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么大的动作,岂能没有后招?
李儒才不怕什么袁家的花招。但是他不得不小心一件事,袁家可以随时拔掉,但主谋未必只有一个。有袁家在,就会引无数的飞蛾前来扑火;可若是袁家不在,那么所有的敌人,就全部从明处隐藏到了暗处。那样的敌人,才是李儒最担心的对手。
敌人强大不害怕,害怕的是不知道谁是敌人。
李儒冷笑道:“老东西这显然是想要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嘿嘿……不惜抛出两个死士。”
蔡点头,表示赞同李儒的看法。
薰俷还是觉得不满,气呼呼的又坐下来。
身上的黒锦衣湿答答的,到处都是血,发髻中甚至还夹缠了一些肉。一屁股坐下来,台阶上立刻出现了一个血印子。闭上眼睛,努力的想让自己保持住冷静。
李儒拍了拍董俷的肩膀。
“西平,你别着急……老狐狸的尾巴已经露出了,接下来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招。”
“就这么等着?”
“不!”
李儒弯下腰,附在董俷的耳边轻声道:“我知道阳的混混们都是你的人,盯紧各大世家的门,连他们的门子,我们都必须清楚每天和什么人说话,什么人接触。”
“我这就安排!”
薰俷说着站起来,“姐夫,父亲已经没事了,你也回大宅门那边吧。估计那边已经乱起来了……还有,通知司隶兵马,让他们加强戒备。小心别被人钻了空子。”
“放心。我自有安排。”
当晚,留在阳,属于董俷一系的人马。都集中在了蔡府的书房里。
“请诸位来,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日间所发生了事情。”董俷神色看上去很平静,但是言语中阴森森,让所有人,都感受到此刻隐藏在他心中,那浓烈地杀机。
典韦只说了一句话:“该杀!”
然后。就闭上了嘴巴,不再发言。
他沉吟片刻之后,起身开口道:“主公,今日我遇到了一件事。”
薰俷向芳看去,“什么事?”
“今天我路过长乐宫地时候,发现有一人匆匆的从里面走出来。我本来想追上去查看。但随即就传来了禁足令。我当时身上没有令牌,也不好随便乱走,就回去了。”
薰俷一怔,不知道芳的话是什么意思。
反倒是班咫很疑惑地问道:“子方。你见那人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大约过了酉时。快时的时候。”
薰俷不解的看着班咫,“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主公,自太师掌权以来,一般人是无法进入长乐宫的,除非是宫中的小黄门。”.=.i阉寺。”
“不是阉寺,正常人要想进入长乐宫,要么需要通过南宫重重守卫,要么就要经过北宫的盘查。没有太师的命令,恐怕没有人能进入长乐宫。而当时,北宫因太师遇刺之事,封锁了宫门,不可能放人进去。谁,谁会在这时候,进入长乐宫呢?”
薰俷闻听,不由得蹙眉。
长乐宫,原本是太后居住的地方。董卓废掉了汉帝刘辨,将何太后和刘辨一同赶进了永安宫中。所以长乐宫也就空了下来,从而成为新帝刘协暂时所居住的地方。
酉时……
正是伍琼等人的刺杀结束,全城兵马调动的时候。
北宫是不可能进入的,而南宫当时虽然也戒严,但因张辽等人带走了人马,实际上南宫当时地守卫,应该非常松懈。可即便是如此,普通人也不可能由南宫进入长乐宫。
“马嵩,立刻去大宅门,让姐夫查一下今天在南宫当值的官员,究竟有那些人。”
如果这场刺杀所为的就是掩护这个人的话,其图谋绝对不
马嵩如今已经卸下了商人地身份,在少府中担任守宫令,专门掌管御用的笔墨纸砚。
闻听董俷吩咐,他立刻前往大宅门去。
看看在座地一干将领,董俷突然笑了起来:“大家别担心,父亲不会有事。有人想和咱们玩儿游戏,那咱们就奉陪到底。看看是他们的脖子硬,还是咱们刀锋利。”
一句话,说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气氛随之缓解了不少,董俷又让众人看好自己的人马,随时准备出战。
武人的荣耀,是在战场上。
朝廷里面的勾心斗角,对于他们而言非常的乏味。
:局势,大半年的辛苦,换来了阳的稳定。若说董卓做错了什么事?可能就是那废立的举动吧。
可至少,董卓的确是在为朝廷做事啊!
