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h皇妃妖孽暴君求负责
我被带到了萧祐的房里,止血,包扎,统统是萧祐亲手来的。
他一边为我救治耳朵,一边低低的喘。
他的脸色很白,很白,额头上不时会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我看着他,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眼见他薄唇紧抿,秀眉微蹙,显然是难受得很,可他没看我,他自始至终都盯着我的耳朵,好像那丑陋难看的豁口是这世间最要紧的东西。悌
我一时间有些怔怔,也顾不得疼了,就那么恍恍惚惚地盯着他的脸。悌
恰在这时,门口传来轻微叩门声响,萧祐没动,我也没动,两个人依旧沉浸在那片沉默里面,顿了片刻,杨乐心推开了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她上前报说,“连嫣死了。”谀
我身子一震。
萧祐却是面不改色,修长手指捏着绷带,正小心翼翼地往我耳朵上缠。
杨乐心眉宇间滑过一抹忧色,她低头叹道,“左护法虽骄纵无情,但终归是皇家的人……门主此举,等于是向皇家宣战……”
萧祐还是不发一言。
我抬眼看了看萧祐,又看了看杨乐心,杨乐心也看着我,眸子里满是对我刮目相看的惊讶。
我扯了扯嘴角,想要苦笑,却不防这一苦笑脑袋就跟着动了动,耳根处顿时火辣辣的疼,禁不住便“唔”了一声。谀
萧祐终于开腔,“疼?”
语气里满是浓浓的关切。
杨乐心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躬了躬身,“左护法的后事,属下会谨慎处理……属下告退。”
我眼巴巴地看着杨乐心快步离开。我也想走……连宝还在连嫣院子里头?
萧祐抬起了手,扳住我的脸,逼得我不得不同他对视。
他眼眸深深,再问一遍,“疼?”
我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只觉得心里很乱,脑袋也很乱,立马就耷拉下眼皮,可有可无地说,“还好。”
他没吱声,再次拿起了绷带,继续缠。
房间内一时间静得可怕,也静得诡异,像是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我不自在,很不自在,可又不敢动,生怕耳朵疼得厉害,只好木偶一样地僵硬坐着,一动不动,也不敢吭声。
如坐针毡。
萧祐的手指修长,微凉,缠绷带时,偶尔会划过我的耳朵尖,偶尔会触碰到我的脖子,我其实下意识地想要战栗,却又拼命忍着,实在是不啻于一道酷刑。
绷带终于缠好,上好的伤药似乎也开始发挥效力,耳朵不再像起初那么的疼,反倒有一些烫,热热的。
我怔怔地抬起手摸了摸,就听正摇摇欲坠起身的萧祐低声说。
“木头。”
我愣了愣,抬眼看他。
他不再看我,转身就走。
直到他身形微晃地走到门口,我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我,说我像个木头。
我捂着耳朵,望着他的背影,嘴唇动了动,又抿了住,没有出声。
当晚,我发起了高烧,这几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白日里淋了那么久的雨,又险些被连嫣给宰了,我若是不病,这身子就不是自己的了。
医者来为我诊了脉,开了药,小丫鬟将药煎好,喂我喝了,我刚瑟瑟发抖地缩进被子里面,就见杨乐心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
她揪住我就往门外走。
一路上,杨乐心脸色阴沉,什么都没有透露,我被她生拉硬拽地扯到了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看到了萧祐。
他正满头大汗,坐在冷水桶里,为自己降温。见到我们进来,他看我一眼,白着脸,面无表情地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却被他那副**的样子吓到,禁不住愣在原地。
杨乐心见我满脸惊疑,又看了一眼萧祐,她抬手将我扯到外间,同浴桶里面那人隔着一道屏风,她挑一挑眉,压低了声儿。
“历代门主接任,都要服下一盏毒酒,酒性很烈,霸道,在提高自身功力三成的同时,对身体也是一个极大的摧毁。”
功力提高三成?
