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拿起笔,林帛纶黑脸看了桌上白纸,奇惨无比纠泪哀问:“……可不可以不用考直接录遗成功呀?”
闻言,项定和魏贤征肚子开始痛了。憋了一会儿,项定佯怒喝叱:“此次朕让林学子补考,若未考何来的录遗之说,休得再言,速速作答。”
靠!肚里咒骂连天,林帛纶抄笔如拿筷,寻思那个‘论用兵机之妙、严明之决,军可以死易生,国可以存易亡’。什么鬼东西呀?听起来像兵法,可有这种兵法吗?就知道的也就一个孙子兵法,怎么答?
项定瞧他嘴咬笔竿,胸无点墨,咳了两声,强行按下出口暴笑,转身走上御桌,故意催死他喝叱:“磨蹭什么?还不赶快作答。”
“是呀,林学子可得速速作答,三柱香很快就燃尽。”魏贤征充份扮起奸人角色,嘴巴大裂旁催,一看就不安好心。
林帛纶自已都急的要死,超级不爽抬看一眼皇上,转怒瞪研墨的死人妖和催促的奸险小人老魏,低声呸骂:“催什么催,既然知道香烧的快,不会弄根特别长的吗?”
坐于御桌喝着茶,项定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咳了两声,敛笑询问:“林学子嘀咕什么呢?”
“没有,没有。”皇上老爷子长着对贼耳朵,林帛纶赶忙把金贵毫笔醺上墨,左右蹉蹭一番,妈的,不管了,下笔书写:“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
偌大御书房沙沙笔纸摩擦之声响绕,三维侍候旁则研墨,魏贤征而站于旁侧监考。慢慢的,三维研墨手掌停下,魏贤征双眼瞠大,静站两侧俯身目不转睛看着。
坐于御桌上的项定自笔声响起便低下头看奏折,大段时间过去,抬眼往前瞧去,见着混小子仍埋头作答,旁边的三维和丞相却如在欣赏绝妙文章,看的格外的细仔与慎重。
见着诡异一幕,项定顿时好奇了,别人他不知晓,丞相腹藏知却之甚详,能让丞相这般低头细观,绝对凡间俗文。
“夫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碎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
走下御桌,项定伸脖仅看了数眼,大觉奇绝。
魏贤征更是惊刹莫名,震奋到连君臣之礼都忘了,叹唏跟着纸上的墨字研念:“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沙沙林帛纶持笔写下了作战篇和谋攻篇,呼出一口气搁下笔,不料还没拿起卷子,忽然一只贼掌快速下伸,唆的一下就抢走了自已的考卷,他一个错愕扬眼,抬见抢卷之人不是别人,竟是皇上老爷子。
“这……”皇上抢劫,林帛纶愕然站起,狐看把卷子贴在双眼上的皇上,挠抠脑门转看盯着自已的老魏,弱弱问道:“怎么呢?难道你们没见过?”
“好!”他话刚落,项定蓦然大赞,如获至宝提抬惊喜目光赞喝:“好一个‘故知兵之将,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朕还没料到林爱卿竟有此等才学与操略。”
林帛纶愕然,力抠脑门茫看皇上老爷子骇喜目光,弱弱指着卷子弱问:“皇上,您……呃,真……真有这么好吗?”难道这见鬼的世界没有孙子兵法?
“当然好。”项定爱不释手再看一眼卷子,皱了皱眉头道:“唯一美中不足之处,就是这手缺胳膊肘儿的字。”
“是呀。”魏贤征也是吓了一好大跳,更加印证他与亲王爷一样了,狂喜抱道:“皇上,林大人这一手缺胳膊肘儿的字一出,更印证他与亲王爷如出一辙。恐怕天下间,能写出此字之人唯林大人耳。”
“哈哈哈……”项定连连点头大笑,喜欢难言摊开卷子凑前询问:“林爱卿,里面有些字朕甚为不明,此句是否是‘故用兵之法,士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知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是十则围之,不是士则围之。”还真没有孙子兵法啊?林帛纶暗暗纳罕,都掉什么鬼世界来了。一一指证皇上老爷子所念的错误,最后呵呵笑道:“皇上,这字叫简体字,比划少了许多,不仅省墨还快速。”
“半丝美感全无,林爱卿须得屏弃此字,用心学习我朝行文。”玉碟有载,项定知道他所学的就是此种无美感字体,仅只是训了两句,却也不怪他,如获至宝转身奔回御桌,铺平了卷子,当即另起书卷。
瞧皇上老爷子兴奋的都跑起来了,林帛纶心下狐疑,趁他大老爷抄袭之际,好奇低问魏贤征:“老魏,你知道孙武这个人吗?”
