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扬见萧何吏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轻声说道:“萧哥,我想找机会跟乔区长谈一谈,不给她开车了。”
“哦?为什么?”萧何吏一皱眉,有些诧异地望着云飞扬,给一个正在冉冉升起的官场明星当司机,那可是一件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差事,更何况云飞扬一直以来,又得到了乔素影深深的信任。
“萧哥,我,还是想跟你一起干。”云飞扬一脸期盼,又带些担心地望着萧何吏。
“飞扬,你也够傻的!”萧何吏有些不理解地笑笑:“第一,我又不是开公司的,哪能你说来就来,第二,跟我干又有什么出息呢?跟着小影,眼界见识都会提高,接触的人层次也高,对你的前程也有好处,哪天给你转成正式人员,说不定很快就能弄个副局长当当呢,这样的例子太多了。”
云飞扬叹了口气,将头扭向窗外不说话。
萧何吏轻轻拍了拍云飞扬的手:“今天就是想跟我说这个事吧?咱们走吧,以后别再胡思乱想了。”
“萧哥,你不了解吗?你说,我对那样的前程有兴趣吗?”云飞扬转过头,目光灼灼地望着萧何吏,有些急切地反问道。
萧何吏愣了一下,他从来没见过云飞扬这么激动地跟他说话,细细一想,也确实是这样,云飞扬怎么会是在乎一官半职的人呢!
“呵呵,也好,如果你执意这样,那我找机会跟小影谈谈,不过,在我谈之前,你千万别跟小影露出这个意思。”萧何吏叹了口气,做出了让步。
“谢谢萧哥。”有了萧何吏的承诺,云飞扬立刻变得精神起来,笑了笑问道:“那咱们走吧?”
“嗯。”萧何吏出神地点点头,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乔素影开这个口,一般情况下,领导是最不愿意换司机的,尤其是熟悉且信任的司机。换司机势必会带来很多的不便,磨合得好也就罢了,只是一段时间的不便,可有时候往往会磨合不好,只能重换司机而再一次从头开始。
车很快到了华联超市,云飞扬将车停好,问道:“萧哥,到了,用不用我陪你进去?”
“哦?哦,”萧何吏从出神中惊醒了过来,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去小影家吧,我约好跟她谈点事。”再次清晰了云飞扬对他的感情,他觉得有些事没必要也不能对云飞扬隐瞒。
“哦,好!”云飞扬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兴奋。
萧何吏注意到了云飞扬的表情变化,忙解释道:“飞扬,你的事别着急,得等机会,再说也要给小影时间,让她物色合适的司机。”
“嗯,我懂,萧哥!”云飞扬一把方向,车立刻向乔素影家的方向驶去。
“萧哥,我刚才说过我是信命的。”云飞扬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我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不该帮奶奶和姨劝你娶秀莲,这些年我跟着乔区长才明白,她可能才是最爱你的,或许秀莲姐能选别人,可乔区长这辈子或许不会了,她心里根本就装不下别的人!”云飞扬说完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违背天意的事情。”
“呵呵,别乱想了。”萧何吏听完也有些百感交集,这辈子确实亏欠小影太多了,不过他并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而是劝慰云飞扬道:“飞扬,这就是天意,也就是命,是我的命,也是秀莲和小影的命,命中注定,跟别人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嗯。”云飞扬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脸上愧悔的神色却淡了一些,半响,才又轻轻地说道:“乔区长最近太苦了,虽然她从来不说,但我跟着她是能明显感觉到的,萧哥,你上去以后……”
吞吞吐吐了好久,那句“能不能尽量让乔区长高兴点”始终也没有说出来,因为在他看来,这话里尽管没有命令的意味,却总还是有几丝要求的味道。
“嗯,飞扬,我明白,你放心吧。”萧何吏点点头,让乔素影高兴点,他又何尝不想呢,只是,这个度太难把握
了,稍有不慎就会伤害到秀莲,甚至会连乔素影也会受到伤害。
一路想着,也没有理出个清晰的头绪,酒意上涌,萧何吏索性闭上眼迷糊了起来。
谁知还没等完全睡着,车便来到了乔素影的楼下。云飞扬停好车,犹豫了一下,轻轻地喊道:“萧哥,到了。”
“哦,”萧何吏疲乏地坐起身子,先给乔素影发了个短信,然后做贼一样张望了一番,这才悄悄地溜下车来。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但还是禁不住地有些紧张。
这种行为一定要减少,否则迟早会有一天被人发现而毁了了乔素影的名声和前程!萧何吏在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
蹑手蹑脚地来到三楼,前后左右看看无人,这才迅速拉开虚掩的防盗门闪身进去,仿佛地下党接头一般。
“来了何吏。”乔素影笑吟吟地站在玄关处,手里拿着一双新买的拖鞋,笑道:“怎么了?看你好像还有点紧张?”
