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玉铃沉默地瞅着这个一直以来认为最适合风氏少奶奶的女人。
“玉铃你怎么啦?”云可晴终于觉察到风玉铃的不对劲。立即慌了。
“可晴……”犹豫着,风玉铃最后还是勇敢地说了出来,“可晴,我一直觉得你最爱大哥。但是我现在疑惑了,我觉得……可晴不是那么爱大哥。”
“玉铃你怎么这样说?”云可晴大吃一惊,飞快开门,眼睛红了,“玉铃,你觉得我怎么样做才是真爱皓天?”
“我看到……大哥刚刚走的时候好落寞。”风玉铃眼睛也红了,眸光流动,有些怯生生的,“我觉得,如果可晴真爱大哥,起码不会让大哥那么寂寞。更不会在大哥这么寂寞的时候,只想着要去找酒楼那个女人。可晴,我倾慕大哥,一心想着自己也找到一个像大哥这么男人的男人,所以才一直找不到让我倾心的男人。可是大哥从来没在家真正开心地笑过。难道大哥结婚了,还要这样下去?这样过上一辈子?可晴,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像你这样做。”
“那你要我怎样做?”瞪圆漂亮的眼睛,云可晴不可置信地瞅着风玉铃,“难道你认为我不该和皓天结婚,难道你认为皓天应该和他的*过一辈子?”
“如果是我,我会成全。成全他,同时给自己一条生路。”风玉铃转身走了。
“成全?”云可晴不可置信地瞅着风玉铃的背影,瞪着那个背影,几乎灼出个洞来,“在我结婚之后,我多年的好朋友居然叫我成全?都疯了!”
喃喃着:“我绝不成全。我的后路多得很。”啪地一声甩上门。
风氏别墅大门口。
劳斯莱斯银魅几乎飞出风氏别墅。
“不敢要求皓天。”云可晴是这样说的。换作那个女人坦白多了,她说:“我想要,要不起。”说这话的时候盯着他,显然就是要索要他的承诺。
可惜他没有给那个女人承诺。很可惜。
至于云可晴—-
风皓天蓦地加大油门。云可晴的事错综复杂,不适合打草惊蛇。坐在大厅的那些人若以为一个云可晴就可以稳固风氏江山,那就太小看他风皓天了。
一生疯狂挥霍,他风皓天也用不了自己一个月挣下的银子。为何要为这些人拼死拼活劳碌一生。甚至这些人连一个机会都不曾给他。凭什么!
洋洋笑开,一笑倾城。风皓天风姿灼华,似星辰,不被凡人所理解。
他风皓天是阎罗,不服者索命的阎罗,凭什么为那些人做牛做马?
可笑!
途经医院,他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
风皓天知道蓝拓忙碌,早回北京了。洛霞和苏玉虹在轮流照顾蓝轻舟。
挺拔的身躯经过的地方,皆留下百分之两百的回头率。偶尔听到有女人喊哎哟的声音。那是光顾看男人忘了看路了……
他勾唇而笑。很好,他今天状态不错,或许可以多成就点子事。
去了蓝轻舟的病房。凑巧洛霞不在,可苏玉虹对他的怨恨更深。直接拦在门口,冷淡不已:“轻舟和风先生没有什么交情。我们不敢让风先生大驾光临。”
风皓天淡淡地笑了,站在门口,久久凝着那个悄无声息且断送了苏小米对他所有感情的生命。
“可以还命,但不能还女人。”勾唇浅笑,风皓天似在和蓝轻舟挑战,似乎希望这个优秀的对手被他一句话激得跳起来。
