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筱羽这“十”字头诗,不但和自己那“千”字头诗互为辉映,而且还将今日之事一笼统道尽,唐仪蓦然追思,回溯过往,莞尔一笑。
她似是想起了什么事,对筱羽说道:“筱公子,再过几日,这成都府锦江诗文盛会,便要在锦江上举办,天下才子才‘女’皆会云集锦江画舫,你可有兴趣来参加?”
“这个……”筱羽一阵沉‘吟’,这种才子佳人搞联谊活动的风.流盛会,本不关他的事,只是,经过芸姐姐一提,倒是和他少不了干系了。
只因那荏薏小姐要参加此诗会,为了电影大计求得她的加盟,这到底要不要去参加诗会,筱羽的确处于两难之中。
想到这里,筱羽顿顿神道:“筱某一介梨园中人,非是什么文人‘骚’客,再说筱某我才疏学浅,
“这种才子佳人风月盛会,我这种粗人自不会前来叨扰无趣,唐小姐,你们届时玩尽兴点吧,在下告辞了!”
这锦江诗会,我即便要参加,也和她一众才子佳人不相干,我又何必自报行踪呢,反正我到时直奔荏薏小姐画舫,你们可都不知道我筱某人也来过了。
筱羽这一席话听的唐文轩一阵翻白眼,你小子‘吟’诗作对样样‘精’通,却几时变得如此谦逊了?
倒是那小郡王闻听这无赖不来参加盛会,面上涌起一阵喜‘色’。
“呃,那本届成都府诗文盛会,自当少了一份‘精’彩了。”唐仪面上泛出一丝憾意。
筱羽轻轻一摇头,也不再言语,向他几人再一抱拳,跨步而去。
联想到这人率‘性’放‘浪’之极,嬉笑怒骂皆能成文章,这诗文盛会少了这等怪客,也的确是有些遗憾。
望着筱羽远去的背影,唐文轩、唐仪以及这小郡王一阵无言,也不知心头各自在想什么。
“唐小姐!”
正在唐仪满怀心事转身‘欲’回学堂时,那怪客的声音却又传了过来。
“怪客——呃,筱公子还有事么?”唐仪又回过身去,筱羽已然几步跑了过来。
“唐小姐,我想托你打听个人。”怪客‘揉’了‘揉’鼻子,“唐小姐既然是这成都府路首辅大吏的千金,
“料来,这蜀州境内的官宦子弟,你一定也多有听说或认识的。”
唐仪点点头道:“成都府路三府十二路官宦中人子弟小姐,我多数相识,即便我不识得,我可托我爹命人排查一下,你且说来此人名讳。”
“便是那蜀州第一才子李慕白。”
筱羽临走时忽然想起了景如烟的临危托信。李慕白的名声在蜀州地域虽然不小,但自己无‘门’无路的,贸然去寻他也很是不便。
但这唐大督导却不同了,她老子乃是这大炎成都府路的封疆大吏,蜀州地域只是他治下的一个路府。
这官宦中人子弟,她定然是相识相熟的。是以他让廖远在前边等着,他又折回来了。
谁知唐仪听来竟是掩齿一笑:“你要寻他?寻他还用劳烦费心费力么?此人之盛名在成都府如雷贯耳,尤其是在‘女’子小姐之间传唱,
“你走在这路上随便问一个‘女’子,估计她都能说出李大才子府上的下落。”
我日啊,这李大才子的名头之响还真是超出我的意料啊,看来已经比得上他前世的影视红星了!难怪景姑娘为他那般痴心赴死!
“呃,是这样啊。”筱羽一挠头,“那我便去路上随便寻个‘女’子问问罢,多谢唐大督导。”转身便要走开。
心头却在想,那李慕白才华出众,人又英俊潇洒,又是官宦子弟,‘门’当户对的,这唐小姐说不得也是佳人爱才子罢。
何况,她是“蜀中第一才‘女’”,那李慕白是“蜀中第一才子”,这两个名头加起来真是天造地设啊!
用他前世一句话说:如果他们不在一起,便真是无天理了。
别人才子佳人风‘花’雪月,管我何事?我只管走我路、寻我梦便得了,却在他刚走出一步,便被唐仪给叫住了:
“你这莽人,你这般着急作甚?我话还没说完呢!李大才子今日便在我公府学堂里,你现在便能见着他!”
“哦?!”筱羽一凛,“李慕白便在这里?他也在这里求学?”
“他才学出众,素有‘蜀州第一才子’之称,自然不是来求学的。”说到这里,唐仪面‘色’有些不堪,目光瞥了开去。
筱羽一看她这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勒个擦,这唐大督导真是君子好逑!
