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匆匆离去之后,齐昭便接连好几日都没有出现在席云芝这里,好像销声匿迹了般。♀
她倒也不是说想念,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这日,她在院子里浇花,小安拉着步覃要出门逛逛,步覃被他缠的没有办法,只好随他一同出门,席云芝叮嘱小安要自己走路,不可以让爹爹抱之类的话之后,才放他们爷儿俩出门。
她在院子里浇完了花,又将园子的地面全都清扫了一遍,将落叶盛在簸箕里,倒去了锅堂后头,准备用这些落叶烧些茶水出来,庭院外的门却突然响了起来。
席云芝以为是步覃他们回来了,便赶忙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便就赶忙过去开门,却发现门外站着一个五六十岁的管家,只见他对席云芝鞠了个躬,谦卑有礼的说道:
“夫人你好,请问步覃步将军是住在这里吗?”
老人花白头发,看起来精神矍铄,不像是普通市井小民,而且他话语中能说出步覃步将军几个字,就说明了他是自家夫君的旧识,但她却从未听自家夫君提过,在齐国也有旧相识。
便笑面以对:“是的,不知老人家是……”
老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跳到了下一个问题:“哦,那请问步将军此刻在家里吗?”
席云芝微笑着摇摇头:“她被孩子拉到街上玩耍去了,估计过会儿就会回来,老人家若是找他有事,不妨入内等候一番。”
那老人立即客套的回话,他的语气虽然听起来很是温和客套,却自有一股自有主张的意思,根本不像是在跟席云芝对话,而是像是在完成什么任务似的。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笺,纸笺是粉红色,上头带着余香,两端对折,中间封着红蜡,显是不愿与旁人看见,这种少女情怀的东西,从一位花甲老人手中拿出着实有些奇怪。♀
只听那老人将东西递给席云芝,继续温和有礼的说道:
“既然步将军不在府内,那还劳烦夫人,将此纸笺交给步将军,就说将军初来齐国,故人欲求一见,将军自然知晓今日来的是哪位故友。
席云芝将纸笺收下,送别了老人,便将纸笺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好几眼,但由于封着蜡,她只看得到外表,却是看不出内里写的什么,便将之搁置在客厅的桌子上。
小安和步覃一直玩儿到大中午才回来,小安坐在步覃肩膀上,手里拿着五彩风车和糖葫芦。
席云芝见他们走入,便上前去接过小安,在他小鼻子上刮了刮,说道:
“不是说了不让你爹抱你的吗?不听话。”
小安有些委屈:“娘,爹是背我的,不是抱。”
“……”
席云芝被这小家伙说的哑口无言,正要在他小屁、股上再打一记,没想到步覃却开口主动揽下了罪责:
“是我主动背他的,夫人要打打我好了。”
“……”席云芝无奈的看着他,而小安却在她怀里一个劲的拍手:“对,爹要背我的,爹力气大。”
“你这小子越来越不听话。”席云芝还是在他屁、股上轻拍了两下,这才放他去里面玩儿,对步覃说道:
“我还不是怕你暴、露了。”
步覃在她脸颊上摸了摸,说道:“就算是个废人,但抱一抱儿子的气力总归还是有的吧,别想太多了,没事的。”
说完变也想入内,席云芝转身去厨房准备做饭,突然想起早上的事情,便对步覃说道:
“对了,今日你们出门之后,有一位老者上门求见,我说你不在,他就给了我一张纸笺,我放在桌子上了。”
步覃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什么老者?有没有说他是谁?”
席云芝走入厨房,大声回道:“没有,他只说是故人,还说什么是齐国的故友想见一见你,说你听到这些就会知道他是谁了。”
“……”
步覃那头再也没有发出声音,席云芝知道他定是看到了纸笺,知晓了找他的人是谁,她便尽到了传递的责任,不去管他了。
因为只有三个人,所以她就在只做了两荤两素一汤,就喊他们爷俩上桌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席云芝问道:“对了,你知道那个老者是谁了吗?”
步覃夹了一筷子菜给席云芝,然后又夹了一筷子给小安,这才自己吃起来,听席云芝这么问,他愣了愣,便含含糊糊的点点头,往嘴里扒了一口饭。
“怎么从未听说你在齐国还有故友?”
席云芝见他奇怪,不禁问道。
步覃看了一眼她之后,便就说道:“嗯,以前认识的。也不算故友,最起码我没当他是故友。”
席云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人家一个老人家记得你,你倒还拿乔了。”
步覃抬头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怎么知道那就一定是个老人家?就不能是个年轻的姑娘吗?”
席云芝挑了挑眉,说道:“姑娘?有多年轻,长得漂亮吗?”
