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突然猛的擦干眼泪,她握紧银钗在心里发狠,若等不到江诚来救她,她情愿死,也不让那几个禽/兽来侮辱自己……
夜色一点一点的沉,晚饭是个霉变的馒头,十七自然是咽不下去的,被三巧一把抢去,三巧边大口的朝嘴里塞边嘟囔,“知道你等着官爷的白米饭呢,哼哼。”
十七厌恶的朝边上挪了挪,将手里的银钗握得更紧。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十七的心越来越沉,江诚显然是来不了了,自己,只怕是逃不过今晚。
她突然不再后悔救那个人,是自己的劫,命中注定的,她想。
否则,怎么明明她每次都那么小心的去给他送吃食药物,居然还会被发现?
那个草屋本是废弃多年的码头船工所住,偏僻不说,据说还死过人,寻常人根本不会去也不敢去。她瞧着他浑身血迹,本想叫人来救,却又怕他身上有什么干系自己说不清楚,只好壮着胆子硬着头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背进去,原想着这样的地方再安全不过,结果……
所以说,这都是命。
更鼓敲到第三更,疲惫不堪的十七却不敢睡,她知道夜越深,那个可怕时刻就越离得近了。
更鼓声远去,夜寂静的让人可怕。三巧耐心的等着她的鸡腿,也没睡,远远的坐在牢房另一角看着十七冷笑。
忽然,远处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虽细碎,但明显来的不是一个人,十七一惊,三巧却兴奋的一咕噜爬起,冲到栅栏前努力的朝脚步传来的方向张望。
十七心中一紧,握着银钗的手心湿腻腻的近是汗水,她在盘算,若来的是那帮禽兽,自己是直接戳死自己求个干净呢,还是先戳死个把狱卒挣个够本?
还没待她想好,一群人已经进来了,昏黄的油灯下,当头的确实是白天的那个领头狱卒,他身后是一群黑衣黑帽,腰佩长刀,体格精壮的人,一男子衣白胜雪,如众星捧月般被黑衣人簇围在中间。那男子戴了白色帷帽,通身霜雪般的颜色,虽看不真面貌,却自有种月色般的皎然出尘气质,令人神为之夺。他的举止舒徐,另有种高贵淡雅,这般从从容容踩踏于污秽不堪的牢狱地面,是令人不敢直视的凛然。
十七怔了。
那王姓狱卒边引路,边示意衙婆去敲每一间牢房的门,“睡了吗?都睡了吗?”
三巧正兴奋的抓着栅栏张望,一见此情景急速的躺倒,边眯眼低低对十七喝道,“快躺下。”
“啊?”十七莫名。
三巧见十七不开窍,伸手想拉她,然而脚步声已到门口,三巧眼一闭头朝胳膊里一埋,低低的鼾声响起,分明已睡得“极熟”了。
衙婆一眼看见大瞪着眼未睡的十七,一愣之下立刻低喝道,“怎么还不睡?”
“啊?”十七还在茫然。
说话间那群人已经到了门口,见居然有一个未睡的,王狱卒的眼里有了丝凶狠,却并未说话,只对那衙婆使了个眼色,衙婆微一点头,去开隔壁牢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