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和女人谈情说爱这件事情上往往都比较迟钝,所以女人觉得伤心了,没准正是男人转变的时候,为什么就不能多等他一段时间,多给他一次机会呢?”
万晓一直没说话,听着米勒说完,缓缓低下了头。
很长时间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咖啡店里的音乐很舒缓,能够缓解心情。
“桃子,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的太绝情了?”万晓问我,我想了想告诉她:“只是觉得很遗憾,总觉得你们都不在同一个时间节点上。”
万晓长谈了口气,摆弄着桌子上的戒指说:“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只有快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后悔?”
她说完看了看米勒,浅笑着说:“当然,米勒这样的真的是太少见了。”
“我都忘记问,你今天化这么浓妆干什么?”万晓这才将注意力转到我身上来,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米勒握着我的手说:“拍婚纱照呢。”
万晓本来一脸阴郁,听到这个消息突然瞪大了眼睛,然后就很开心的笑起来说:“真的啊?你们要结婚了?”
我眼见着万晓眼泪掉下来,不停的说着真好。我知道她心里难受,也知道她内心为我觉得高兴,虽然我和她认识时间没有鲁宁那么长,可她能这般真诚的对我,我很感动。
虽然我不知道她现在的婚姻状况我能帮上什么忙,可我职业病又犯了,至少该先看看简明到底值不值得万晓回头,也顺便研究一下那个依然隐藏在暗处的小白兔,到底想做什么。
“一会儿怎么回去?”看时间也不早了,米勒问,我们现在没有车,也确实挺纠结的。
“我是做朋友车出来的。得打车回去了。”万晓看了看表,要结账米勒先过去了。
我和她一起站起来说:“那正好,我们先送你吧。”
“桃子,你终于想通了。”万晓和我并排走出咖啡店的时候说了一句,我点点头说:“确切的说是我发现了自己的问题,人总不能活的一直那么自私。”
“你要幸福,什么时候订婚,我和鲁宁肯定给你备一份大礼。”
我有些低落的说:“订婚时间还没定,米勒家里那边有些问题。”
“对你来说,进入米勒的家庭,一定是有问题的。不过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能相处就相处,不能相处就自己单过,米勒也不是养不了你,况且你也挺女强人的,不怕。”万晓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在女人独立方面,我很佩服你。”
我点点头对她道谢,米勒出来叫了出租车,我们先把万晓送回家去了。
“简明在那儿。”司机师傅挑头带着我们要出小区的时候米勒对我说了一句,我晚上视线不好,顺着米勒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有一辆车停着,仔细辨认还真是简明的车。
“他在车里么?”我问米勒。
米勒点点头说:“在,看样子他也看到万晓进去了,但没有跟过去。”
我叹口气说:“其实简明是个挺不错的男人,只是有些纠结。”
“他现在知道后悔了也不晚。”米勒怕我累,让我靠着他说:“只不过对待感情这件事,男人和女人的频道不同,很多时候错过了,后来想起来都后悔,却再也回不去了。”
我说:“别这么煽情了,听的我心里难受。”
“不过好在。我们错不过。”米勒说。
我看看他,笑了笑。
我和他并不是错不过,是我一直任性的躲,而他十年如一日的等着,你永远不会错过一个一直站在同一个位置等着你的人,除非是你自己不愿意回头去寻找他,遇到米勒,我确实是幸运的。
回到家,我自然是不能让米勒再睡在沙发上了,他也挺乐呵的帮着我把沙发上的卧具收起来,我拍了一天婚照其实很累了。但是因为万晓的事又精神了半天,卸完妆洗了澡我倒在床上眼皮就打架,米勒什么时候洗好澡的我不知道,再醒来天都亮了,他已经去公司了,餐桌上有给我准备的早餐。
作为女人我也真是有些任性过度了,不做饭工作最近也万分懈怠,成天就养膘了。
我得改变这种状况。
其实等待我做的事好多,屈瑾天那个神秘的前妻,隐藏在某处的吕湘,狄瑾佑和他妈,我有些得尽快调查,有些得想办法避着……
打车到事务所,好久不见的周萌刚好在,她带给了我一个很重磅的消息,屈瑾天要把我们事务所收了,已经在着手计划冠名的事宜了。这件事鲁宁一点儿都没有告诉我,我有些不明白就给她打了电话,她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我细问才知道她重感冒几天了,一直在家里躺着呢,这会儿都输液了。
我不知道被什么驱使,心里特别紧张打车直奔鲁宁家去了,她躺在床上看到我来,勉强笑了笑,发烧的很严重,头上贴着物理去热贴,屈瑾天没去上班,陪在她身边,看到我他和我很礼貌的打了招呼后出去了。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感冒了呢?”我坐在鲁宁身边,她坐起来说:“前段时间太累了,从订婚开始一直就没闲着,加上陆凯的事,被吓的不轻,婚礼那天我其实就有点撑不住了,回来就病了。”
我看着她被扎了好多针眼的手背,心疼。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感情也很难描述,虽然不至于用相依为命来形容,但真的觉得不能失去彼此。
“你是为屈瑾天要收事务所的事来的吧?”鲁宁拍拍我的手,让我去把卧室门关上。我被她突然的神秘兮兮也弄的有点紧张,心里的担忧也跟多了一些。回到她身边后她叹了口气说:“我昨天还因为这事和屈瑾天发生了争执。”
我一听她居然因为这个争执,赶紧问她:“怎么了,还吵架?”