没有人知道,在蓝轻舟出事的前一天,他们半开玩笑,已“一笑泯恩仇”。
苏小米不明白他风皓天的感情,可蓝轻舟明白了。纵使被他独自留在游轮一晚,也没有打电话给苏小米求援,打破别墅温馨的气氛。蓝轻舟不甘,可已经学会放手祝福。
而他情不自禁沉浸在被蓝轻舟认同的喜悦里。
他看透蓝轻舟的来意,才会和蓝轻舟开那种玩笑。
才会轻佻地将蓝轻舟的脑袋按到桌上。是在压制蓝轻舟,又何尝不是在跟蓝轻舟挑明——他风皓天对苏小米非常在乎,在乎得不想让任何人插手两人之间。
即使亲如兄妹,盟友。他风皓天也不想自己的女人被别人保护。
只可惜他们男人间奇异的暗流却没被苏小米明白。当然,如果再多一天的回旋时间,看到他和蓝轻舟的相处方式。聪明如小米会明白他们不是仇敌。
可惜,对手连一天的时间都没有给他。
“风先生?”阿美过来了,讶异地瞅着面前陷入深思的雇主。
“随意走走。”风皓天淡淡地。
久久凝着病房内没有生机的男人,那张温柔迷人的脸,雅致动人如女子的脸。风皓天蓦地离开。
离开医院。
这条命,是他风皓天欠蓝轻舟的。
虽然这男人该死的最后晕迷时居然说出“风皓天”三个字。这将他打入地狱的三个字。
永远无法为自己还清白的三个字。
风皓天再次下车的时候,却是来到警察局。
“风少来了,欢迎欢迎!”警察局长赵夺亲自接着,迎进办公室,让秘书泡茶,双手奉上。
“情况怎么样了?”风皓天恭敬不如从命,淡淡一笑,一杯浓茶一饮而尽。
赵夺愕然,立即爽朗大笑:“风少果然是个爽快人。难怪我们还要被风少赶着跑。”
“那没办法,要是我从商的和你从政的一般性情,估计我这风氏早垮了。”风皓天淡淡一笑,一针见血。
赵夺尴尬。
“哈哈……”风皓天爽朗的笑声响起,打破尴尬的局面,转到正题,“情况怎么样?”
“这个……”赵夺更加尴尬,明明阳春三月有点寒气,却冷汗涔涔,“风少,真不是我们办事效率差。而是这女人真能熬,她不是嫁到火狼帮多年,怎么还是你风家的风范,挺有骨节。她就是钉子户,死活不说。奶奶的,我们又不能动刑,好多名嘴上场,磨破嘴皮子,她就是闭嘴不肯招认幕后操纵者。”
颔首,风皓天淡淡一笑:“那接着审问吧。反正她不肯说出别人,那她自己就得负上谋杀蓝轻舟的罪名,出不了你公安局的门。随时可审。”
“风少理解就好,风少理解就好。”赵夺几乎卑躬屈膝了,极力堆笑脸,“其实风少不来,我压力也不小,上头李部长天天催呢。别说李部长,上面公安部的头头都已经直接给我下死命令了。”
黑瞳一闪,风皓天颔首。起身,伸出长臂:“既然如此,在下不打扰赵局长珍贵的时间了。”
“不打扰不打扰。”赵夺哈哈大笑,极高兴打发走面前这尊雷神。极其优雅的雷神。
优雅高贵的男人果然踩着轻松快捷的步子走向门外。
带走一道亮丽的风采,也带走令人流汗的气场。
现在他该回风氏了。
三分钟后,风皓天已悠哉游哉地坐在总裁办公室里签批文件。
正签着,秘书罗佳的小脑袋又挤在门口:“风总你这文件有点不对。”
“哦?拿来看看。”风皓天伸开长臂。
罗佳赶紧小步跑到他面前,恭恭敬敬将文件送上。
没拿回来,只瞄了眼,风皓天漾开迷人的笑容:“没错。是这样的。”
“啊?”疑惑地收回文件,罗佳一步一挪地往回走。走到外面,拉住专事公关的唐素素,“你帮我瞧瞧,风总是不是头昏了,怎么这么荒唐的方案也签了?”
