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攸关的时刻虽然安然度过了,阿海安心地回到美国去,可对于聚杰来讲,国家队练习赛这几天玩失踪可是把教练和领导气得够戗,险些被开除,接下来要是再不好好表现,可就真的危险了,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怎么能就这样丢掉呢?
面具男面对着黄金独角麒墙壁品尝着红酒。
“要撤回安插在剑派中的那批人吗?”斯贝古依旧徘徊在他身边。
“不,再等等,先看住剑派那帮人,要是能想办法解决那个老头子就再好不过了。”
斯贝古眼睛一翻,“king,我在剑派的卧底间听到了件有趣的传闻,据说华家跟各剑系比剑的时候,飞腿门和烽火教的新星也出现了,说的该不是柯景恩和韩漫吧,您确定柯景恩已经死了吗?”
“什么?”面具男转过身,直盯着秦城,“阿城,怎么回事?”
“是。”秦城低下头,“可您答应过我不杀阿景的。”敢在king站着的时候坐着的就只有秦城了吧。
“那是她还是我的属下的时候,现在,她们非死不可。”
“她们绝不会威胁到组织的,我会保护特工组和您,难道之前我所做的一切还不能换回一个她吗?”
“让我去吧。”斯贝古自告奋勇,“我去杀了她们。”
面具男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你去解决那个老头子,阿城,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但是背叛者绝不可以,金丝雀我不会动,虽然我很不喜欢。”
面具男走后,斯贝古也往门口走去。
“你恨的人应该是她吗?”秦城冰冷如刀的眼睛瞥向斯贝古。
“怨我出卖了你的小情人,你也恨我好了,不过有些东西一旦失去,无论多恨可都不会回来了哦。”斯贝古自鸣得意。
“你这种人,活该被背叛,真是悲惨,老哥到现在还是不能完全信任你,我要是柯家人,也会那么做。”
斯贝古狠狠瞪着他,“不会再发生的事,就不要提了。”
“眼睛既可以欺骗别人,也可以暴露自己,任谁都察觉得到,柯永慕依然是你的软肋。”
“你胡说什么?”
秦城直视着她,“我说,她在你心目中还保留着大姐姐一样美好的部分,虽然你好像全都是恨。”斯贝古没法阻止秦城说下去,“虽然我很讨厌你,但还是不得不佩服那时你的勇气,但你真的不值为那样一件事耿耿于怀,你的身上看不到伤疤,可眼睛里,全都是。”
她冷笑了两声,“哼,你说我活该是吗?没错,背叛king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我是这样,柯景恩也一定是这样。”
“可你遗漏了一点。”他肃然站起来,“我,不是柯永慕。”
回b市的机票已经卖光,直升机偏偏这时候故障,这么一大帮人……哪能因此感到悲伤呢?其实这些学生本就不习惯坐飞机,火车的话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两个女孩对食物也绝不会心慈手软,在食物面前,她们绝对暴露杀手本性,简直就是社会黑暗面加上人类野性的觉醒。
影风对这个早就习惯了,他自己也蛮喜欢加入这种残忍场面,无论高兴还是悲伤,大吃一顿无疑都是最好的事,四人的座位只坐了他们三个,因为别人丢不起那个人,坐在他们周围。
吃着吃着,阿景突然一动不动,手捂住心口。
“怎么了?”小漫和影风都奇怪。
怎么了,她也不知道,只是有什么突然,从心脏上踏过去一样。她望了望窗外,什么也没有,她摇了摇头,又准备开动。小漫和影风也重新拿起食物。突然,阿景又鬼附身般猛地抬起头,“是它,它在叫我。”说着,她拉开窗户就跳了出去。
“喂!”小漫差点噎死,也立刻跟影风跳了出去。
奇迷尔他们几个表情夸张地指着窗外,“这……这……这这是什么?”火车开得很快,隆隆声很快掩埋了他们的身影。
阿景跳下车之后便沿着铁路拼命往回跑,跑着跑着停了下来,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伸出双手,见到这一幕的小漫和影风也不禁被某种力量震撼,他们都皱起眉头哽咽了。
而这时的阿景,早已泪流满面,她轻轻抱起从肥胖综合征变得骨瘦如柴的伙伴,想象着它凭着地上零零散散,别人施舍的食物和垃圾维系这口微弱的气息,它曾是那么高傲,那么忠诚,除了主人给的食物,除非已经确保了已有的宠爱,它是不会吃任何其他食物的。它是沿着铁路走的吗?一定经过了很多它他从未探知过的领域,遭遇了无数的艰难,再也控制不住奔流的心痛。
再也不要放开你,再也不放开你了,“克路迪,我们回家。”
是的,它是伙伴,这一刻,所有人都这样想了,阿景,大概永远也忘不了它见到自己时那憔悴并带着兴奋的脸了,那张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永远闪耀单纯清澈眼光的脸。
历经波澜的同伴们又这样聚在一起,这样就很幸福了吧,即使很多真相浮出水面,与特工组的频繁交锋也为期不远。
聚杰是没有口福吃小漫做的饭了,大家撑破肚皮之后都匆匆回家去了,影风对着满足的克路迪,“哎,老弟,虽然每次重逢你都会比原来更胖,但是我开始喜欢你了。”
阿景毫不留情地将影风的脑袋按下去,“喂,你还不走,色迷迷看我的克路迪干吗?”
