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信?给我一个信你的理由?”练红尘依偎着战野,现在的身子越来越重,肚子要比常人大了不少,走起路来都很不方便,此时楚渊又将她来回的拉扯,不靠在战野身边,她是站不住的。
楚渊的失落,楚渊的心疼,谁会理解,他以为练红尘会理解,可是,她却是那个最不理解他的人。眼睛微微的垂下,挥挥手,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极度的虚弱,“带她回去吧。”
临产的日子越来越近,战野开始变得小心翼翼,放着一个国家不管,却跑来专门侍奉练红尘,这一点她是感动的,越是如此,她越觉得欠了他很多。“战野,你坐下休息会吧,我现在不渴也不饿。”练红尘看着他忙忙碌碌,深秋时节额头上还会有汗珠,心里一阵阵的心疼,这个男人为她已经尽心尽力。
战野停下手中正在搅拌的蜂蜜桂花水,端到了她的面前,“多喝点水,嘴唇上都起皮了。”伸手在她的唇边一碰,将水杯放在了她的手上。
十月初八,楚渊的生辰,宫中举行楚渊登基以来第一次宴会,文武百官,后宫妃嫔,外国来使,全部坐在那华丽的大殿中,歌舞升平,举杯畅饮。却单单少了练红尘,这个后宫之中的禁忌,楚渊的心头肉。
练红尘靠在窗边,笨重的身子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双手撑在腰后,仰头看着那绚丽的烟花,上一次放烟花,还是楚渊登基时,那时也像现在一样,是她独自一人。战野走了,国家有事,他身为王,却不得不去。走时,交代了阳舞很多要注意的事,走时,他注视着练红尘,最终亲吻了她的额头,“等我回来。”
四个字,等我回来,包含了战野全部的心,练红尘再硬的心此时也融化了,点点头,羞红了脸颊。
下身感到有水迹流出,练红尘趁在烛光看去,下身正不断的流出液体,微黄,心中一紧,遭了,阳舞出门了,不知何时回来,此时诺大的凤来殿居然只有她一个人,怎么办?这是羊水破了吧,要生了。练红尘稳住心神,扶着屋里的桌椅,慢慢的朝外走去,直到走出门口,肚子突然一阵剧痛,咬牙继续往外走。
忍受着剧痛,练红尘一个趔趄跌倒在了院中,剧烈的疼痛向她袭来,击破了她最后的理智,嘶喊出声,“来人,来人。”手捂在肚子上,练红尘疼的几乎虚脱,可宫殿外除了她的声音,便是远处的喧闹声,“来人,救我。”这是她最接近死亡和绝望的一次,第一次感觉到巨大的恐惧,孩子,她的孩子。
一袭白衣从屋顶飞落,满眼的不可置信,慕容锦抱着练红尘,看着涓涓的鲜血不断的从她的下身流出,一时间变得无措,只能抱着她,不断的喊,“红尘,红尘,你看看我,我是慕容锦,红尘。”
练红尘吃力的睁开眼睛,惨白的脸颊上不断地冒着汗珠,伸手抓住慕容锦的手,艰难的说道,“慕容锦,救我,救我的孩子,求你。”说完,又是一阵剧痛,练红尘“啊”的一声喊了出来,手上的力气极重,尖锐的指甲已经深深的陷入慕容锦的手背。
慕容锦将她抱起,抱进了屋中,一走路走来,她的身下还在不断的流出血,“红尘,你坚持住,我去找太医,坚持住。”慕容锦惊慌失措,看着练红尘憔悴的神色,心如刀割。
练红尘拉着他的手,紧紧的,不放开,“慕容锦,来不及了,帮我,帮我接生,孩子要出来了,我感觉到了,快。”
慕容锦一慌,连忙来到练红尘脚边,一掀开她的裙子,心中又是一紧,那里血糊糊的,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慕容锦哪里见过,双眼吃惊的看着孩子慢慢的滑出,脸色已经比练红尘还要苍白,“红,红尘,孩子出来了。”
“拿剪刀,把孩子的脐带剪了,快点,”练红尘长舒一口气,像是虚脱了一般,看着慕容锦。而他,此时可能回过神来了,从怀中拿出了一把匕首,这会到哪里找剪刀去啊,手法迅速,只是,孩子为什么不哭?
练红尘还没意识到这一点,肚子里又是一阵剧痛,双手也下意识的攥紧被单,“慕容锦,好,好像还有一个。”
“哇哇”的哭声响起,第二个孩子出来时,第一个孩子也随着他的哭声嚎啕大哭起来。慕容锦似乎比练红尘还要累,将两个找了一个被单包好,放在了练红尘的身边,长舒口气,“红尘,你看,孩子。”嘴角扬起一抹轻笑,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感觉被吓到了,怎么说呢,就是吓尿了吧。
练红尘看着襁褓中的两个孩子,那皱巴巴的皮肤,紧蹙起了眉头,“这两个孩子,怎么这么丑?”
慕容锦也伸脖子看看,“楚渊的种,能好看到哪里去。”
阳舞回来时,看到屋子里一片狼藉,练红尘正抱着两个孩子,和一个陌生的男子讨论着什么。连忙走上去,手脚麻利的收拾着。
慕容锦看着练红尘那满是母爱的神,越的着迷,静静的,似乎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直到阳舞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袖,“王爷,您回避一下吧,我帮主子收拾一下身子,您在外屋帮着抱一下孩子吧。”
慕容锦点点头,抱着两个孩子出去了,再一会想今天的事,还真是突破了他此生的所有经历,他居然接生了,还是两个。两个孩子安静的闭着双眼,睡得很香甜,慕容锦看着第一个出世的孩子,突然想到为何等到第二个出来时他才哭呢?心中却也妒忌,楚渊好福气,两个儿子,最主要的是,他们是红尘所生。如此一想,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念头,只是,这个念头一闪而逝,很快的掩埋在了心底。
阳舞打开房门,慕容锦走了进去,练红尘此时已经换好了干净的衣衫,正躺在床上,看着慕容锦,“今晚若是没有你,恐怕就一尸三命了,谢谢你,慕容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