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能儿走出了房,天色已渐暗了,来到大厅,厅里人满为患,叽叽喳喳好不热闹。众人见着他醒来了,笑声立停,楼齐天哈哈大笑道:“小兄弟终于醒来了。”
林帛纶低瞧了眼脸红小可爱,知晓她仍不习惯在众人面前这般亲昵,放开掌中小手,哈哈抱拳点道:“让齐老爷见笑了。”笑容可掬转对程扩和风家主庄风奔雷也道:“利州一别,两位老爷还是如此健朗,真是太好了。”
昨晚三堡集结三千余人上城助守,自然都见着他智败敌军,早上分批出去歼敌,中午回来就听徒子徒孙们禀说小兄弟回来了,当即急来风家庄右支,风奔雷很是开心,上前道:“利州一别,不料短短数月小兄弟却已位列阁首,真是感概呀。”
“是呀。”程扩似也感触颇深,别具深意看了楼齐天一眼,轻轻叹道:“世事多变,再见之时小兄弟不仅是三军之帅,亦是二风徒婿了。”
那日在利州与楼飞雪订下鸳盟,只不过飞雪是有目的应承,当她探得自已与她道不同,婚约也就作罢了。
林帛纶自然听得懂风奔雷和程扩在感概什么,笑笑牵过能儿的道:“大家可能不知道吧?当日我沦落于金国,若不是能儿相救,恐怕现在尸骨都寒了。当我初见她这般善良,心里就起了个暗誓,这辈子若都不能娶能儿为妻,那也不活了。”
二风五徒闯金国,斩杀完颜格爱妾之事大家都听过,众人自是点头祝贺。风全能、风很能、风又能和风定能知道昔日误会他,脸挂难堪齐作深揖道:“去年不知师弟是好人,全是师兄们过错。”
“算了,这些都过去了。”林帛纶大方摆手,仿似什么事都没发生。瞥了一眼风全能,眼里掠过一道阴霾,不再说什么笑转过脸对风御敌夫妇道:“师傅师娘,我饿了有没有什么吃的呀?”
闻言,众人皆笑。
风御敌吮着笑容上前拉着他道:“徒婿,承蒙你,扬州府送来一顿大鱼大肉,宴就设于武场。淮南节度使诸位大人刚才来过,想要见你。”
“不了,不了。”林帛纶笑摆了摆手,跨出大厅道:“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皇上不知多着急,吃完饭得连夜赶回临安,不然……”来到五张宴桌前邀坐笑问:“大家信不信?催我回都的诣意就在路上?”
“这……”众人那里敢妄言,彼此觑来望去。
林帛纶观众人面难,牵过能儿笑道:“来,大家别拘谨,我穿着官服是大元帅,脱下官服就一小老百姓,和大家没有什么不同。”
听得此言,大家心里皆道大元帅毫无架子,无架归无架,礼数还须尽到,自然齐抱揖相谢:“多谢大帅。”这才一一往五张桌子分列坐了下去,宴席开启。
若是他们开始对自已不好,林帛纶会想这伙虚伪人类是因为自已是大元帅才这样。可楼齐天、风奔雷和程扩本是故交,自已一无所有的时候他们就对自已很好了。林帛纶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开心万分拾杯一一相敬,斟酒吆吃,侃侃笑谈,毫无官架直至夜幕降临,华灯闪烁,宴席近了尾端。
这时数匹快马于宅外嘶鸣,张元数人跨步入宅,一眼瞧见中央宴桌上的少爷,急速步前拜见:“大帅,皇上有诣要您火速返都。”
门外马嘶响起,武场上所有人见着数名红服大官就站了起来,听到这句皇上催回,心里皆想,小兄弟果然对皇上知之甚深呐。
林帛纶见着张元,嘴巴顿时裂了开来,走出宴席道:“张元,你来的可真快。”
张元摇摇了摇头道:“本来我就去襄阳路上,清晨听到事情急忙赶来,路上碰见了侍卫们,就一起前来。”
明白地点了点头,林帛纶看了看旁边的禁宫侍卫,抿笑对一名穿着红色鹤图官服老头抱道:“想必这位就是淮南节度使黄大人了。”
“是。”黄言承早在晌午就抵达扬州,急忙跪见:“卑职见过北军大元帅,此次幸得大元帅于淮南,祸才能如此迅捷平定。”
“起来,起来。”扶起这个老头,林帛纶笑道:“这次前来扬州是为私事,所以不想打扰到大家,只不过在渡江时见着百姓怆惶南逃,不得已这才现了身,现在都还好吧?”