他扒开她的手,“笨蛋,我在搞定你的死穴。”
小漫回到卧室,她想知道聚杰的情况也并不奇怪。
影风突然严肃起来,“哎,柯南,我有个事想问你。”
“什么?”
他有点吞吞吐吐,“你……跟特工组还有来往吗?”
“没有啊,怎么了?”她问。影风摇了摇头,继续装作和克路迪沟通感情,心里却想着在少林寺发生的事。秦城的出现和她躲在房间接听的不明电话。
一向最爱干红的面具男为无瑕的到来准备了她钟爱的香槟,可这种宴会上最热闹的酒也无法融化地下的阴暗冰冷,香槟有庆祝的意思,但任谁也看不出现场有半点愉悦。
挺着大肚子还驰骋杀场的无瑕近来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像那些有身份背景的人一样放下一切给自己一个假期。
“这么年轻,要孩子干吗?”面具男严肃地说。
“怎么,怕我会违反约定吗?放心,答应的事我会做的,希望,您也是一样。”她看着桌上的酒杯,“您说过,只会给我下十三个必杀令,还剩最后一个您要考虑清楚哦。而且,给孕妇喝酒不太好吧?”
“你也想和我划清界限?”面具男叹了口气,“每次杀了约定的人后都留下方块纸牌,从A到Q,就是为了防止第十四次的出现吧,无瑕,就算不这样,我也会给你自由的。”
她低下头,“我知道您不会让我变成三流杀手的,可我想离开这里,他就要出世了,我不想让他在地下生活。老哥,您有阿城,早就不需要我了。”
面具男沉思了好一会儿,抬起头,“说点别的吧,我知道你曾经暗杀柯景恩和韩漫,可是为什么失手了?”
无瑕有一点发愣,躲在门口的秦城冒起冷汗。“你真的什么都知道啊?不过这并不是必杀令,失手也没关系吧?”无瑕说。
“我知道,你还在对那个歌冬的死耿耿于怀吧。”
“没错,可是您从来不会珍惜我珍惜的东西,只会杀人不会救人。您知道的,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亲人更重要了。”
“但她并不一定是你姐姐。”面具男说,“我们之间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是吧,每个人都会有一两条软肋,即使冷酷的杀手也不例外,无瑕的喉咙开始发重,她明白老哥对她的好,也知道他就是自己唯一的没有血缘关系,却可以当做亲人的人,而她和秦城,也是老哥没有血缘关系的全部亲人。她还记得在自己十三岁生日那天,也是这样和老哥吵架,但当时的小女孩没有现在这么冷静,她又哭又闹,还误跑到地下园林中养蝎子的地方,之后,他救了她。那天晚上,在地下园林里收到平生第一份礼物,就是十三必杀令的诺言,他许诺她完成第十三张必杀令之后便可获得自由,这是任何人都无法享有的特权,他却给了毫无关系的她。即使不知道心颤抖的原因,但十三岁的她依然感动了,这毕竟是一个过早的许诺,甚至是一种托付,因为没有人知道她长大以后是否会优秀,是否会背叛。
也许,一切从歌冬的出现开始改变,当生命中真正的亲人就在眼前,她和老哥便不再形同父女、心意相通了。更冰冷的是歌冬的死,她不认为意愿中的姐姐是一个过客,她无法接受,直到现在也无法接受。他们一直沉默到分别,连一句再见也没有说出口。
无瑕出了地下王国,当见到第一缕阳光,秦城的金丝雀和他迷人的微笑也出现了。
“我特意招人熬的补汤。”秦城说,“坐吧。”