而他们今日的荣华富贵,更是和董卓密不可分。有人刺杀董卓,在他们看见,简直不可饶恕。
当下一一表示,绝不会给贼人可乘之机。
薰俷送走了众人之后,马嵩回来了。他带回来了一份名单,递给了薰俷。
“今日在南宫当值的大小官吏,不管文官、武官都在上面。酉时带兵出去的人,也都有标注。没有标注的人员,基本上都留在宫中,李大人说,有什么发现,尽快通知他。”
薰俷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估计这两日,阳的事情会很多。”
送走了马嵩,董俷把名单铺在了桌案上。
他半眯着眼睛,一个一个的扫过名单上的名字,
可能地人物。一一刨除。
而后。拿起毛笔,在两个名字上勾了一个圈。
可那脸色,却变得铁青。咬着嘴唇,久久地呆坐不动。
这时候,武安国进来轻声道:“主公,太师他醒了,请您马上过去。”
薰俷哦了一声,把名单踹在怀里。而后走出门以后,又折回来,从桌案下拿出一个兜囊。
武安国是负责保护董卓的人,另一边董铁,有济慈照料。
四头雪鬼,静静的匍匐在董卓病房地门前,董俷过来,其中的两头立刻摇头摆尾的过来。
—
轻轻拍拍雪鬼的脑袋。而后走进了病房。
薰卓靠在褥子上,气色还算不错。他伸出手,示意董俷坐下,而后蓦地笑了起来。
“父亲。您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为父今日方知,我儿其实是关心我的。”
也难怪董卓会这么说。
从小到大。薰卓和薰俷的关系并不亲密。后来二人虽然和解,可相聚地时间却少。
说亲热吗?也不是很亲热。
薰卓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董俷对他不想是儿子,更像是某种利益上的盟友。
可是在他受伤的时候,董卓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董俷对他关心。做一个父亲而言,他满足了!
薰俷也笑了,“父亲,您这是什么话?您是我爹,我是您儿子,怎能不关心。”
薰卓咧开大嘴嘿嘿的笑了……
“听说,你要纳妾?”
薰俷一怔,旋即明白了董卓说的是什么人,轻轻点头道:“红昌随我出生入死,不离不弃。她的心意,我明白……特别是这一次,事,她又险些丧命,我觉得,我该娶她。”
薰卓点头,“那丫头倒是个知道情意的,不错。阿丑,你媳妇同意吗?”
“姐姐没什么意见!”
“嘿嘿,你倒是好福气,当先我想纳妾,你娘就始终不同意。否则,也许你娘……”
这两个‘你娘’指地是不同的两个人。
一个是花鬘,另一个却是生下董俷时就死去的亲娘。
薰俷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黯淡起来……
“好了,不说这个了!”董卓意识到说错了话,当下把话题扯开,“周招了吗?”
薰俷摇摇头,“那家伙咬断了舌头,自尽了!”
薰卓闻听,不由地流露失望之色。旋即恶狠狠的说:“倒让他死地太容易了。”
“温侯血洗了英雄楼,而且所有和英雄楼有关的人,都被抓起来了。只是姐夫说,这些人显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估计很难得到有用的线索。史阿畏罪潜逃,至今没有消息……爹,我等会让人给你送来一件软甲,你贴在里面穿。史阿一日没有消息,我们就一日不能松懈。那家伙,是个天生的刺客,绝对不好对付。”
“史阿……”
薰卓用力的捶打床榻,扯动了伤口,不由得欸呦了一声。
“爹,你躺着……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什么事?”
薰俷沉吟了一下,“岳丈今日给我出了个主意,说不定可以稳定爹你的地位。所有人都觉得,爹废了辨,是因为私欲。爹何不做出姿态,让他们看看,您对辨很好?”
“如何做?”
“辨的年纪不小了,我觉得可以给他找一门亲事。最好是和皇室有关联,让人知道,爹对辨,其实很好。”
薰卓笑了,“是你对那小子好吧……说吧,你要给他选那个人?”
“不其侯伏完,是名臣之后,又是阳安长公主的夫婿。其三女伏寿,颇有美名,容貌不俗,和辨倒是绝配。不其侯如今官拜辅国将军,说起来和辨,门当户对。”
薰卓一皱眉,“伏寿,好吗?”
好不好的,董俷并不清楚。
按照演义中的说法,刘辨这时候已经成亲,可不知为何,至今还没有那个唐妃出现。
薰俷曾查过,阳能有这样地位的,又姓唐的,只有中常侍唐衡一人。
不过唐衡的家人,早在黄巾之乱那一夜,被太平道教徒杀了个干净。的确是有个小女孩,但不晓得是不是唐妃。索性,把那位历史上应该属于刘协的老婆给刘辨,算是那小子坐了刘辨皇位的一种补偿吧。而且,若能这样,倒真的能为董卓正名。
薰卓想了想,“也好,不过这件事,最好还是让你老丈人出面。”
“是!”
薰俷接下来,却有些沉默。
薰卓是个人精,怎能看不出董俷有话要说。
“阿丑,你我父子,应该一条心,别遮遮掩掩,让人生了疑虑。有什么话,你说吧。”
薰俷当下把芳见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时天已经半黑,芳也没有看清楚那个人……我从姐夫那里要来一份在南宫当值的名单。我一个个的排除,结果却发现……爹,还是您自己来看吧。”
说着,把名单交给了董卓。
扫了一眼,当董卓的目光从那两个带勾的名字上扫过时,脸色顿时铁青。
“阿丑,你莫要开这样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