“也不是吵架。就是觉得他对我干涉太多了,不过他都给我解释清楚了,从长远考虑,他说的对。”鲁宁看着我继续:“现在咖啡店勉强能维持自己的运转,其实是没什么盈利的,屈瑾天告诉我,他打算将咖啡店收了,然后做成品牌开连锁店。”
“那事务所呢?”我问,她摇摇头说:“屈瑾天没有提这件事,也从来没有问过我,我其实也有些摸不准他对事务所了解多少,但他给我了一个很好的建议。”
我还在等她的下文,她突然看着我,也不顾手背上的枕头了,一把搂住我笑着说:“我一直都很担心你,毕竟我下半生并没什么可以担忧的了,但是咱们都这个岁数了,手里没点存款到底是不踏实的,所以我其实想帮你多赚点钱。”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不用操心。”我从她手臂里挣脱出来,把她按躺下,确定她手背上的针头位置还正确。没有鼓也没有回血才说:“我和米勒拍婚纱照了,以后也饿不着。”
鲁宁撇撇嘴,假装出不高兴,其实一副她早就猜到了的表情说:“死女人,婚纱照拍了才告诉我?”
我有些愧疚的对她说:“告诉你晚了确实我不对,但我最近也混乱,米勒求婚到我答应再到结婚照都拍完,不到半个月,感觉我俩一下子把半年才能做完的事情都做完了。”
鲁宁笑:“你们都酝酿多长时间了,再拖拖拉拉的那才是傻瓜呢,女人能年轻几年,趁着自己最好的时候嫁出去吧。”
我真不相信这话居然是鲁宁说出来的,以前不都是和我一样叫嚣着结婚没用么?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说:“我怎么觉得你画风不对,和你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鲁宁笑眯眯的说:“可能以前没遇到合适的人吧。”
那她的意思是之所以这样是遇到对的人了?我真是要对这个屈瑾天刮目相看了,能将鲁宁都收了的男人,不简单。
我问她:“屈瑾天,很适合你么?”
“他人真的挺好的。”鲁宁想了想又说:“事业上很强,生活上虽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情调,但倒是还算负责,至少你看我这一生病,他公司再忙也都是在家陪着我的。”
我想起那句话,看一个富人爱不爱你,看他给你多少时间,可能就在这里印证了吧。
我将前妻的事咽了回去,我喜欢看着鲁宁的幸福表情,那些隐藏起来的事,我再了解一些再看情况吧。
鲁宁自然是不知道我心里活动的,继续说:“他说,如果咖啡店他接手,我也不需要继续投自己的钱进去了,但我还是所有咖啡店连锁的老板,然后他可以让你负责运营,周萌作你的助手,这样可能用不了多久就能积攒一笔财富,你也得有点私房钱,米勒就是再好,也不得不为自己打算一些。”
不得不说,屈瑾天说服鲁宁的理由真的是非常到位,可能别的任何都不能让鲁宁为之所动,但说到能让我多赚钱,鲁宁没什么悬念的就会动摇,她其实早就想帮我弄点事业了,但我不愿意她给我花钱,我没什么资产投入,做个打工的我已经很满意了。
她总说我没野心,没出息。
我问她:“说的这么严肃,你呢,你的保障是什么?”