是幻术吗,面对这个近乎陌生的人,竟然比老哥还亲切。她坐在他对面,“歌冬大概不会想到,她的死会让一个人冰冷。”她苦笑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对老哥这么坏,虽然他没有做过半点对不起我的事。”
“因为怀孕吧,他会理解的。”
影风现在去阿景和小漫家简直和回老家似的,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走动的频繁程度早搞得周围人跟他比和女主人还亲,现在还没沦陷的大概真的只剩下克路迪了,看来阿景的死穴还有那么点力度。
他不会放弃的,一下课就和克路迪腻在一块。
阿景满头竖线,“化疗,你有没有搞错,干吗总忘我家跑?”她跑到他身边,准备让他知道什么叫忍无可忍,小漫嫌不够乱,还要横插一脚,三人陷入混战。
他们谁也没理会刚刚的开门声,但当表舅发出疑问的时候他们可都傻了。
“都没有人愿意迎接我一下吗?”柯董说。
“您怎么来了?”三人吞吞吐吐,最后一同陷入尴尬的傻笑之中。
“这是……”柯董指着影风。
“他是……华影风。”小漫解释道。
“怎么变样了?”
“其实……上次那个叫奇迷尔啦,是我们的同学,没有地方住,怕您会赶他走,才说他是华影风的,实际上这个才是阿景真正的男朋友啦。”小漫调皮地说。
影风差点没跳起来,“什么!你们以前……”阿景立刻捂住他的嘴,“表舅,我们……”
柯表舅一脸镇静地打断她,“的确,你们看起来比较像情侣。”他这种反应反而让三人心里很没底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你们不用慌,无所谓的,阿海说他回美国去了,我来开会,顺便来看看你们而已。”说完,他换下鞋,“不留我吃饭吗?”
两个女孩一边答应着一边疑惑,连影风都觉得奇怪,这么严重的事,他居然说无所谓?对这个男人来说,华影风是谁根本没有华影风这个名字重要吗?
还好的是,表舅没提多少公司的事,三年期限转眼就要到了,表舅说只是到b市出差,就来看看,是阿海给的钥匙,没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清单列好了。”小漫拿着购物清单。
阿景抢过来,“我去买,顺便走一走。”转身便一溜烟跑出去。
为了掩人耳目才选择的房子夜晚便会静得可怕,周围没什么人烟,路灯自然稀有,漆黑的小路上,距离五米开外都别想看见什么,她刚走没多远,便嗅见了带有杀气的香水味。
“好久不见。”真见鬼,那一头金发在这么暗的地方还能闪出光泽,“你差点连我都骗了,假死,亏你想得出来。”
“斯贝古,你身上的味道可越来越不怎么样了。”
“现在还有嘴就使劲说吧,你简直跟你父母一样幸运呢,叛逃这么久才被处理掉。”
父母,阿景感到不对,“你说什么?”
斯贝古见到意料之中的表情,满意地笑了笑,“我说,游戏结束了。”她瞬间消失在黑夜中,而在她之后降临的是——五影子。
老朋友久别重逢,连打招呼的方式都没变,五影子怎么说也是一流杀手,但在现在的阿景眼里,他们从前的威慑已经那么遥远。那五个人速度又有新的突破,他们不断变换队形,以黑暗的布景做优势展开进攻,但阿景比他们还要快,她的眼睛比夜猫还要精明,区区五身黑色的忍者装丝毫不能混淆视听。
买个东西买了这么久还不回来,小漫也跑了出去,不料看见了这场战斗,“五影子?”
