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唯墨暗暗送了口气。来祁国,赶了一个月的路程。还没来得及歇息,就是这婚典。一日折腾下来,她还真是累坏了。
这寝殿还真大。里外两殿的装饰摆设,奢华大气又不失典雅。落目处,大大的“喜”字红得刺眼,在唯墨看来竟是有些讽刺。
“我,我是说我们,要在这休息?”望着精心陈设的床榻,唯墨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那你以为?”郝连成哭笑不得的盯着唯墨,似乎来了兴味道,“新婚燕尔,墨儿这话可是要为难本王了。”
还墨儿呢,听着就让她不舒服。“不是,可刚才我们不是说好了,我只是来为王爷做事的。我们之间,其实……不应该……”察觉到自己的语无伦次,长这么大,她楚唯墨还真是头一回手足无措。
从接下圣旨赶赴祁国的一刻,她就作足了打算,要艰难地接受成为三王妃的事实。可就在刚才,郝连成的一席话,似当场泼了她一身冷水,也让她重拾了要争取自己生活的希望。
“放心吧,过了今夜,本王会赐你自己的园子。”忽略唯墨愣在原地的模样,郝连成已是自己解了外袍,躺到了榻上。
“……”唯墨见状,倒也径直卸了妆容。只是这喜裙——
唯墨在屏风后摆弄了良久。漂亮是漂亮,就是太难解了。这身后的扣子,她可如何解得开呀。思虑再三,唯墨狼狈地走了出来。
“王爷,劳驾!”虽是不情愿,但她也没法呀。
“呒,好说。”郝连成微微一笑,倒也坐起顺意为唯墨解了下来。微凉的发丝穿过修长的手指,淡淡的兰花香略过他的鼻尖。
美人,他郝连成见得多了。这丫头,真的只是还好吧。不过是有种特殊的气质,让他忍不住多想些什么。
“好了。”
“谢谢。”
话音刚落,郝连成已是为她把喜袍滑了下来。大红精致的绸衣,包裹着唯墨玲珑的身段。唯墨自觉尴尬,心下料想郝连成本就要看她这般。于是,强装镇定地放好衣衫离远了那人几步。
“你在做什么?”郝连成见唯墨突地在里殿内翻箱倒柜,不禁疑惑。
“王爷,就只有一张锦被吗?嗯?”唯墨转身,一脸的无助。
“呵,大婚当夜,你觉得会为一双新人准备两张。楚小姐,这叫劳燕分飞好吗?”
“可是……”
“放心吧,本王不会对你个刺猬一样的丫头感兴趣的。”
“……”郝连成话毕的同时,一个摆手,殿内的烛光已是暗了一半。见郝连成没再搭理她,唯墨松了口气移了步子过来。喜床的一侧坐下,唯墨小心翼翼地捏了被角。
锦被上绣的,是花好月圆,游龙戏凤的模样。真是精致非常。真没想到,她楚唯墨的大婚夜,竟是这般乱七八糟的景状。
烛光暗下。
唯墨望着黑暗中晃漾的纱影,大有无眠之感。起身靠坐着,一时间思绪纷乱。
“想家了?”
他没睡。
唯墨小小一惊,有些防备地望向转过身来的郝连成。“倒也不是。”
“明日起会有很多的宫宴应酬,别给本王出状况。”
“我为你好好办事,你将来一定会放我走的,是不是?”
这丫头倒腾了半天,原来还在想这个——说不清的烦躁,郝连成稳了口气道:“楚小姐这么厌恶待在本王身边,莫非是有重要之人等着?”
“若我说没有,王爷可信?”为什么郝连成的每一句话都这么难招架!
黑暗中感觉到两道犀利的视线,唯墨幽幽道:“倒是王爷,游走在红粉之中,想来早有真正属意的王妃人选。到时我把王妃之位完璧归赵,岂不是更好。”
“难为你还为本王考虑。既然是交易,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郝连成的话倒是让唯墨吃了定心丸般,蓦地一个思虑,不安道,“等等。王爷刚才说明日,这一夜过去,明日可怎么搪塞过去呀?”
这话一出,郝连成便低低地笑了。
问出这等话,着实让唯墨赧然。“王爷就别取笑人了,你早有对策的是不是?”
“还真没有。”
“怎么可能,就凭王爷的心思,怎么会留下一丝破绽。”
“墨儿,我从未想过,这大婚夜就这么
相安无事地过去。”
“你,什么意思。”唯墨一个警觉,朝床沿上退坐了几步。
“那你以为呢,哈哈——”
皓腕蓦地被钳制住,很快唯墨整个人儿已经被一股力道重重地压住。“啊,不可以。”
“本王没什么不可以的。”郝连成在她的耳边吐气如兰,大掌从她发烫的脸颊一路滑过雪白的脖颈,停留在她起伏的胸口上,“墨儿,宫里的嬷嬷有教过你如何表现吧?”
“不要。”郝连成突然的反应让唯墨颤栗,她抓过郝连成不安分的手急切道,“明明说好的,为什么要这般对我?”
“待在本王身边就这么不耐么?或者,这本就是你的欲擒故纵之术?”郝连成勾唇一笑,继续不疾不徐地解开她的亵衣。
“放了我吧。”
“除非你能说动我。”无奈于郝连成的力道。此刻的唯墨,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猫,在郝连成眼里却是分外媚惑而惹人怜爱。
“因为……因为王爷心里不会有我。人贵有自知之明,王爷如此阅人无数的主,唯墨又何尝入得了王爷的眼。内庭里的女人,多我一个不多,少了一个我也无谓。看在我愿尽心为王爷铺路的份上,还请王爷饶了我。我只是,希望将来,能过上随心的日子。”眼波流转间隐隐闪动着光泽,唯墨能感觉到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好了,你也给本王记着,本王从不碰不是真心献给本王的女人。”倏地松开桎梏,郝连成朝她身侧掷了一个瓷瓶。“这个给你,明日用它化了水,倒到喜帕上。记得,要做得滴水不漏。”
罢!既是要让这丫头安分做事,他还是忍耐一段吧。天知道,他怎么就挑中了这么个性情的丫头。
对近身的女人这般克制,他郝连成还真是头一回。
吓死她了!
瞥见郝连成在一侧重新躺下,唯墨赶紧敛了衣衫。拾过瓶子,唯墨禁不住咬牙暗骂。郝连成如此捉弄她,不就是要给她个下马威吗。他不过是想警告她,往后若是敢使什么心眼儿,他随时可以毁了她。
果然啊,伴君如伴虎。
明明累得够呛,可今夜怕真是要无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