我不明白杨乐心没头没脑地给我讲这些事情作甚,但脑子里却是突然想到了萧祐笑吟吟地杀人的场景,身子禁不住抖了一下。
杨乐心瞥我一眼,像是对我在想什么了如指掌似的,她淡淡地道,“尊主也并不想杀人,只是毒酒作祟,百爪挠心,血腥味能让他舒服一些。”
这样?我看着屏风后紧紧闭合双眼的萧祐,没有出声。
杨乐心道,“毒酒霸烈,每日都会发作,今日尊主服药迟了,又为了救你硬撑着起身,是以情况格外严重……”
我愣头愣脑地脱口就问,“他怎么不去杀人?”
杨乐心睨我一眼,意味深长,“你是要问我原因?”
我没听懂。
她冷冷一笑,紧紧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还不是你不喜欢?呵,你可是真有本领!”
我心尖一颤,禁不住愣了愣。
杨乐心抬眼看了一下屏风后,又转过眼来,冷冷看我,面无表情地说,“尊主身子不停发热,你却是身子阴冷,不想挨我打的话,我奉劝你,去给尊主冰一冰!”
我再次愣住,也再一次思路没有过脑子地脱口而出,“他不是在水里泡着?”
杨乐心咬牙瞪着我道,“不知道冷水伤身?!”她抬起手,揪住我的衣领,轻而易举地就把我丢到了屏风后,嘴里喝着,“没我允许,不许走!”
她快步就往门口处奔,我拦不住,她手脚利落地锁上了门。
“靠!”我骂了声。
浴桶里,萧祐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两个人灼灼对视,我是心跳很乱,他是面无表情。
想到了在那个院子里见到的木偶,我心情很奇怪,眼皮直跳,心如擂鼓,挠了挠头,我说,“你洗,你洗,我走……”
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地走到门口,门被锁着,奔到窗口,窗被钉死,“靠!”我一脚就踢到了墙上,疼的却是自己,抱着脚不停吸气。
萧祐偎在浴桶边沿儿,默不作声地看着我,我像个杂耍班子里逃出来的猴子,上蹿下跳地找了好一阵子出口,没找到,终于绝了念头,抱着手臂站在原地发抖。
——萧祐嫌热,这屋子里别说暖炉,连个热炭都没有,真他娘的冷!
高烧不止,脑袋已经开始晕乎,浑身更是觉得如坠冰窟一般的冷,我看了一眼萧祐,他已经不再看我,再次闭上了眼睛。
我心下一动,偷偷摸摸地朝床榻溜去,撩开帐子,只是一眼,我忍无可忍地骂了出声,“娘的!”
偌大的一张床,却是空荡荡的,别说软软暖暖的锦被了,连个枕头都没有!
杨乐心,你狠!
身后,一直保持沉默的萧祐终于低低出声,他说,“你不必躲我,我又不喜欢你,才不要你来给我冰。”
怎么就提到不喜欢我了,两者有什么关系?
突然想到在温泉里他没头没脑地说他不喜欢我,喜欢的是顾欢,之后他就把我扔在了那儿,我心有余悸,不由地转头看他,磕巴。
“我,我没准备给你冰……”
他点一点头,明明眼睛很亮,可是眼神却明显有些涣散,像是和我一样神智有些不清,他有些瓮声瓮气地说,“刚好,我又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顾欢。”
看,又来了!
我生怕他再把我扔在这儿,不由地有些紧张,抬手扯下床帐,围在身上,让自己暖和了一些,我点头一如捣蒜地边往床榻里侧缩边说,“嗯,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顾欢……”
他说,“你知道就好。”
我强忍着没有问他为什么要弄个跟我一模一样的木偶。
床榻和浴桶离得很近,两个人沉默片刻,他看了看我,又瓮声瓮气地说,“你睡吧,我又不喜欢你,不会乱动。”
这句话成他口头禅了……
我咬了咬唇,又咬了咬,脑子里明明混沌得很,却还是想问。
鼻子很堵,我鼻音很重地说,“喂,温泉里你没回答我,你把我掳到这儿作甚?”
他看看我,黑眼睛里涣散之意更加浓郁,分明是神志不清了,嘴里却是粗声粗气地说,“我生病了,想让你陪。”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别乱想,我又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顾欢。”
我无语皱眉……乱想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