这眼前粘着一个身份贵胄的王孙子弟小郡王,那边还真候着一个大才子在排队啊!
嗯,以唐仪的身份、姿‘色’和才学,追求她的人,那怎么也得从十里锦江排队排到这公府学堂了!
自古以来,出‘色’的男子,自有那出众的‘女’子痴心;出‘色’的‘女’子,自也有那一流的男儿爱慕嘛!
“这李公子嘛,因为诗会举行在即,近日天天到学堂里和几个饱学督导往来酬唱,‘吟’诗作对,为诗会做些准备……”唐仪说到这里,声音已逐渐低沉。
李慕白来此地‘吟’诗作对?我看他是‘淫’心作祟!筱羽一叹,眼前不由浮现起那景如烟为爱甘受暴打、周身染血的一幕。
景姑娘啊景姑娘,我能帮你做的,也只能帮到此了。这感情大事,只能是你自己做出选择,我一个外人又岂能多言?
很明显,当景如烟还在白园高墙大院里殷勤等待着恋人鱼雁书信、钗盟镜缘之时,她的意中人,却在外面风流快活、追起另外的小姐了!
这时代,只要有钱,男子娶个三妻四妾很是常见,那些官宦老爷甚至纳上十来二十个妻妾也不足为奇。
但好歹你也得定下一‘门’亲事后,再遵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去娶二房三房小妾的吧?
哪有把人家一个痴心‘女’子晾在一边,不闻不问,不顾人家死活,便再去风流快活了?
“那便麻烦唐小姐了,能否托人将李公子叨扰过来,我这有一封重要信件要转‘交’给他。”筱羽向唐仪一抱拳。
唐仪见他面无神情,只为托事,便默然点点头,叫过来一个学员,吩咐他一阵后,那学员便撒‘腿’跑进了学堂楼院,筱羽便也踮起脚尖望着那楼宇。
唐仪一阵寂然,见父亲和小郡王已经走进了学堂,又望了望只顾远观的筱羽,心头涌起了一阵莫名的烦躁,还有一丝失落。
这多少年来,在任何一个男子面前,身份贵重、恃才傲物的她,心‘性’都似古井无‘波’。
即使面对任何人,她面上都是一副温婉醉人的招牌式笑容。
却唯有她自己知道,‘女’为悦己者容,为会心者笑,她为悦己者会心一笑,却是从未绽‘露’天颜。
却不知为何,今日见到了这嬉皮笑脸、真‘性’情而为的怪客,她只觉她自小而成的修养和矜持,似乎有些难以为继。
须知,这多少年来,多少男子在她面前殷勤示好,多少一等一的人中之龙、英雄豪杰为她踏破‘门’槛!
她虽从未为此傲骄和自得,但当见到一个男子在自己面前毫不为所动,即便要离开时,他眼里竟无对自己的一丝流连!
这,却大大出乎了她一个才貌双全、朝廷封疆大吏之千金小姐的意料!
换做其他男子倒也罢了,可眼前这个怪客,身负不世之才华,脚踏过西域数十个国家!行为举止却又惊世骇俗。
他是谁?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至少,其他绝大多数男子见到自己,为博得自己青眼芳心,爱慕赞美她的诗文早已连篇‘吟’来,那等绝世奇珍信物宝贝早已递到她的手中。
这怪客倒好,不仅诗文不做,信物没有,连离开时也毫无流连之意,堪堪今日倒还让她掏了十两银子出来!
更何况,天下多少才子得知她要参加锦江诗会,都卯足了劲为能在诗会上见到她、进入她的画舫而埋头诗文苦读,彼时自当拼的头破血流。
可这怪客,自己亲口邀请他参加诗会,他竟然拒绝的那般干脆!
尤其是,这人明知道那小郡王假意来巡视学府、李慕白托言来学堂‘吟’诗作对,实际上都是为接近自己、博取自己芳心。
但他却依旧不动声‘色’,言辞平淡,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
自然,唐仪这等‘女’子,并非是对这才见了一面的怪客芳心大动、爱慕有加。
只是,当习惯了一切之后,蓦然来了一个异类,这刷新了她的三观。堪堪是,此怪客也的确是与众不同。
念及这些,素来笑意盈盈的唐大小姐,此时眉间沉重,心下没来由的一股烦躁。
她又望了望那怪客,忽地一横心,‘玉’牙轻咬道:“筱公子。”
“嗯?”听她一阵沉默后却突然开口喊自己,筱羽的心思也从远处楼院前收回来,却见这唐大督导面‘色’似有不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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