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行迹的,自然会被人视为笑话,所以那刚进京城的人,混不进圈子也就罢了,往往开始不知不觉得就成了笑谈。
张老爷子虽然有些模样了,但是和白蒹葭旧日见惯的人比起来,还是太弱了。连跟她不屈不饶纠缠了十年的费家明珠都不如,那费明珠说起来也没什么手段,就是一个惯常装腔作势,楚楚可怜的白莲花可人儿,说起来不过是仗着凌母宠爱她,在凌家长大和凌纤纤又有些情谊罢了。
白蒹葭打了个呵欠,想到费明珠就让她心情有些不好,不过她很快就将事情抛之脑后,费明珠这人不出意外的话已经不会出现在她以后的生活中,想这些不相干的人做什么。
将不相干的人都抛之脑后,白蒹葭的脚步不由轻盈了不少,眼看土坯房已经近在眼前,杏娘道;“我先回去了。”
白蒹葭点了点头,又望了杏娘一眼,杏娘笑道;“虽然没你那么聪慧,但是老老实实按照你说好的事情做,我还是能的。”她本来也是个能干的,不过在这人际交往上比较生嫩,一片爽朗热情,如果真说要心机筹划,这仔细说起来她还是上姑娘出嫁头一回呢。
不过好在她虽然在心计上生嫩了一些,但是既然决定了事情便决定坚定的走下去,又有白蒹葭在身边提点着,这道路倒是比普通人好走了不少。
她这送了白蒹葭到家,看了白蒹葭一眼,见她额头上一层薄汗,忽然想起一事,不由道;“以后没水了就跟我说我让当家的来给你挑,不用省着!”
她也有些担心白蒹葭,白蒹葭的水用的实在是太慢,虽然是一个人,但是她用水也实在是太慢了,杏娘其实担心这事儿很久了,不过总是被各种事情一打扰就忘记了,如今眼看白蒹葭额头见汗,总算是想起了这用水的事情。
想到白蒹葭连水都要省着用,结果为了自己,不但送了自己豹肉肝脏,甚至还送了张老爷子一只野鸡,杏娘感激之余,也有些羞愧,只盼自己的身子早点好起来,能回报白蒹葭对她的好处一两分。
白蒹葭不把那些东西看在眼里,自然不知道杏娘的心事,她心中还有些感动于杏娘一路送她回来,听杏娘这么说便点了点头,道;“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更何况我还有灵儿,他是个力气大的,你不必担心我,说起来这水在哪里挑的,你回头带我们去一次也就是了。”
杏娘想到灵儿,虽然被拍傻了,但是也毕竟是个一看就不同凡响的,从打猎来看,也是个很有力气的,动起手来虽然看起来高高瘦瘦的,但是杏娘却总有一种感觉——她心里张诚善一直是很能干的,但是看见凌绝尘,却又一种十个张诚善绑在一起也不够凌绝尘打的感觉。
她想到凌绝尘就有些不安,不过眼看白蒹葭胸有成竹,便也不多说了,只应了一声,就听白蒹葭道;“快回去把事情告诉你当家的吧,不过算计他爹的事情你就不用说了。”
杏娘喜滋滋的点了点头,道;“我理会的。”算计张大田这种事情,她一个人来做就行了,张诚善不管怎么说毕竟是张大田的儿子,知道了这事情也没什么好处。
反正张大田既然对她做出这种事情,杏娘也跟张大田是不可能回来公媳和睦的道路上来了。
白蒹葭也跟杏娘说明白了,如果张诚善知道了帮杏娘吧,传出去他在村里名声也不好,帮张大田吧,还不如不告诉张诚善呢,两不相帮吧,他卡在中间也难为。
所以杏娘一开始就决定了,这事儿啊,既然有白蒹葭为自己出谋划策就没什么困难的,她倒是想的简单,白蒹葭既然这么聪明,她就按照白蒹葭安排的事情乖乖去做就去了,听了白蒹葭的分析,杏娘别的倒是没多想,只是想着白蒹葭既然这么聪明,她想的法子一定比自己想的有用许多,既然这样,不如老实听白蒹葭的就是了,白蒹葭怎么说自己怎么做,但是一定能达成目的的,那坟头枯草的事情,也多亏白蒹葭聪明伶俐,才能猜到母亲心思,若是当家的和自己倒是白白让母亲的心思白费了。
说起来,杏娘这种性子也是天生的,既然下定了决心,就老老实实的按照最初的主意找,不由杏娘不高兴自己开始的举止,能认识这么一个聪明的好朋友,以后孩子跟着白蒹葭的孩子,也自然会是个有出息的!