五影子见来了帮手,稍微退后。
“别过来,小漫,十招之内打不赢,你再来帮我。”她早就憋着这口气,小腿上的疤虽早已消失了痛觉,但痕迹却仍旧醒目,那时她可以除掉这道疤的,可是她没有,因为她要记住他们的可怕,现在也是时候,把过去从他们那收到了欺辱都讨回来了。
“狂妄。”对抗,又开始了,可五影子的行动没有说的话那么有气势,和过去一样的他们已经招架不住阿景在短短三年的巨大成长,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他们注定失败,不懂得在新手辈出的岁月长河中引咎而退,自然会被超越,而过去所犯下的一切,也终究会有报的。
他们再也不能杀人了,失去了武功的他们,曾半生与杀人为伍,阿景并没有想杀了他们,虽然他们早该为自己种的孽因偿命,可是阿景却不想像他们一样杀人,不能杀人的他们,还能做什么呢?这已经是最好的惩罚了。
突然从两边的树墙里飞出他们惯用的忍者镖,射穿五个人的太阳穴,他们死得无声无息,就如同降临时那样。
“谁?”阿景和小漫跑到尸体旁边。
不知道,用的是五影子常使的暗器,二人环顾四周,连风都不来凑热闹,没有半点风吹草动,天仿佛变得更黑了,永远静止的五影子这时才真正与黑夜融为一体。
“尸体怎么办?”小漫问。
“我想,会有人处理的。”阿景看了看树丛,拉着小漫往家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二人做好了采购,和影风汇合,奔赴聚杰的比赛现场。这场比赛可是聚杰这个戴罪之人将功补过的好机会,最近和周边小国的热身赛都挤到一块,毕竟对运动员来说,输赢和成绩才是硬道理,要是不想走,就要让球队离不开才行。
离比赛时间还差得远,现场已经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啦啦队们正在后方穿着迷你裙练习,和校队时代显然不一样了。
“人已经这么多了啊,真火爆啊。喂,聚杰说一点半左右到,我们去大门口迎迎他吧,你身为家属积极一点嘛。”阿景兴奋地拉起小漫就跑,影风没有参与,而且他也不知道五影子的事。
“是他们。”阿景看到球员们走出车子,拼命向聚杰挥手,聚杰的神经也立马活了起来,可小漫望着身边站有小蓦的聚杰,只是腼腆地笑笑。
“怎么,还对那个女孩心有余悸啊,聚杰不是早拒绝她了吗?”阿景说。
小漫往会场里走,“敢情你的化疗不是喜欢逗女生开心的类型。”
阿景的脸沉下来,“从没想过,他是我的,我哪配拥有那样的人呢,不想再给华家平添磨难了,而且华老……”她站在那里,“小漫,你说……小漫?人呢?搞什么啊!”
她回到会场,聚杰也不是简单的人物,都沦落到要被踢出球队了,还能搞到前排的座位,但并不是所有事都那么幸运,过去阿景一直以为消毒器的音波才是最强的,没想到这世上没有最高级,只有比较级,坐在她旁边的小魔鬼已经嚎了快半个钟头了,不晓得聚杰到底是什么做的,连个小娃娃也这么疯狂,球队要是真的解雇他,不怕失去大半人气吗?
小漫总说安全第一,可碰到聚杰的事就总是不太冷静,不知不觉走到回廊里,“哎,阿景呢?”
“这里可是男更衣室门口耶,待会儿他们出来看见你会尴尬的。”这个人竟然是小蓦,小蓦看着小漫,她长得真好看,像公主一样。
两人走在体育馆外,她们都不说话,气氛无比僵硬,为什么我总是要遭遇这种事呢,小漫心想,先开个话题吧,她刚要开口,对方却先出声了,“你和聚杰没事了吧。”
“嗯,本来也没什么事。”小漫说。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她这样一问,倒勾起了小漫许多回忆,“是三年前,那个时候还在读高中……”说着,她想起那段意外收获的学生时代,想起桃花、电影、舞台剧……
“这些我都不知道呢,不过这两年,我也许也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关于他的事呢,你们俩可别掉以轻心哦。”小蓦又不由自主露出小家碧玉的微笑。
没办法呢,就连小漫也觉得这个女孩很可爱,她感到了一丝携带着并不属于她的温暖的危机感,她看了一眼表,“快入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