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十七站在了自己家的院门口,十七还犹如在梦中。
她怔怔的问那个白衣人,“你……你真的放我回家?”
她亲眼看着在他一声吩咐后,那个为首的黑衣人自怀中掏出了好大一包的银钱丢在了王狱卒的手中,王狱卒本已是十分失望的了,待突然的一大包银钱送到他跟前的时候,他倒先怔了一怔,随即回过神来,一把将银钱接过揣进怀中,喜滋滋的吩咐衙婆,“快,快开门。”
衙婆也是一脸喜色,屁颠颠麻利开锁,十七还怔怔如在梦中,被衙婆一拉,“怎么,舍不得走?”
十七醒神,忙抬脚就朝牢外冲,才到门边,之前躺在那儿的三巧突然一咕噜爬起,一把抓住衙婆的袖子,“好姐姐,我的鸡腿呢,可别忘了我的鸡腿。”
王狱卒上前一脚踹在她胸口上,“脏贱的腌臜东西,什么鸡腿不鸡腿的,馋了把自己身上的骚/肉咬两口,滚。”
想是怕耽搁了那白衣人反悔了这买卖,他这一脚踢得极狠,昏黄的灯光下,就见三巧“哇”的一口血喷在了十七的裙角上,身子一仰,砰的倒地,手脚抽搐几下后,便不动了。
十七惊得“啊”的一声尖叫,下意识就要扑过去察看,被衙婆拉着胳膊一把扯出了牢门,向黑衣人堆里一推,嘴上挖苦,“真是不知死的东西,自己才从鬼门关侥幸逃了,就有心去管别人,也不想她之前怎么害你?”
十七被她推得直踉跄,眼见着就撞在了对门的栅栏上,突然一只手轻轻托在她的肋下,男子的声音清亮如鸣泉,“小心。”
他衣袖洁净如雪,洁白的帷帽下,隐隐可见的半边嘴角噙着柔柔的笑。十七心里咕咚一跳,忙低下头,“谢……谢谢你。”
白衣男子收回手,衣袖间一股清淡的薄荷香气,在这样充满了污浊气息的牢房里,令十七脑子一阵清明。他回身大步出门,十七紧跟在后,心里却觉悲哀,自己是被他所赎,此刻,也算是他的人了罢?
或奴仆或婢妾,终究,不得再回到江诚身边了。
想到江诚,十七的心顿时一酸,那年江家来瞧亲,本是为的柳叶。她青衣素裙的在井边洗衣,正是三月杨春的好时节,井边的两棵老杏树正花团锦簇满树芳华,风吹来,落花如雪满衣襟,她鬓角发丝上沾了一片粉色,她抬手欲摘,一转眼,看见了在廊下已经对着她傻掉了的他……
她有些窘,便放下衣服躲回屋内。房中,柳叶正羞得满脸通红的拉着娘的手不依,“娘啊,我还小呢,我不要这么早就说亲……”
十七见柳叶不愿意,不免遗憾,他开朗俊秀,眉眼里都是乡邻中同龄男子所没有的温柔,柳叶可惜了。
然而下一刻,他却咬定了牙向江母说他要十七,他只要十七。江母是尴尬的,却抝不过儿子,再瞧十七低眉顺眼的样子,也很是喜欢,便让媒人转达。