白蒹葭自然不知道杏娘已经打定了主意抱自己大腿,更没想到杏娘连孩子都决定了让孩子抱自家孩子大腿的注意,殷殷叮嘱感谢了白蒹葭几句才走了,白蒹葭总算松了口气,有这种左右张望了一下,凌绝尘已经不见踪影,顺路找了一下,沥血枪也不见了,她也不以为意,她在太阳下走了许久,虽然并不像以前那样走几步路就娇喘吁吁,但身上也起了一身薄汗虽然用药粉弄成了蜡黄的肤色,但是也是脸色微红,
白蒹葭急忙进了屋,反锁了门,闪身进了那神秘庄园,虽然外面已经是夏天了,但是庄园里却还是温暖如春,草木繁茂,白蒹葭先收了庄园里的东西,那小雏菊却还是处于大叶子阶段,并没有成熟,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终于升到八级了,解锁了辣椒黄瓜跟芹菜,并且在收获的时候发现了一颗新的种子,金纺花。
那金纺花甚是特异,白蒹葭看见的图标上,竟然有橙黄蓝绿青靛紫七色花瓣,每一片花瓣的颜色都不相同,却各自为政,本来七色拼杂,大红大绿之类的颜色混杂在一起,往往是极为庸俗难看。
但是这金纺花却只觉天真烂漫,对比明亮,颜色鲜丽,中间花瓣却是金黄色,跟金线一般,好像如果手伸出去,随时可以捻出金丝线一样。
白蒹葭立即将金纺花种了下去,又种了两颗辣椒和两颗黄瓜,剩下的地想了想,种了番茄,心理却有些惋惜,那小麦和水稻怎么种出来的都是麦穗稻穗,如果是成品的大米和面粉就好了。
就白蒹葭的看来,这庄园里种出来的大米面粉,只怕普通的贡品都比不上!
她心中惋惜,不过很快就转过念头来,走到湖水旁边检查了一番她丢进来的那个兔子,却不由眼睛一亮,果然。
如果真说时间流动,大概是所有的时间都在那个土地上流动了,这个庄园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静止的,那兔子还是跟她拿进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连尸体的必然冷硬都没有。
看来这地方,倒是个天然储存的好地方呢。
白蒹葭眼睛一亮,心情好了不少,才解了腰带,用湖水洗洗沐浴。
她留意看过,这湖水有活水,便站在了湖水的出水处,一眼望去,却觉得曲曲绕绕的,那湖水不知道流到了什么地方,但是湖水两边白蒹葭触目所及都是树木草丛,不见人家,好像这个世界里,唯有白蒹葭这个庄园和房屋是唯一的存在。
白蒹葭眼眸微敛,不在想这个事情,伸足踏入水中,刚下水的时候觉得有些寒冷,但是稍等片刻,却觉得清凉宜人。
这夏天能痛痛快快的洗一个清凉的澡,是一件让人极为放松的事情。
那小河流旁边尚有许多大石,白蒹葭将一身汗水都洗干净了,才坐在石头上,孩子气一时发作,踢了半天水花,双脚浸在水里,更是隐然透出白玉一样的质感。
只觉得全身三千六百五十个毛孔没有不舒坦,心神放松下来,洗干净的头发披散在身后,身上只穿了一件素白单衣,露着一双白玉一样的小脚,懒洋洋的出了庄园。
脸上还带着沐浴过后的慵懒神情刚出了庄园,就听着外头传来了脚步声,白蒹葭透过门缝一看,顿时无言以对。
凌绝尘满面愁容的拖着一只野猪回来了。
你这是要把后山都搬回来么。
但是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能够让傻成这样的凌绝尘愁容满面也不容易,看来关键是凌绝尘肩膀上的面袋了。
呸呸,不是面袋,是少年。
凌绝尘的肩膀上,还扛着一个少年。
虽然那少年满脸是血,披头散发的被凌绝尘当面袋一样的扛在肩膀上不知死活,但是白蒹葭想了想,开始开了门,就看见凌绝尘瞬间脸上笑开了花。
那变脸之快,就算是精修川剧变脸绝技的大师也未必有这么快。
白蒹葭就看见凌绝尘顺手丢下那少年——扛是跟扛面袋,丢也是跟面袋一样,简直让白蒹葭捂脸,这少年被这么一丢,至少也会摔断几根肋骨吧。
她想了想,对凌绝尘道:“你……你先将他拖进来。”
凌绝尘老大不高兴的伸出脚踢了踢那少年,少年喘息着吐出一口血来,白蒹葭想了想,忙回屋子里拿了块青布遮挡了脸,眼看凌绝尘还没进来,不由探出头来,“你在干嘛呢?把人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