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比划了好久,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不行,再不动手,可就来不及了!
女子咬着牙,狠了狠心,将剪刀尖锐的部分放在了脚背上。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一道划伤吗?
韶逸做得来,自己也一定可以做到!
想着,黎曼不再犹豫,瞪大了眼睛,手上猛然一个用力,剪刀的尖立刻刺破了脚背上柔嫩的肌肤。
“嘶--”
一阵钻心般的疼痛,黎曼死死咬着牙根,生怕自己叫出声音来。剪刀一点点地划过白皙的皮肤,在上面留下了一道刺目的血痕。
呼……
抬起手,黎曼浑身微微发抖,对比了一下两个脚背,发现自己还是划得浅了点儿。
怎么办?
她几乎想都没想,便又将剪刀放在了伤口上。
划一次也是划,划两次也是划,怕什么?!
黎曼强忍着脚背传来的撕裂般的痛楚,冷汗毫不客气地往外冒着,又一下划过,将那道血痕加深了一遍。
这下就差不多了。
黎曼想着,眼角噙抹潋滟的水光,有些恍惚。
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模样了?
居然自残?
她真是疯了。
容不得女人多想,缓缓站起身子,将剪刀放回原处,回头看了看浴室的门,黎曼深吸一口气,忽然抬手,“砰”的一声砸在了那个架子上。
顿时,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炸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突兀。
“啊!”
一声尖叫,立刻惊醒大床上沉睡着的男人。
冷子烈陡然睁开双眼,深邃的眼眸如同鹰隼。伸手下意识地朝身旁摸去,发现那里竟然空无一人,立刻皱紧眉头。
听到浴室传来一声巨响,男人的心倐地一紧,翻身下床,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高大的背影看去,夹带了一丝不自知的慌张。
“黎曼!”
冷子烈“啪”地一下打开了浴室的灯,赫然看到那女人跌坐在地上,周围一片凌乱不堪,旁边放物品的那个架子也倒了下来,满地狼藉。
“你在干什么?!”冷子烈大喝一声,走进一看,立刻发现那双白皙的小
脚丫上,多出了两道刺眼的血迹。
男人立刻蹲下身,一把将她扯进怀中,伸手抓起她的脚踝,仔细检查着脚背上的伤口,眼神疼惜。
“这是怎么弄的?”冷子烈黑着俊脸,恨不得马上就拎起这女人的胳膊,给她扔出去。
该死。
谁准许她把自己弄伤的?
他都舍不得碰一下,她自己倒好,说弄伤就弄伤,居然还这么严重?!
“我……剪刀……”黎曼呜咽着抬起小脸,伸手指了指一旁掉落在地面的东西,眼睛一眨,两行滚烫的泪水就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这眼泪不是装的。
是真疼。
冷子烈看到那两道晶莹的泪水,心口一揪,怒气散去,舍不得再凶她,抬手为女人沾干了眼角的湿润。
“怎么这么不小心?嗯?”男人故作狠戾地嗔责着她,眼底的心疼却藏不住,“进浴室为什么不开灯?这么黑,为什么不叫我陪着你?”
“冷子烈,好疼……”黎曼抽噎一下,咧了咧嘴,哭得梨花带雨。
男人被她的这柔弱弱又软绵绵的一句,弄得心口都要融化了。
“乖,不哭了,我抱你出去。”说着,便抄起女子,轻松地一带,将她抱出了浴室。
把女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大床上,冷子烈立刻蹲下身,轻轻抓起她的脚丫,看着上面的伤口。
“怎么能划成这样?”冷子烈一边检查,一边疑惑道,“脚怎么这么凉?没有穿拖鞋?”
黎曼心里一紧,连忙将话题带走,委屈地说道:“好疼。”
这招果然管用。
冷子烈一听她喊疼,立刻站起身来,抓起床头的电话,让白灼叫家庭医生过来。
……
不多会儿,黎曼的脚就被医生上了药。
“严重吗?要不要打针?”冷子烈站在一旁,神情有些紧张,大手不自觉地攥紧,有些不知所措。
医生见他这副模样,顿时有些吃惊,低着头回道:“冷少放心,伤口虽然有点儿深,不过还没有严重到要打针的地步,这几天不要让她碰水,按时上药就可以了。”
冷子烈认认真真地听着,脸上的神情是少有的专注。
“这伤口……
是剪刀划出来的吗?”冷子烈看了看黎曼的脚背,忽然开口问道。
黎曼的眼皮一跳,有些慌张地抬起了头。
“这个我看不出来,不过肯定是划伤的。”
“哦……”冷子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冲医生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黎曼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男人,心惊肉跳。
吓死她了……
他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怀疑自己了?
不会吧?
冷子烈俯下身,在女子略有苍白的脸上轻轻一吻,“在这儿乖乖坐着,我去把浴室收拾干净。”说着,便转身走了过去。
来到浴室,冷子烈第一件事便是拿起了地上的剪刀,仔细一看,上面的确有一些已经干涸的血迹。
剪刀划出的痕迹?
冷子烈皱了皱眉头,目光探究,弯腰将地上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捡了起来,把那个架子扶好。
没有佣人真是不方便,这种破事还得他亲自动手。
以后晚上她起来,自己是不是得跟着?
这个死女人,怎么能笨到这种地步?
黎曼坐在床沿,看似不经意地晃动着两条细长的腿,眼神不由自主地总往浴室的方向瞟,生怕那个男人发现了什么端倪。
不一会儿,冷子烈便走了出来,神色没有什么异常。
呼……
还好,还好。
黎曼在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喝水吗?要不要我去厨房倒一杯过来?”冷子烈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眼神里满是宠溺。
“好。”黎曼乖巧地点了点头。
去吧,去吧,你知道水杯子放在哪里吗?
冷子烈冲她微微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男人在昨天之前的确不知道家里的水杯子放在哪里,也从未进过厨房,但他早在黎曼洗碗的时候就打量过了,杯子就放在厨房最外边的柜子里。
一路走下楼去,冷子烈从饮水机里接了杯温水,便要上楼。
刚迈上了两级台阶,男人的身影忽然一顿。
这是什么?
就在台阶最里面的缝隙处,有一抹非常细微的红色,虽然很隐蔽,却没能逃过男人的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