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圀寺。
由织田军的军营骑马过来,仅需要四分之一个时辰就可以到达。不诏当阿犬她们来到之后,足利义昭并没有马上接见阿犬和其他武士,只是收下了首给就让他们先在偏殿等待。
阿犬并没有强行突破要见他,在她的眼中,足利义昭已经是死人了,只是早死或是迟死的分别,不需要做多余的事。
负责接待阿犬等人的是明智光秀。
本来阿犬对这个光头还是有点好感,他的样子比起猴子要好看很多,而且说话的技巧也很不错,只是这一战死了那么多人,阿犬也没心情去跟他聊废话。而同行的前田庆次郎就更没有心情了,他现在是处于极度兴奋和极度紧张之中,毕竟他接下来就要跟着阿犬一起去刺杀现任将军……
杀将军?上一次前田庆次郎还是保护将军的「英雄」,现时马上就换成去刺杀将军,这角色转变之快,连他都有种人生如戏的感觉。
至于三好义继﹑池田胜正这些武士,本来还想跟明智光秀聊一聊,套近乎,想知道为什么将军会不马上接见他们,可是在阿犬那满满杀气的气场之下,他们都没了想问的心思,生怕一开口就会引起她的不悦。
整个偏殿里,静得连落针声也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然而跟阿犬一同到本圀寺的不全都是武士,还有两位隐藏在暗处的忍者。
「我觉得好奇怪,先是救了他,然后再去杀死他,这件事真是有够愚蠢的,不是吗?」
「妳忘记中间的过程和原因了吗?并不可以把事情只以结果而论。」
「呃……也对,大人也是差不多,之前都是想方设法杀死主公,现在却又转仕过来。」
「咳咳,这两个原因并不一样。」要不是望月吉栋的脸上戴着面罩,望月就可以发现他的脸和耳朵,都因为被说中了痛处,而现出了一点红。
「还有,请叫我族长大人,妳是望月一族的支流。」
「哦~」望月不太在意地点头,反正名字和身份她并不少,「望月」只不过是她用得最久的一个身份而已。
「族长大人,所以原因呢?」
「救他,是因为他是本家的盟友,也是本家的傀儡,就像是花了大钱买下来的字画一样,难道看着它掉进火盘里烧没吗?」
望月吉栋反问,他不是特别聪明的人,甚至他还觉得自己很蠢,不过情报看多了,也能想出了合理的解释。
「是哦?」
「那杀他,就是因为他只是本家买下来的一幅字画,如何处理,正是主人的自由。」望月吉栋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看着足利义昭,他就觉得好像之前的自己。
「哦!」望月重重地点头。
这两个忍者在说的话,并没有什么人听见,不然马上就会人大骂他们两人大逆不道等等。只不过他们会不会理会?那很明显是不会,因为他们两人现时的主公,正要进行大逆不道到了行动——
「诸位大人,请移步至大殿谨见将军大人。」
经过了近半个时辰的等待,阿犬等人终于可以跟足利义昭见面。
阿犬杀人杀过很多,但是像将军这种意义上的高位者,她还是第一次打算去杀。这不只是为了她的朋友复仇,也打算把最大一个的猪队友清一清。
这一战令阿犬算是看明白了,即使身边聚集了大量忠勇之人,但只要有一个猪队友在你的背后来那么一下。还是什么事都不能成,如果不是信正来得及时,她是真的很有可能会倒在战场上。
要是整天都要面对这种垃圾,还有这种垃圾推荐出来的垃圾当队友,那再多出几十个三好长逸﹑岩成友通不是有可能的,而是一定出现,毕竟像三好义继这种还是不多见。到时合战崩盘,就会变成家常变饭了。
杀了足利义昭之后,本家会不会被人围攻?
阿犬还真的不怕,围攻这种事只有在将军还活着的时候才有用,最好的例子就是三好三人众,他们正是杀了将军,可是却一点事都没有。拥立的那位伤建人士,更是好好活了几年时间,要不是信长上洛,他可能还有多几年活。
不过骂名倒是很有可能,之后阿犬可能就是当着众武士面前行刺将军的第一人,绝对可以在日本历史上留下更浓重的一笔,令她本来毁誉参半的名声,偏向更恶的那一方。
只是,预想跟发生的事并不一样——
当侍者为阿犬拉开了门之后,阿犬的呼吸顿了一下,因为她看到了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一处的人。
「阿犬快进来啊!愣着干什么呢?」
——织田信长。
这个明明应该在展开伊势攻略的男人,却出现在京都的本圀寺,而且还发现他的脸上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就似是在向阿犬炫耀一样。
「知道了。」
本来绷紧的肌肉放松了下来,阿犬向身后的前田庆次郎打了一个眼色,让他不要作任何举动。因为她可以肯定信长必然有他的计划,退一步来说,她也无法当着信长的面前把足利义昭杀死。
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想先斩后奏而已。
没了刺杀,整个会面就变得单调起来,足利义昭大力地赞赏所有的人,虽然功劳最大的阿犬全程一言不发,令他有点尴尬,但信长还是十分给他面子,一一代阿犬谢过。
完结之后,阿犬没有急着找信长,而是接受了足利义昭的安排,先在其中一间居室里休息,将会参加晚上的酒宴,而且她也很清楚信长必然会过来,这是两兄妹的默契。
果不然在阿犬来到居屋不到一刻钟,信长已经把这当成自己的房间,大咧咧地坐在阿犬的面前。
阿犬盘膝而坐,单手托着下巴,一对死鱼眼看着信长,等他把话说出来。
良久,还是信长先开的口。
「妳本来是打算杀了足利义昭吗?」
「如果你现时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也会在宴会上杀了他。」阿犬冷笑。
「哈哈——哈——」
阿犬撇了撇嘴,她最讨厌就是听到信长这像是看透了一切的笑声,虽然大半是事实,但也的确令她很不爽。
信长瞄了一眼天花,「好了,我不说假话,把忍者都撤了,这些话只能说给妳一个人听。」
「不在那边。」阿犬忍住了笑,打了一个响指,望月由阿犬身后的角落现出了身影。
「咳……我故意的。」信长还是在笑,不过在阿犬的眼中,他的表情明显多了一些尴尬。
在望月离开之后,信长才收起了所有笑容,表情变得十分认真。
「我知道足利义昭会杀他哥,我也知道三好长逸在暗中联络筱原长房,这些我在离开之前已经知道,这是我布下的局,离开也是让这些家伙跳出来,好一次收拾,到现时近畿已没有能反抗织田家的势力了。」
阿犬眯起了眼睛,瞪着面前一脸得色的信长。
「这不是很正常吗?把对自己地位有威胁的人除掉,才是他们的做法,啧啧……手足相残,难怪二百多年的幕府也到了现时这样的境况。」
「所以呢?」阿犬不去问到底是谁告诉他的问题,因为那没有意义,现时人已经死了,但不代表结束,因为必需要有凶手来为此而负责!
信长嘴角上扬,由衣服内抽出来了一卷文书,抛向阿犬,大声地说道:「这是交代啦!」
「殿中……御掟?」阿犬念出了文书的标题。
「没错,我觉得可以上升到十六条,不过现时只写了九条,妳可以看看还有什么要加进去?」
信长在微笑,不过他的笑容看起来更像是魔鬼。
之後更新時間改到六點到十點之間,卷三即將完結,完結之後,會有最長為期七天的停更,作者我要整理思路。另外,這屆世界杯還是不要下重注好了,免得到時要上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