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用?”林帛纶大大不以为然,急急落坐于她面对椅上,双手撑桌呆傻观看她仙颜,胸口灼然,怦怦律跳,“美丽本来就是种武器,就是天下之主,也都甘愿臣服,怎么会没用?”
“嗯。”林缘茵微笑点了点头,煞有介事道:“照你所说,我可以入宫媚主,成为第二个妲己了。”
“那天下男人都巴不得自已是纣王那斯了。”看痴的林帛纶脱口接道。
林缘茵一阵无语,无奈瞪了色眯眯的他一眼,继而拾起碗筷,垂眸不语地用起了膳。
她的瞪眼非但不凶,反而娇楚迷人,令人气血翻涌,忘记呼吸,停罢心跳。林帛纶遗忘所有地痴看她轻启微合樱唇,喉头急骤律动,胯下大坨肿涨似铁,咽沫的他是饿了,此饿非她而不能饱腹。
咀嚼里感受到对面射来的目光,林缘茵绽眸瞟他一眼,白眼轻轻上翻,咽下嘴内东西,拾起一旁的碗筷摆于他前面,叹气道:“还是快用膳吧。”
木愣端碗拾筷,林帛纶眼珠难于从她仙女脸蛋移开,口干舌燥道:“缘茵,呃……那个……”迟疑了一下,小声询问:“他……他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和你一样也是名门之后?”
林缘茵淡淡地看他一眼,含首道:“是的,宋地里能称长孙的唯有太子所出皇孙,他与你一样,是个俊逸少年,文稻武略无一不精,很是了不得。”
文稻武略无一不精,很是了不得?啧!如真那么牛,大宋就不会被金国打的溃不成军了。林帛纶心里呸骂,这个长孙华舜真有那么大本事吗?那敢情好,查探闯进来作奸犯科这批人交给他就行了,老子来这里干嘛?
“缘茵……”恨恨把嘴里的鸡腿连肉带骨咀碎吞咽,他绽窥一眼,欲言又止道:“为……为什么答应他婚事?”
“老大不小了,再呆下去徒惹人厌,趁年华仍在,不如把自已嫁了。”理所当然回道,林缘茵抿着粉唇微笑,瞳眸内漾着狡黠光芒,“我林氏一族自先祖起便有条不成文规定,男三五必娶,女三十定嫁,嫁娶全凭本人意愿,未到年龄长辈谁也逼迫。”
“悠关一辈子的幸福,结婚这种事当然不能逼迫。”林帛纶倒没觉的什么,焦急再问:“那你对他有……有感情吗?”
“我连他是何样都没见过,何来的感情?”脸蛋微樱,林缘茵清眸流盼出一种惺忪迷晕,妩媚动人凝望他半晌,嫣然巧笑反问:“你为何如此关心长孙公子?”
忽见如此娇媚,林帛纶胸口热血上涌,手捂无力心脏,嘴巴张合数次,万言难诉,唯有赞叹吟道:“鬓云垂柳袅依依,绣幕芙蓉一笑开。斜偎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任人猜。”
“噗哧……”听得七律,林缘茵香腮潮红,忍峻不住银玲起伏,娇滴滴又羞答答嗔瞪了他一眼,莺声臊道:“得失枯荣命里该,皆因年月日时栽。胸中有志须面世,莫令眼觉欺心意。”
林帛纶虽然不是文科的,然这首劝解诗就是白痴也听得懂,难道他就愿意被她迷的神魂颠倒吗?这个女人不管是容貌或性子都是男人的坟穴,如此自贱是他愿意的吗?
“唉!”懊恼轻叹,他苦笑地窥瞄了她一眼,食欲全无地搁下筷子,站起走到床畔落坐,低头沉默了会儿,又突然失笑了,脑袋摇了摇,也不知是苦还是甜,郁郁寡欢讥念:“小院闲阶玉砌,墙隈半簇兰芽,一庭萱草石榴花,多少男子急煞。休使风吹雨打,老天为其摭藏,莫教变作杜鹃花,粉裉红销香罢。”
“唉!”聆听此贬,林缘茵亦也搁下碗筷,转看那个惆怅男子,轻轻挂起了面纱,不想与他再谈论此题,转言道:“天黑了,今夜待该如何?”
纵然就是心头郁结,伤心无恨,那又能如何?最多也就只能付与黄鹂叫两声罢了。
他惆怅难当,心里百般不快,强行压下那种空洞悸感,闭了闭眼张开,“多一刻便多一份危险,所以他们今夜必来杀人。你有两件事要做,第一,偷偷跟着来人,探得他们落脚处;第二,换上夜行衣,返回把我劫走。”
话落,他担心无比,手掌无法自控前欺,死死握住她的小手,眼里没有任何轻溥好色之举,唯有的是严谨与正经,慎之又慎嘱道:“你只须要寻找到他们落脚处那便可以了,绝对不能去探明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勾当。答应我,不要受伤了,若有不对,马上逃走。”
手掌忽然被握住,林缘茵微微一怔,眸子与他相凝,但见他正直目光盛着难安,没由来心头一跳,晕红霞披,轻轻抽回被他握的很死的手掌,乖顺地点了点头,反问:“那你呢?我走了,谁来护你周全?”
