掌刑狱捕捉的善捕营惇郡王奕譞、文华殿大学士桂良、军机大臣文祥等组成的帝胤势力。
另一派则是以军机章京、护军营都统的肃顺为首、及掌前锋营的御前大臣怡亲王载垣、掌神机营的领侍卫内大臣景寿、还有郑亲王端华、穆荫、匡源、杜翰、焦佑瀛等联合起来的朝臣势力。
简而单之就是亲王打亲王,狗窝子里内斗。
然而巧的是,不论是帝胤派还是朝臣派都是提倡重用汉人的。
而且两大势力的首领都排行第六,一个鬼子六,一个肃老六。六六大顺,大清朝有的玩了。
经过凭鉴雍正的夺嫡成功和前世祺祥政变的历史轨迹,载瀛决定了,注还是下在帝胤派身上好。
所谓失败往往会有一千种不同,但成功始终唯只一条路。
纵观,不管是前朝的雍正还是前世的慈禧,他们能于万千军中谋取到最高权力,最重要的条件就是掌握京戍兵力,控制中枢。
而京戍的兵力几乎全在帝胤派的手中。
不知为什么,反正载瀛就是觉的,那咸丰大蠢货是绝不会轻易将皇位传给自己的。
所以造反还是趁早好,到最后就算咸丰肯,慈禧能甘心吗,历史证明女人的床头风往往都是十二级的。
咸丰静静地坐着,恍是融合进了幽暗的龙椅之中,似是了无生命的蜡人像,一动也不动。
主子不动,奴才自也得陪着,刘安福眼观鼻,鼻观心地直挺挺跪着。冷汗顺淌着两侧脸狭轻滴哒、滴哒在地。
有节奏地,轻拍着龙座的扶握把手,在心中从头到尾,再从尾到头,细细地剥解了翻方才刘安福的情报。
自己的好儿子,大儿子刚刚接任善扑营总统大臣一职,就杀了克勤郡王一脉的丰绅,事,按道理是干的不错,丰绅也该死。可,不知为何,这心中隐隐就是不是滋味,不错,事情正如荣禄所想的那样,善扑营如今的魄落确实是咸丰故意纵容而成的,其目地也就是要考察载瀛的办差能力,但真到了载瀛魄力十足,杀伐果断的时候,又觉的不太合意了。
总好像觉的有点了不太对劲,也许就是因为载瀛做的太好了吧,亦也许是觉的载瀛做的那些完全不像自己,而是像…恭王,
对,就是恭王,咸丰霍地,猛地一睁,龙目一闪精光。如果不是恭王自少便与载瀛交好,如果不是恭王自小就教载瀛武功,如果……如果这一切都没有的话,朕的儿子就怎么会不像朕呢,
一切都是恭王的错,都是恭王的错,以前他是想抢走朕的皇位,现在不但私封自己的母妃为皇后,更是想抢走朕的儿子。
好,即然你都不顾兄弟情义,那就怪不得朕了。
咸丰:“刘安福。”
“奴才在。”我的主子攸,你终于是说话了,刘安福暗暗地抹了把冷汗,不过看来恭王是完了,就不知毅贝勒会怎样?不行,毅贝勒一向对己是“金”重如山,得找个空子给他老人家报信去。
咸丰问道:“今儿在军机处值班的谁?”
刘安福微低了低头,算了算日子,既迅地答道:“禀主子,今儿是文祥文大人和祁崔藻祁大人。”
文祥?摇了摇头,不行,他一向跟老六走的近。那就祁崔藻吧。
稍一思付,咸丰果断道:“传祁崔藻即来干清宫。”
“喳”,刘安福一面不敢怠慢,一面在心中暗叹遗憾,看来是真玩完了,避开了与恭亲王相和的文祥,召见与之相对的祁崔藻,这本身就是个不好的先兆啊,唉,看来今年的收入又将少了一笔,他刘安福可不是随便甚么人的钱都收,其码不受咸丰宠信的不收,给钱少的不收。
很快地,白发苍苍年近六十的祁崔藻便小跑前来见驾,刚要打千行礼,便被急性的咸丰给拦住了:“崔藻不必多礼了,朕口述,你马上给来拟旨。”
“扎”乖巧的祁崔藻立马从咸丰脸色语气的不善及独召自己的蛛丝马迹中,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凡。
当下战战兢兢地走到书案旁,执起笔,磨好墨,静待圣语。
端起大红袍,先清了清口嗓子,咸丰这才慢慢地组句道:“念恭亲王奕忻孝心甚嘉,因母妃康慈皇贵太妃不幸宾天,而曾数度泣昏府邸,不能理政。由此见母子情深,朕愧感不如,今特恩赐恭亲王数日不用上朝,不必值班军机,况骁骑营事多烦杂,就暂由郑亲王助理吧。”
数日?祁崔藻虽老,但写了一辈子的字,笔还是抓的很稳的,可一听这数日,便不禁老手微然一颤,差点儿拖长一撇划。
数日是几日,这根本就没个定,换句话说,也就是咸丰不开口,即便永远也到不了期,还有那骁骑营的差事,甚么叫暂由,有点脑的都知道,那是写着来看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事还得由一女人说起,她便是孝静成皇后博尔济锦氏,即是恭亲王奕欣的生母,道光时封的静贵妃。在孝全成皇后去世后,就由她代为抚养其子咸丰帝。咸丰继位后,尊其为皇考康慈皇贵太妃,颇受恩养。但当她去世后,其子恭亲王奕忻请求咸丰授予她皇后封号入葬,咸丰未置可否,仅以“哦,哦”两声作罢,但奕忻以军机大臣身份的便利,让军机处恭办“皇太后”封号事宜,迫使咸丰帝接受既成事实。对此咸丰极为不满和愤怒,所以现在,这不报应来了。
(今天写的太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