魏贤征学冠古今,哪里会不知孙武,自是点头道:“吴国大夫孙武子大名鼎鼎,如何能不知晓。”
“是吗?”既然有孙武,那孙子兵法去哪里了?林帛纶想不通道:“那您老有没有听过孙子兵法?”
“自然听过。”魏贤征老眉拧起,瞪了没头没脑的小子一眼,低声叙道:“昔年吴王得孙武终成五霸之一,然吴王夫差狂妄自大,开始自满沉迷酒色之中,最后逼的伍子胥自尽。孙武子得知后,心灰意冷献上了孙子兵法就归隐了山林。果然,不出几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报复,一举攻破了吴国国都,吴王夫差愧恨交加,于姑苏台,此部兵法就一同绝迹了。”
林帛纶点了点头,这段倒是没有错,这个夫差和吕布那斯雷同,都是败在女人手中,只不过小夫是败在西施手里,小布则败在貂婵。孙子兵法被烧也是事实,可仍有一套副本在鬼谷子手里,不然孙宾后来该怎么搞啊。
“那……”林帛纶心里奇奇怪怪,小声询问:“您老有听过鬼谷子吗?”
“鬼谷子?”讲古的魏贤征眉头纠拧,侧脑想了想,茫然反问:“谁是鬼谷子?”
我嘞个去!老魏这一反问,林帛纶立马知道历史出错在哪里了,还真是个脑残的世界啊?赶紧摆了摆手作笑:“没什么,就一个总把自已搞的仙风道骨,实则是披头散发的有病老头。”
这时项定也攥完了,吹干了墨迹,欢喜无比捧起绝谋圣略赞道:“林爱卿果然是能臣,单凭此篇文章,朕的山河何愁不复。”
“是是是。”复不复那是以后的事,林帛纶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谗媚上前询问:“皇上如此喜欢臣的文章,那录遗之事您看?”
“准了。”笑声一喝,他再次提起金笔,头也不抬询问:“林爱卿想用何假名赴会天下学子?”
“龙个。”林帛纶欢喜喊道,这顿屁股总算免了。
项定眉头挑起,低下头刷刷刷,捧起玉玺往上盖入,哼哼道:“好一个龙个奴才,如若朕料想不错,林爱卿出宫后肯定转身就往城西钻去了吧。”
“这个……嘿嘿……”三个大步上前,接过那张免打屁股纸符,林帛纶很是不好意思笑道:“皇上您知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嘛。”
“不由什么已?”项定笑容忽收,龙目瞪的圆圆滚滚,沉声喝斥:“堂堂元帅却为一个民女卑颜漆膝,真是岂有此理。”
皇上老爷子忽然不爽,林帛纶心里流汗,还真是伴君如伴虎啊。这张老脸比娘门还善变,不敢多拿巧忙禀道:“皇上,事要有始有终,若认真算下来,全都是皇上一手造成的,若您当初没把臣扔出城,那臣怎么会去当奴才。”
“哦!”项定阴阳怪气斜瞟,赞同点了点头。“林爱卿说的也算没错,确实是朕之责。既然如此,朕当即下旨把此人提入天牢,不仅可以省去林爱卿回来奔波之苦,还能为林爱卿报了这口使唤之恨。不知林爱卿觉的此举可好?”
“这个……呵……呵呵!”林帛纶上面牙阵阵疼,下面蛋隐隐有点碎,力甩流汗大脑门,悲天悯人高呼:“皇上呐!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错既然由臣开始,那就由臣使终。微臣自认还扛得住,真的不劳您老出手。”你大爷若一出手,那还有什么搞头。
瞧这小子为一个民女哀苦如此,项定龙嘴一抿,心想此金灵灵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令混小子如此的失心疯,无奈摆手叹道:“好了,只要别误大事,朕不干涉你这些索碎之事,午时了,朕要歇息一番,你们跪安吧。”
“是。”魏贤征手臂往旁边一扯,双双跪呼:“臣等告退。”
被扯的一个突然,林帛纶膝盖砸地,疼的是连眼泪都挤了出来。好一阵子抽心疼痛过去,牙关格格作响了一会儿,当能开口破骂时,已经被老魏拉扯到宫门口了。
“魏……魏……”巨痛稍微,他倒抽了数口大气,抹掉挤出眶的眼泪跳脚破骂:“魏贤征,你他……”
知道这小子会破骂,魏贤征早等着了,不急不缓从怀里掏出借据,横递淡道:“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