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这是一时兴起么?还是要较什么劲呢,非得这么折腾自己。”唯墨窘迫的模样竟让郝连成觉得可爱非常。捧起她小手,见几个指头泛起了红肿,郝连成蓦地蹙了眉。
“碧映,把膏药给本王拿来。”
“是,王爷。”
“太不爱惜自己了吧,肿成这样,捏针的时候不会觉得疼吗?”他语气似乎在责怪,却又明显带着浓浓的爱怜。顺手接过呈上的药膏,郝连成仔细地抹了上去。看他眼神专注,动作轻柔,唯墨在一旁看着竟是片刻失神了。
“好了。”
“还有这只手。”唯墨把左手朝前一伸,显见这边两只细长的指头上也红了。
“为什么这只手也会伤到?”
“右手疼了换左手,所以两只手都受罪了。”
“看来我的墨儿是下了很大力气呢。”
“你夸我,还是损我呢!”唯墨嘴一撇,抢过郝连成手中的药膏,索性自己动了手。
“我来吧,瞧你可怜的……”郝连成故作蛮横地夺了回来,把人径直带到怀里。唯墨哪敌得过郝连成的力气,试着挣脱,反倒被郝连成抱得死死的。埋于他胸口,温暖环绕于周身,竟是忍不住想要久久依赖。
“假慈悲,就是存心来看我笑话的。”
把药往旁边一递,郝连成含笑地望着唯墨。下颌靠于她额上,郝连成不时抚弄过柔软的发丝,他蓦地调侃道,“本王认识一位刺绣高人,要不要试着让她把你领进门啊?”
郝连成说的是云逸吧。
唯墨轻呼了口气,大有招降之意:“算了,正如你所说,我是一时兴起,不折腾了。”
“这月初八是乾龙节,有想过送什么给父王吗?”
乾龙节,即老王的寿辰。
为这事她也上了不少心思,是有想法,但不晓得行不行得通……
“暂时还没有。成,你呢?”
“没有。”
“再过些日子就有了。”
“你怎么知道?”思绪抽回,郝连成目光闪烁地看着她。
“因为凡事只要用心总会有解决办法的,时间早晚而已。”
相视一笑,二
人就这么半依半偎着。
敞亮的阁子很静。窗外,树叶油亮茂盛,挤成了一团浓郁的深绿。
“为何过来看我?不忙了?”
“忙,不过想确认一下你可还好。”
……
……
“小姐,我们可以出发了。”客栈的院子里牵出两匹马。
今日,她们主仆二人要秘密赶往跃明山。
“上马,走。”
此番出行,唯墨可是策划了许久。大清早的出了府来,还要千方百计地避开其他人的视线。
只希望一切进展顺利,早点归来才好。
就是不晓得,那位崔老将军会不会领情。如果能完成此行目的,也算是给郝连成一个惊喜吧……
郝连成,看在你平日里对我好的份上……
大晴日里,满山的葱翠。野花盛开的地方,浓得化不开,如火烧漫天霞海。
奔行了几个时辰,二人纵马过了深林,终于是到了半山腰。
“哇,小姐,眼前几条小路盘旋而上,走的是哪条啊?”
按照颂和图里画的,就该是……“走吧,最靠边这条。”
山路窄小,二人并行勉强过得去。行至半个时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石洞。
那就对了!
“小姐,看来我们只能把马栓在矮树丛上了。”
“下马吧,也只能这样了。”
唯墨扫望四周,除了野草和低矮的灌木,没有一棵大树桩,也没有大石头。
很快进了洞中。
一路过来,除了几个浅浅的水潭,随处可见石芽、石笋、石缦……在祁国的地域里竟然有这等景观,实属罕见了。
不到一刻钟,就隐约看到亮光了。
刚出了石洞,便是阳光,香树,山花,鸟鸣……果然世外桃源啊!
唯墨伸手遮过额角,突然感到豁然开朗。正如颂和所说,幂着白云的高势处,有一间茅舍。舍外缀了些花草,周边尽是翠竹环绕。
“小姐,我们到了。”
“终于到了,可让我好找。”
“请问,有人吗?”欣喜上了石阶,二人已是到了篱笆
外。叩门几声下来,却没见人应答。
“小姐,崔老将军不会是出门了吧?”
“难说。”唯墨靠在门上,一时也没了主意。大老远地赶过来,总不能连面都没见上就回去吧。
从识得诗书起,崔老将军在她心目中就如同大圣人一般。这样的人,该是什么样的风仪呢?
正犹豫着,眼光掠及处,山上一条通往此地的小道上似乎正走来一人影。
唯墨定睛细看,的确有人过来。
步子不徐不疾,还是位老者……想来,就是崔老将军人了。
“小姐!”
“我也看到了。”
一边的莲侍紧了紧唯墨衣袖,唯墨此刻更是恨不得飞奔上前。
咦,怎么会……等人走近了,他是崔老将军?
他不是上次灯河节上卖荷包的老人家吗?那个不修边幅、有点古怪,似又有点喜感的老头儿是崔老将军?
恍然间怔住。唯墨缓了缓神,笑意中噙着些许不确定:“是崔老先生?”
“但我如今没有荷包卖了。”老头笑笑,依旧带着几分顽劣的味道。
打开门,他人已是进了去。
想不到,想不到!
名震天下的崔老将军是这般气定神闲、随性玩世……
“小姐,还想什么呢?人崔老将军进去了。”莲侍推推身边的人儿,不免着急起来。
“哦。”唯墨没挪步,在门外有礼道:“崔老先生,晚辈今日前来是想登门求教,不知您能否……”
“回去吧。老夫没这个闲情。”没等唯墨说完,屋里头便传来了老人的回应。
什么呀,连拒绝的话说在他嘴里都听着逗趣……
果然有脾气呢。
不过,她该怎么办?总不能学着古史里的人,门外苦苦等候,直到里边的人感动其诚……
那不行!
“崔老先生,我大老远从京都里奔来,就算是马上回去,向您讨口水喝总可以吧。”唯墨透过门缝瞧去,看不到人影,屋子里没再传出任何话语。
唯墨轻呼了口气索性坐在了门外的石级上。远眺满山葱茏,一时间失落涌上心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