“嗯。”萧何吏轻轻拍拍胸口,瞪了乔素影一眼,轻声说道:“夜入区长闺房,任谁也会紧张啊!”说完又一笑:“不过也挺刺激的!跟地下党接头样!”
“呵呵,刺激?那你喜欢吗?来,把鞋换上。”乔素影说着蹲了下来,把鞋放在萧何吏的脚前,等着他脱鞋。
虽然秀莲时常在家里给他换鞋,但面对乔素影这样做的时候,萧何吏还是感到了莫大的不适应甚至是惶恐,他慌忙蹲了下来:“小影,我自己来!”
乔素影笑笑,没再说什么,起身去了厨房。
萧何吏换好鞋,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慢慢闭上了眼睛。两天了,就没消停过,昨天晚上经历的全是惊心动魄的事,还没休息过来,今天又两去黄河北,更别提下午的转市场了。再加上在刘大力家喝的酒这时也慢慢地开始散发醉意,那种浓浓的倦意和舒适让他几乎不想再睁开眼睛。
“何吏,吃点水果。”乔素影端着一个精致的小托盘从厨房走了出来。
萧何吏懒散随意地望着乔素影,一身淡粉色的睡衣披在身上,头发被粗粗地挽在头顶,有几缕随意地落下来,将右边的眉眼半遮半隐着,更显得有种撩拨人的动人娇媚。他心里清楚,这身打扮看似随意,其实,不知道乔素影犹豫了多少次,就算这几缕散落下来的秀发,都不知道对着镜子修改了几次。
“来,何吏,吃什么?我给你拿。”乔素影将果盘放在红木茶几上,很自然地挨着萧何吏坐了下来,从一个精致的小红盒子里取出几根牙签。
萧何吏看看乔素影,心里充满了怜惜和感动,他是个男人,经历了这些事后还觉得疲乏不堪,更何况乔素影经历的事情要比她更耗费心神呢。可她现在,却没有选择休息,而依然是精神光鲜一脸笑容地在自己面前,这里面究竟需要有多少爱来支撑呢!
萧何吏躺着没动,懒懒地看了一眼装水果的托盘,托盘虽然不大,但里面的水果品种却很多,几乎每样都只有两个。
“喜欢吃什么?”乔素影拿着牙签温柔地问道。
萧何吏心里一酸,却没有表现出来,粗粗地扫了一眼,笑着说道:“都行吧,看着都很好吃的样子。”
“嗯,那先吃个蓝莓,据说这东西对眼睛好,你平时又那么爱看书。”乔素影小心地用牙签插起一个蓝莓,递到了萧何吏的嘴边。
在上楼的时候,萧何吏还有些拿不定主意究竟要如何面对小影,心里剧烈地矛盾挣扎着。
可现在,一旦决定了要哄小影开心,就连他的身心也完全的放松了下来,而身心一放松,感觉也就变得不再一样。
躺在宽大的沙发里,旁边还坐着个散发淡淡香气的美人,这种舒服美好的感觉竟让他留恋甚至有些沉迷起来。
乔素影见萧何吏一动不动,光用眼睛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脸上不由一红,又将牙签向前一递,娇嗔道:“拿着啊。”
萧何吏没说话,笑了笑张开了嘴:“啊……”
乔素影脸更红了,不过这红里又带份幸福的红晕,她嗔怪地白了萧何吏一眼,小心地将蓝莓放进了萧何吏的嘴里。
谁知萧何吏并不闭嘴,还是大大的张着,乔素影知道他是在故意戏弄自己,不由羞急道:“你含住啊,你再不含住我连牙签一起给你放嘴里!”
