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琨的面色立时冷下,向来沉静的眼眸掀起了惊涛骇浪。
“周焦偷偷带走了文儿?”这几个字,仿佛是从他齿缝间挤出来,话未落,眉目间便已有煞气笼罩。
仲文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万琨得知文儿现在的记忆停留在三岁阶段,更是着急,三岁的文儿,和他还没有什么交集,他当时还是个刚学走路的娃娃,她根本不会记得他。
“他一定回周王宫了,我们现就去追。”万琨将刚刚栓好的马绳取下,翻身上马,急匆匆的打马奔行。
溶月叹了一气:“好好的师兄弟,眼看就要反目成仇了,焦儿怎的这般糊涂。”
仲文冷哼:“他哪里是糊涂,他分明就是劣根难除,和他爹一模一样。”
她知道仲文对当年周安囚她于周王宫之事耿耿于怀,此时又发生这种事,自然会挑起他对周安的不满,她叹道:“那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提来做甚?周安也知道自己做错了,这么多年过去,他从未来打扰过我们,你也放下吧。”
仲文哼道:“放下?原本我是打算放下的,可现在你看看,他的儿子周焦,又做出这种事,我如何能放下?”
他现在满腔怒火,只想一步就到周王宫,好好与周安父子清算这笔账。
溶月道:“真要论起来,当初并非是他对不起我们,是我们对不起他,你又何必这般执拗?”当年她为了救仲文,自愿以和亲相抵,以安王妃的身份留下,可她又不肯甘心委身于周安,心里始终想着逃离周王宫。
是她利用了周安的感情,是她对不起周安。
虽然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周安也有他的错,雪儿也因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可说到底,究竟谁对谁错,谁又能分辨的清?
二人策马,追着万琨往周王都的方向去。
疾行三日后,三人终于赶到了周王都。
守宫门的侍卫将他们拦下:“何人闯宫?”
溶月道:“我们从楚朝而来,是周王和太子的朋友,还烦请通报一声。”她自腰间取下匕首,正是当初郑仲文送给她的匕首,也是周安母亲的遗物,当初她将这匕首留在了周朝,不肯再要。
却谁知,周安又将这匕首送给了焦儿,焦儿又给了文儿,几番转折,这匕首,竟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守宫门的侍卫见惯达官贵人,一眼瞧见这三人,便觉出其气度十分不凡,哪敢有半点怠慢,立时接了匕首便进去禀报。
半个时辰后,宫里的大监总管亲自迎了出来。
那太监总管,就是当年周安还是安王时在他身边伺候的小太监。
他一眼认出溶月,惊讶于岁月这般变迁,可王后的脸上,却没有留下一丝半点的痕迹。
“王后娘娘,您终于回来了。”太监朝溶月行礼。
郑仲文立马变了脸,怒道:“胡叫什么?谁是你们的王后娘娘?她是并肩王妃,楚朝护国公主,莫要在这胡言乱语。”
太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郑王爷说的没错,她早已经不是他们周朝的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