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脚步声渐渐远了,他这才抬起了头,朝一旁的太监道:“去一趟并肩王府,请公主进宫一趟,就说朕有要事相商。”
并肩王府
“皇上这时候宣我进宫?”溶月有些不可思议,明儿便是文儿的及笄礼,她这忙得脚不沾地,这会哪有空进宫啊。
太监道:“公主殿下,皇上就是这么说的,小奴只是传旨。”
溶月想了想,又问:“皇上传我之前,可有见过什么人?”
太监道:“传您进宫前,只见过皇后。”
一旁的文儿心头窃喜,忙接话道:“娘亲,皇帝舅舅这会急着宣您进宫,定是有要紧的事商议,您还是快些去吧,您刚刚说的那些,我都记住了,明儿的及笄礼,绝不会给您和皇帝舅舅丢脸。”
溶月难得见女儿这般乖巧听话,心头一暖,笑道:“你呀,每回这样乖巧的时候,就预示着要闯祸了,你今儿可要乖一点,不能再惹事了,听见没?”
文儿早就将这话听腻了,耳朵都起了厚茧,起身推着娘亲出了厅堂,遥遥看着娘亲的身影渐渐消失,她面上的兴奋之色便越发浓郁。
自打从万府回王府,这一个月来,她可是每天都被娘亲拘在这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是功课就是说教,烦都快烦死了。
这会娘亲进宫了,爹爹还没从城防营回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祁溶月从并肩王府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文儿便一身男装的出了府门,大摇大摆的往街上人堆里扎。
“听说街头来了个姑娘,要卖身葬父,模样生得极好,是个美人呢,只要十两银子就能往家里带,咱们也去看看热闹去。”
文儿从前在戏文里也听过卖身葬父的,这真事发生在眼前还是头一遭,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能错过,立时便也挤上去凑热闹。
她挤到了人群的最前头,见那姑娘穿着一身粗布衣裙,头发编成粗粗的辫子束于脑后,模样确实算得上秀美,身姿纤瘦,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惹得围观的老爷们个个心生怜意。
可十两银子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毕竟不是小数,且这些老爷们大多都有家室,有人袋里有钱却不敢出手,怕领回家也给家中的母老虎轰出来,岂不得不偿失?
有人不惧内妻的,却又囊中羞涩,只能望而兴叹。
她见这姑娘实在可怜,好端端的人,偏像个货物似的在这里任人品头论足。
她的手摸向怀里,取出一只十两的银锭子,递到了那姑娘的手中“姑娘,我给你十两,你回去把父亲葬了吧,也不用卖身给我,自己谋生去吧。”
那姑娘抬眼,瞧见文儿这俊秀非常的脸,衣着气质皆是不凡,立时道:“公子既出钱买了奴婢,奴婢今后便是公子的人。”
这时,又有两锭银子丢到了那姑娘的面前,一位身形高大,容颜俊美的青年自人群中站了出来,他淡声道:“我出二十两,你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