“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已受伤的。”林帛纶已经不知晓找她来保护是对还是错了,想得她若伤着了,一颗心就抽痛的厉害,万般难受道:“好了,你一定千万小心,专心去探查他们的落脚处,我不会有事的。”
林缘茵静静凝看他会儿,见其一脸坚决,知晓改变不了他,亦也没有他法,只得点头道:“好吧。”心想既然猜到这批人会如何,他该也会有所准备。只是不知为何,心儿总是难于安下。
“那我先回房了,若有意外,你叫一声我马上就来。”再看他一眼,林缘茵思潮起伏,萦萦绕绕,静澜转身便离开了厢房。
黑夜来袭,郭捕头与四名属下用了晚膳,吩咐两人先去歇息,听得房门吱声开启,扭脖一看,见是姑娘端着拖盘出来,拖般内饭菜几乎未用,心急上前小声询问:“姑娘,公子可好?”
回身关了门,林缘茵轻轻摇了摇头道:“捕头大哥,公子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精神迷糊,还是让他多歇歇,明日或许就全忆起了。”
“自当如此。”听得又想出了些什么,郭捕头既是松气又是叹气,心道:公子目睹如此凶残之事,自然所吓不清,只要能想得起来,多等几日也无妨,好不容易出现个目击者,死水有波就好。赶忙抱起双拳言谢:“多谢姑娘,公子交给在下定然无事,姑娘还是早些回房,务必关紧门窗。”
林缘茵点了点头,捧着拖盘,不多赘言下了廊道,一迳恬静往前方的拱门走了出去。
独自关于房里,林帛纶怔怔坐于床畔发着呆,一盏昏烛映衬出他理不顺的烦愁。沉寂失神了良久而久,他轻轻动了动手指头,失焦双目回神,轻轻吁吐出一口鸟气,站起来到旁边的衣柜看了看,弯身又往床底瞧了瞧。
这么间厢房单调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一柜衣柜、一张厥床,干净利落,一目了然。
“啧!”这不摆明他除了柜里和床底能躲外,别无选择了吗?
这批人连道路都打扫,足就证明心思缜密,特地前来杀人灭口,闯进来没见人,难道不会往床底和衣柜插刀?
不会?只有脑袋被驴踢的人才会这样想。林帛纶连讥带讽返回床畔,把枕头竖放于中央,掀起棉被一盖,便犹如个人睡于里面,拉下帘幔抬目往厥床上看,冷冷一笑,回头对外面喊道:“几位大哥,我累了,辛苦你们了。”
郭捕头与两名差卫守于外面,听到公子说累了,连忙回答:“公子安心歇息。”
“多谢差爷大哥。”谢落,卡嚓落下闩锁,贼目一转,搬动起茶桌与四张椅子,分散凌落置于房内各处,吹灭了蜡烛,房内立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静静站于原位等待眼睛应适黑暗,当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退灰,他轻步来到床畔,心里庆幸,还好古代的床都是有顶厥床,若没有这个顶,除非能土遁,不然躲哪里去。
林帛纶寻了处易攀之处,蹑手蹑便踩在罩床幔布上往床顶攀爬,轻微吱呀窜入耳膜,额头顿时冷汗一片,心里直呼惊险,还好古代东西都是实打实的,晃早晃了点,倒塌倒还不至于。
爬上床顶,他不敢乱动地贴趴着,一会儿摇晃吱呀停止,黑夜陷进无声。他轻轻抬头往窗户方向看去,只能看到上半个框;转眸往房门看去,亦也一样;低下眼往顶架下看,隔着桃红幔布,漆黑一团;抬头向屋顶观看,屋顶极近,无缝无隙。
如壁虎贴趴在尤极死寂里,任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也不知是何时,只知黑夜很长,就在他穷极无聊昏沉中,耳内忽窜入微量低语,随即两道虚弱嚎唔轻起。蓦地砰砰两声窗门皆断,三条黑影立地闯身入内,但听呛咚一声,有人叫骂:“他妈的,怎么会有椅子。”
黑夜里轻微一点声音都是极大,吓醒的林帛纶听得这阵低咒,惊棘中死咬住嘴巴,紧屏着呼吸贴趴于床厅下看,模糊里见着帘幔被人扯开,随即银光亮闪,唆唆咚咚数声,又有人低道:“不在这里。”
“妈的。”刀入棉被,黑衣人便知晓了里面无人,气怒刃锋往被褥一挑,只见枕头,蒙脸黑巾上的狠目一转,钢刀滋的一声朝床板惯插而入,又锵的一声,铁石撞击声响起。
黑衣人把刀插入床板,旁侧一人俯身观了床底,开口道:“不在下面。”话一落地,围于床前的三人整齐撇目向柜,同一时刻提刀就朝衣柜戳插扑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