步覃见她问的直接,不禁失笑:“当然是很年轻,很漂亮的啦。你吃醋吗?”
席云芝见他目光狡黠,知道他是在逗她,便就做出无所谓的样子说道:
“我吃什么醋,家里多个妹妹,就多一份热闹,我还顶乐意呢。”
步覃摇头,不再与她抬杠,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吃完了一顿饭。
吃过饭之后,小安缠着步覃跟他一起去睡午觉,步覃缠不过他,便就只好跟他一同去了房间,席云芝洗好了碗之后,便就去到步覃的书房,果然在他书案上看到了那张粉色的纸笺,她从容自如的走过去,拿起纸笺看了一眼,便就淡定的放了下来。
纸笺里写着:经年一别,物是人非,明日巳时仓亭一见,望君务必前来。
从字迹来看,铁画银钩中却不乏柔和,写字的定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做事果敢决断的女人,早上前来拜访的老者,定是这个女人家的管家,从那管家的素质来看,这个女人绝对是出身自大户人家,所用的纸笺乃束河国造纸,一纸千金难求,更遑论纸笺上的香粉,也不是凡物,这样一个有才情,有容貌,有品味的女人约她的夫君明日巳时仓亭一见……
这其中透露着的,可就不仅仅是古怪这么简单了。
将纸笺随手放在书案上,席云芝并不像隐瞒步覃她看过纸笺的事情,反而是步覃,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将纸笺放在桌子上,那就说明了,他并不想特意跟她隐瞒这件事,所以,席云芝更加没什么好隐藏的。
看就看了,心中有数就行了。
第二天一早,步覃在家推迟到巳时将近才出门,并且带着小安一同
席云芝在他们爷俩儿出门之后,便也跟着出去了。
仓亭是幽州最古老的一座石亭桥,在城东与城西的交界处,只要是齐国人,就没有不知道仓亭这个地方的。
席云芝在齐国生活了近一个月,自然对这个地方也不会很陌生,她在集市上顺道买了些蔬菜之后,才去到了仓亭附近。找了一家二楼的茶馆,坐在临近窗边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仓亭之中正在说话的两男一女。
两个男人是她家的两个,一大一小,一父一子,小安坐在步覃腿上,兀自鼓捣着步覃新买给他的玩具,而他们对面,坐着一个金钗鬓影,单看背影就能想象出她出色正面容貌的女人。
只见步覃和那个女人坐在对面,步覃并不怎么开口说话,只是就那么坐着,也许是在听那个女人说话吧,那两个人从巳时一直坐到了未时将近,才看见步覃抱着小安走出了仓亭。
席云芝坐在窗口,不急着走,等步覃他们走了之后,那个始终背对着她的女人这才转过身来,凤眼横眉,一副巾帼不让的英气脸庞叫席云芝觉得愣了愣,在她的脑海中想象了无数张那个女人的绝色面貌,没想到转过来之后,竟是这般冲击力十足,没有她想象中的柔美,举手投足皆是大丈夫的气概。
只见她对着步覃父子离去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这才也走出石亭,坐上了停在外头的那辆豪华马车,而跟在马车旁走的人,便是昨日去她家里送纸笺的那位老者。
席云芝挑着眉,将所要的茶点结账之后,才拎着菜和肉回家去了。
步覃比她先一步回家,见她不在,便跟小安在院子里玩儿,顺便等一等她,席云芝推门而入的时候,步覃和小安全都一副期待已久的眼神看着她,令她觉得有些好笑。
步覃对她勾唇问道:“出门去了?买菜买到现在?”
席云芝耸了耸间:“顺道去看了一场戏,耽搁了。”
步覃接过她手中的菜,亲自送去了厨房,这才走了出来,继续问道:“看的什么戏?跟我说说呗。”
席云芝一扭身子,倨傲的转过头去:“陈世美密会小金莲。”
步覃挑眉:“有这出戏?”
席云芝煞有其事的点头:“有哇。”
步覃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后,这才凑近她的耳廓,暧、昧不清的说道:“那晚上夫人就给我好好说道说道这出戏,现在……快去煮饭,我和儿子都饿了。”
说完,步覃还挑、逗意味十足的在席云芝的臀部轻柔了两下,被席云芝羞赧的抬手拍开,对他递去一抹无奈的白眼:
“……哼。”
这才转身走入了厨房。
是啊,今儿晚上,她是得好好跟他说道说道那出戏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今天只有两更了,亲们看完就表等了。
ps:五一节假日,花叔难得放假,被关了好久,想申请出去玩儿一天,所以明天就没得更了,后天继续。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