鲁宁撇撇嘴说:“不说别的,我爸妈给我买的保险,还有我现在银行里的理财收益,我躺着吃都吃不完。”
土豪的世界……不过鲁宁炫富都炫的让我那么喜欢她。
其实看来她和屈瑾天意见基本已经达成一致了,毕竟涉及他俩的夫妻感情,我就不发表自己的意见了,老板怎么决定我怎么执行就好了,只要能安心做个打工的就成,说起来我最近也确实没什么进账,没有客户的时候我是不收鲁宁工资的,钱又全部都投给了米勒,再这样荒废下去,我就得去求助我爹娘了。
我对她说:“你开心就好了,但是你得和万晓说说,毕竟也有她的股份。”
鲁宁看着我说:“我当然得先问问你的意见然后再去和万晓说,其实与其说是收了,不如说是屈瑾天注资,这样对我们没什么坏处,我觉得他也不至于对一个咖啡店有什么心思,权当是逗着我玩呢。”
我确实也没想出来屈瑾天此举为何,应该就是讨好老婆吧,他没什么能表达感情的好方法,那就干脆用自己公司的钱来给老婆注资,弄一份小事业出来,说出去也挺好听的。
鲁宁说:“当然,他会这么做,可能和我爸给他公司注资也有关系,男人么,都喜欢面子,我爸的注资有一半是强迫性质的。他有点不高兴也正常,然后他来我身上找找自信。”
“你爸给他公司注资?”我倒是对这个好奇,鲁老爹胃口够大,屈瑾天这才和鲁宁刚结婚,他就已经将手伸进女婿公司了,注资足够的话没准都能控股了,若是屈瑾天因此有些不高兴也是正常的。
鲁宁说:“据说是要一起合作风能开发的项目,屈瑾天的公司还不够资格,所以我爸注资了,这样别的股东说起来也就没什么异声了,天佑的规模也完全够中标了。”
听起来是好意。但实际是不是,我还真不知道。
我对她说:“我虽不懂这里面的东西,但我也想和你说一句,不管是女婿也好,丈夫也罢,还是得自己留点心眼,你也不要什么都相信他。”
鲁宁突然就笑了:“咱们俩这事务所真的开坏了,一个两个的都不信男人,幸亏嫁出去了,不然我真的得和你凑合一辈子了。”
我看她已经有力气和我开玩笑了,估计不日感冒就会痊愈了。心也算是放下来了:“别胡说了,赶紧养好,等着你出来瞎混呢,屈瑾天不会管吧?”
“难说。”鲁宁倒是突然严肃了起来,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无奈。
想来也是,他们的婚礼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参加了,万一让谁看到鲁宁和我再去撸串,再被传到媒体那儿去,还真是会有不小的?烦,以前鲁宁没结婚的时候遮遮掩掩还能行,现在不管怎样都是得注意形象的。
突然生出一股无力感,难怪有人说再亲密的友情,等到各自结婚生子后都会慢慢淡去呢。
我也不想鲁宁觉得不自由,安慰她说:“你是真的挺在乎他的,以前你在意过谁啊,谁又能控制的了你啊,但这也是件好事,女人相夫教子的时候更美。”
鲁宁说:“你别只知道说我,米勒呢,米勒如果不让你做什么事,你会不去做么?”
我想了想说:“米勒从来没有绝对要求我不做什么事……”
我是实话实说的,但我没想到鲁宁因为这句话表情变了变。有些不太舒服的低声说了句:“那可能人和人的性格不一样吧。”
从鲁宁家回来,我没再去事务所,给米勒打了电话,突然想去他公司看看,米勒要来接我,我让他在公司等着我,我问好地址直接过去。
我不知道米勒喜欢吃什么甜点,但第一次去公司总不能完全空手去,我挑了几块蛋糕,下午茶好像也没什么别的最优选择了。
到米勒公司时我突然接到了他的短信,让我等一会儿再去,我已经从电梯出来了,这是有什么事了么?我绕到他公司门外,还是决定先不要进去,等等再看,结果我身边站着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如果我记得没错,这个人是给米勒妈妈开车的那个司机。难道米勒妈妈来他公司了?她虽然不太同意米勒和我在一起,但那天的态度已经表的挺明白了,现在似乎看起来最不好摆平的是米勒的爸爸,那他妈妈是来关心米勒的?
