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华强就赶忙准备好承包卫校卫生室的草签协议,直奔卫校校长办公室。可俞校长好像忘了昨晚的谈话似的,表面上十分热情,但却绝口不提卫生室承包的事,只是说,要召开校领导会议,报批市长会议通过云云。弄得华强好一阵尴尬。
“楚军,俞校长的那个红包你给放到哪儿去了?”一出卫校大门,华强就忙不迭的打给楚军电话。平时看着小伙子挺机灵的,肿么关键时候掉链子呢。
“我放他上衣兜里了,进他家门我还用手拍了拍,东西都还在的呢?”听得出楚军浑身的委屈。
那就怪了,礼都收了,怎么还不给办事呢?麻痹的,只吃饲料不干活的牲口老子可是不会养的!“嘀铃铃……”华强正嘟嘟哝哝的郁闷着,电话又响了。
“喂,哪位?”华强掏出手机,很不耐烦的问道。
“小华兄弟嘛,怎么生气了?”听筒里是俞心熙的声音。
“怎么会呢,咳咳……俞校长啊,我以为谁呢,我们买卖不成仁义在……”华强一听是俞校长马上清了清嗓,和和气气的说道。
“刚才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也别觉得我是在找借口,不过既然我答应你了,这些程序也就都八九不离十了,那什么,我上午开个会,下午你过来看看卫生室的情况再说呗!”俞校长的口气里好像还带着点尴尬。
华强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在办公室的时候说的好像还没这回事一样,怎么转眼间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又‘八九不离十’了?
其实俞心熙昨晚真的是喝大了,喝的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忘了个七七八八。所以早上华强到的时候他也只能先打着太极,努力的思考着昨晚谈论的问题,可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昨晚的状况,正想看看华强带过来的协议书,没想到华强就走了。
他连忙一个电话打给了老婆汤容,问他昨天回家的情况,老婆告诉他昨天醉的不省人事,是一个小伙子送回来的,另外,老婆扶他上床睡觉的时候,还在他的口袋里发现一个红包。
当听清红包里边的数额的时候,俞校长满意的点了下头,电话一挂,忙不迭的又给华强打过去,这钱既然收下了就得给人家办事,办完事这钱就是劳苦钱,不办事说不定这就成了把柄。像他这种在副校长、校长位子上熬了十几年的官油子,这种事看的贼清。
“管他什么原因,只要事成了就万事大吉!”华强心里喜滋滋的,一气跑回华佗医械,直奔三楼总经理室,“呼……”华强长出一口气,真尼玛爽,权作晨练了。
昨夜酒后无处安身,他跟任易就在这总经理室的休息室里将就了一晚。
没想到这小子现在还没起床,华强过去照床就是一脚,“起来,快起来了,洗洗刷刷吃过午饭,领你去看医院!”
这小子睡眼惺忪的坐起来,揉了揉眼,“看医院?看什么医院?”好像睡梦中被卖到了爪哇国的苦奴,一边说着话一边仔细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睡懵了你?不记得跟我来临城做什么的了,”华强一边拿毛巾擦着脸,一边说,“我可是请你过来当院长的。”
任易半裸着起床,身上裹块毯子,半眯着眼,摇摇晃晃向卫生间走去,边走边一脸的不屑,“当个鸟的院长啊,你家伙医院还没只砖片瓦呢,还请我当院长,我‘干’院长差不多!”
任易的怨气还没消退,一个‘干’字说的咬牙切齿,好像他面前的马桶就是发泄的对象似的,“呲……”一道利剑射向马桶正中,准确有力!
等任易磨磨蹭蹭洗漱完毕,时间已经接近正午,下楼的时候,顺便去一楼车间转了转,车间正中的台子上摆着一台崭新的仪器。华强近前一看,“这么快?老韩,这就要成了吗?”老韩点了点头。
老韩是**前工科毕业的大学生,当年在邻省一家重工业国企做工程师,自**后期被打回原形,回东江娶妻生子,安家落户。八十年代初,因家庭原因放弃回城指标,直至孩子出生前也还算和和美美,但随着孩子的长大,日子开始过得紧紧巴巴起来,万般无奈之下才进城打工谋条生路,谁知却被麦雍瞎猫碰个死耗子,领回厂这么个宝贝来。
先前华强曾让乔伟挨家走访能再回厂上班的研发设计人员,对老韩的情况有些了解。出于对没落人才的敬重,除补齐了老韩这几个月的工资外,又以再上岗鼓励为由,给了他一笔丰厚的家庭补助款,老韩一家对新老板心怀感激,自是衷心又卖力。
小于是老韩在这个公司开始带的徒弟,对老韩的吩咐向来言听计从,尊敬有加。
任易这会好像来了点兴致,围着超乳机转了两圈,“好像有些意思了啊,我说你们几个好厉害的嘛,什么时候能试一下啊?”
“这个,恐怕只能等超声发生器运来以后了。”老韩走过去,护在超乳机前,好像怕任易给他碰坏了似的。
任易的脸上马上显得好遗憾的样子,“什么宝贝似的,碰都不让碰。”说完,很不屑的向门口走去。搞得老韩略显尴尬,或许在老韩的眼里,这就是他的孩子,还没最终完备起来之前,荣不得别人的侵犯。
华强看着心里窃喜,看来只要努力这小子还是能看出好坏来的主啊。
“拖拉机似的东西,咱不稀罕,走,吃饭去。”华强向老韩做了个鬼脸,揽起任易的肩膀就向外走去。
卫校卫生室就在卫校沿街一侧的楼上,这本是卫校的最北边的一座实验楼。共五层,建筑面积不到三千平米的样子,卫生室就在一楼二楼的东侧,鼎盛时期也曾向东侧开门,直接对外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