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见死不救吗?”霍司宇挑眉,深深的看着她淡漠疏离的模样,心中莫名为她心疼。
是什么样的境遇,什么样的环境下,受过多少伤,有过多少痛,才会将她变得淡漠如斯,疏远得让人心疼?
见死不救?那表示,当时她滚下山坡异常凶险,已经离死不远了吗?
水云落垂眸,心中苦涩越来越浓,为何不让她在山坡自生自灭,让凤卫不再执着,留着她的性命,是要她肩负起那她不想肩负的责任么?
“那……落儿要如何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抬眸,淡漠目光望着霍司宇,纵然是说报恩的话,她的语气依然透着不容靠近的疏离。
“姑娘安心养伤便是,何须报答呢?”沉默了下,霍司宇嘴角荡开一抹难以察觉的温柔,深深的望着她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样子,心底忍不住叹息,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让她这么戒备?
“怎能不报答呢?”水云落抬眸,脱口而出,“公子难道要落儿时时刻刻都惦记着欠您的情,然后寝食难安吗?”
就算不要人救,绣衣等人自然会按照她留下的记号寻到自己,并且将自己带回国色天香,被他带到这里,欠的情迟早要还,不如先还。
“姑娘的伤有一半是在下的责任,姑娘说还情,让在下情何以堪?”霍司宇又蹙起眉,对她的执拗无可奈何。
蓝月小心端着药进来,他接过吹了几口气,银勺小心的搅拌着散发着清香的黑色药汁,目光深邃中透出坚定。
“公子如此坚持,如果落儿再说还情的事,就显得有些不识抬举了。”水云落抬手要接药碗,牵动肩上的伤口,引得她嘤咛一声,连喘了几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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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痛吗?”听到她的嘤咛抬头,看到皱成一团的秀眉,他忙上前按住她欲起身的香肩,“你的伤还没有愈合,别随便乱动。”
“只是一些皮外伤,不碍事的!”水云落努力想要扯出一抹平静如水的微笑,最终却只是嘴角勾了勾,她有些无奈。
在娘和沫沫跟前,她的喜怒哀乐才能展现自如,他不过是自己的雇主,甚至可以说是买主,她心里再怎么想要安抚,依然无法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你笑起来很美,以后多笑笑!”痴痴的看着她微微上扬的嘴角,虽然有些僵硬,霍司宇却知道,这已经是她的极限。
仔细将汤药吹冷了,他才将盛了药汁的银勺送到她唇畔。
“我……我不喝药!”水云落退缩了下,耳根微微泛红的撇开脸。
蓝月服侍已经让她感觉很别扭了,这个沉稳中隐藏着霸气,有着看似有情却最是冷漠无情眸子的男人亲自动手,她又怎么能坦然面对?
“不喝药,身上的伤怎么会好?”他十分有耐心,银勺如影随形的跟着她。
“我……我好不好,貌似不关司公子的事情!”水云落沉了眉眼,紧紧的抿着唇,在心里生闷气。
这个男人当着侍女的面这样对她,会不会让他家中的女眷多想,继而对她……
从小在宫中生活,见惯了尔虞我诈、勾心跺脚的她,有着常人所没有的细腻心思,也比任何同龄女子都敏感。
他对她这么好,让她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别有用心……
“在下司宇,落儿姑娘可以叫在下的名字!”霍司宇的眉峰再次蹙起,嘴角已经隐隐带了不悦。
为什么他要向自己报姓名?她知道他的姓名啊,在国色天香的时候就知道。
水云落有些纳闷,一醒来好像是跳到另一个梦境,唯独对自己的温柔,原本是她内心深处渴望的,但这样的男人,她现在的身份,又怎么配得上?
“或者,你不爱药苦?”霍司宇抬眸正要再开口,恰好看到她绯红的耳朵,顿时恍然大悟,“蓝月,去拿些蜜饯来。”
“公子不必麻烦……”见蓝月转身便走,水云落连忙低声轻喊,阻止少女往外走的步子,清冷美眸充满疑惑,“司公子,落儿不过是风月场所的女子,不值得您如此……”
“这三日你是在下的人,在下命人将你从国色天香接出来,当然有责任保护你的安全,三日后再将你完好无损的送回去。”霍司宇有些粗暴的打断她的话,这下他真的生气了,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水云落扭头,怀疑的注视着他刚毅的脸庞,他一点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怎么可能呢?他这样风流多情,常年流连烟花之地的贵公子,就算玩死几个姑娘也是常有的事儿,为何他对她,如此的特别?
“姑娘不当在下是朋友吗?”看她呆愣,以为吓到了她,霍司宇压抑着怒火,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和平常无异。
这个女子如此不解风情,她,真在风月场所呆了数年,并且连续五年都是勇夺花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