我想了半天也想不通,正进退两难间,从里面出来个女人,看了我一眼就朝着电梯去了,虽然我并不是个很善于瞎想的人,但这女人从米勒的公司出来还是让我感觉无比的不舒服。
她身材很棒,穿细跟高跟鞋,大长腿及腰波浪发,五官立体的我不得不觉得她可能整过容,我看着她从电梯下去,想了想还是暂时不要进去了,正想转身走,那司机和我说话了。
“里面情况有点复杂,你不进去也是对的。”
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回头看着他,他善意的对我笑了笑,我在思考他说的这句话的意思,本来我心里还真是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被他这么一说我倒是不淡定了。
什么叫情况有点复杂?而此时电梯又开了,那女人回来了,还有另外一个中年男人,他过来看了我一眼直接进去了,那女人也跟了进去。
我身边的司机礼貌的叫了一声米总。
米勒爸爸应该是没见过我的,所以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进去了,什么情况?米勒爸居然也到这儿来了,那这是不是说明,其实很复杂了?
我大脑特别乱,这种时候我冲进去纯粹添乱,可我不进去又特别担心米勒。
好在司机大叔挺和善,小声的对我说:“你不用担心,米总就是过来看看,也不是要采取什么措施。”
“他能采取什么措施?”我挺不爽的问。是老子就了不起么,就能只手指天,想干什么干什么?
“如果米总真想采取措施,那这公司估计也开不成了。”
“我能问问,刚才那个女的是谁么?”我对司机师傅还是很有礼貌的,他叹了口气依然很同情的看着我说:“这个你到时候问米少爷吧。”
为了不造成难堪,我去了安全通道,坐在楼梯上想目前的状况,半小时后米勒给我打了电话,问我在哪儿。
“你们公司外面安全通道的楼梯上。”我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我都不知道我憋的这肚子火是哪里来的。
米勒很快就过来了,开了安全门看到我他叹了口气说:“楼梯那么凉,你就坐上面了?”
我挺委屈的,本来高高兴兴送蛋糕来的,闹的这么不舒服,他居然还敢责备我?
米勒一看我脸色不对了,赶紧把我拉起来抱在怀里拍了拍后背说:“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我担心你坐着太凉,是我不对,应该让你直接回家去的。”
“你爸妈来干什么?那女的是谁?”我阴郁的问,米勒本来挺小声的哄我,听我这么一说突然一愣,接着就笑了:“你,难道吃醋了?”
我吃醋了么?我低头想了想自己的状况,好像是有点那么回事儿。
我不理他,他又将我抱在怀里。一直不停的笑。
看样子他爸妈是没难为他,不然我就不信他还能笑得出来。
“走吧,回家,回家给你说。”米勒说着拎好楼梯上的蛋糕盒,带着我往电梯跟前走,我一路上还在想吃醋的问题,不会吧……
坐在出租车上我还是不想说话,米勒逗了我几次都引不起我的兴趣,只能安静的抱着蛋糕盒,然后眼巴巴的看着我。
回到家,我拆开盒子就啃了一块,米勒捏了捏我的腰说:“得长一斤肉。”
“屁大点的蛋糕有没有一斤肉,吃了就能长一斤了?那大家都别吃粮食,改吃蛋糕吧!”我说着又拿出来一块,要吃被米勒抢走先啃了一口,我管他的又拿一块直接塞嘴里,吃的满嘴都是奶油。
米勒拿我没办法,把手里蛋糕放下,凑过来直接把我嘴角上的蛋糕吃掉了。
“别生气了,我老实交代不行么?”米勒说话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睛,我继续不理他。
“我爸妈给我介绍的对象。”米勒说。
我这暴脾气……我去过米勒家一次之后其实都对米勒的妈改变看法了,觉得她也不是完全要和我过不去。只是更心疼儿子,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面前一套背地一套的事也做的出来。
“锥子脸!”我想起那女人的脸,火儿更大了。
“嗯,一看就是整容了的,没有天然的这种水蜜桃儿可爱。”米勒说着还捏了捏我的脸,我气鼓鼓的瞪着他说:“你爸妈这么不喜欢我,怎么办?”
“他们喜欢不喜欢有什么关系,我喜欢不就行了。”米勒这次是真得意了,我倒是越来越要被气炸了,我就那么不好么?非弄个锥子脸来刺激人?
“她是我爸朋友的女儿。国外刚回来,我爸这估计是最后一招了,如果没效他也不能把我怎样了。”
我没有任何理由对米勒发火,但对他爸妈这股邪火儿真是一时半会儿难以散去,我起身去了阳台上,真的想对着外面大吼几句,但是打开阳台门我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