唐素素年长些,默默瞅着总裁办公室。悄悄合上文件,悄悄说:“佳佳,这些事我们管不了。佳佳没瞧风氏如今不滑得多厉害吗?我瞧这里面……”
摇摇头,唐素素没再说下去。只拿着杯子去打水。才站起身,却听到总裁的吩咐:“唐小姐,帮我约华风大酒楼的梅绢绢。”
“啊?”心里一惊,杯子差点掉落,唐素素赶紧正神,“好了,风总。”
两个秘书面面相觑,然后不由而同别开目光,一脸伤痛——她们完美的总裁*到这地步了,都是遇人不淑,那个新娶的风少奶奶一定不是个良人,要不然一向风闻不错的总裁怎么一结婚就泡那种女人。
梅绢绢,华风大酒楼的头牌公主。找梅绢绢,哪是什么好男人……
落地琉璃窗未拉下帘子,风皓天自然看到两个秘书痛不欲生的神情。
风皓天微微勾唇,淡淡一笑。一截烟灰掉落烟缸。
想必不到三日,他风皓天便臭名昭著。a城最负盛名的风氏总裁成为本城最烂情的花心男人。
或许,这样,包括风氏上下在内,包括云可晴在内,再没人认为他风皓天还想着龙潭那个臭脾气,自毁退路的孕妇苏小米。
那个女人将会被a城所有人遗忘。
或许真有感应。风皓天这么希望的时候,骂那女人是笨丫头自脾气的时候,睡梦中的苏小米大大地打了个喷嚏,顿时涕泪双流。
这个喷嚏却将张婶吓得魂飞魄散,远远地跑过来,赶紧就半搂着将苏小米抱下:“小米你怎么大白天跑这儿睡着了。虽然今天太阳好,可这三月天寒凉着呢。小米,赶紧下来,来,我接小米回去。”
本来没觉得什么,这会儿苏小米忽然就觉得真让张婶操心了。微微红了脸,起身下来:“张婶,不好意思啊!”
“没事。”张婶眼眶忽然有点红,反而开导苏小米,“小米呀,张婶知道你心事多。可真不能睡在那地方。宝宝都快生了,要自己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哦。我算是明白了,小米真心让人疼,这么久没有一个亲人来看小米。张婶看着都心疼。”
“张婶……”苏小米多日不见的泪花轻易被张婶感动得落下。她轻轻拥了拥张婶,笑了:“小米不用别人疼,有张婶疼就好了。”
“小米你这丫头……”一句话逗得张婶热泪盈眶,却咧开了嘴儿。不太好看的脸此时竟漾开一种特别的光辉。
“没事。我好着呢。”苏小米淡淡笑了。黑白分明的眸子不知不觉又转向门口。
门口这四个保镖比门神还令人瞩目。他们都不休息一下吗?
苏小米收回目光,静静地向屋子里走去。
张婶可放过她,一直怜爱地在她耳边唠叨着:“小米很快有三个孩子了呢。我说小米呀,我瞅风先生不像个始乱终弃的男人。小米能逗我开心,怎么就不放开心怀逗逗风先生。说不定风先生一高兴,想起你们这么多年的恩情,又回来了呢?小米别嫌我罗嗦,我是看着孩子可怜才劝小米退一步想……”
苏小米没做声,只悄悄地瞅向大门口,又瞄瞄大海,最后纤细的手儿摸上自己的脖子。
那儿,有她不能确定的吻痕,或是噬痕……
晚上。
“妈咪你可以陪我睡么?”讲完故事的时候,风雪儿眉眼弯弯地问。
苏小米淡淡地笑了:“雪儿,妈咪肚子太大了,睡雪儿的小*不方便。”
“是哦,我忘了妈咪的大肚子了。”雪儿的眸子眯了起来,像极了某个不可一世的男人。
那个男人,宁折不弯,要他放下身段是多难的事情……
“妈咪,要不我去妈咪的*上睡。”女娃娃去过爸爸妈咪三楼的卧室,对那张似乎比她房间还大的*特别有印象。
苏小米歪着头儿想了想,淡淡地笑了:“不好。”
“妈咪为什么呀?”风雪儿难得一次耍赖。
苏小米站了起来,轻轻地在女儿额上印了个吻:“因为妈咪最近睡得很沉很沉。照顾不了雪儿。”
“喔——”风雪儿好小声好小声地应了。小女孩很失望的模样。
苏小米上了楼,才进去张婶就在敲门了:“小米,鲜奶来了。”
苏小米打开门,和张婶道谢,接过鲜奶。
端着进了浴室,细细打量着白白的液体在透明的杯内涌动。眸光一闪,她摇摇头,露出令人费解的笑容。
张婶是风皓天请来的人啊——
近几天张婶的鲜奶送得非常勤,特别是晚上睡前,张婶总是力劝她喝得一滴不剩。
她也确实乖乖地喝得一滴不剩。
可是她今晚觉得不该喝。如果不喝,或许她会知道一些真相。
苏小米悄悄地倾斜了杯子。鲜奶滴出三滴时却忽然改变主意,停止倾倒。
这些天晚上她睡得很好,难得的宁静安好。
那又何必弄清楚这杯鲜奶的来历,与吻痕的由来?
一仰脖,苏小米将足足三百毫升的鲜奶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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