“是。”黄言承禀道:“司徒元帅已重新布署楚州驻军,虽然人事上稍稍乱了些,却已经无大碍了。”
“那就好,那就好呀。”重重呼出一口气,一副忧国忧民模样。林帛纶转过眼眸往另一伙人瞧去,除了六名护送自已的侍卫,剩下的就是元张、吴昊和金矮。
“哈哈哈……”再见吴昊和金矮,林帛纶朗朗大笑,手比院侧一株田柏道:“你们三人随我过来。”
金矮自五日前突然被提升为大都护,本就一脸茫然,留下金短在营里训练马前足跟着张元出来。也直到此时他才恍悟不是召错人,而是踩到了狗屎运,谁能想着到龙个竟然是大元帅,那他干嘛去当奴仆?
来到榕树下,林帛纶眯笑瞧看金矮咕嘀转动的贼眼,知道他在费解什么,愉快轻拍他矮肩笑道:“金矮,我的事你就不用多想,此次任命你为都指挥使是存有些私心,好好干,不要让我失望了。”
“是!”金矮大声应喏,心下感动无与伦比,他当了十年的马前足,最后因伤退役,没料一跃竟成了大都护,本来他的心愿只想当个参将,如何能不死心踏地?
老话说的好,上帝给你一些就要夺走一些,反过来夺走了一些,自然也要多给一些。矮子向来都有属于自已的本事,这是科学得出的一个结论,林帛纶相信这个不到胸口高的矮子就是上天赐给自已最好的必胜利器,也坚信他必会有一番有辉煌的成就。
点点头,转过目光看向吴昊,微笑道:“吴昊,我知你是张元的好友,但是北军刚启,不能给你太多的权利,只能让你在张元麾下当名幕僚,你可觉的委屈了?”
吴昊激动道:“大帅多滤了,吴昊屡考不弟,本来心里惆怅傍徨,现大帅给了一次建功立业机会,就是伙夫那也只是暂时,如何会觉委屈。”
“有志气,我喜欢。”林帛纶大声赞赏:“男人就该这样子,英雄从来不怕出身低,我又有什么狗屁家世了?又多少次和死神擦肩而过?这个大元帅我虽不在乎,可却也是亲手挣来的。大家瞧不起咱们,那就咱们就轰轰烈烈干出点让大家瞧得起的事出来。”
这番话皆说到三人心坎里去了,无不激动万分,张元大觉给力道:“少爷,你就放心吧,虽然咱们仅有七万兵马,可这七万能胜那群虾兵蟹将百倍。”
“是呀。”吴昊也是自信满满,划手道:“前看大帅所设十斩和军伙,近瞧昨夜峰火笼敌,单就此举我朝就找不出半个。”
林帛纶笑摇脑袋,“金国常胜之军,此仗他们输在自满与狂傲,大家别太自满,初初交手我就发现金国不乏多智之人,大家绝对不可以因一仗半仗胜了而骄傲,永远要记住,咱们没有退路,前面是虎狼,后面是悬崖,不成功那就只有死。”
三人都知眼下形势,如履薄冰抱应:“大帅放心。”
“好了,司徒浩麾下的兵将们很狂傲,你们到了境上谦虚一点,等到咱们势大了再给他们好看,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要懂的忍。去吧!”
“告辞!”三人深作一揖,不再说话回头往宅门跨步离开。
侍卫们见大帅谈完返回,急忙迎前催唤:“北军大元帅,皇上心急,还须速速起启为妥。”
林帛纶点点头,牵过能儿的手对大家笑道:“多谢大家盛情,过些日子我让人送柬前来,大家一定要老婆孩子热炕头全来。”
“自然去。”楼齐天和程扩急声应喏,哈笑相送:“小兄弟就是没请,老头们也厚着脸去蹭上一顿。”
“哈哈哈……”林帛纶畅笑走出了门,豪华马车已等着了,他驻步观看四下大批官吏,微笑点了点头,不多言语牵着小可爱上了车喊道:“如此劳师动众,绝不是我的本意,大家的心意我再谢了。”
相送的扬淮南诸吏足达十余名,闻此朗笑,急忙躬身相送:“送元师,元帅一路平坦。”
牵着能儿钻入车厢,外面一声吆喝,马车滚动而起。这次来扬州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接回能儿,能儿现在人在怀里,目的达到,其它的全不重要。
一日后回到了临安,车入南城,林帛纶不理会侍卫们哀苦,强横下令马车往家里飞奔,当马车停了,掀起帘子烟儿已经领着数人在门口迎候了。
“来!”抱下小可爱,他心情愉悦往阶台奔唤:“烟儿,我把能儿接回来了。”
接到禀报的皇甫烟已候了许久,终于见着相公了,开心不已迎前,万般仔细瞧了瞧,不见有受伤,松了一口气轻轻抚摸他皱皱的翻领,柔柔笑道:“相公一路辛苦,妹妹也一路辛苦了。”
风若能头次见着皇甫烟,只觉她长的好美,气宇高贵无伦,心头拮据,低下头怯懦见唤:“见……见过夫……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