萧何吏望着乔素影的羞态,心里又是一阵的心旷神怡,更加张大了嘴,懒懒地半躺在沙发上不动。
乔素影自然不敢真将牙签放进去,虽然真的放进去也不会对萧何吏造成任何的伤害。
“你,你,你怎么变得这样了!”乔素影有些羞急败坏地说道,但语气虽然是生气,心里却泛起丝丝的甜蜜,她其实也很享受这种氛围。
一想到这些,乔素影的脸不由更红了。
萧何吏见她这样,捉弄之心更盛,居然用舌头轻轻地将蓝莓顶了出来,并不时地在上面添一下。
乔素影虽然心里甜蜜,但萧何吏的这种行为还是让她羞得不能自已,恨恨地收回牙签,用另一只手将蓝莓取下,“狠狠”地塞入了萧何吏的口中,又“生气”般地扶住萧何吏的下颌,将那可恶的嘴合拢上。
萧何吏舒服地闭上眼睛,静静地品尝享受着嘴里和心里的甘甜。
乔素影见萧何吏闭上眼,转过身用两手捧住发红的脸颊,想用冰凉的手缓解一下脸上的热度。
“再来个。”萧何吏又开了嘴,依然闭着眼睛。
乔素影回头瞪了萧何吏一眼,却发现他的眼睛根本没睁开.
“你自己不会拿吗?”话到嘴边,乔素影却又硬硬地咽了下去,相聚的机会本来就少,又何苦这样违心呢。
“自己又不是没有手!”乔素影柔柔地埋怨了一句,也没用牙签,直接用手拿了一个提子放进了萧何吏的口中。
萧何吏继续闭着眼,慢慢地嚼着,乔素影则又随手拿了一个荔枝开始轻轻地剥起皮来。
“张嘴!”这次没等萧何吏开口要,乔素影就主动地将剥好皮的荔枝放到了他的嘴边。
萧何吏轻轻地张开嘴,等感觉到有微凉探进来时,却猛地一张口含住了。
“啊?”乔素影吓了一跳,禁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呼。
萧何吏睁开眼,恶作剧地笑着。
“坏蛋!”乔素影举起拳头,轻轻地擂着萧何吏的肩膀。
萧何吏笑着轻轻地伸出胳膊揽住了乔素影那纤纤的细腰,乔素影略一犹豫,便顺从地依偎了过来。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享受着难得片刻的安谧与幸福。
过了许久,萧何吏慢慢地睁开眼睛,带些疲态地轻声说道:“小影,起来吧,说说正事。”
乔素影几乎已经睡着了,这几天她真得是太累了,在这样一个温暖安详的港湾,一点想挣扎着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什么正事啊?”乔素影闭着眼,一动不动地继续依偎在萧何吏的怀里,迷迷糊糊地低低含混说道:“什么都不重要,只要能躺在你怀里。”
萧何吏本想轻轻地推起乔素影,但听到这句仿佛梦呓般的呢喃,心头不由地一颤,刚推住那柔软肩膀的手也自然地便成了轻搂,望着怀里的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庞,虽然面色依旧白玉无瑕,但眼角的细丝却早已掩饰不住岁月的催痕。
“唉!”萧何吏轻轻抚摸着乔素影的脸,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就在愤恨和等待中消磨殆尽了。
“怎么了?何吏。”乔素影微微睁开眼,一脸的慵懒倦意。
“哦?呵呵,没什么,我突然觉得自己老了。”萧何吏笑笑说道。
一听“老”字,乔素影脸色微微一变,挣扎着从萧何吏怀里坐起,摸了摸了自己的脸庞,尤其用手轻轻揉了揉眼角,幽幽地叹息道:“松柏恒翠,红颜易老,你正是好年华,我才真地是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